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
阿福用手指着后背的某处,再用笔在本子上写字递给我看。大意是晚上经常梦到那个吸毒而死的女人骂他,还要掐他,他跑的时候那女人追上,用牙咬他的后背。特别疼,去医院又查不出什么。 看到这些文字,我让阿福移动到一个背光的地方,以不同角度仔细观察,还真看到有个浅浅的牙印,但特别地浅,就像电脑图片中加上的水印。 我说:“似乎有个牙印。”阿福连连点头,又写给我说这个牙印时深时浅,每次在背尸之后都会加深,就像被人用力突然咬下去一样,特别的疼。我问:“那个吸毒死的女人在梦里怎么骂你?” 阿福在本子上写着:“问我为什么不去救她,为什么害她。”我问你害过她过吗,阿福连连摆手。看着他后背的这个牙印,我心想那应该是把人背在后面,才能咬到的位置,可死人不会咬人,这个吸毒而死的女人,为什么偏偏缠上阿福,就因为他把自己背下去的? 第0414章 裹尸符布 我给方刚打电话,半天没人接,只好去找老谢,将情况一说,老谢笑着:“田老弟在香港玩得开心,又有钱赚。让人羡慕啊。”我说他快谈正事。 老谢说:“要是几千块人民币的话,我可以让阿赞洪班弄一块辟邪符布,让客户缝在衣服后心的位置,平时睡觉和背尸的时候都可以穿着,能起到驱邪作用。也就是一万泰铢左右,赚头还是不少的。” 我让他给我发照片来。挂断电话后十几分钟,彩信收到,是一张方形的浅色麻布,上面绘着图案和不少符咒,配的文字是:“阿赞洪班加持辟邪符布,孕妇裹尸布,缅甸控灵法门。”我把照片展示给阿福,告诉他这东西是哪位泰国法师制作出来的,怎么用。报价方面。我知道阿福赚钱不容易,但凡有些条件和能力的人,也不会沦落到去背尸体,就只加了一千块,报价三千元港币。 阿福看了半天,在本子上写:“管用吗?” “不敢保证百分之百,但你可以试试。”我回答。阿福犹豫着,在本子上写说要回去想想。我让他慢慢考虑,随时都可以来店里交易。 等阿福走后,美瑛连忙用清洁剂反复去喷阿福坐过的那个沙发,明显是觉得晦气。其实我也有点儿嫌弃,但这两年做佛牌生意,平时接触阴灵、骨灰、尸油之类东西的太多。也就没那么反感了。 过了几天,晚上和美瑛关了店门与她告别,正在考虑今晚去哪里逛逛吃吃的时候,忽然看到街那边有人用力挥手,一边小跑着过来。正是阿福。我问什么事,阿福满脸苦相,把手机递给我,让我看屏幕。我看是一条通话记录,时间是今天凌晨两点钟,他又调出电话录音放给我听。 站在佛牌店门口,我仔细听着这段录音。内容是某年轻女人和阿福的对话,用的是粤语,我听不懂。女人的声音平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虽然街上有很多行人,非常热闹,但我却仍然听得浑身发毛。心想总在电视里看到什么灵异来电之类的东西,以前从来不信,但现在遇到了。 我问:“又是这个吸毒死的女人给你打电话,让你去xx大厦的xxx房间?”阿福连连点头。我又问这女人具体是怎么说的,是说有人死了,让你去背尸,还是光说地址不说什么事,只让你尽快去? 阿福掏出本子写下来给我看,说是后者。我和他边走边聊,告诉他我这两年多虽然遇到过很多灵异事件,但阴灵都得借助活人或看不见的力量来显现,或与人沟通。但你这个来电并不可信,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人故意在搞鬼,但是什么目的,我不知道。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主要是我自己一个人吃饭也很无聊,就在附近找了家烧腊饭餐厅,边吃边聊。说是聊,其实就是我自己说,他在本子上写,这种沟通方式太累了。