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丫头,你信么,我多年来阅人无数,早就练就一双透心眼。所以,自见到你后,一眼就能肯定你是我这一辈子想娶的女人。”他笑道,浑身散发的气息让人觉得十分舒爽,“你别不信,只消看一眼,我便能看到此人的内心深处。”话及此,直盯盯地望进她一双明眸,语调又一转,变得舒缓低沉起来,“鸢儿,嫁给我吧,嫁给我后我日日带你驰骋草原,带你看日升日落,你不必继续呆在深宅大院,也不必介入那些麻烦的应酬,就做我一个人的妻子。”头微低,凑近她耳边低喃道:“我保证你会成为这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其他的男人又如何比得过我。” 洛清鸢觉得耳朵发痒,然后全身上下都开始发痒,连心尖都痒得酥了,又酥得软了,让她方才一直刻意挺直的身板慢慢地软了下来。 沉默了许久,她抬头望着他,明显可看到那眼中平静的水波翻打着激浪,自己平静的心湖好似被他强行砸入一块巨石,顿时激起浪花千层。 “你想娶我,可你做得了主么?我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凭什么对我说这番话?”她倔强地问,无地儿可放的双手不知不觉就攥紧了衣裙下摆。 “除了忧心这个,就没别的了?若我解决了这些问题,你是不是就愿意嫁给我了?”从他上扬的语调可以看出他的心情颇好,眉宇舒展,嘴角上勾。 “……你若真能想办法娶了我,我当然是愿意的。至于你前面说的那些甜言蜜语,我想还是留到以后再说。虽然你这个人看起来一身正气,可谁说一身正气的人就一诺千金了。”洛清鸢扫过他清俊的面容,一脸质疑。 “我席夜枫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到做到,你便在家乖乖等我,我势必要让你做我的将军夫人!” 洛清鸢承认,这个人说的每句话都让她的心跳脸红,可是—— “可是,父亲和太太已经为我看好婆家了。”洛清鸢垂头道,“你若是早些说还罢,父亲一旦答应别人很少反悔。” 席夜枫不以为意,“ 我会想办法让洛大人只认我这个女婿的!” 两人一时之间静默无言,洛清鸢已经转过了身,他没法再看清她每个细微的表情。其实,她转身之际,已经微微翘起了嘴角。 “鸢儿,我有东西给你。”他说道,在她一声惊呼中双手箍住她腰身猛往上一提,迅速调了面儿,让她与自己相对而坐。 洛清鸢来不及训斥两句,他已从怀里取出一方绢帕,看到那绢帕四角绣着的竹子,洛清鸢脑中嗡嗡乱响,伸手指着那帕子,惊道:“这……这帕子怎么在你手上?” 席夜枫眉头一挑,“两年前你在广济寺落下的,我瞅着这帕子上绣着的几棵竹子很不错,就收起来了,一直留到了现在。”说到不错两个字时,嘴角笑意明显变浓。 洛清鸢只觉窘迫,立马伸手去抢,伸出的手却被他一把握住,她又连忙往外抽,却怎么都抽不出去,只要泄气道:“那方绢帕没绣好,你快还给我。” 席夜枫闷笑了几声,“如今这绢帕已是我的了,可不能随便送人。”说着,他打开绢帕,从中取出一条红丝带,二话不说就系在那被自己捏住的皓腕上。 “这是?” “姻缘线。你系在竹子上的那根,我解了大半天才解下来。”他淡笑道,“现在套在你手腕上,你可跑不掉了。” 洛清鸢低头一看,这红线被他打了个死结,不由轻笑一声,“拿把剪刀不就解开了。” “你敢?”席夜枫微微一眯眼,目光滤过半遮的眼睫更显锐利。 洛清鸢被他看得心中发毛“不解开就是了。” 见未来小媳妇如此听话,席夜枫极为满意,半眯着的眼就像是刚刚吃饱的野豹子,在阳光下晒着爪子和皮毛。 “鸢儿,后日的赛马你找个办法推了。”他理所当然地要求道,仿佛对面的女子已是他的所有物。 “为何?”洛清鸢狐疑地问,她倒不是多想参加这马赛,不过图个热闹,出来玩耍的机会本就不多。 席夜枫笑意盈盈,“为了能够更顺利地娶到你。” 洛清鸢想了片刻才低头嗯了一声。方才不觉,这会儿才发现两人面对面坐得极近,耷拉在马腹上的膝盖一不小心就顶到了他大腿上,洛清鸢连忙将腿伸直,避免与他接触。 “送我回去罢,教骑马的师傅估计已经再四处寻我了。”她垂头道,实在没想好该用什么样的目光回视他灼人的探视。 席夜枫目的达到,见她又臊得慌,立马神清气爽地答应了。