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还有这个！”秋娘看着许天明不知何时手上竟然多了个包裹着的盒子，见他神色自如的将盒子打开，露出一套齐全的笔墨纸砚。“这是我特意为青山兄弟挑选的，知道你是个读书的，也用的着，我是个粗人，你别嫌弃就好！”

    田青山看着眼前的东西脸色涨的通红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自己喜欢的姑娘带着她的丈夫一起来给他送成亲的贺礼！还有比这个更为讽刺的吗？他偷偷看了看秋娘的表情，却发现她正一脸惊喜微微笑着看着那个男人，他们相视而笑的场景让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分外眼热

    秋娘看着那套笔墨纸砚，心里又是意外又是惊喜。他是什么时候拿来的啊？自己居然都没有发现？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其实他和青山素不相识，今天这样的事情他本是不用来的，秋娘还因着他跟来甩了一通的脸子。这个时候心里不由得内疚起来。

    人家拿来这些东西为的是她的脸面，她在心里还冤枉许天明小心眼儿呢！真是太不应该了。其实当时她想要来送贺礼的时候心里也有些尴尬在里面，毕竟两人之前多少有过交集。可是当着许天明的面儿她却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对于跟着她一起来的举动，更是让她在心里断定许天明是小心眼儿，因着他知道从前青山的事儿特意看着她来了。出了门就只顾着生闷气，居然都没发现他还带了其他的东西。……不对！秋娘转眼又想起来了，他既然带了东西都不告诉她，明知道她觉得这些钱拿不出手还这样瞒着她，看她这样很有意思吗？这个臭男人！秋娘趁着空隙，给了许天明一个“回家再说”的眼色，后者却只是轻轻的笑了，让秋娘更觉得恼火。

    田青山看着眼前两个人的“眉来眼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好像有一双大手将他整颗心都拿在手里捏来揉去，最后又扔进了旁边的臭水沟里！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静的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青山……哎呦，有客人来了啊？”

    甜美又爽利的声音让秋娘为之一愣，她看过去，只见那少女穿着农家女孩儿常穿的红色袄裙，腰间的地方想是特意收了些的，更显得那纤腰不盈一握。她的身量不高，可是身材却是比高出她半头的秋娘还要好，胸前更是异常的挺拔，让秋娘眼神不自觉的看到了她的脸上。别的就不说了，算是清秀的人，可是那双眼睛却是格外的活泼，在她和许天明身上不停的乱转，最后终于定格在秋娘刚刚放下的钱上，眼睛里明显的流露出笑意。

    “青山，介绍介绍啊！”

    那姑娘拽了拽田青山的衣袖，后者灵力的躲开了她也不在意，依旧笑盈盈的。田青山却是没有理她，在秋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起那串铜钱，迅速的塞进了秋娘的手里。“这钱我不能要，你们拿回去吧！拿回去。”

    “哎，青山……”

    秋娘正要站起来说话，许天明轻轻的按了按她的手，微微对她摇了摇头。秋娘只好安静下来。许天明将那钱拿了过来，重新放到了炕上。“青山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成亲是件大事儿也是件好事儿，秋娘是你的发小，你们之间的交情也不用我特意说了，这钱也算是我们的心意，你要是一再推脱就不好了吧！”

    “我……”

    “哦，你就是王秋娘啊！”田青山还没说话，刚刚进门的那个小姑娘却是凉凉的说了一句话，不知怎的，秋娘总觉得从里面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尤其是最后一个音高高的往上挑去，又拉了长长的尾音，秋娘皱起了眉头，难道她有这么出名吗？这个姑娘从前听说过她？要不然怎么是这样一副语气？她正胡乱想着，又感觉一道炽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盘旋游走，她看过去正好对上那小姑娘的眼睛，不禁被那里面的嘲弄和探究看的一愣。

    只听她又接着说道：“既然是秋娘送过来的咱们收下就是了，何必这么一直往外推呢，你们两个……谁跟谁啊！”