阿福告诉我,他几次接到这个吸毒女人打来的电话,都是在凌晨两点钟。我问那女人去世的时候是几点,阿福想了想,在本子上写:“好像也是那个时间。” 我心想,这个搞鬼的人也真有意思,把戏做得挺足,还专门挑那女人死亡的时间sao扰阿福。我问他后背的伤怎么样,阿福转过身去撩起长袖衫,我发现他后背那个牙印比上次变得深多了,看得特别清楚。 摸着阿福背后的这个牙印,我心想这是什么情况,要说之前的来电是有人搞鬼,可牙印这么久了还没掉。而且正常的牙印应该是红的,就算咬破有血痕,结的痂也应该是暗红,而不是这种灰色。看上去倒像用了一种什么颜料涂上去的,洗也洗不掉。 烧腊饭店里人不少,还有很多来港的游客说说笑笑。正在我和阿福低头吃饭的时候,忽然他大叫一声,身体从椅子上跳起来。店里不少人都转头看他,阿福用手捂着后背,表情很痛苦。 “怎么了?”我很奇怪。店老板走过来问了几句,阿福连连摆手,把手伸到背后要去抓。我把他的长袖衫迅速撩起来,顿时吓了一跳。那个牙印居然变得像炭一样黑,黑中还发亮。没等我说话,旁边桌上坐着的一名中年男人惊恐地指着阿福,反复说着一个词。那男人和阿福不停地说话,他听得呆了,我却完全不懂。 付了账走出烧腊饭馆,阿福在本子上写完递给我,我才明白刚才那中年男人说的是“鬼咬青”这个词。还称阿福是得罪了鬼,必须要去做法事才可以,不然会越来越疼。 在路上,我问阿福:“你打算怎么处理,香港本地也应该有著名的道观和寺庙吧?” 阿福在本子上写说还是想从我这里买那块能辟邪的符布,因为香港的道观和寺庙做法事收费太高,都要好几万港币,是他背十几二十具尸体的报酬,舍得不得花这个钱。我让他先付定金,阿福就在附近的银行用卡取了两千港币给我,我用阿福的笔在本子上给他写了收条,互留电话。 晚上回到酒店,我给老谢发短信,让他尽快把阿赞洪班加持的那块辟邪符布给我发到香港来。 几天后货送到佛牌店,我给阿福发短信让他来取,等他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佛牌店都要关门了。付了一千港币余款后,我把这块辟邪符布交给阿福,告诉他回去后用针缝在衣服里后背上方,你的后背经常接触尸体,阴气太重,符布上有法力加持,可以让你在接触尸体的时候不被阴气侵扰。 阿福连连点头,感激地走了。 过了十几天,阿福给我发短信称他这段时间接了两个背尸的活,都一切正常,而且他晚上睡觉也不再做噩梦,后背的那个牙印也变得很浅,几乎完全看不到。他对我表示感激,说以后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继续背尸了。 看着阿福的回复,我心里有几分不舒服,能继续从事背尸的行业,就开心成这样,更让我觉得身体健康没有残疾是多么宝贵。 在佛牌店的这些天,有时会遇到陈大师那边过来的客户,非富即贵,都是找陈大师看风水的人,主要是想转运发财。陈大师在指点他们之后,再告诉他们风水格局虽然能起到一定的转运作用,但泰国佛牌也有同效,并把印有佛牌店地址电话的名片让客户拿走。 这些客户都是有钱人,请佛牌一般不会太计较价格,生意特别好做。佛牌店有近一半的收入都是靠陈大师的人脉与介绍。这天,我正坐在店里对两位富商夫妇讲解什么叫盆栽小鬼,这对夫妇是在香港做电器生意的,以前买的别墅是经陈大师指点改的格局。近几年生意不佳,听人说泰国养小鬼能强效招财转运,就来问问。 在讲解的时候,我收到两条手机短信,为了不放过大客户,我没看手机,等两人走后掏出手机,才看到是阿福发来的:“田老板,我昨晚撞邪了。” 我连忙回短信问怎么回事,他半天没回,我打电话过去,阿福的声音很虚弱,我让他把地址发给我,好过去看看他,反正闲着也没事,阿福就把地址用短信回给了我。 