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王院长把胳膊拄在桌上,双手抱着头,显得很烦躁。堂姐继续讲经过,从那之后,医院里就开始把胎盘和死胎都卖给了这个泰国人纳瓦。纳瓦很专业,不但派出专人来到沈阳,还提供了不少相关物品,有美国产的冷藏袋,里面有进口制冷剂,比淘宝那种冰袋高级得多,能在30摄氏度环境下保持低温半个月。另外还有一些用黄纸制成的签,上面用红字写着弯弯曲曲的符号,也看不懂。另外还有密封性很好的方形塑料箱。 按纳瓦的嘱咐,每个打下来的胎盘都要迅速放进冷藏袋中封口,死胎则一定要在刚取出母体的十分钟内,将黄签贴在胎儿头顶,然后再放进冷藏袋,最后把冷藏袋在塑料方箱中码好、扣严。 第0169章 小孩 每天半夜十二点左右,都会有人开着面包车到医院后门等着,我堂姐亲自监督两名心腹护士共同拎着装有冷藏袋的塑料方箱去后门,把东西交给面包车里的人,当场付款,钱货两清。至于面包车开到什么地方。那些东西派什么用场,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 此事因为见不得光,所以要严格保密,除了王院长和两名副院长之外,就只有护士长我堂姐和几名可靠的医生与护士知道,总共不超过十个人。医院每天要做中止妊娠手术最少十几例,其中只有两成是引产的,但即使这样,每月光这一项,医院就能增加近二十万元的收入。妇产科从医生到护工,每个月都能拿到奖金,年底还有福利。让其他科室的人很眼红。但大家都以为是妇科效益好,所以奖金才然高,内情却无人知晓。 本来这事是皆大欢喜的,可在半年多前,医院里出了件怪事。 一名怀孕已经四个多月、因发烧而打了很多消炎针的患者做完引产手术之后,正在病房休息。她有个四岁大的女儿,和丈夫一起护理患者。病房有三张床,住满了女患者,好在病房设计得够大,家属可以在病床之间用折叠床过夜。 有天晚上大概十点多钟,灯已经熄了,但患者和家属还没睡觉,大家就躺在床上聊天。六七个人聊得很热闹。忽然,那个四岁的小女孩忽然指着病房门口的方向说:“爸爸,你看,有个小弟弟进来了。” 女孩的父亲下意识朝门口看去,病房门上有玻璃。借着走廊的灯光,勉强能看到病房内的情况,哪有什么小弟弟。六个大人都以为小孩调皮乱开玩笑,也就没理。 过了一会儿,女孩又说:“弟弟,你到这边来,我有棉花糖,你吃不吃?” 女孩的父亲拍了她的头一下,告诉她别闹。女孩从床上翻身下来,走到门口,对着空气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xx。” 病房里另外两个女患者中有个人胆小,说千万别这样闹,我害怕。女孩的mama生气了。就让老公去把女儿拽回来。可女孩说什么也不动。还说:“爸爸,这个小弟弟为什么哭了?”女孩父亲把眼睛瞪起来,严厉地让她回去睡觉,这时女孩似乎看到了什么,自动走回mama的病床前,眼睛却看着墙壁。 那个胆小的女患者说:“你家姑娘一直都这样神神叨叨的?” 女孩母亲连忙说从来没有过,她丈夫走过来,问女儿在干什么,女孩对着墙壁认真地说:“你认识我mama吗?”过了几秒钟,女孩又问:“那你为什么一直看我mama?你也喜欢她吗?” 旁边病床的两个女患者都受不了了,女人本就胆小,在医院夜间这种环境下就更害怕,女孩的父亲忍不住打了女孩屁股一下,女孩很委屈,刚要辩解,忽然目光转移,似乎目送着一个透明人走向门口。女孩的父亲问怎么了,女孩指着门口说那个小弟弟出去了。 不管怎么说,女孩的行为不再异常,大家也没了聊天的兴致,都各自睡觉了。约莫凌晨两点多钟的时候,和母亲挤在一张病床上睡觉的小女孩起来去卫生间尿尿,回来的时候站在病床前,说:“你怎么能坐在这里,会摔下来压到我mama,快下来。” 