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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开得十分好的是那艳红的月季,中间夹杂着一株不开花的草,文乐还当是什么不知名品种的小野草,就顺手给拔了。 结果竟然是人家自己栽种的花? 文乐有些脸红,在人家这儿住着,白吃白喝不说,还给人花拔了。 见马骋对着那群可怜巴巴的小丫头小小子们发作,琢磨半天还是嘟囔说了一句:“那是我拔的。” 马骋都差点问候拔花的人的祖宗了,闻言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连忙说:“您拔的就没事儿,主子不会生气的,就怕是这群不懂事儿的奴才干坏了活计。主子下午回来,要不您吃了晚膳再走吧?” 文乐摇头,说:“不了,晚回去奶奶都睡了。” 马骋自知劝不住他,差人去厨房把那筐子小鸭子给文乐捎上。 正好是秋天,院子里种了一棵杏树,杏儿漂漂亮亮地结着,闻着鲜甜可口。文乐瞧着就流口水,指着杏儿说:“能给我摘点杏儿吗?” 好家伙,人家见一次祭酒大人又是带茶又是带笔墨纸砚。你镇国府将军的嫡孙是何等颜面,来了白吃白喝,现在还要白拿白要。 这话可没人敢说,马骋立刻叫人去打杏儿。就当忘了以前傅骁玉说的,那院中的杏树结着果实满满当当的看着才好看。 抱着一筐杏儿和一筐小鸭子上了马车,文乐坐在小榻上吃杏儿,想着傅骁玉有没有瞧见他拔了他最爱的花儿。 找了一万个理由,都找到傅骁玉夜视能力不好去了,都无法否认,傅骁玉一定瞧见了那干枯了的花儿。 怎么就不骂他呢。 好歹说上两句。 文乐吃着酸甜的杏儿,脑袋都埋在膝盖里了。 手臂处的臂环设计得利落漂亮,哪怕在暗处也能因为细小的光反射出夺目的光彩。文乐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含着杏核头都不敢抬。 那耳朵根,红得跟烂熟了番茄一样。 在国子监给一群小萝卜头上完课的傅骁玉难得没有留堂,蹲守他们痛苦背文章,一到敲钟的响了,立马收拾东西离开,跟后头有狗撵似的。 傅骁玉有些心神不宁,坐在马车上,喊了一声:“马骋!” 外头的小厮回到:“少爷,马总管被您留在别院了,有事儿您吩咐。” 傅骁玉这才想起来马骋不在,没多说什么,闭上眼凝神。 回了偏院,傅骁玉不等小厮拿来脚凳,自己掀开马车帘子往下跳,一抬眼就瞧见苦笑的马骋,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好事儿坏事儿总要发生,可无论哪个到来,都比悬在半空不知道是好是坏来得痛快。 那人他留不住,傅骁玉比谁都清楚。 马骋自觉跟在傅骁玉身后,把他走之后文乐干的事儿一件件说出来,听到他指着院中的杏儿问能不能拿回去时,傅骁玉这才露出今日的第一丝笑意。 马骋松了口气,他也没想到这文少将军临走还能给他们院中的人赏一份恩典。要不按着傅骁玉的脾气,今日院中伺候不好的人都得下去捱一顿板子。 “咱们院子里有多少棵树?” 马骋想了想,回了个数。 傅骁玉看着院子中被打没了果子的杏树,说道:“都砍了,种杏树,要能结果的那种。” 马骋低下头,说:“是,主子。” 平白无故自家孙子休沐也不回家,傅骁玉替文乐想了个法子,就说跟着周崇去别宫玩了一圈。 正好最近宫里娘娘们要去别宫中秋祈福,去的人多,带的皇子也多。周崇向来透明,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多少人专门去打听九皇子去没去。 老夫人放下心来,心里又担心他那个孙子皮实惹得人不快,这等到了孙子回来,上下打量好几下,才松了口气。 紫琳给他照例给他准备了些甜点,闻到他身上的杏子味,笑着对老夫人说:“老夫人还担心咱们小少爷在外头吃不好穿不暖呢,瞧这,不知道吃了多少杏儿回来,身上都沾着甜酸味了。” 老夫人皱着鼻子闻闻,还真是。 文乐叫苦不迭,接过紫琳手里的糕点回了自己院子,生怕多说多错,让老夫人瞧出不对来。 回了屋,文乐脱了衣服,一旁的思竹伺候着,突然扫到文乐手臂上的伤,抖着声音说:“少、少爷!” 文乐不愿意跟他多说宫里那些事儿,只说自己让人阴了一把,这几天怕老夫人知道出去躲了几天。 思竹紧咬着牙,看那纱布包裹着的伤口,愤恨地说:“是哪个不长眼的倒霉东西,敢阴到少爷头上!” 文乐摆摆手,让他不要多说。他坐在榻上,因为路途颠簸又面对老夫人的询问,出了一身的汗。 白色骑装上镶嵌的臂环是缝上去的,文乐摸了摸那上头的宝石,抿着唇将那线拆了,去下那臂环来,说道:“骑装你帮我找个没人的时候烧掉。” “烧掉?” 这可是大少爷从塞外寄回来的波斯货,可贵着呢。 文乐点头,靠在床铺上,说道:“院子里虽说都是亲信,但难免人多口杂,这种消息能少传出去就少传出去,别让人家编排咱们镇国府。” 思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从小就以文乐的话马首是瞻,立马点头,把破洞的地方折叠到里面,表面看上去就跟普通衣物一般。打算等晚上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再拿出去远点的地儿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