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素言略微有些担忧,可是郡主的决定一向不会更改,无论说与不说都是一般模样。“郡主千万小心。” 雷雨过后,本是繁华似锦的灯会显得有些残迹,不过好在时辰尚早,观灯之人依然是络绎不绝,随处可见描图的灯贩和泾河之上漂浮的花灯,孩子们最喜欢的冰糖葫芦叫卖声不止一个的交杂着,都所剩不多,看样子今儿的生意定是很不错。 穿过灯火通明的长街,便看见一道身姿卓然的身影静静的立在六方阁外,隔得稍远是以看不清神情,却能感觉到他的孤傲和疏离,晚风扬起,衣袂连着身后的披风不断翻飞,霍菡嫣不禁身上一颤,虽然即将入夏,可下雨之后风吹着还是有些凉意。 缓缓走过去,薛严似有所感转头,黯然的眼神顿时透亮,唇边也渐渐挂起一丝不羁的笑容。“你来了。” 宫里的事情目前还未传出,以往年的时辰,不到子时女眷们是不会离宫的。霍菡嫣想到即将发生之事,心里有些怅然,可脸上却疑惑问道:“你怎么没进宫呢?”直到方才自己才记起,连带前世,似乎太后生辰都从未在宫里见到过薛少宸,胆子还真是不小。 “不过都是些阿谀奉承,让那些妇人评头论足,有何好去的。”薛严的话说得倒是十分张扬,在帝都也大约也只他一人敢如此说。 ☆、第28章 我只要你 想到自家兄长在寿宴上被一群贵妇窥视的模样,霍菡嫣不禁轻笑上前走到他跟前,“可还有如此多的名门贵女啊~侯爷此番可错过了看尽美人的好机会。” 随着她一步步靠近,薛严眉目轻挑,凝视着她轻扬唇角。“举止一致仿若木雕的美人?” 霍菡嫣不禁撇嘴,举止端庄秀雅的大家闺秀有何不好?没眼光。不过……“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去太后的寿诞呢?”而且太后与皇上似乎也从未问起过。 “今日乃是我的生辰。”薛严笑意不减,眼瞳中浮出一丝苦涩让她愣在原地。“也是我娘的忌日。” 傻傻的看着他,她竟然从来都不知道,难怪他今日情绪如此反常,难怪他要自己今夜陪他。恍惚中记起前世的这个日子,自己每次从宫中归来几乎都会看他独自在院子里煮酒独酌。 自己的生辰是母亲的死忌,已经够让人难受,可恰巧这一日又是太后的寿诞,普天同庆且处处张灯结彩。夫君…… “你想去哪儿?”既然答应陪他,那么今晚便听他的,只要他心里舒坦些就好。“要不要我陪你喝酒?” 薛严见她如此认真的模样,不禁嗤笑。“你能喝酒?” 不能,霍菡嫣皱眉摇头,自己喝酒不下两杯便会醉。可是有句俗话不是说:何以解扰,唯有杜康。 薛严伸抬手摩挲着她的发梢,眼中隐藏着太多的情绪,深不可测,让人难以捉摸。“先陪我去一趟天灵寺?” 天灵寺背靠灵山,前有泾河,乃钟灵毓秀之地,又因玄恕大师在此修行而闻名乾国,以至于许多达官显贵会选择将亲人牌位放入天灵寺供奉,以求亡灵能早日安息。虽然母亲在薛严的印象里已经十分模糊,但他仍然想带菡嫣去看看。也让母亲知道,这是他此生认定的女子。 “好。”霍菡嫣点头。前世自己未曾祭拜过,此生虽然并非名正言顺,却聊表心意。 天一黑城门便关上,可魏国公的令牌倒是挺好使,不过片刻两匹快马便离开帝都往郊外天灵寺而去,夜晚的风吹得人脸颊开始冰冷,霍菡嫣匆忙出门穿得也很是单薄,飞吹拂衣带跟着飘动,凉风更是透进去让她微微有些抖。薛严似乎发现这一点,马匹稍慢长臂一揽,疾行中马匹上的人影瞬间消失。 霍菡嫣还来不及惊吓,披风便从后将她包得严实,阻挡住凉风,丝毫未曾透进来,结实的臂膀紧紧的将她揽在胸前,马匹的节奏却并未减缓,窝在他怀里霍菡嫣微微抬头,看着他眼神专注的盯着前方,刹那间仿佛前世今世合二为一,其实她最怕见到的便是如此模样,因为对着这样的夫君,自己根本毫无抗拒的能力。 “还冷吗?”薛严微微低头,看着她愣神傻傻的模样并没有回应,以为方才的举动吓着她了,立刻勒紧缰绳,让马匹停下。“可是刚才吓着了?”自己是很有把握才揽身而过,可是她没有准备忽然悬空过来,被吓着也是正常。 霍菡嫣从他怀里起身摇头,自己如今横坐在马背上,马匹因为停下而左右摇晃,另外一匹马已不见踪影。环顾四周,黑漆一片,虽有月光照明视线也并不好,田间的不知名的昆虫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声。“赶紧走吧,这阵子郊外也不安全。”虽然这一世未曾有灾民泛滥,流匪为患,但是夜间还是小心些的好。 薛严应了一声,拉过缰绳将她环得紧紧的,再次动身。天灵寺距离帝都本就不远,何况是快马而行。进入庙宇拜祭过国公夫人的灵位,两人再次赶回,虽然已快过子时,灯会却还未散尽。可能是方才祭拜过亡母的缘故,薛严竟然十分安静,让霍菡嫣看着心里难受。亡母要祭拜,生辰也要过不是?深呼口气背着手身体稍微前倾,语笑嫣然的看着他:“还有些时间,我带你去逛灯会好不好?” “……”薛严目光灼热的盯着面前的女子,她眼中暗藏的心疼让他唇角愉悦勾起。“好。” 若是旁人对他露出这般眼神,他定然怒极,因为他无需任何人怜悯,可当这人是她,竟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她在乎他是不是? 其实霍菡嫣也多年未曾逛过灯会,自皇上登基之后,海纳百川励精图治。虽然比不得垣国民风开放,遵循一夫一妻俗例,可到底是受到些影响,不像前朝之时对女子规矩甚严,眼前所见便有许多女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欣赏着路旁的花灯,猜着上头的灯谜。 偶尔看见新奇之物,霍菡嫣也会饶有兴致的摸摸看看,而薛严只是静静的跟在她身边,宠溺而深情。很快霍菡嫣的目光被花灯几乎掩埋的画摊吸引,小贩是位文弱的书生,也不吆喝生意,只顾着自己作画。书生看上去颇有文墨,勾抹之间一副女子的身影便跳跃在画纸之上,女子衣着端庄古朴,绝尘脱俗,眉目之间尽是慈祥睿智。顷刻间她便认出这画上的女子便是在落鹰涧许自己三年阳寿的仙人,顿时感激万分,“请问公子,不知这画中仙人如何称呼?” “这是地皇,女娲娘娘。”书生尚未回答,霍菡嫣与薛严的身后便有道活泼喜悦的声音骤然响起。 霍菡嫣转身见到是一位刚刚及笄的姑娘桃腮带笑,两条小辫乖巧的垂在胸前。小姑娘见到霍菡嫣,立即捂嘴惊呼,“好看的jiejie,原来是你啊?” “你认得我?”可是自己对她毫无影响啊~ 小姑娘兴奋的点头,“上次在宫——”声音忽然截然而止,似乎很为难的皱眉,纠结的模样十分可爱。像是终于想到了代替的词语,“在花园里看见jiejie拿着红色牡丹花的样子,真好看。” 花园?红色的牡丹,霍菡嫣立即了然,定然是御花园。和薛严对视一眼,不知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千金,看着倒是率真可爱。“姑娘认得这画中仙人?” “认得啊,这是南疆世代信仰的女娲大神。”小姑娘眼中尽是崇拜激动,“传说女娲娘娘乃是大地之母,恩泽天下,造人补天。” 霍菡嫣的目光聚集在已经完成的画作上,原来仙人是女娲娘娘,难怪有此能力,让转轮王许自己三年阳寿回溯因果。刚想买下此画,书生便已经将画包起来放入画囊中递到她旁边,霍菡嫣诧异转头便见到薛严眉目含笑的将画作收起来递给她,他什么时候买下来的?“喜欢便买下,何必这般傻气。” 握紧手中的画卷,不满的皱眉抬头,看着他笑得跟妖孽似的。“你才傻气!” 