女孩的父亲睡得浅,马上就醒了,问什么事,女孩指着病床的床头,迷迷糊糊地说:“爸爸,这个小弟弟一直坐在床头那里看着mama,他会摔下来的……”女孩的爸爸心里有些发毛,一般情况下,几岁的孩子在没睡醒的状态下,不太可能开这种玩笑,他抱住女儿,打开电灯,警觉地盯着床头,可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女孩冲向床头,双手伸出,好像在打什么东西:“你放开,你快放开!”女孩的mama也被吵醒,问女儿在干什么,女孩说:“mama,mama,这个弟弟要掐你的脖子!”女孩mama很不高兴,刚要骂女儿,忽然张嘴说不出话,双手在面前乱抓,好像有人真用双手卡住脖子一样。 女孩的父亲大惊,连忙过去帮忙,可老婆的脸涨得通红,舌头也伸出来。邻居床的两名女患者家属都起身过来问什么情况,女孩mama似乎挣脱了,不停地咳嗽着。一名护士听到响动,推开房门查看,这时那女孩一路跑出去,边跑还边说:“你为什么要掐mama?你是个坏孩子,你别跑!” 护士疑惑地问怎么回事,女孩父母说了经过,护士哭笑不得,都说两人神经过敏,但还是找来医生给女孩母亲检查了气管,怀疑是呼吸道痉挛,给开了一瓶喷剂。 几天后女孩mama出院回家,那张病床很快又住进了新患者,是个女大学生,身体瘦弱,像林黛玉似的,好像一阵风都能吹跑。刚在医院检查出有身孕,准备做无痛人流。这女大学生才二十一岁,大学四年流了七个孩子,这是第八个。按理说多次人流刮宫,再加上体质差,zigong壁应该变得很薄才对。可这个女学生的zigong壁厚却仍然正常,医院经常能遇到这类奇女子,医生和护士们私下把这种女性称为“铁zigong”。 无痛人流本来是不用住院的,事前吃药,手术后就可以直接回家休养,但这个女学生因为家在外地,平时住校,同学和老师都不知道这事,所以要保密。女学生的男友是她同班同学,也是个富二代,托关系找校长批了她十天假,称家里有亲戚去世要回去奔丧,却在医院办了住院手续,让女友在病房休养,男孩则天天带着好吃好喝的来探望。 在做了手术后的第三天晚上,女学生已经睡熟,一阵凉风将她吹醒,她刚要下地去卫生间,却看到有个小小的人影就站在距离她病床不到两米远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病床,从身形来看,最多也就是两岁左右。 女学生以为是另外两个病床患者的孩子,就没太在意,为图方便也没开灯。等她从卫生间方便完出来,看到那个小人影坐在自己的床边,女学生睡意正浓,就走到病床边伸手去抓小孩的胳膊,想把他弄下来。可却抓了个空,手上什么也没摸到,而那个人影仍然坐在床边。女学生感到奇怪,揉了揉眼睛,那人影发出幼稚的童声:“为什么扎我?好疼!”说完忽然伸出右手,女学生感到腹部似乎被一根极细的针刺中,疼得她大叫起来。 邻床的两个女患者和家属都被惊醒,一个女病人老公爬起来打开灯,女学生看到床上什么也没有,似乎刚才只是个幻觉。病友和家属问她怎么了,女学生说了情况,别人都不信,因为大家都没听到什么童声。女学生撩起病号服,竟看到肚子上有个针孔,还在往外流着鲜血。 她吓坏了,连忙叫护士,把刚才的事一说,护士觉得不能理解,把女学生肚子上的针眼处理好就走了。第二天早上,几名护士在护士站聊天,说起这个事,昨晚的值班护士就说那女学生肯定是打胎打多了,心理有点儿变态,没事玩自残呢。正巧女学生的男友来探望,到护士站去取体温计,听到了这些谈话,男友大怒,还和几名护士吵了一架,把院长都给惊动了。 女学生把情况反映给院长,说什么也不愿意再住,这医院闹鬼,搞得同病房的两名患者也嚷嚷着要出院。等女学生办了出院手续后,院长把护士叫来开会,臭训了一通,让以后注意医患关系,同时强调这世上并没有鬼,别自己吓唬自己。 几天后的某个深夜,二楼药局窗口内值夜班的人正在里屋的椅子上打盹,听到有个稚嫩的声音说:“叔叔,我要拿药。” 