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都市小说 - 厌烦在线阅读 - 第 29 章

第 29 章

    夏津跟着追了两步,叫住单舒,“宋先生的手被烫伤了!”

    “好的,我知道了!”单舒点头,问他:“夏先生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吗?还是想再玩一会儿?”

    夏津看一眼宋荣瑾,他眼神阴郁,眼角吊着,冷冷看着他,不由得头皮一麻,摇头,“不,不了,我再玩一会儿。你们先走。”

    说话间,黎束阳突然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醉醺醺对单舒他们说:“放心,宋总,人我会帮你看着的,不会有事的哈。”

    夏津微微侧身,避开他的触碰,用冷淡的目光看着他,“谢谢黎先生。”

    单舒来不及看清楚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就被宋荣瑾拉出门。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宋荣瑾感觉自己胸口似乎有一盆岩浆,左奔右突随时会爆发出来。

    也不上车,拉着单舒离开礼堂后就埋头往外面猛冲,不知道要去哪里。

    “宋先生!”单舒停下脚步,拽住宋荣瑾,免得他冲得太快不看路。

    宋荣瑾转身用力将他拉入怀中紧紧拥抱住,低吼,“你是我的!是我的!”

    这句话丝毫没有安慰到单舒,只让他感到满腔心酸和无力。

    “您喝醉了。”冷静的,单舒安静看着月光下的大海,说,“我们回去吧。”

    海风拂面夹杂着海腥味,周围的树丛发出沙沙的响声。

    宋荣瑾不语,过了一会伸手扯单舒身上的衣服,“脱掉,有别人的味道!”

    眼前再次浮现单舒一次次倒在梁川怀里,一次次与之眼神交汇,如同互通心意一般,舞步和谐,步步相随。

    会被抢走!

    当时宋荣瑾心里涌出这个可怕的念头。

    单舒,从来没有对外人那样笑过,也从来没有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过别人!

    那样的眼神原本是属于他的,他一个人的!

    “好了,宋先生!”对他的无理取闹,单舒一如过往穷于应付,止住他的手,安抚道:“我们回去吧,您累了一天,该休息了。”

    “我不!”

    宋荣瑾继续闹,捧住单舒的脸,命令,“说你爱我,说你是我的,单舒!”

    月色明朗,夜空中繁星闪烁,路边灯光照在宋荣瑾的脸上,单舒看到他眼中的执着和疯狂。

    可是,有什么用呢?

    宋荣瑾从来不肯为他改变哪怕一点点。

    “宋先生,您喝醉了。”重复着,单舒望着他的桃花眼呢喃,露出心酸而寂寞笑容,“我们回去吧。”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承诺,宋荣瑾松开他,负气转身往海边跑。

    海边沙滩上一群年轻人正在游夜泳,有人放烟花,也有三五个人拿着金鱼花火嬉闹着四处奔跑。

    单舒跟在宋荣瑾后面,再次叫他,“宋先生,我们回去吧,海边风太大,您喝了酒,会感冒的。”

    宋荣瑾装作没听到,只管沿着海边大道往前走。

    路面很宽,人很少,没人开车,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单舒安静下来,跟在他后面。

    白色的大理石路面一直延伸向远方,路面上的行人不多,偶尔可以碰到一两个夜跑的人。

    左侧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右侧是随风摇曳的树林,整个路程倒不会显得冷清单调。

    宋荣瑾怒气冲冲走了十几分钟,胸口那口翻滚的血气总算是平复下来,慢下脚步等单舒追上来。

    可是等了半天,单舒始终落后他两步,不肯与他肩并肩而行,宋荣瑾又忍不住烦躁起来,侧身凶狠抓住单舒的手将他拖到身边,谁知碰到掌心的水泡,惨叫一声松开单舒。

    “哇啊!好痛!”

    单舒手里沾到水泡被挤破后的水,连忙打开手机电筒,“快给我看看,怎么样了?”

    宋荣瑾摊开手给他看,“好痛,舒舒!”委屈得不得了。

    单舒身上没有烫伤药,一时间也无法处理,轻轻握住他的指尖,说:“暂时不要碰别的地方,我们去诊所处理。”

    “我要回家!反正你也不心疼!”宋荣瑾矫情地挣脱他的手,仍旧气鼓鼓的说。

    单舒关掉手电筒的灯,仰头看着月光下他英俊的面庞,垫脚摸摸他的头发尖,“好了,宋先生,是我不对,您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宋荣瑾瞬间得到安抚,大型犬类一样张开手臂再次抱住他,埋头在他颈窝里,“你不准离开我,不准跟别人亲近。单舒,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单舒拍拍他的后脑勺,眼中露出些微疲惫和厌倦。

    两人分开后,往诊所走,靠近海岸边的风大,宋荣瑾让单舒走在内侧,但是他伤着的手也在内侧,这样一来就不能牵手了,哼哼唧唧,磨了半天让单舒勾着他的小拇指一起走。

    单舒被他闹得没脾气,只能顺了他的意。

    小岛虽然不大,徒步绕大半个岛还是要走很久的。

    两个人不紧不慢走了一个多小时,到诊所外面时,张医生他们正好准备关门,因为快十二点了。

    看到单舒今天第二次来,张医生笑着说:“单先生真忙。”