小姑娘似乎在帝都的时间并不长,是以并不不认得薛严和霍菡嫣,互相寒碜了几句便被其他的姐妹唤过去。而霍菡嫣则是继续搜寻,本想着给薛少宸送礼物,没曾想他却送了自己。 渐渐的长街灯会上的人越来越稀少,很多商贩都开始收拾东西离去,让霍菡嫣略微有些泄气,薛少宸似乎对什么东西都兴趣缺缺的模样,自己又不好问他喜欢什么?字画墨宝他并不擅长也不喜欢,金银玉器他自己便用之不尽,实在难办。 “时辰晚了,我送你回王府。”看她皱眉纠结,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今日诸多事情,她定是乏了。 霍菡嫣看着他的模样心下暗叹,不是说陪他一宿吗?如此便要放她走?真是傻夫君。 微微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到琳琅阁碰碰运气,拒绝了掌柜的推荐,霍菡嫣自己在柜台上搜寻着,直到看见一方晶莹的白玉,里头仿佛天生长着紫藤蔓的玉佩,虽并不十分名贵,可是不知怎的就是合了眼缘。“掌柜的,我要这个。” 薛严看着她的目光,无奈摇头,掏出钱袋打算买下,却被霍菡嫣阻止。“这个我要自己买。” 付过钱,拿着手中的玉佩,霍菡嫣越看越喜欢,双手一伸递到他面前。“送给你的礼物,怎么能让你付钱呢?” “送给我的?”薛严有些愣神,并未接过。 “生辰总要有礼物的。”歪头笑着,将玉佩系在他腰际。这是自己第一次送他礼物,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了。夫君,嫣儿也许不能陪在你身边,可仍希望以后每一年的今日,你都不要如此难受,无论发生何事终会过去的。“望时时心悦。” 薛严伸手摩挲着和自己这一身并不搭调的玉佩,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温度,自从母亲过世之后,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生辰礼物,并且是他深爱的女子赠与的,这个认知让他眼眸骤然加深,心中更是波涛汹涌。 “怎么?不喜欢吗?”看他面无表情的模样,以为他并不喜这物件,“要不咱们再看看别的?”并非自己喜欢他便会喜欢。细细看着他的穿着,他应该喜欢暗色一些的,看着一方黑色的星宿玉石,眼中瞬间溢出笑意:“这个呢?” 见她美目盼兮的模样难以自控的将她拉着跑出琳琅阁,就近在长街边上的巷子中将她抵在墙上,紧紧扣着着她的脸颊,气息急促。“我只要你。” 说完便狠狠的吻上去,唇齿相接急切而贪婪。而霍菡嫣也似乎被这种气息迷惑,也似乎不忍拒绝,稍微迟疑后慢慢抬起手环上他的腰,轻启檀口,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原谅她放纵这一下,暂时忘记自己的寿命,忘记过几日的谋划。 感觉到怀中人生涩的回应,薛严浑身猛地一颤,眼眶有些发红,深深的含着她的舌交,紧紧的抱在怀中,仿佛把对方的魂魄都融入自己身体之中才肯善罢甘休,这世上还有何事能有自己视若生命,拼死也要得到的女子回应自己的感情,更让人激荡万分。 当薛严听闻昭明殿牌匾掉落一事,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将霍菡嫣送回霍王府之后,自己在王府外呆了一夜,偶尔拿着腰上玉佩笑得傻傻的。 “昨夜不回国公府也不在侯府,今晨便下令撤回溟的绝杀令!谁给你权利?!”魏国公带着火气的看着慵懒的躺在椅子上的薛严,太后寿诞不去也就罢了,昨夜发生如此重要之事,竟连暗卫都寻他不着,直到二更天才发现他在霍王府。