第0170章 闹鬼的医院 值班员连忙走到窗口,看到有个胖乎乎的小手伸到窗口里,手上还有一些淡淡的浅红色脏物,像是已经干了的血迹。可能是小孩太矮,只能看到一只小手掌,根本见不到人。值班员工心想这小孩的父母心也真大。居然让这么小的孩子自己来取药,也不怕丢了。就说:“缴费单给我。” 小孩仍然在说:“我要拿药。” 值班员工本来就没睡醒,就有点儿不耐烦:“你没交钱吗?把单子给我,我才能给你药。你家大人呢?让你爸妈来!” “我要拿药,叔叔,我眼睛疼。”声音从窗口外传进来。值班员工站起来朝外看,可除了那只小手以外,什么也看不到。他打开防盗门走出药局,奇怪的是,药局外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哪来的什么小孩? 值班员工很不高兴,心想这是谁家的孩子。也太淘气了。回到药局后屋刚要继续睡,听到外面窗口有人按夜间铃。他连忙回到座位,还是那只胖乎乎的小手,还带着哭腔说:“叔叔,我的眼睛被扎破了,可疼了,你给我药。” 这回值班员更生气,猛地站起来打开气窗的铁锁,探出头去看,这一看差点没吓死,只有那只带血的小胖手搭在窗台上,掌心朝上,张着五指。下面根本就没有身体。值班员连忙锁上气窗,坐回椅子里,外面仍然传来小孩幼稚的声音:“叔叔,快给我药,我好疼啊!” 值班员工心想。也许是谁搞的恶作剧,弄了一只假手和录音来吓唬我。那干脆我就配合你,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值班员真捡了一盒止痛药放在那小手上,眼睛紧盯着。 那只小手紧紧抓住药盒,慢慢缩回去,说了句:“谢谢叔叔……”就再无声息。值班员走出药局,什么也没看见,他很佩服搞恶作剧的人,动作还真快。 凌晨两三点钟左右,为了省电,值班员将药局的电灯关闭,自己坐在后屋的椅子上睡得正香,隐约听到有个声音哭着说:“叔叔。你骗我。那药不管用,我还疼!” 声音反复几次,值班员慢慢睁开眼睛,黑暗中看到有个小孩的黑影就站在药局的药柜旁。医院有明文规定,收款处和药局是禁地,非工作人员严禁进入,家属也不行,要是被投诉,当事人要罚一千块钱。他连忙坐起来,心想这要是被人看到,投诉到院长那边就惨了。连忙说:“快出去,你怎么进来的?” “我头疼,叔叔,你还有药吗?”那小孩哭得很伤心。 值班员走过去,伸手打开电灯开关,药局里很安静,根本没有什么小孩。值班员再无睡意,赶紧用冷水洗了把脸,还没等擦干,又听到外面有人按夜间铃。值班员再去看,还是那只胖乎乎的小手,向他讨药。值班员这回有点害怕了,站在地上直哆嗦,后来去柜子上找了一种德国进口的注射用止痛剂,外加一次性注射器,递给那只小手。 小手并没有去抓,而是说:“我不会用,叔叔你帮我。” 值班员哪里敢,就说让他去找护士,幼稚的声音忽然说:“爸爸来了。”随后小手就缩了回去。几乎是同时,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走过来,把缴费单拍在窗台上,值班员在给药的同时,注意看了看患者姓名是xxx。 男人拿了药走后,那个胖乎乎的小手再也没出现过。 第二天早晨,值班员找到刚上班的一名妇科医生,两人关系不错。他私下问xxx患者的情况,那医生说xxx患者是引产妇,胎儿都五个多月了,产妇喜欢喝酒,在过节日那天因为高兴,就喝了几口红酒,结果酒瘾大开,一连喝了半瓶。次日清醒后去医院检查,被告知胎儿有畸变风险,建议引产。没办法只好来医院给做了。引产针打在胎儿头上,按理说有骨头挡着,可针头准确地打在胎儿右眼中,引下来一看,是个男婴。 那件事发生之后,值班员病了七八天,高烧不退,第八天之后才慢慢好起来。他把这事报告给院长,院长和几个领导商量,决定在所有病房都装上隐蔽摄像头,同时增加各楼层大厅走廊的监控设备。 