    单舒笑了笑,看着他给宋荣瑾的手消毒,上药,裹上纱布后,还要打一针破伤风针。

    岛上环境不比陆地,怕沾上什么病菌。

    可是宋荣瑾怕打针,看到针头就发抖。

    他一个一百九十公分块头的大男人紧紧抱着身边高瘦的单舒,嘤嘤嘤,不敢看医生的针头,就差没哭出来了。

    旁边的助理忍俊不禁。

    单舒知道他一打针就比较难搞,当下也顾不得在外人面前避嫌,抱着宋荣瑾不停安抚,温柔揉着他后脑勺的头发,低声安慰:“没事,别怕,宋先生,一眨眼就过去了。”

    尽管如此,当冰冷的酒精棉擦到皮肤上时,宋荣瑾还是哆嗦起来,张嘴咬住单舒胸口的衣服,脸色发白。

    他一个练西洋剑这么多年的人,拿了那么多奖牌,竟然怕小小的针头,说出来别人估计都不会相信。

    当针头确定血管,打算刺进皮肤时,宋荣瑾哼了一声,全身紧绷,身后臀部的肌rou也跟着绷起来,医生赶紧停下来,“放松!这个是深部肌rou注,,射,你太紧张我打不进去,而且万一太用力,针头断在里面怎么办?”

    “呜哇,舒舒,我不要打了!”

    听医生这么一说,宋荣瑾更加害怕,抬头可怜巴巴望着单舒。

    “不行,岛上环境不好,明天又要出门玩,万一碰到不该碰的脏东西,染上什么,该怎么办,一定要打!”

    “宋先生,别怕,我抱紧您,一会儿就过去了。”

    “我不要,要打好久,痛死了!”宋荣瑾开始耍赖。

    要顺着他的意的话,这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下去,单舒悄悄向医生递了个眼神,突然捧住宋荣瑾的头,低头吻住他!

    宋荣瑾眨巴眨巴眼睛,醒悟过来,张开手掌将单舒的头压向自己,深深与他纠缠。

    旁边的护士哎呀一声,害羞捂住眼睛侧身没敢看他们之间火热的吻。

    身后医生打进针时,宋荣瑾痛得抖了一下后安静下来,抱着单舒吻得更深。

    等到针拔出去,宋荣瑾还得自己捂着屁股止血,再次向单舒索吻便被拒绝了。

    单舒红着脸,都不敢看医生和护士,扶他起来,“我们出去吧,医生他们要下班了。”

    “不行,啊不行,我的屁股,好痛!走不了了,舒舒你背我!”宋荣瑾捂着屁股不肯挪动。

    单舒额头上嘎嘣一声,青筋爆出,似笑非笑看他,“您认为我背得动您?”

    那么大块头,他是打算把他压垮吗?

    护士和医生见宋荣瑾一会一个花样,都摇摇头替单舒感到无奈。

    终于把这个祖宗哄出诊所,单舒向医生和护士道谢,耽误人家晚半个小时下班,宋荣瑾穿好裤子捂着屁股站在一旁还在哼唧。

    送走医生和护士后,单舒才转身走向宋荣瑾,他站在一树盛开的紫薇花树下,仰头望着天空,侧脸线条俊朗利落,鼻梁高挺,眼窝很深。

    据说,宋家前几代曾取过一位西洋美人,因此后代中多少有些混血。

    而且,宋家几兄弟中,没有一个长得差的,都高大俊美,一家子俊男美女。

    “宋先生,现在可以走了吗?”

    夜色怡人,晚风喧嚣。

    单舒问,路灯下的眼神温柔而静谧。

    宋荣瑾低头,伸出手与他牵手,“我们走回去。”

    “嗯。”

    诊所已经距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

    深夜气温有些低了,走了几分钟,宋荣瑾停下来,脱下外套披在单舒身上,“你最近才感冒过,别再着凉。”

    “谢谢。”单舒确实感觉有些冷,便没拒绝。

    “宋先生冷吗?”

    宋荣瑾拉他到怀中,拥着他往前走,“这样就不冷了。”

    单舒心疼握紧他的手。

    “舒舒,”相拥着走了一段路,宋荣瑾开口说:“那个叫夏津的孩子,我只是觉得他的声音跟你挺像的。”

    “嗯。”

    虽然下午把人带回来的时候确实有那么一会儿起了心思,不过后来被海欣一闹,就醒悟了过来,心道自己要是再这么作下去,单舒是无论如何不会回头了。

    对他的话,单舒没什么反应,不过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冷淡。

    宋荣瑾到底是觉得他有多糟糕?竟然因为一个声音而去寻求替代品?

    宋荣瑾没发现他脸上的冷意,继续信誓旦旦:“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碰别人。我想好好儿的,跟你过日子了。”

    “你说好不好?”

    前面到林荫小道,单舒抬头,看着那隐在花丛和树林之后的石头房子,说:“宋先生,我们到了。”

    宋荣瑾抱紧他,追问,“好不好,舒舒?”

    月色如水,风中有着浅淡的花香,单舒认真看他,眼神哀婉凄切,让宋荣瑾感到心慌,连忙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舒舒,我们重新开始。”

    单舒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浅笑,淡然道:“宋先生,我二十八岁了。”

    等了十年。

    等不了了。

    况且,两个小时前,宋荣瑾才怀抱美少年,满脸享受,眼神慵懒而恣意,甚至现在,他身上都还有着属于别人的味道。

    宋荣瑾茫然看着他,说:“所以,我们才要安定下来啊。”

    单舒笑了两声,拉他的手,“我们回去吧,外面有点凉。”

    宋荣瑾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单舒的固执和执着,他是领教过的。

    这十年等待,十年无言的守候,足以说明一切。

    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像别人一样,高声拒绝、肆意破坏自己不想要的,也不会故作姿态去宣告什么,他会默默的,一点一点斩断所有的牵绊,然后决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