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都市小说 - 学姐,你东西忘了在线阅读 - 第19节

第19节

    “哦哦哦!你这个污妖王!亏学姐那么相信你!我要举报你!”

    “不过我看学姐被你抱着的时候心思也不见得有多单纯。”

    “所以纪然,你准备什么时候表白啊?有用得上兄弟的地方尽管提!”

    “诶你说句话啊!”

    ……

    什么时候表白?

    纪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是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拿下学姐呢,还是再刷一刷好感?

    矮油,这个题,比数学考试最后一道选择题还难选。

    路成去洗澡了,他在思考;路成说关灯了,他在思考;路成鼾声如雷了,他还在思考。

    表白……表白啊……

    随口示爱他毫无压力,正式表白什么的……是要在地上点一圈心形蜡烛,抱着一捧花,在亲友的围观下拉着学姐的说“学姐我喜欢你,请你当我的女朋友”吗?

    ……好难为情哦。

    纪然想着想着就红了脸,拥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成功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茧。

    **

    第二天起床后,他们先去给孩子们买了一堆零食,然后回了山上。

    吃过午饭,消停下来的阮默默才想起要把“拥抱事件”分享给尤宓,她点开□□,给尤宓发消息。

    “宓儿宓儿~你在吗?我有个大新闻要爆给你!”

    “是关于我和纪然的,你不想听吗不想听吗?”

    “咦……看来真的不在啊。”

    一连发了三条都没收到回复,阮默默算了下时间,估计她在上班不能玩手机,就去刷□□空间。山区的网不好,她滑动屏幕刷新了好几次才成功,刷出来的最新动态竟然都是尤宓的。

    尤宓不是一个爱发动态的人,确切的说,她对现代化通讯工具的依赖性远远低于平均水平,不会等个上菜的时间也要拿着手机戳戳戳,也不会因为手机没电或快没电了而焦躁。所以看到她的动态,阮默默的第一反应是惊奇,第二反应就是——出大事了。

    她拧着眉头往下滑,一一看那四条状态。

    女神宓儿(づ ̄3 ̄)づ[今天04:33]:婚姻不值得信任,爱情更不值得信任。

    女神宓儿(づ ̄3 ̄)づ[今天01:19]:有本事拿刀,有本事杀了我。

    女神宓儿(づ ̄3 ̄)づ[今天01:18]:杀了我啊,死了就死了。

    女神宓儿(づ ̄3 ̄)づ[今天01:13]:拿了刀怎么不砍?往脖子上砍啊!

    ……

    完了,真的出大事了。

    尤宓那个不温不火的脾气,就连吵架都是等对方噼里啪啦地说完了,再冷静地、逐条反驳,直到对方无话可说。同寝室三年,阮默默还从未见过她情绪如此失控,也是第一次见她凌晨四点了还没睡觉。

    阮默默的心都揪了起来,她拨通尤宓的电话,听到的却是冰冷的提示——“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不死心地再打,一连打了十几通,回应她的都是已关机的提示。她握着手机来回踱了几圈,想到一个人,她忙又把手机拿起来。

    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对方还没来得及说话,阮默默就先兜出了一堆问题:“祁桓?祁桓!你看到宓儿的状态了吗?你联系过她没有?她接你电话了吗?”

    电话那头的祁桓也显得很着急:“我看到了,我是今天早上起来才看到的。我没联系上她,我给她打电话她一直没接,后来她就关机了。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问问情况,没想到你就先打过来了。”

    “这下事情就严重了。”阮默默喃喃自语道。

    “事情严重了?你知道她发生什么了吗?”

    “虽然没有联系上她,但能对她造成这么大刺激的……也就只有她家里的事情了。她爸妈又吵架了吧,说不定动了刀子。”

    “……”

    “你有没有她家里别的人的联系方式?比如她哥哥,她mama,或者她的同学。”

    “……没有。”祁桓的声音听起来很懊恼,“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就没把她哥哥的联系方式弄到手呢?”

    “……算了,不怪你,我也没有。就这样吧,我还得接着给宓儿打电话,有消息了通知你……你有消息了也记得通知我。”

    “好。”

    挂掉祁桓的电话后,阮默默每隔五分钟就会打一打尤宓的电话,但一直到她上完课回到宿舍,洗漱完躺在了床上,都没有打通尤宓的电话。

    很快就过了十二点,尤宓的手机还没开机,阮默默担心得睡不着觉,又怕在床上翻来翻去吵到傅清清休息,索性下床离开了寝室。

    她走到楼梯间坐下,知道尤宓今天可能不会开机了,她就给她留语音信息——

    “宓儿,宓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宓儿,你把手机打开好不好?你这样我害怕。”

    “宓儿,你就回我一下,回我一下下就好。”

    ……

    说着说着,她眼泪就流下来了,吧嗒吧嗒地滴在膝盖上,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继续说:“宓儿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但是、但是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担心,我快担心死了,你就回我一下,让我知道你现在好好的,我保证不会多问。”

    宓儿是不会做傻事的,她可是她认识的人里头脑最冷静做事最稳重的,她肯定不会做傻事的。

    ……可是她这次连“砍死我啊”这样的话都发出来了,如果不是崩溃到了极点,她不可能发这么消极的状态。

    听说越是冷静的人,失控起来就越可怕,万一她这次真的想不开了怎么办?