从那以后,医院从收费处,到药局,最多的是妇产科,经常在深夜出现各种灵异现象。很多值夜班的护士都听到看到有小孩在走廊里跑动的脚步声,出来查看就没有。最离奇的是一天深夜。有个刚做完引产的妇女内急要上厕所,可病房的卫生间又被另一名女患者占着,就在护士陪伴下去楼层的公共卫生间方便,护士在门口等着。 不到两分钟,就听到那妇女在卫生间里大吵大叫,声音很惨,护士连忙跑进去,看到那妇女惊惶地从小间跑出来,头发很乱,脸上被抓得全是血痕。几名护士和保安进来查看,每个小间都打开,根本没人,妇产科在五楼,也不可能有人从窗户逃出去,楼下的保安也没见到有人跳窗。 那妇女脸上的伤一连几天都治不好,家属急了,扬言要告到法院,说医院管理不严。卫生间里不能安监控,又找不出原因,王院长急得火上房,这时一个副院长说医院最近经常出各种怪事,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东西,他认识一个看事的,可以请来查查。 王院长从不信鬼神,但在多方压力之下,也只好病急乱投医,但嘱咐大家保密,不然传出去,医院名声就砸了。 那仙家是黑龙江佳木斯人,在当地很有名,能让黄大仙上身,治好过很多癔症和邪病。此人带着徒弟来到医院,在深夜人少的时候开始作法,让大仙附身。之后他从一楼跑到顶楼,再回到四楼,说这家医院的阴气比别处都重,尤其是四楼。妇产科手术室就在四楼,大仙指着手术室的方向,说那边阴气极重,不宜靠近。徒弟问有没有解决方法,大仙摇了摇头,说冤魂怨气太大,他无能为力。 这下王院长着急了,开始四处找人解决。有个医生是吉林人,其高中同学在某道观认了个道长做师父,那道长精通医术,还懂驱邪,王院长就派人和医生去了趟吉林。道长还算给面子,赐了个专治鬼邪伤人的药方。这药方原料稀缺,尤其是虎骨,不知道托了多少渠道才搞到一些陈年真货,每副药光成本就四五百块。不管怎么说,总算能治好那妇女脸上的伤,平息了此事。 道长在了解经过之后,告诫他们不要再卖胎盘和死胎给那个泰国人,引产本来就是杀生的一种,再卖出去就是罪上加罪。于是王院长就下令停止再把胎盘和死胎出售给纳瓦,可纳瓦居然不同意,还说要是不给他供货,就要把此事曝光出去。 王院长傻了眼,一旦曝光,不但医院开不下去,搞不好他还得去蹲监狱,这可是非法倒卖人体器官罪啊!无奈之下,只得继续给纳瓦供货。医院近期虽然效益不好,但每周还是会有两三例引产患者,纳瓦还很不满意,说医院故意消极合作。 但医院总这么闹鬼也不是办法,于是又四处托人找仙家看事,都没什么结果。医院内的女护士们陆续辞职,胆大肯留下的,也在几个月内值夜班时遇到过灵异事件,经常被打伤或抓伤。要不是有那个道长提供的药方,还真成问题。 第0171章 死胎邮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医院闹鬼的传闻很快就传出老远,再加上缺少护士,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少,眼看着别的医院门庭若市。而这家医院却比证券公司的大厅还冷清。病人少,效益就差,全院上下别说奖金,连发工资都贴钱。食堂的伙食也一天比一天差,从农村雇的保洁和保安都嫌待遇不好,吃的太差,频频辞职。 半年多过去,整个医院只剩下我堂姐和一名资格最老的护士是女性,剩下的都是从护士学校新招来的男生,经验不足,也没有女性细心,效果很差。而就在前几天,那位资深女护士也辞职了。就是我看到的那位大姐。 经过讲完,我觉得很意外,没想到在沈阳的医院居然也能发生这类事件,还以为只有在东南亚国家才有。我感叹道:“怪不得医院人这么少,原来是闹这事儿呢。姐,在这段时间,你也撞到过鬼吗?没受什么伤吧?” 堂姐叹了口气:“我也没幸免,每次半夜送胎儿都是我亲自盯着,估计我的罪孽也大,半年已经被鬼抓伤过两次,要不是有那道长的药,我这脸都得毁容。