乘地铁在深水埗下车,又乘出租车开了十几分钟,阿福的家在西南部的一栋旧公寓里。这里和尖沙咀真是两重天,让我立刻想起之前那个暴富的鹏仔。 第0415章 吸毒女子的命运 楼很旧,无论外面或里面都是,隔着铁拉门把房门敲开,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我说了好几遍是找阿福,他摆摆手。指着耳朵摇头,我才想起阿福说过他父母都是聋哑人。我掏出手机,在短信中编辑文字“我来找阿福”给他看,他这才打开两道门,把我让进屋里。 阿福的家很破旧,一个中年女人坐在饭桌旁发呆。那中年男人应该是阿福的父亲,指着一间开着门的卧室示意我进去。这卧室是被从中间隔开的,阿福和父母分睡,面积不比鹏仔那个大多少,最多也就是两张床那么大。阿福躺在床上,脸红得像蒸熟的螃蟹,嘴唇干燥,两眼盯着天花板,身体偶尔抽搐。好似得了疟疾,看到我来,他才有了些反应。 我问:“到底怎么了?”阿福躺着用笔在本子上写:“昨晚那吸毒女人的母亲给我打电话,要我去她家,说有急事。” “那个中年母亲找你?她能有什么事?你去了吗?”我问。 阿福点点头,又写道:“在她家里,她说这几天每晚睡觉的时候都梦到她女儿站在她床前,说要她救命。她问怎么救,她女儿说让那个背尸工来。我到了她家,问要怎么做,她说昨晚女儿在梦里让我在凌晨两点二十分把她背下楼就可以。” 我很奇怪:“她都已经火化成灰了,还怎么再背一次?” 阿福继续写道:“中年母亲说,她女儿告诉她。让我在她家里睡觉,就可以背了。” “还有这种事?”我觉得太邪门了。 阿福写道,那中年母亲就是这样说的,他开始不同意,但中年母亲一再哀求让他试试。阿福没办法,就只好在那吸毒女人的床上睡觉。因为这事太离奇,阿福开始很害怕,怎么也不能入睡,但因为他工作性质太特殊,导致平时作息不规律,过了凌晨就困得不行。终于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阿福再次醒来的时候,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快到午夜,起身去厕所的时候,看到另一个卧室是空的,那中年母亲并不在屋里。阿福在屋里找了一圈,才发现这屋里居然只有自己。 他很害怕,连忙出了屋叫出租车回家。到家后上床睡觉,睡梦中又被手机叫醒,是某大厦的保安,称xx大厦xxx房间有个吸毒过量的女人要送医院急救,电梯坏了,让他快去帮忙搬下楼。阿福心想他只背尸体,怎么现在活人要背也给他打电话?但他并没多想,觉得似乎这事以前发生过,但不知道为什么,仍然爬起来去了。 又回到这座xx大厦,在楼下看到一辆某医院的急救车,上楼来到xxx房间,阿福再次看到中年母亲,他心里其实很想问,刚才为什么你不在家,但竟然在床上看到那赤裸身体的吸毒女人还活着,睁着眼睛大口喘气。中年母亲让他尽快把女儿背下楼,说晚了就来不及了。 阿福想问要不要给她女儿穿衣服,心想上次问的时候中年母亲说不用,就迷迷糊糊地直接把那吸毒女人的尸体背上,开始走楼梯。 那女人趴在阿福后背的时候,一个劲喘气,阿福觉得后背特别地冷,比冰块还要冷。下到某层楼的时候,遇到一名年轻男子,从电梯出来正经过楼梯口。看到阿福,那年轻男子指着阿福大笑,说:“你这人真蠢,放着电梯不走,居然背着死人走楼梯,也不怕沉!” 趴在阿福后背的女人喘着气问:“谁是死人?” 那年轻男子说:“都烂成这样,还敢说自己不是死人?”阿福实在忍不住回头看,发现那吸毒女人已经全身腐烂,脸上爬满了蛆虫。他吓得大叫,把女人扔下就跑出xx大厦,没命地往家里方向跑,没看到有辆出租车过来,把他撞倒。