    秋娘和许天明都被这小姑娘的话累了个外焦里嫩，这是什么意思！许天明冷漠的扫了那小姑娘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了田青山。瞬间田青山就觉得脸上如火般发烧起来。冷冷的呵斥那姑娘道：“小玉！出去！”

    小玉却是没理他，径直从炕上拿起那串铜钱。“这不是人家送给我们成亲的贺礼嘛？我收下又有什么不对！再说了，这来了客人，我这主人反要退下去，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不是让秋娘觉得我们失礼吗？”

    说着自顾自的拉起了秋娘的手，“早就听说过秋娘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寻常，看看看看，这长得多俊啊！”

    秋娘还处在她说的那句话所带来的震惊里，原来这就是青山要娶得姑娘？她也听说过说是个无父母的孤儿，可是还是没想到……再听听她这说的话。秋娘十分讨厌这种感觉，不动声色的从她手里抽回手，对许天明使了个眼色，两人就告了辞往外走去。

    “秋娘，秋娘！”眼看着两个人就要走出大门，田青山猛地就要追过去，却被那小玉拉了住，“你干什么去，人家夫妻两个回家去你也要拦着？难不成要跟你留在这里不成？看看你是什么样子！”

    “你才要看看自己什么样子！”田青山怒喊了一句，甩开她的手还是追了过去。小玉看着几个人出了大门，暗恨的啐了一口，又掂量掂量手里的银钱，高高兴兴自己回屋数钱去了。

    “秋娘！”田青山在门外追上了两人，急切的说道：“秋娘，你别误会，我和小玉……我们……”

    “青山兄弟说笑了，那是你的未婚妻子，我们还能误会什么？还是赶快回去吧！我们也还有事儿呢！”许天明笑着说道，又将手放到了秋娘的肩上，一副拥有者的模样。

    田青山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我和秋娘说话你插什么嘴？”一把将秋娘拉了过来，瞪了许天明一眼，“秋娘，你现在过得好不好？他……他有没有欺负你？你告诉我，要是他欺负我，我……我……”

    “青山！”秋娘疏离的打断了他的话，又退回到许天明身边，“我过得很好，他，也好！你也……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吧！”

    “可是……”

    “田青山，注意你自己的身份！”许天明警告的说道，正要再说两句，却感觉小媳妇儿一个眼色使了过来，最终还是忍下了别的话，和秋娘双双离开了。

    两人一边往家里走着，许天明说道：“还好我今天跟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看着许天明神色间的调侃秋娘很是不满，“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打算送别的东西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啊，看着我一个人又是纠结又是郁闷的你看着特过瘾是吧！你真是够了！”

    “呵呵，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吗？再说了，这么点子小事儿还用你cao心啊！你还是cao心cao心铺子的事儿吧！也不枉你瞒着我办了事儿了！”

    还是个小心眼儿啊！秋娘小声嘟囔了一句。突然又想起田青山那个未婚妻来，怎么想怎么别扭。“哎，你说那个小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人家家的事儿，你想那么多干嘛？”

    “可是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儿！别别扭扭的，还直往我身上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许天明看了一脸疑惑的秋娘，心里暗想道：这小丫头平时看着没什么心眼儿，今儿还挺机灵，竟然看出来了。许天明想到这儿也是皱起了眉头。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那个叫小玉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儿，那双眼睛灵活的过了头了，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一派天真活泼，可是那话里可是藏着不少的心眼子呢！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小玉看秋娘的眼神和田青山看自己的眼神是一样的！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现在秋娘是他的媳妇儿，田青山也快要成亲了，让他们自己犯愁去吧。

    “哎，许天明，你看那是谁在咱家门口呢？是不是找你的？认识吗？”

    许天明闻言抬起头，果然看见个半大小子站在门口朝他们家看，两人不禁都奇怪起来。许天明率先一步走了过去。

    “你是哪位？要找谁？”

    树欲静

    秋娘和许天明回家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人在家门口徘徊，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春柱嫂子的弟弟，帮着她带话来的，说是今天已经找好了人，再去把盖房子的石料木头之类的准备好，明天就开工干活，只让她明天一早早些过去，帮着准备午饭。秋娘听了很是高兴，又问了许多闲杂事宜，可惜那小子就只是个传话的，别的一概不清楚，秋娘只好兴致缺缺的放了人。

