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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羊腿放到了桌面上,文乐饿得够呛,眼瞧着乌孙烈坐在他身旁,拉着其中一位少女亲昵起来。 文乐目不斜视,专心吃着自己的烤羊腿。 阿斯怕他玲珑七窍心,想方设法往外跑,连把小匕首都不敢给他。 文乐也不嫌丢人,抓着羊腿,一点也没有在镇国府那小少爷的精细模样。 一口rou一口酒,这羊羔rou确实不同,比起那长成的rou羊,就指甲盖儿那么大的羊膻味,吃着刚好,喷香喷香的,油和汁水弄得满手指都是。 文乐吃完打了个饱隔儿,拿着衣袖摆将手上的油擦了个干净。 他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用来包扎伤口又用来擦手,就没点干净地方。 一旁的乌孙烈看着他露出来的手臂,带着青年特有的线条,十分漂亮。顺着手臂往上,是个银色的臂环。 那是镂空的,十分精妙绝伦的工艺。上头是桔子的图样,藤蔓攀爬,长出的颗颗果实用了各色宝石嵌上。金林有个说法,桔子同吉,小孩儿戴不得松鹤、麒麟,怕折人福气,就拿桔子做底,看着讨喜也寓意吉祥平安。 乌孙烈的手一伸上来,文乐就往旁躲,不料自己身体微恙,没躲得过,愣是让那人摘了臂环去。 “怎么?乌孙将军还有夺人物的喜好?” 乌孙烈把玩着臂环,笑着往怀里一揣,说道:“我们匈奴一族一直是从马背上生活的,争夺食物,争夺土地,争夺女人,怎么?对你南朝人来说,很新鲜?” 文乐冷眼看着他,勾着唇一笑,将干涸的笔墨抿在唇间。嘴唇立刻染上一丝墨色,他拿着笔往空白的纸张上画,说道:“有些物件儿贵重,命薄的人可压不住。” 手臂上难得的空。 乌孙烈饮酒作乐,文乐依旧画着他的军事部署图。 外头吵嚷着练兵,乌孙烈也不再继续喝酒,揽着那少女出去。到了外头,乌孙烈看着密闭严实的帘子,说道:“看好咱们的‘贵客’,我要一丝风都进不去,明白吗?” 士兵行了礼,立刻将帐篷包裹得严严实实,五步一岗,还真是一丝风都进不去。 文乐听着外头的动静,起身掀起帘子的一角往外看。 约莫两眼,就将外头密密麻麻的士兵瞧了个清楚。 要从这儿出去可算不得容易,更何况还不知道那该死的俘虏营在哪儿。现在受了伤,哪儿都不舒坦,救了文钺又如何,两兄弟关一块儿比现在更好? 文乐心里思索着法子,正想着,突然帐篷顶落下一些沙尘,正好落在文乐发顶。 文乐往后一避,躲在了那帐篷里的狼皮后面。 进来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整张脸都用黑色丝巾包裹着,看不清脸,甚至是男是女都瞧不清楚。 他的武功并不算低,落地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支镖就射往文乐所在的狼皮。 文乐踏着桌子角往旁边后撤去,眯着眼瞧着那人,说:“哪家兄弟?” 那人动作一顿,拿着镖却没射出来,问:“南朝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还在紧绷着,尚未缓解。外头就传来了乌孙烈的声音,十分嚣张。 那人上前一步,手刀敲在文乐后颈处。 文乐只来得及一拳揍在他肚子上,便眼睛一黑,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风声呼啸,沙子将自己耳朵都堵了个遍。 文乐被黑色的罩纱包裹住,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好家伙,你偷人了?” “......你这话就不太好听了。” 是谁? 第69章 罩纱中能闻到一点药香味。 文乐身上半点武器都无,好不容易清醒了,后颈一钝一钝地疼就算了,还得听外头俩人吵架。 罩纱掀开了半点,光亮透进来。 文乐睁开眼,一把摁住那人的手,顺着自己翻滚的方向一带,就将人死死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乐乐?” 文乐一愣,扭头看去。 剑眉星目,胡子拉碴。 不是他哥文钺,还能是谁! 文乐一把踹开身下那人,快步扑到文钺那头去。 文钺一怔,拍拍文乐的后背,察觉到黑衣男子不悦的目光,伸出手指状似警告地指了指他。 文乐嘴里藏不住事儿,把文钺失踪后的事情说叨了个遍。 “你说那阿斯大言不惭说我死了?”文钺瞪大了眼,骂道,“那狗杂种。” 文乐揉揉眼,说:“哥,你怎么会在这儿?祖君可担心你了。” 文钺挣扎着坐起来,把被子掀开,说:“当时情况你也知道,前后夹击,我那三千多人就跟白带了差不多,死的死,伤的伤。镇国府宁死不屈,我知道我一旦被俘虏,后果不堪设想,无论祖君惦记我或是不惦记我,都得是一辈子的伤痛。咱们镇国府在战场上折的人够多了,不该再让他们受回痛。 “那匈奴的战马踩碎了我的腿骨,我逃不了。我原本是打算自戕的,昏迷后被了......了先生救了回来,因着伤,才没能及时回到兵营。” 被子底下,文钺的右腿伤得严重。用俩牛骨固定着,上头带着膏药的苦涩味道。 文乐看了看那伤势,说:“这外头,保不齐骨头没长好。要不回边关让军医看看?” “待哥哥能动了,立马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