阿福惊醒,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吸毒女人的床上,墙上的钟时间是凌晨两点三十分。 阿福已经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爬起来就跑,中年母亲醒来,拽着他问为什么跑,阿福挣脱他跑出xx大厦,一路竟跑回家,用了半个小时,到家就昏倒了。 看了这些经过,我觉得很凌乱,心想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阿福是不是精神错乱了,说话也没有条理,把我都给听糊涂了。我摸摸阿福的额头,并不烫,但看到阿福脸发红,和发烧的症状一样。 “你感觉很热?”我问。阿福用力点着头,我用五毒油项链在他身边晃了晃,颜色很深,再扳过他的身体,把衣服撩起来看后背,那个牙印又黑又红,还肿起老高,比蝎子叮的还厉害。而缝在衣服里面那块辟邪符布上面沾满了黑红色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时,阿福的父母走进来,一齐给我跪下,抓着我的胳膊不放手,嘴里“阿巴阿巴”地说着,一会儿指我一会儿又指着阿福。我帮忙把他们扶起,说肯定会尽量帮阿福。我给老谢打去电话,把情况说了,老谢说:“田老弟,我觉得这个哑巴阿福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没和你说实话。” 我问:“为什么这么说?” 老谢回答:“如果他昨晚遇到的事是真的,那么就证明,那个吸毒而死的女人死得很不甘心,这点我不说你也知道。可为什么她非要找阿福重新走一遍?并不是他当初背尸,而是和他有关吧,你好好审审他。” 挂断电话,我问阿福,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阿福只是摇头,我心想老谢是不是太多疑了,阿福是背尸工,死者刚咽气时候的怨气最大,撒在他身上也属正常,能问出什么来?但又一想,这两年来遇到过不少隐瞒了真相的客户,最后一问还是有事,我就想诈一诈。 我站起来拍拍手,对阿福的父母说:“你儿子有事瞒着我不说,我也没办法,帮不了他。下次阴灵再找他麻烦,估计就连命都没了。” 在我往外走的时候,阿福的父母连忙阻拦,又要下跪,我心想这是要非折我寿不可,转身要走,躺在床上的阿福却伸出手,嘴里叫着“有,有”。 我停住脚步,问:“有什么?”阿福流着眼泪,伸手用笔在本子上写字。我走回去站在床前,等阿福写完递给我一看,全都明白了,心想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在电话里都能听出有鬼。 原来,阿福确实还是有事瞒着我没说。 那天晚上xx大厦的保安给他打电话,让他尽快来背尸。中年母亲家在二十几层,阿福背着她女儿下楼梯,已经过了三分之二,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疼,侧头看,竟然是后背上那名吸毒女子正在咬他。 阿福吓得差点把女子扔下去,那女子一边咬,一边从嘴里吐出口泡,嗓子眼中还发出很低的声音。要不是在寂静的楼梯间,这声音根本听不到。原来她只是吸毒过量而假死,被阿福背着这么一颠,这口气又缓过来了,但神智仍然是混乱的,所以咬住了阿福后背的肌rou。 阿福已经累得浑身是汗,气喘如牛,他下意识的想法是把女人尽快背到楼外,再告诉她母亲人还没死。等出了楼,医院的人帮助阿福将女子的身体放进车后厢准备好的简易棺材中,把盖子盖好。中年母亲掏出三千港币递给他,阿福已经累得站不起来,他颤抖着伸手把钱接过,很想告诉她你女儿还有口气。 