    这边秋娘是高兴了，可是赵俊这里却是着急的翻了天。

    “怎么样？”

    赵府内的书房里，赵俊铁青着脸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低下跪着的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也是他的管家。由于几天都未曾好好的歇息，赵俊的脸色很是难看，眼睛下更是有着明显的黑眼圈儿，可是跪在他面前的管家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此刻他哆哆嗦嗦的看了看赵俊，斟酌着把那不是好消息的消息慢慢说了出来。

    “少爷，我们已经联系了不少有意愿的买家，可是他们一听说咱们是着急用钱急着出兑便狠狠的压低了价钱，粮铺的价格更是连原来的五分之一都没有，就连酒楼也被人压得很惨，照这样下去，就算是我们把那铺子和酒楼都兑出去也远远达不到预想的价格啊！”

    “混账！我们的粮铺可是村西镇最多品种最全质量最好的铺子，他们竟然敢这样落井下石！”紧握着的拳头昭示着他的愤怒！他知道这样急着把铺子出手会亏空很多，可是南方的生意才是他的主力，如今那边正等着用钱，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尽快的筹集到钱，他已经猜到这□□猾的东西会趁火打劫，但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严重！

    “五分之一！他们这是联合起来，想要彻底的打垮我们赵家！”赵俊像是自言自语道，紧接着像是又想到什么，希冀的问道：“酒楼呢？我之前不是和刘公子说好了吗？他答应了帮我度过这个难关的！”

    “少、少爷！就是这个刘公子给的价钱最低，而且，而且他还……”

    “说！”

    “他还说是少爷你亲口求他的，要不然，要不然他根本看不上这个酒楼，还说，能出这么多钱也是看在少爷你的面子上！”

    “哈！他的意思是我的面子就只值这么多，是吗？”赵俊怒极反笑，他真是高看了这个刘公子，他不是一直吹嘘自己如何的家财万贯如何的挥金如土吗？从前一起喝酒一起玩女人的时候倒是一副好兄弟的样子，如今他有了困难，他就是这样患难与共的吗？自己在他眼里是不是就是天大的一个笑话！亏他从前还把他当做好兄弟，介绍了那么多的生意给他……不，不对！

    赵俊猛地又想起一个可能，那刘公子家经营的也是酒楼，只不过和他的酒楼风格不同，面对的客人层次也就是不同，从前看着他为人不错，倒是介绍了不少的人给他，本来以为他能念着这些情帮他一把，他也就肥水不流外人田，让那刘公子占了个便宜就是了。可是他现在突然想到，若是自己的酒楼黄了，那么唯一得意的就是他了，他的酒楼更是有取而代之的可能！怪不得自己上次求他他竟然那么快就答应了，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一边说着样帮他，一边又被他压住了价格，拖住了时间，以后就算是真的有人想买，那么他的酒楼也早已有了新的地位，若是没人买那么更好，早晚他会吃了这块肥rou！该死的，真是好，真是好啊！

    “一个个都是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的小人！”

    赵俊猛地将桌上的账本账册都砸到了地上，管家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浑身无力的摊在地上。良久他才好到自己的声音！

    “少爷，老奴已经尽力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赵俊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他身边忠心的人有，可是既要忠心又要有能力的人却是不多！管家虽然年岁有些大了，可是却是他为数不多能用的人之一，他不能再让他寒了心。所以尽管他心中的怒火不断的翻腾，但他只能全力的压制着，尽量保持着神色不动，声音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你，辛苦了，先下去吧！”

    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的忍耐，可是管家动了动身子却是依旧跪在地上，并且将头垂得更低了。“少爷，老奴还有一事相求，求少爷看在老奴为赵家付出了大半辈子的份上能够应允！”

    赵俊本来已经够烦恼的了，生意上一大堆的烂摊子还等着他处置，没想到一向有眼色的管家竟说出这样的话，虽是意料之外，但他也只以为又是什么地方处了纰漏，也只是疲惫的应道：“说吧！”

