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历史小说 - 徐门娇在线阅读 - 第149节

第149节

    听着太后的话,穆芷徽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太后不喜欢她,是在故意难为她。

    穆芷徽有些紧张,强自镇定,这才开口道:“回太后的话,原是妾身自己犯了错,不懂母亲的苦心,才被罚去了寺庙思过,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既然问了这事,定是将这其中的缘由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这个时候,穆芷徽最好是实话实说,不然就是欺瞒太后了。

    果然,听了她的话,太后脸上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看了她一眼,开口道:“罢了,过去的事情,哀家也就不追问了,免得你们都觉着哀家老了,唠唠叨叨叫人烦心。”

    长公主一笑,开口道:“母后这话可就错了,她们是晚辈,母后能多指点她们一句,都是她们的福气呢。”

    听着长公主的话,太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呀,惯会哄哀家开心。”

    见着太后这样,穆芷徽才轻轻松了一口气,重新跪下来给太后行了大礼。太后念她头一回进宫,也赏了她一支玳瑁菊花簪子。

    “你既进了王府为侧妃,定要记着妾室本分,切不可乱了上下尊卑,叫人笑话。”

    徐昭坐在那里,听到太后这话,眼睛便一动不动定在穆芷徽的脸上。

    只见她面色平静,低头恭顺道:“妾身谨遵太后教诲。”

    太后点了点头,才叫她起来,不过以她侧妃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在慈安宫里坐下的。

    所以,只在一旁站着,听着太后和徐昭还有长公主说话。

    “这些日子,可还害喜厉害,能不能吃得下饭去?”

    听着太后的话,徐昭忙回道:“回太后的话,前些日子还不觉着,只这几日吐得难受,好在王爷叫人从南边儿运来了梅子,妾身叫人做成了蜜饯,难受的时候压在舌根儿底下,倒能缓解一二。”

    太后听了,只笑着道:“这害喜的症状连太医也没法子,只自己平日里注意些,不过虽说怀胎十月最是遭罪,可等那孩子生下来,哪里还能记着这些难受。”

    徐昭抿嘴一笑,并没有接话。

    太后只当她是头一胎,面子有些薄,又转头和长公主说了起来。

    “所谓酸儿辣女,徐氏这样爱吃酸的,这一胎定是个小世子。”

    长公主这么一说,太后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起来。

    徐昭的脸上也挂着得体的笑意:“承公主吉言了。”

    “那齐氏什么时候进府?”

    “内务府安排,是在后日,不过她只一个侍妾,倒也不必大动干戈。”

    穆芷徽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端庄娴雅的笑意,指甲却是掐进了她的手中。

    她虽是王爷侧妃,可也是辅国公府嫡出的姑娘,可太后和长公主,分明是将她当成了和竹姨娘一样的身份。

    穆芷徽的身子有些微微发颤,看着坐在说笑的徐昭,心中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若不是徐氏,这些体面都该是属于她的。徐氏早先一步嫁给了王爷,就叫她落到如今这样难堪的境地。

    闲聊了一会儿,长公主就见着太后有些乏了,便开口道:“母后若是累了,就躺下歇息一会儿。”

    太后点了点头,笑着挥了挥手:“也好,御花园里菊花和秋海棠开的好,正好叫徐氏陪你赏赏花。”

    长公主笑着应下了。

    众人福了福身子,这才退了出去。

    “你叫个人先送穆侧妃回去。”从慈安宫出来,长公主就吩咐一旁的太监道。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那太监应了一声,才对着穆芷徽躬了躬身子,恭敬地道:“侧妃娘娘,请这边走。”

    长公主安排,穆芷徽也不好拒绝,只能谢过长公主之后,跟着那太监一路出了宫。

    这边,徐昭陪着长公主到了御花园。

    桂花、菊花,还有海棠花开的格外的鲜艳,一阵凉风吹过,铺面而来都是桂花的香气。

    “我记得几年前嘉敏给你下了帖子,叫你到公主府赏花,还夸你性子温和,亦是个极为聪慧的。”

    听着这夸奖的话,徐昭微微笑了笑,只开口道:“是县主谬赞了。”

    长公主转过头来,看了徐昭一眼,却是将话题转移开来:“嘉敏嫁到辅国公府已有好几个月了,也不知,她过的好是不好。”

    “都说女儿家最要紧的是夫君的宠爱,她虽是县主,可本宫总是担心她性子执拗,若是遇到些事,自己又不会辩解,难免叫人误会了她,平白惹了一身污。”

    长公主说着,视线落在徐昭的身上。

    听着长公主这话,徐昭哪里还能不明白她话中所指,她和长公主对视一眼,这才回道:

    “县主自幼得长公主教诲,便是性子有些执拗,内里也定是极守规矩,不会逾越一步的。辅国公府能和公主府结了亲,是太后恩典,想来也不会因着一些小事,去难为县主的。”

    听着徐昭的话,长公主愣了一下,才笑着道:“你是个通透的,倒是本公主多心了。”

    ☆、第151章 齐臻

    第二天,徐昭就听到消息,说是辅国公府有个姨娘病死了,因着是丫鬟出身,又没有子嗣,不过一口薄棺材埋葬了事。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徐昭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事情能这样解决是最好不过了。不然,闹得京城里人尽皆知,不仅是辅国公府丢了脸面,就连长公主和太后也脸上无光。