虽然薛少宸对霍家那丫头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不过是有轻重缓急,如今是什么形势还在顾着风花雪月。 薛严坐在靠椅上,将脚放在魏国公旁边的凳子上,手里抓了把蚕豆当石子弹出去,显然并不把他老爹放在眼里。“你当年把暗卫交给我,我自然想放就放,想杀就杀。你有意见大可收回去,谁稀罕~~” 对于不给自己半分面子的薛少宸,魏国公虽然气恼却毫无办法。“昨夜去天灵寺了?” “哟~~国公爷还记得,真是难得。”薛严撇撇嘴,面无表情的将最后两颗蚕豆敲击着窗边的雕金凤纹的瓷瓶,发出‘匡匡’的声响。“溟不许动,我另有安排。”说完便站起来拍了拍手,往门外走去。一个千娇百媚的俏佳人端着早膳从外面进来,看见薛严立即一副欢欣的模样,“侯爷来了,陪老爷吃顿早膳吧。” 仰头一副孤傲的模样,唇边溢着冷笑。“不必了,我还想多活些日子。” “你这不孝子,怎么对你五娘说话?!”魏国公怒火中烧,若不是自己至今只得他一子,又怎会如此纵容于他。 五娘?不过就是金缕阁里的红牌,薛严嗤笑嘲讽,用打量货物似的眼光盯着面前这个看见自己便含羞脸红的少妇,“啧啧啧,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啥时候我父亲在床上满足不了你,尽可来找本侯。” “逆子!”魏国公气得眼红脖子粗,拿过桌上的茶杯丢过来,薛严侧身一避,杯子就砸在门环上,应声而碎。 薛严满不在乎的提了提自己的长袍前襟,唇角勾起邪笑,对着所谓的小五娘眨了眨眼睛,不出意外的看见她满脸通红,似恼似羞。口气却是十分恶毒:“当了婊.子还装什么纯情?!”说完在少妇倏然苍白的脸色和魏国公的怒吼声中,悠闲的迈出国公府。 ☆、第29章 自请出家 踏雪轩内的假山旁,霍菡嫣独自坐在石凳上,缓缓打开手中的画卷,目光虔诚的凝视着画中的女娲大神,脑中浮现出前世的情形。夫君为护边城百姓撤离,惨遭万箭穿体而亡,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现在自己还记得他唇边含笑,宛如终于解脱般的闭上双眼。 “替本座告知后土与转轮王许此凡女三年阳寿,回溯前尘,已消因果。” 一身仙气缥缈的女娲娘娘还犹在眼前。 三年阳寿……三年阳寿……三年... 想到这句话,霍菡嫣死死的捏着手,痛楚的闭上眼睛。 怨吗?既然许了她重生,为何又只许她三年的寿命。若明知无法长久相守,又怎能情深?怎能爱笃?薛少宸对她情深,可她却不能对他表现出半丝的在意。若情根深种,便要恐惧着有朝一日离去,那人还肯不肯活下去。她此生归来,本就是为了让她的夫君好好的。又怎么可以因自己毁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绝对不能!她之所以重生,只是为了那人不要肆意妄为,让边城百姓饱受洪涝之灾,尸骸遍野;只是因为不让他屠尽戎、垣两国,十四座城池的黎民,以致戾气冲天,天地不受。而不是为了让自己回来,以解相思之苦。 只是心,如若像思想那般容易控制该有多好,呵呵。 那日便不会想着就沉溺一会儿,就沉溺一刻。被压抑的感情就如同洪水一般冲破了她的理智,只想着回应与他……接近他,安慰他……结果让彼此纠结更甚。 想着那个人骄傲的站在月光下,漆黑如墨般的眼眸亮得如同夏夜星子,一字一顿的,带着让人心尖都在发麻的深情。 “我只要你。” “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下,等此事一过我便霍王府提亲。” ……… 心痛若是到了极致,便是一种恍惚,一种茫然。