    阮默默越想越担心,越哭越伤心,她第一次这么后悔来了泰国,否则现在她就能立刻赶到她身边去陪着她。

    ……去陪着她。

    对,现在宓儿最需要的肯定是一个依靠,她要去陪着她。

    ☆、第七章 (1)【倒v】:

    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阮默默擦掉眼泪,献宝一样给尤宓留言:“我知道了,你等我啊宓儿,我这就去跟方老师说我不想支教了,我这就订机票回来陪你,你别难过了,我会陪着你的。”

    她说完就收了手机往楼上跑,跑到拐角的时候正好撞上下楼的纪然。

    看她一身单薄的穿着,纪然皱眉:“学姐又是在发什么疯呢?大半夜的穿这样在外面跑,以为自己是施瓦辛格的体格百毒不侵吗?”

    他把挂在手上的外套抖开披在阮默默肩上,又问:“学姐刚刚在给谁打电话?”

    见到纪然,阮默默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涌出来了,这次她哭得特别委屈,活像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纪然……宓儿出事了,我要回国,我要回去陪着她。”

    “尤宓学姐?”纪然愣了愣,问道,“尤宓学姐怎么了?”

    阮默默抹着眼泪说道:“宓儿……宓儿的爸爸mama可能又吵架了。”

    纪然松了口气:“只是父母吵架而已……”

    他话还没说完,阮默默就爆炸了似的大喊道:“什么叫只是父母吵架而已!宓儿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不是……要不是她父母的话……她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不想恋爱不想结婚,都是受到了她父母的影响。”

    “你不知道……她快被她爸爸mama的事情逼疯了。”

    **

    应该一点多了吧。

    尤宓弯腰掬起一捧凉水扑在脸上,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两眼通红,面无表情的样子带着十足的戾气。

    这副形象拿去参加鬼片女主的试镜应该再适合不过了吧。

    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像是被自己的异想天开逗乐了。

    过了一会儿,她走出卫生间,每一步都轻抬轻放,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她走进厨房,从刀架上取下那把昨晚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握在她父亲手里,用来对准她们母女俩的菜刀,掂了掂,无声地笑了一下,离开厨房。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家门,楼道里的声控灯敏感地亮了起来,她走到门外特意安装的栅门前,举起手里的菜刀对着门锁比划了几下,又悄然退了回去。

    她关上门,轻轻的“咔嚓”一声后,她的世界重归黑暗。

    她站在玄关处,如雷的鼾声从主卧传来,她的爸爸,在伤透了她和她mama的心后,睡得如此地心安理得。

    她的抿紧嘴角,蹙起眉头,一双在黑暗中隐隐泛光的眼睛透出近乎歇斯底里的疯狂,握着刀柄的手紧了松、松了紧。

    如此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她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卧室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快步回到厨房,把菜刀插.回刀架上。

    与此同时,客厅的灯亮了,尤mama的声音响起:“宓儿,这么晚了,在做什么呢?”

    尤宓随口编了个谎言:“睡了一觉了,有点渴,出来喝点水。”

    已经走到厨房门口的尤mama定定地看了她几秒,说道:“睡迷糊了吧?我们家的杯子一向是放客厅里的。”

    喝了水,尤宓随着尤mama回到房间,她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尤妈忽然翻个身凑过来,伸手抱住她,像她小时候一样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道:“睡吧,别想了。”

    尤宓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仍然没有丝毫睡意。

    从早年父母那在小镇上人人称赞的恩爱,到搬到县城后爆发的第一次家庭大战;

    从爸爸出轨前对mama言听计从,到爸爸出轨后对mama大打出手;

    从mama第一次被打进医院,到mama第三次被打进医院;

    从她初一的时候跪在吵架的父母门外求他们不要离婚,到初二的时候她走在放学路上主动打电话给mama叫她跟爸爸离婚

    ……

    这些年的一朝朝一暮暮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中闪过。

    小时候的她不懂,不懂明明爸爸mama是相爱的,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她才明白,所谓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变质的东西,就算你得到了它,你也不知道它的保质期;就算你用心呵护它,它也……说变质就变质了。

    她想了不知道多久,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她半边身子都麻了,她小心翼翼地活动着手脚,还是惊醒了浅眠的mama。mama又拍了拍她,含糊地说道:“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不用顾及我。”

    尤宓听话地翻了个身,面朝着窗户,很快,背后又响起了mama细细的鼾声。

    她转头,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可以把mama脸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