    只是,可惜了那丫鬟,妄想着攀高枝儿,却不知登高跌重,一着不慎会连性命都送了。

    “王妃,穆侧妃来给王妃请安,这会儿正在外头候着呢。”这个时候,有丫鬟进来回禀道。

    徐昭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说是本宫乏了,叫她回去吧。”

    “王妃......”听着自家王妃的话,瑞珠眼中有些迟疑。

    徐昭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罢了,叫她进来吧。”

    这穆芷徽,不应付都不行,再说,她正好想起有些话要告诉穆芷徽。

    “是。”听到徐昭的吩咐,瑞珠福了福身子,就退下了。

    很快,就领着穆芷徽走了进来。

    “妾身给王妃请安。”穆芷徽缓步上前,恭敬地请安道。

    徐昭看了她眼,开口道:“起来吧。”说着,又转头叫人给她搬了个绣墩过来。

    “谢王妃。”

    “王妃jiejie,昨日从宫里出来,妾身就先回府了,未能等着jiejie,还请jiejie莫要怪罪。”刚一坐下,穆芷徽就满是不安道。

    听着她的话,徐昭笑了笑,温声道:“我和长公主赏花,还不知到什么时候,哪里能叫meimei一直等着。”

    “meimei这样说,倒显得我这个当王妃的太过严苛,才叫meimei这般胆战心惊了。”

    徐昭的话音刚落,穆芷徽的脸色就变了变,从坐上站起身来。

    “王妃恕罪,妾身并未有这样的意思。”

    “好了,一句玩笑话,你听听就是了。”

    徐昭说着,将话题转移开来:“进府这几日,你可还住得惯,伺候的丫鬟可是尽心?”

    “劳王妃惦记,妾身一切都好,妾身听说那惊鸿院是王妃替妾身挑选的,摆设亦是极好的,妾身还未向王妃道谢呢。”

    穆芷徽一副感激的样子,叫徐昭着实生出几分诧异来。

    短短几日,她倒是大有长进,先前那急躁的性子,如今竟添几分稳重。

    果然,那君嬷嬷,是个不容小觑的。

    徐昭拿起手中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提到了明日齐氏进门的事情。

    “齐氏虽是侍妾的身份,可到底也是皇后娘娘的远房侄女,王爷说了,虽然不宴请宾客,却能给她个体面,在府里挂些红绸,多贴几个喜字,营造出气氛来,左右也是一分心意。这事情,meimei觉着如何?”

    听得王爷竟要这般抬举那齐氏,穆芷徽心中哪里是滋味儿,只是当着徐昭的面,不想表现出醋意而已,免得被人看轻了。

    所以,只笑着道:“王爷这样做,也是对皇后娘娘的几分敬重,妾身以为极好。”

    “妾身敢问王妃一句,齐meimei进府后,住在哪一处?说起来,她到底还是皇后娘娘的远房侄女。”

    穆芷徽存了打探的心思,徐昭自然也不会瞒着:“王爷一早就吩咐了,说是叫她住在长乐院,这长乐二字,也算是有个好兆头。”

    徐昭说着,忍不住感慨道:“王爷性子向来冷些,我也没想到,王爷竟会对这齐氏如此上心。难不成,是元宵节那回......”

    徐昭还未说完,便觉有些不妥,止住了话,转而问起了其他的事情。

    穆芷徽心中虽有疑问,可到底不好开口追问,只将此事记在心底,寻思着派人去打听。

    元宵节?

    难不成,这齐氏早就和王爷见过了?不然,王爷这样的性子,哪里会关心这些小事。

    从朝华院出来,穆芷徽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见着她回来,君嬷嬷立时就迎了上去。

    “主子脸色不好,可是王妃难为主子了?”不是她多想,而是主子这样的身份,王妃自然是容不下。

    若想寻个错处,叫主子吃了亏,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反正,以徐氏如今的恩宠和她那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做些什么,传到王爷耳朵里,王爷也不会怪罪。

    这王府的后院里,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着君嬷嬷担心的目光,穆氏摇了摇头,才将事情说给君嬷嬷听。

    “那齐氏虽是皇后娘娘的远房侄女,可哪里值得王爷这般抬举?王爷这样,根本就是在打我这个侧妃的脸?”

    她进门的时候,都未见王爷这般上心。

    长乐院?王爷是想叫那齐氏住着,平安喜乐,一点儿委屈都不受吗?

    想着这两个字,穆芷徽心里就忍不住嫉妒。

    一个侍妾,也配有这样的住处。

    见着自家主子脸上的神色,君嬷嬷哪里还能不晓得她心中的想法,只开口劝道:“依老奴看,主子大可不必担心,不说别的,只那齐氏是皇后娘娘的远房侄女,凭这一点,王爷即便会宠着她,也断然不会信她,更不会叫她生下王爷的子嗣。”

    “既然如此,主子大可不将她放在心上。”

    君嬷嬷的话穆芷徽自然是听了进去,可一想到方才在朝华院的时候徐氏提到元宵节的时候,好像还有什么没说的,她心中就是一阵不安。

    按着君嬷嬷说的,王爷根本就该冷着她,哪里还会这般抬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