把她放到破风背上坐好,调转马头朝来时的路奔去,等到快到原来那处时,他才下了马,只留下她一个人坐在马背上,然后他便牵着缰绳继续往前走,还时不时回头看她两眼,眉眼已经飞舞得没了束缚。 走了许久,他忽地停住脚步。 “怎么了?”洛清鸢抱着马脖子,对上他转过来的脸。 席夜枫没有说话,只两个大步走到她面前,望了她两眼后,一手忽然发力,拽住她胳膊往下一拉,洛清鸢被他拉得上身朝他一倾斜,还来不及稳住身子便被他另一只手迅速捏住了下颌,薄唇带着一丝凉意盖在了她的唇上,轻轻吮吸一下才松开。 然后,席夜枫心情舒爽地走了,留个后背给她,继续牵着破风往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将军顺利夺了一吻,估计又要得瑟了。。感谢妹纸扔的地雷,annurey扔了一颗地雷kelen1219扔了一颗地雷,么一个都 ☆、腿拉伤了 洛清鸢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烧起来了,那种火辣辣的感觉逐渐从唇瓣延伸到整张脸再到脖根儿,最后,周身都似裹了一层火,连毛发都被烫得卷了起来。瞄了一眼前面牵着马的罪魁祸首,他的步子很大,走得有些急,可被他踩踏过的草似乎立马又竖了起来,让人不由觉得他整个人几乎是飘起来的。 洛清鸢低头抿了抿唇,那种带着一丝冰凉的柔软触感好似在她唇上扎了根,怎么都消不下去,还化作一只无形的手,一个劲儿地扯着她的嘴角往上翘。 “姑娘,将军!”女师傅似乎已经在那里候了许久,远远见到两人,策马奔来,见定远将军嘴角噙一抹淡笑,一双眼较先前明显亮堂了许多,走起路来昂首阔步的,给人一种刚打完胜仗恨不得立马回去痛饮三百杯的感觉。被他牵着的马儿似乎都跟着亢奋起来,趾高气昂地驮着背上的女子悠哉走着,时不时停下在草地上拣几根嫩草嚼入嘴里,席夜枫见之便停下,任它吃饱了继续走,偶尔拍拍它脑袋,悠哉极了,而马背上的女子双手搭在马脖子上,身子软趴趴地弯着,头微微垂下,风拂过,吹起几缕发丝。 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很微妙的变化。 看到远处的女师傅后,席夜枫才不紧不慢地牵了破风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女师傅到了两人跟前,不好在定远将军面前还骑着马,当即下马略一拜,“民妇见过将军。” “不必如此多礼,我此时亦不过一平民百姓罢了。”席夜枫淡笑道,说着,回头看了洛清鸢一眼才又朝她继续道:“辛苦师傅这些日子教鸢儿骑术,后日就是赛马节,可惜鸢儿却不能参加赛马了。”本该是惋惜的语气,他却一副巴不得如此的样子。 女师傅先是因他亲昵的一声鸢儿狠狠怔了怔,来回看了两人几眼后已是了然,才回过味儿来又闻他后面一句,微吃一惊,问,“姑娘为何不能参加马赛了?” 席夜枫眼中几乎是立即蹿起了几分担忧,脸不红气不喘朝她道:“方才我有事找鸢儿,可是那马忽然不听使唤发了疯,好在我及时救下了鸢儿,鸢儿才无甚大碍,只是一条腿却不小心拉伤了,照此情况,鸢儿根本没法参加后日的赛马。还望师傅回去同洛家太太说一声,这拉伤虽表面上看着无碍,实则里面的经脉却是受了很大的损伤,不宜再继续跑马。”他一口一个鸢儿叫着,越叫越是顺口。 女师傅闻之大惊,忙朝洛清鸢看去,“姑娘伤到腿了?!伤势可要紧?马赛不参加没关系,若是伤到了,我可就罪过了。” 洛清鸢听了席夜枫一番话,正处于极度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听得女师傅问自己,有些木讷地点了点脑袋。等回过神来,不由在心中暗道一句:先前还叫自己寻个理由将赛马一事推了,岂料这厮竟早有准备。 “我道姑娘为何是坐着将军的马回来的,原来是姑娘的马突然发了疯。”女师傅皱眉道,见洛清鸢不像受重伤的样子,才稍稍放下心来,感激地看向席夜枫,“此事还得多亏了将军,若姑娘真的重伤,我也无颜再见知州大人和太太。” 席夜枫客气一笑,“小事一桩,此事还要麻烦师傅同太太和洛老爷说一声。” “那是自然,姑娘既然受伤,赛马一事理应搁置。”女师傅回道,面上还是有些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