最近半年医院因为闹鬼,效益不好。来做手术的人也少多了,但闹鬼的事还是时有发生。” 王院长问:“田老弟,你认识那么多泰国的法师,问问看能不能解决?” 我当场给方刚打去电话,把经过讲给他听。这老哥在我眼里就是一台电脑。只要我把情况提供给他,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运算出原因和解决方案来。果然,方刚想了想,说:“恐怕问题不只是在打胎上,否则中国那么多医院,每年有上千万人打胎,早就都被鬼给闹死了。依我看,这件事和那个纳瓦脱离不了干系,你最好想办法先查查他再说。” 我苦笑:“大哥,我只是个卖佛牌的,又不是侦探,怎么查?” 方刚哼了声:“你以为钱那么好赚。小生意有小做法。大生意有大做法。你这算什么,当初我卖一个小鬼给旅美的泰国人,后来出事,我飞去美国调查事情经过,才解决了问题,赚到手几万美元。不要怕麻烦,你这么年轻,又没老婆,省那么多力气留给谁用?” 我被方刚训得无话可说,只好照办。先把情况和王院长跟堂姐一说,他俩也觉得有道理。我心想还是先问问价钱吧,别到时候冒着当侦探的风险,还没什么钱赚。 堂姐对王院长说:“院长,要是我弟弟能解决这事,你可千万别心疼钱。之前找了那么多仙家道士,红包送出去不少,哪个办成事了?” 王院长苦着脸:“田护士长,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心疼啥钱啊?田老弟,你要是真能替我把医院这摊烂事解决,钱的事好说。我开这家医院,上千万都投进去了,还差这些钱吗?”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舒服多了,于是同意先调查一下那个收购胎盘和死胎的纳瓦,再做下一步决定。王院长是个场面人,当即拍出三千块钱给我,算是诚意金。 有钱就有动力,某伟人曾说过“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而依我来看,钱才是第一生产力。有句话叫“无利不起早”,尤其在中国,愿意在办事之前就掏钱的人,才是真正有诚意的。把钱收进口袋,我跟王院长和堂姐开始研究方案。刚好今天妇产科有一例引产手术,已经给纳瓦在沈阳的接头人打了电话,今晚十二点整照旧在医院后门交易。医院后门在一条胡同的中央位置,左右各有十字路口,以前每次交易之后,那辆接货的面包车都会朝东面驶去,为了不引起注意,王院长把自己的车停在胡同东面的路口对面,做好守株待兔的准备。 当晚十一点四十左右,路上已经没什么人,我和堂姐早早就进了车里等着,另外还有一名医院的保安跟随。十二点零五左右,一辆灰色的旧面包车从胡同里开出来,慢慢向北驶去。堂姐连忙说:“就是那辆车!” 王院长亲自开车,发动引擎跟上,不紧不慢地在那灰面包车后面跟着。灰面包车一直朝南开,堂姐问这车到底会开到什么地方,我说:“既然是在泰国或台湾的制药厂,那肯定要走航运,应该是去机场。沈阳有三个机场,只有桃仙机场在南面。”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后,我们已经跟着灰面包车开到了桃仙机场。机场一侧是由高大铁栅栏围成的货运区域,里面停着几架大快递公司租下来的飞机,入口处有管理室,还有自动升降杆,看来想进去不容易。 那辆灰面包车停在货运区域入口外面,可能是在打电话联系,片刻之后,从区域内走出一个身穿快递公司制服的员工,推着小推车,面包车中有人把那个塑料方箱交给快递公司员工,两人交谈了几句,面包车驶离机场。 我和王院长、堂姐的车停在阴影里,面包车没看到,直接就开走了。等面包车驶远,那快递公司员工还站在原地,用笔记录着什么,并没有进货运区域。