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她却是趁此机会,将口中残存的毒液都渡了出去。 霎时云光殿一片哗然,乱作一团,封禛猛地将陈婠抱起来,“速宣太医!” 太子妃惊魂甫定,“怎么会…这粥中怎会有人下毒!” 珍妃愣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而此时,皇后已经素身站起,她声音极冷,“来人,将珍妃拿下!” 陈婠靠在封禛怀中,眼见华堂纷乱,大哥长剑出鞘,紧紧架在安王的脖颈之上,而后卫尉从四面涌起,将云光殿围了水泄不通。 已然是围剿之势。 封禛转过身,凛凛肃杀,“有人意图谋害父皇,其心可诛!所有人,皆不可离开云光殿,直到查明真相方可。” 内殿一室温暖,封禛步子太急,三步并作两步,便将陈婠平放在软榻上。 “婠婠…都吐出来!”素来稳如泰山的太子,却如临玉山之将倾。 他将陈婠侧过来,扳开紧闭的牙关,好让毒液流出。 但陈婠如何,都没有反应,任凭他动作。 □□性烈,只是沾了点儿,此刻也禁不住头晕恶心。 太子妃已然跟了进来,她坐在榻边,“陈meimei吉人自有天相,殿下莫要慌张…” 她话还未说完,只闻“啪”的一声轻响,回荡在内室中。 太子妃捂住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盛怒的男人,“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殿下…你我夫妻情分多年,您竟然对臣妾如此!” ☆、第28章 一骑红尘妃子笑 封禛冷笑,寒意乍现,“孤的好太子妃,什么也没有做错,很好。” 太子妃握着脸颊,猛地咳了一阵子,贝齿轻咬,“珍妃下药投*毒,不想阴差阳错,连累了陈良娣…” 封禛仍是紧握着陈婠的手,俯身贴住她紧闭的唇,用力吮*吸,便将那鲜血一丝一毫都吸了出来。 他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连中*毒都不惧。太子妃垂首跪在地上,只觉得他们二人每一次双唇相触,都像尖刀在心上插、了一下! 太子如此举动,陈婠更是不能轻举妄动,只得任他吸*吮,唯感到两片唇儿,被吸得微微肿起,痒麻不止。 他若是再吸几下,陈婠险些要嘤咛出声儿来。 好在此时,太医令提着药箱匆忙入殿,见屋中妃子婢女跪了一地,太子俯身在榻上和陈良娣压在一处,这场景,委实太香*艳了些… 他不由地掬了把冷汗,往后退开了些许。 “回殿下,容老臣先给陈良娣诊治。” 封禛这才离开她的唇,极是轻柔爱*怜地在她额头上抚了抚,起身下榻,“陆太医请,您的医术乃太医院之首,孤相信,不会有任何差错。” 陆太医一听此言,心头突突直跳,太子这是让他立下军令状,不允许失败。 但不来也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云光殿外兵戈相向,猎物投网,只等他最后的致命一击。 回头望了一眼榻上之人,封禛敛衣肃容,展眼又恢复了淡定神色,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他低头路过太子妃身前,“出去,没有孤的旨意,不许踏入内殿半步。” 太子妃娇弱地由芙蘅扶着起来,她含着泪低语,“此乃皇后娘娘安排,臣妾不过是奉命而已…” 封禛弯起唇,眸如鹰隼,“母后安排的是给你喝,而你只需让你的婢子代为尝一口。但你却偷梁换柱,当孤不知道么?” 太子妃惊立在原地,哑口无言,封禛却将她往外一推,“你最好祈祷她没有事,否则,孤绝不过饶过你。” 陈婠闭目躺在榻上,任由陆太医把脉施针。 从眼皮缝隙中,可见封禛和太子妃背对着自己,正在说些什么。 封禛大步离去,太子妃肩头微微抽动,就在行至门前的一瞬,她猛地回头,投向自己的目光怨毒而锋利,哪有半分人前柔弱和气的样子? 而后轻蔑一笑,弱柳扶风似的出了殿门。 陈婠暗自心惊,若非自己能分辨出各色药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举,分明是要取自家性命,歹*毒至极! 安平一刻不停地守在榻前,不停地询问陆太医自家小姐有无大碍,一会又道恨自己思虑不周,不能代替小姐受罪云云。 陆太医满头细汗,她口吐鲜血,显然毒以入腹。但从脉象上来看,除了轻微脉缓,并无异相。 按常理来说,砒*霜剧*毒,若饮之,脉象会跳突不止,杂乱无章。 但这陈良娣的脉却… 陆太医正想着,忽然感到一道轻柔的目光射了过来。 他微微抬头,冷不防却看到原本昏睡的女子,蓦地张开双眼,一双新月似的眸,轻柔地望着自己。 这一惊,险些将手中的银针刺偏了。 “陆太医,您仍按照殿下的吩咐诊病,我身中砒*霜剧*毒,起因便是误喝了珍妃送给陛下的粥。” 她说话时,声音轻柔宛转,娓娓动人,可说出的话却教他心惊rou跳。 “老臣明白,粥中的确检出了砒*霜成分。”陆太医继续维持平和的神态,一丝不苟。 殿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合,陈婠想着这么快,封禛便解决了么? 