第0416章 再背一次 这个时候,阿福心里忽然涌出一个念头。如果他说了这个事,按规矩是不能收钱的,因为只有背尸体下楼才有红包,背活人可不行,最多只能拿个两百块的辛苦费。但他要是不说。那女子就很可能错过最佳的治疗机会。阿福蹲在地上,呼呼喘气,心怦怦跳得厉害,正在犹豫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时,中年母亲已经上了急救车,汽车缓缓驶离。阿福最终还是没把那句话说出口。 回到家里,阿福虽然累却根本睡不着,他在安慰自己,就算他出言提醒了那女人的母亲,医院急救也不见得就能把人救活,而自己这趟活就白干了。 后面的事我就都知道了,阿福的父母凑过来看,见儿子写出这些内容,两人怒不可遏。他父亲照着躺在床上的阿福就是几巴掌,边打边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显然十分愤怒。阿福用双手挡着,我连忙过去拉开,对他父母说:“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要再打他了。人都是有私心的,阿福也是为了多赚些钱好贴补家里,不然你们一家三口都有残疾,靠什么吃饭?” 阿福的父母流着眼泪,走出卧室。我心里也在斗争,心想阿福这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要是被警方知道,这也算是间接杀人的罪名。但只要我不说出去,也就没人知晓。 要轮驱邪解降,阿赞洪班和阿赞nangya的价格还是比较低的,于是我掏手机就给老谢打电话,将经过一说。老谢得意地嘿嘿笑:“怎么样田老弟,我没说错吧?” “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让阿福去趟泰国施法,你问问阿赞洪班收费多少。”我问。老谢说这个事必须要让阿赞师父来香港才行,因为那吸毒而死的女子怨气在家里,必须到现场施法。让我等消息,他问了会报价给我。 刚把电话挂断,我忽然想起阿赞巴登不是就在香港吗?他在这里不光是为了躲避风头,也可以接驱邪解降的生意,怎么把他给忘了呢。我连忙给方刚打电话,他说:“你小子记性真差,记住,只要阿赞巴登在香港,以后有这种事就不用找那个老狐狸。阿赞师父从东南亚到中国施法,所收的费用中至少有一半是路费,他们不愿意跑腿。但阿赞巴登人在香港,这个费用就低多了,而你还可以按照正常报价给客户,不是赚得更爽?” 他让我直接给阿赞巴登打电话,港澳地区的驱邪解降费用,大概一两万人民币左右,要是去内地,两三万也可以了,视难易程度而定。阿赞巴登现在处在避难期,再加上和方刚的交情,不会对价格太计较,差不多就行。 要是按正常从泰国到香港驱邪的价格,我完全可以报出四五万的价,赚头足有一到两倍。但阿福毕竟可怜,一想起他要靠背尸体才能生活,心里就很不舒服。于是我告诉阿福,要想彻底解决这件事,就要从泰国请法师来香港驱邪,要收一万五港币。 阿福脸上又露出难色,我生气地说:“这个价格已经比香港本地寺庙道观便宜多了,而且那些和尚道士也不见得能搞定。毕竟是你自己酿下的错,要是再心疼钱,下次出事搞不好连命都要送掉,看你到时候后不后悔!” 这道理阿福当然懂,只是他舍不得财而已,也就答应了。我打电话给阿赞巴登,将情况说了,问一万港币行不行,阿赞巴登犹豫片刻后同意,但让我不要向客户透露任何有关他个人的一切信息,我连连答应。 我从阿福手机中抄下住在xx大厦那位中年母亲的电话号码,给她打过去,除了隐瞒阿福见死没救的细节之外,将别的事和她一说。这中年母亲连连答应,让我们赶快过去,看来她也被女儿死后阴魂不散而苦恼呢。 从阿福家出来,我先回酒店去休息。