    管家努力的咽了口唾沫，这才觉得口中的燥意好了些，“少爷，老奴年岁已高，脑子也有些不好使了，虽然十分担心少爷和赵家的生意，可是老奴知道也害怕再也帮不到少爷什么，反而让少爷觉得为难！”

    “所以，所以老奴恳求少爷放老奴回老家养老！”

    “你说……你说什么？”

    “少爷……”管家本来还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就消失了，再次浑身瘫软的倒在了地上，生怕赵俊下一句话就说出他最不想听到的。

    赵俊此时并不如管家所想的震怒，反而看着比刚才还平静了些，他慢慢踱步到管家的身边，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老奴……”

    “连你也要背叛我是不是？你们都觉得我这次肯定要完蛋了，再也起不来了是不是？告诉你们，做梦吧！少爷我有的是钱，我更有的是人！你要走是不是？走，走啊！你们谁走了我都不怕！爷我明天照样好生生的活着！生意败了？老子我重头再来，当初我可以创下这份基业，现在我照样可以！你，现在就去账房上支银子，马上给我滚！给我滚！”

    到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看着他声嘶力竭的样子，管家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想想每天担忧不已的老伴儿，还有不知忧愁的小孙子，他实在是过够了这种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的日子。想到这儿，管家倒是不怎么害怕了，他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又最后看了一眼赵俊，想了想最后还是提醒道：“少爷，老奴辛辛苦苦的一辈子，所有的心血都用在赵家，用在了少爷身上，请少爷饶恕老奴这么一回，老奴以后不能再伺候少爷了，这次更不会要少爷的银子！少爷，保重！”

    管家说完站起了身，从前看着瘦小的身躯第一次挺得直直的，挺胸抬头的走了出去！可是到了门口却又站住了脚步，“少爷，账房里……已经没有银子了”

    “滚！”

    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赵俊恼怒的踢上了书房的门！他的心好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怒火已经燃烧了他所有的理智！你们都背叛我，都不看好我是不是？总有一天爷我会让你们后悔！钱钱钱，都是钱！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大笔的银钱，他不要在别人眼中是个失败者，更不想让任何人觉得自己已经靠不住了！他必须要钱！他要重新站起来！赵俊的脑海里闪现出一张清秀的面庞！

    “王秋娘，我一定要得到你！”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要你说出那遗产的下落！

    “怎么样，怎么样？可打听到少爷打算怎么做了？”黄氏心急火燎的拉过贴身丫头美景，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口。这阵子府里面闹得人心惶惶，她当然也听到了些闲言碎语，出门应酬的时候，更是被人无缘无故的奚落了几回，平时交好的几位夫人也有了疏离的感觉，开始时她还有些不相信，可是看到这几日赵俊的脸色，她突然觉得，也许事情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乐观！于是她也心急起来，生怕自己的富贵日子过到了头。

    美景慌手慌脚的行了个礼，却还是被吓得有些脸无人色，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磕磕巴巴的回了黄氏她刚刚打听到的一切！

    “什么？你说管家已经走了？这怎么可能？”黄氏听了大惊失色。她早就知道管家已经在赵府呆了有三四十年，从老太爷的贴身小厮一直升到了仅在赵俊一人之下的大管家，就是她见了他也要忍让几分，留些面子。居然这么说走就走了？黄氏心里的预感更加不好起来。

    “可还打听到了什么？”

    “奴婢……奴婢不敢说！”美景颤抖着嘴唇，眼睛却不敢和黄氏对视！

    “不想活了是不是？让你去打听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如今奶娘不在，你还敢欺上瞒下的耍心眼子！说！”黄氏的奶娘大半个月之前因为家里有事儿早早的出府了，现在还没有回来，黄氏只能依靠着身边的几个丫鬟行事！如今看自己信任的丫头如此的不中用，几个巴掌下去，美景的脸已经红肿起来。

    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却是让黄氏更加恼火，眼看着巴掌又要伸了过来，美景一下子跪了下去。“奴婢说，奴婢说，还请夫人息怒！奴婢在门外听到了管家跟少爷辞行，等到管家离开奴婢怕少爷发现迁怒奴婢，就想着偷偷溜回来，可是……可是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少爷念叨一个女人的名字！”