不料陆太医却起身迎来,“老臣见过瑞王殿下。” “陆太医继续,殿下不放心陈良娣,教本王进来歇歇脚,顺便照看一下陈良娣的病情。” 陆太医再看瑞王玩世不恭的模样,不由地手上加快速度,简单地在风池、百会xue上各刺两针,然后开了两方调理的药汤,命人煎去,便辞别告退。 陈婠躺在原处,双手搭在腰间,一动不动。 瑞王便坐在帷帐外头,与陈婠隔着屏风对话。 “陈良娣在本王面前尽可以放松一下,待太子回来,再装睡也不迟。” 他言语调侃,陈婠仍是不为所动,继续闭眼假寐。 “虽然本王最不喜欢掺和朝政之事,但此次杯酒释兵权,太子殿下做的的确漂亮,教本王钦佩。” 瑞王此人极解风情,心知陈婠在听,便随口说给她听,事无巨细。 “有珍妃囚禁为把柄,安王便如同折翼的鸟,翻不起风浪。三王同一战壕,一人受制,便师出无名。况且,按照本王对太子的了解,他想来早已将城外的兵马控制,不动一兵一卒,永除后患,高明啊,高明!” 从一字一句中,陈婠虽在内殿,便也可想到太子所面对的是怎样的境地。 但听完瑞王的话,她到底是有几分欣慰,至少,没有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依妾身看,瑞王殿下胸怀天下,为何要置身事外?”陈婠甫一说话,喉中微痛,想来这砒*霜的烈性可见一斑! 瑞王仍坐在屏风后头,谈笑风生,“争权夺利,哪里会有闲云野鹤自在?就比如陈良娣,本王初见你时,还是个秀丽可人的好姑娘,这才几个月过去,就身中剧毒性命堪忧。这皇宫中的人最不可爱,哪里懂得怜香惜玉的。” 这一番话,委实大胆,可陈婠听了,却有些认同他起来。 “仍是瑞王殿下活的洒脱,跳出红尘之外,才看的分明。”陈婠捂住胸口,微微咳了一声,仍是有星点血迹溅了出来。 瑞王却朗朗轻笑,“红尘喧嚣,本王才不愿跳出,天下最美不过女儿娇。只可惜,陈良娣已经名花有主,若不然…平白便宜了太子殿下那样不解风情之人。” 话音方落,就听见有人推门而来。 瑞王站起身,拍拍衣袖,“看来,太子已经了结了事情,如此,本王也要回王府歇息了。” “有劳皇叔相助,”太子的声音仍是冷冷清清,却带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孤傲,陈婠此刻忽然发觉,他渐渐不是当初隐忍沉默的太子,越发透出帝王的冷静果决。 瑞王摆摆手,一笑而过,“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暗卫来报,昭王的大部兵马不知所踪,已然不在京都周围。”太子的声音冷了几分。 瑞王顿了片刻,“宇文瑾呢?” 太子摇摇头,“趁乱而起,踪迹难觅。” “如此看来,此人心机缜密超乎预料,这些缓兵之计,都是他在为自己筹谋,只怕此时,昭王的兵力已经入了乌蒙境地,为他所用了!” 太子沉默,而后瑞王离去。 脚步声渐渐走近,带着喧嚣过后的静默而来。 帷幔被掀起,陈婠微睁的眼,正对上一张清俊冷然的面容。 封禛缓身坐下,声音略显疲惫,“醒了?现下还有何处不舒服?” 陈婠躺的久了,想撑着身子坐一坐,却被他又按回榻上,“你可知道自己中的是砒*霜之毒…是孤没能保你万全。” 听他这么一说,陈婠反倒是心软了下来,她听得出来,封禛是在自责。 “殿下不必自责,当时您抢着要喝那碗粥时,妾身便知道其中有诈,”她垂着眼,睫毛轻颤如蝶翼,越发显得柔弱娇婉,“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妾身的父兄家人亦在当下,又怎能教他们无主可依…” 封禛执起她的手,紧紧握住,深重地吻着,从手背到五个指尖儿,仿佛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封禛俯身,唇又落上她的额头,辗转缠绵,顺着鼻尖一路吻向下… 如此轻柔却狂烈,似在宣泄鏖战过后的愤然,他移至唇边,陈婠却伸手隔在中央, 他就势吻住她细嫩的掌心,直到陈婠自己被他痒的无法,这才松手。 封禛唇边含笑,笑的恣意非常。 经过如此惊心动魄之事,她还安然所在,这世间还是甚么比现下此刻,更令他满意? 两人气息离得极近,陈婠身上清幽的香气,丝丝传入鼻端。 “婠婠别动,让孤亲一亲…”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饶是经历两世的陈婠,也险些要在他的温存诱、哄之下失了心神。 凉凉的触感,他起初还在有意克制,但后来,渐渐变得深重,仿若要将她所有的甘甜都抢夺占有,不剩一丝。 腰肢也被他有力的手握住,陈婠此时,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完全被他吃的死死。 宛转缠*绵,但封禛已是极力控制,只是浅尝辄止,却又不肯放开。 陈婠被他吻得昏昏沉沉,安平在外面轻轻叩门,“小姐,药煎好了。” 封禛这才将她松开,安平一见太子殿下在,便恭敬地端过去。 她对于太子此人,从来都十分惧怕,既不像大公子那样舒朗磊落,更不像秦将军那样体贴周全,他虽然生了张极好看的脸,但偏偏冷的让人不敢靠近,就连说话也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