想要问上天,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们相爱,明明渴望相守,却又绝对不能在一起。 当年若是没有相遇该有多好啊~~ 阮绮罗进入踏雪轩之时,便见她满脸泪痕,周围散发的绝望气息让人心惊,担忧的皱眉上前。“菡嫣,你怎么了?” 听见唤声,霍菡嫣立即睁开眼睛,匆忙擦干自己的眼泪。“……绮罗jiejie。”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阮绮罗坐到她旁边,伸出手将她紧捏的手握住,待手打开之时发现她的手心因为攥得太紧,指甲戳进rou里出现了血痕。霍灏轩曾说过,菡嫣自幼便宛如烈日骄阳,略显骄纵却爱憎分明。这些日子自己与她相处,也看见她活泼善良的一面,从没察觉她竟然有如此绝望伤心的时刻。莫不是因为解除婚约之事,霍灏轩的计策太过了?随即问道:“是不是你不愿意听从世子的计策?那我立刻去找他,让他另想法子。” 这般模样的菡嫣,着实让人心生不安。 霍菡嫣拉住起身的绮罗缓缓摇头,口吻很轻却很坚决,“不,我听哥的。” 虽然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可是对于自己而言,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 不过几日,雷击昭明殿之事仍被传出宫廷,百姓顷刻之间议论纷纷。野史记载只有皇上犯下大错,天象才会发出示警,不过幸好当今皇上乃仁德之君,才没有引发民变。今此事仍旧发生了不小的震动,各方势力揣测不断,而被传得似模似样的便是玄恕大师的批命和皇上至今无嗣的问题。为解决此事造成的隐患,皇家立即召集皇亲国戚,王公大臣齐聚承乾宫商讨对策。 而对于如何处理,朝廷中依然分为两派,一派是已经上朝卫相为首,主张皇上安抚民心,下诏罪己。另一派以魏国公为首,主张此事纯属意外,与灾劫毫无关联。而霍王在怀秀府事情刚处理完,如今正在紧急赶往帝都的路上,今日霍王府在列的便只有世子霍灏轩一人。 “皇上,雷击昭明殿不过是意外之事,实不必如此紧张。”魏国公弯腰拱手,对上承言。 作为魏国公的忠实对头卫丞相几乎是立即反驳,他本就因魏国公手揽军权不满,女儿贵为皇后却在后宫受尽苦楚,如今便连自己的长子也身故,他便将一切的怨气全都累积到魏国公府的身上。“魏国公此言差矣,天降红雷不偏不倚击中昭明殿,虽是天象却导致百姓揣测纷纷,如今我大乾天灾不断,受灾百姓苦不堪言,若不安抚,难保民心思变。” “卫相之意,便是要让皇上为不曾犯过的所谓错处,下诏罪己?”魏国公眸中含着寒光,讽刺一笑。 “难不成魏国公有何良策?!” 永泰帝看他们如此模样简直头疼,自己叫他们进来是想办法解决此事,不是宛如蛮牛斗角一般,争斗不休。 目光扫视着底下的人群,见一身白色蛟龙袍泰然自若的贤王,问道:“九弟,你对此事如何看?” “臣弟觉得下诏罪己,委实不必,然安抚百姓却扔势在必行。” 凌江羽刚说完,一旁的薛严就开始嘲弄起来。“屁话。”说了等于没说。 “宁远侯怎能这般对贤王说话,简直岂有此理!”离凌江羽位置较近的卫相听到这话,立刻满目怒火的对薛严怒斥道。 薛严眉目微挑,一副本侯懒得和你一般见识的模样,让卫相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前怒骂。 从进入大殿开始就站在角落,不发一语的霍灏轩看着这宛如菜场的朝堂,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颇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