    美景说完便深深的磕了个头，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说什么也不敢抬起头来，更不敢去看黄氏的脸色！

    “女人的名字？难道是……王秋娘！”

    “对对对，奴婢听着好像就是这个，夫人，您怎么……”

    “好，好！好啊！赵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个贱人！我这些天寝食难安，往娘家送了多少的信儿，就是盼着娘家兄弟爹娘能帮上你一把！我这么掏心掏肺的你都看不见，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提那个贱人！混蛋！”

    黄氏面无人色的面上闪过一丝阴狠，又渐渐的浮起一个满是嘲讽的笑意！你想得到是吗？我偏就不同意！这赵家夫人的位置就是我不坐也轮不到那个贱人！

    建成

    秋娘看着眼前拔地而起的小房子的雏形乐的的见牙不见眼的，好神奇的感觉，说盖就盖起来了！一个月以前她还在看不见未来找不到希望的守护着自己的弟弟，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混日子，可是一个月之后的现在，她成了许天明的妻子，让幼弟上学读书，然后自己还马上就要拥有自己的小日子！这真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说不定再过一个月，她就算不是日进斗金也可以小有剩余，哈，这日子过得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秋娘，想什么呢！还不赶紧的帮忙！”春柱媳妇怀里抱着一堆的菜rou，也是一脸喜气的样子。

    “好嘞，嫂子，放着我来吧！”

    春柱媳妇儿直了直腰，又指着旁边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小丫头道：“这是我娘家嫂子和侄女儿，今天十来个人的饭菜，按理说咱俩个就是累些也能完成，可是我嫂子也是个闲不住的，我说了不然她来她还不乐意了。”

    秋娘和那妇人打了招呼，也跟着叫着嫂子，可是随即想到，本来她叫嫂子就是春柱媳妇儿，可是你现在又来了个嫂子，一会儿还不得乱起来啊，想了想，干脆直接唤她大嫂子！于是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干起活来。

    铺子打算建在离工人们住宿地方不远的小路旁边。这里是个三岔路口，一条直接通向山上的工程地点，另一条是去往住宿的地方，还有一条就是来时的路，这里是他们几个商量了半天才选下的最合适的地方，不过听说另一个铺子也选在了对面，秋娘听说的时候不禁想到，好嘛，本来同行就是冤家，这可是公开打起擂台来了。

    由于这地方离曹营子也有些远，他们请来的这些帮工的，若是中午还要回村子里吃饭，耽搁很长时间不说，这来回的也是不方便，不过好在现在的天气不错，又赶上天公作美，晴亮的天头又不是很热，春柱媳妇儿干脆就让天明帮着在空地上搭了两个冷灶台就地生火。这样一来除却将各种油盐酱醋锅碗瓢盆的倒腾过来倒是方便了不少，反正这些东西以后就放在铺子里就好，不用拿回去更是省事儿。

    秋娘看着那叫月儿的小姑娘很是喜欢，觉得她和阿福的年纪差不多，却是乖巧又懂事，本来没打算让她干活，可她好像天生就像她娘，一样是个爱动的性子，还不如干些活儿拘着她来的好，秋娘就选择了最省事儿的扗青菜，让她一边玩一边做着。大嫂子张氏看她对着闺女一脸的喜爱，打趣道：“你也不用羡慕，现在成了亲，用不上几个月你也能怀上了，到时候生了自己的，哪还有工夫喜欢别人的！”

    “大嫂子！”秋娘红着脸羞得抬不起头来，心中却是不断的腹诽，她和许天明都没有圆房哪来的孩子啊！要是天明他真是有那个毛病，恐怕她自己一辈子也别想生孩子的事儿了。这样想着她心里就生出一丝黯然来。许天明今天也跟着过来干活，此时正穿着一身的短打卖着力气干活。秋娘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她总是能第一个看见许天明，总觉得他的身上有着别人没有的气质，让任何人都无法忽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