收了钱就得办事,我只好打开车门出来,硬着头皮来到那员工面前。 那员工看到我,表情很惊讶,我笑着和他套近乎,问他能不能把刚才面包车交给你的货的收货地址给我看看。员工当然不肯,反问我是谁。我早就想好了词,说:“我和发货的人是同行,在另一家医院工作。早就盯着这家医院,想知道他的销售渠道,如果你愿意透露,我可以给你钱。” 那员工非常警觉,试探地问我:“你知道他交给我发的是什么货吗?” 我笑了,说当然知道,是小孩。我们医院也有这些货,但没有渠道往外发。如果你愿意,今后这些货都交给你们发,那家给你多少好处,我也一样给。 那员工一看我知道内情,眼神开始迟疑,我立刻掏出一千块钱塞给他,那员工说:“收货地址可以给你看,但你得保密,不然今后我就没法再和那家合作了。”我指天发誓,那员工收下钱,掏出手机调出一条短信,转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临走的时候,那员工还问我是哪家医院的,什么时候开始发货,还告诉我,之前和灰面包车合作的价码是,货物论件收费,每个冷藏袋算一件,收五百块钱。我随便说了沈阳一家医院的名字,还说从下周开始就来收,到时候提前电话联系,那员工高兴地走了。 回到车上,我心跳得怦怦响,后背全是汗,从来没做过这种假冒侦探的事,特别后怕当时那快递公司员工当场翻脸,那就全搞砸了。王院长开车离开机场,我把情况跟他一说,再调出短信,内容是两个指定地址,写得很清楚:胎盘寄到台湾省基隆市某书店,胎体寄到泰国曼谷的一家超市。 堂姐问:“那个泰国人纳瓦不是说他在泰国和台湾开制药厂的吗,可地址怎么是书店和超市呢?” 林院长很为难:“这怎么查啊,难道要我们跑去泰国查?” 我想了想:“我问问我在泰国的朋友吧,让他帮着调查一下。这哥们在泰国十几年,专门和这种鬼鬼神神的事件打交道,绝对是权威人士。我在泰国的生意全靠他支持,不然根本做不下去。”林院长十分高兴,连忙让我联系,说路费和辛苦费一分不少。 第0172章 排骨蛊 马上给方刚打电话,我把情况一讲,方刚说:“我最近比较忙,明天我打电话给在曼谷的朋友,让他去办。跑腿要花钱,有了钱才好办事。先付三万泰铢吧。” 林院长连忙答应,当晚用车把我和堂姐各送回了家,第二天,林院长把六千元人民币按我提供的账号汇给了方刚,开始等消息。 过了六七天,方刚给我打来电话,说他朋友这几天都在暗中监视曼谷的那家超市,发现每次有快递送到之后,半天内肯定有人开着车来到超市,片刻之后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方箱,然后上车驶离。他朋友继续跟踪,发现那辆车是开到曼谷以西一家规模不大的冬阴功餐馆的后门。有专人出来接收。 到了医院,我和王院长、堂姐坐下来继续研究。这几天的行为就跟侦探一样,让人既兴奋又激动。王院长怎么也想不通,那些胎盘和死婴为什么要拐这么大一个弯,最后送到餐馆去?我用王院长办公桌上的电脑搜索资料,在搜索引擎中输入曼谷那家冬阴功餐馆的名字,再加上胎盘、胎儿之类的关键词,可并没有什么相关信息。 我忽然想起,中国的搜索引擎经常会屏蔽很多不合乎中国大陆法律的新闻,于是我下载了翻墙软件,利用谷歌搜索引擎,用那几个关键词继续查找。 果然有收获,页面跳转到了一个泰国美食论坛的某页面。以我那半调子泰语,勉强能看懂页面上的内容。这个页面是有人发贴问什么食物最补,人参、鹿茸还是何首乌? 在大堆的回复中,有人回复说曼谷西部一家冬阴功餐馆的“排骨盅”才是天下最滋补的东西,什么也比不上。很多人回贴讥笑。这人也不多解释,而他所提到的这个餐馆,恰巧就是方刚朋友盯着的那家。我觉得这不是巧合,于是注册了这个泰国论坛的账号,发私信给那人问排骨盅有什么特别,价格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