次日傍晚,我先地铁后出租车,来到大埔围村的阿赞巴登住处。那个头骨域耶早已经收到,我让他带着域耶和我出发,来到xx大厦那位中年母亲的家中。阿福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中年母亲听说我是泰国佛牌专家,带的这位是从泰国来的法师,她高兴极了,拉着我说个没完,我表示听不懂粤语,让她站到旁边去听候配合。 阿赞巴登手里握着黑色珠串,在吸毒女人的卧室里念诵经咒,随后对我说,有个女人的声音一直告诉他,要等到凌晨两点二十分的时候再救她,这样才有效果,我翻译过去给阿福和中年母亲听。 可能是看到阿赞巴登气度不凡,人也英俊,那中年母亲cao着不能再蹩脚的港普,一个劲要我问他这个那个,我告诉她,泰国来的法师脾气都比较古怪,你最好不要惹他。中年母亲不相信,我从背包里取出那颗黑灰色的域耶头骨放在床上,中年母亲哪见过这个,吓得脸都白了,这才老实。 到了凌晨两点多,阿赞巴登盘腿坐在地上,左手按着域耶,右手持黑珠串,让阿福和中年母亲坐在他对面,闭上眼睛。开始施法了,阿赞巴登低声念诵经咒,几分钟后,中年母亲身体开始发抖,忽然他说了一句话,似乎是“快救我”的意思。但声调并不是她原来的声音,而是变得年轻了,我似乎听过,之前阿福手机有一段电话录音,里面那个女人的声音就很相似。 阿福看着中年母亲,害怕地向后躲。中年母亲又说了几句,站起身躺在床上,仍然闭着眼睛,阿福在本子上写“她说让我快救她”这句话。 我告诉他,就像那天一样,把她背下去试试。向阿福要了这里的地址,先打电话给999叫急救车,然后阿福把中年母亲费力地背起来,走出房间。我连忙在后面跟着,阿赞巴登告诉我:“不能停,也不能放下。” 按理说,那中年母亲的体重也就是百十来斤,但不知为什么,二十几层楼梯,阿福似乎背着千斤重物,显得极其辛苦。只下了几层,他额头的汗像黄豆似的往下滴。我怕他把人扔下来,就将刚才阿赞巴登的话转告给他,让他坚持住。 阿福点点头,意思是知道。我以前听人说,人死后因为细胞失去运动力,因此会比活着的时候更沉,所谓“死沉死沉”的就是这个意思。看到阿福咬着牙,呼呼喘着粗气,脸上的汗几乎都要糊住眼睛,我心想,背尸工这种活,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的人,是肯定不会做的,可以想象平时阿福背着各种尸体,甚至还有腐烂的和烧焦的,是一种什么状态。如果他不是哑巴,又怎会去做这种事。 不管怎么说,阿福半路并没有停,终于把中年母亲背出大厦。阿福将中年母亲放进急救车中,人立刻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我让急救人员马上开到医院,急救人员问这位女士有什么病症,我说她昏迷不醒,快到医院再说。 急救车开到医院,没想到让我给说中了,中年母亲怎么也醒不过来,医生护士想尽办法也没用,中年母亲呼吸平稳,像睡着了似的,但就是叫不醒。折腾到快要天亮,正在医生决定转到大医院时,突然中年母亲像诈尸似的,从急救室的病床上坐起,把两名护士吓得大叫起来。 中年母亲说了几句话,我听不懂,让护士翻译,她说:“这位女士说我终于得救了,以后再也不吸毒。” 第0417章 来刺符 医生面露疑惑之色,立刻给中年母亲做检查,但最后称并没查出这位女士有吸毒的迹象,问我是她的什么人,是不是有精神病史。我说只是邻居而已,这时中年母亲渐渐恢复神智。左右看了看,和医生对了几句话。医生说,她问我为什么会在医院,我连忙回答:“她女儿因为吸毒过量,刚去世没几个月,她肯定是悲伤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