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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看见毛婶想着:这婆娘怎么又来了?上次石山摔了脑袋就来闹过一次,结果一听是来退银子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取了十八文钱出来,朝石山道“你也住了几天,退你十八文” “住两天就要两文钱?”毛婶撸起袖子不干了。 “毛婶,算了”石山接过钱,拉了拉毛婶,能退到已经不错,为了两文钱没必要。 “亏得还是当里正的,不要脸的,就那破草屋也好意思收二十文!” 临走了,毛婶还不解气的朝里正家骂,街坊邻居都探出头来,一看是毛喜定和石山,“砰”的家家户户都把门一关。 —————— 小南瓜乖乖的坐在牛车上,手里抱着的老母鸡小白,偶尔“咯咯”的叫唤两声。 看到阿爹和毛阿婆过来了,小南瓜眼睛腾的亮了,扭着小身子从车上跳了下去。 “阿爹,毛阿婆” 石山笑嘻嘻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 溧水村离周家村有好些距离,到了差不多傍晚才到了毛婶的家,毛婶在这个村里的人缘是不错的,路上遇到的邻里邻居都笑着打招呼,一群半大的孩子在村里跑来跑去,看到村里来生人了,都跟在牛车屁股后面凑热闹。 小南瓜被石山抱在怀里,看身后的小哥哥小meimei一个劲的盯着他瞧,被盯着看久了,脸上难得泛了红,想起阿爹常对自己做的,转了转眼珠,咧了一口小白牙出来,这样反而是把身后的一串孩子唬住了,竟是愣在原地没跟过来。 牛车在一处土柸房处停下,毛婶领着人下了牛车。招呼着屋里的女婿出来帮忙拿东西“铁柱,出来搭把手” “哎,娘,就来”听到声音屋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短打的汉子,身子不算精壮,但看着结实。 铁柱出来把牛车上的东西一拎,朝石山憨憨的叫道“小山,来了啊” “铁柱哥”石山对着老实的人叫了一声。 “爹,谁来了!”一个黑黢黢的小孩从屋里钻了出来,手里还捏着正呱呱叫的野田鸡“阿婆你回来!” “狗子,来,叫人,这是你石山叔叔”毛婶道。 狗子也不怕生,对着石山虎头虎脑的喊“石山叔叔”喊完眼睛就溜到了他抱着的小南瓜身上。 石山把小南瓜放下,搓了搓手,摸了几文钱出来打算给狗子当见面礼,毛婶让他自己收着,没几毛钱还大手大脚。 狗子也躲到了自家爹后面,像是石山手里的钱要咬他一样“石山叔叔,我不要钱”说完,小眼神瞟看着一直不说话的小弟弟。 石山只能把钱收起来,推了推靠在脚边的自家儿子“小南瓜,去,和狗子哥玩去” 小南瓜刚刚对着村里的小孩露了小白牙,现在却是有些认生害羞,以前他也只见过毛婶。 小南瓜抿了抿嘴不说话,去给牛车上栓着的小白解绳子,还是狗子忍不住上前去,像献宝一样把手里的野田鸡拿出来和小南瓜交朋友,见小南瓜不理他,把手里的田鸡一扔,去帮他解绳子,一边搭话一边一口一个小南瓜喊着。 屋内毛婶的女儿玉珍正在烧菜,个子有些拔高,一张脸焦黄焦黄的看着有些病气,看到石山来了,一愣过后招呼“小山来了”语气说不上亲昵,倒是有些疏离。 石山叫了声“姐”这玉珍是毛婶唯一的女儿,生下来的时候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等大了个子比村里的一些汉子还高,说亲也不好说,毛婶又怕她嫁到夫家受委屈,硬是招了个无爹无娘的上门女婿铁柱,好在铁柱是个好的,干活是一把好手,日子艰难倒还是过得下去。 毛婶家就三间屋,毛婶一间,夫妻两一间,厨房在院子里,还有一间比较小的收拾干净了让石山父子俩住。 几人进屋后,毛婶去帮着玉珍做饭,小南瓜早被狗子牵走了,铁柱给石山倒了一碗水,把刚刚编了一半的竹条框拿过来一边编一边和石山说话,但铁柱不太会说话,两人又算不上熟,聊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厨房这边,玉珍摘洗着菜,毛婶在锅里搅拌着麦面糊糊。 “娘,你怎么把人接回来了,他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玉珍看了院子里的人一眼,压低了声音。 “他现在和离了,我不管他谁管他,顾老姐就剩他一个孩子,小时候也是我看着长大,要不是石大富没良心,顾老姐去了没多久就让那不要脸的何娇进了门,又怎么会成这样子” 玉珍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也是个命苦的,可是你看他做的那些腌脏事,还不是他自己作的吗” 锅里的糊糊咕滋咕滋的在翻滚,火光中的毛婶把搅糊的勺子放下“我也老了,许多事想管也管不了,就这一次,我当然要管他,不然等我死了也没脸去见顾老姐,若是他还不知检点,我也不会让他拖累了你和铁柱,撵出去,从此关系就断了” “娘,说什么呢!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行了,菜好了就上桌吧” 此时厨房拐角处的石山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退了几步回之前坐的凳子上坐下了。 铁柱看人回来,手底下飞快的动作停了“小山,怎么回来?”不是说去厨房帮忙吗?怎么又回来了。 “铁柱哥,你心里膈不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