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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北芒山脊,蛮夷之地出土了一座巨大的神像。众神一瞧,竟是神荼鬼帝之像。鬼帝早已仙故万来余年,然而看着出自煞气之土的神像,深觉被埋起码几万年之久。 于是,众神便奇了。此神像之中散发的煞气颇为浓重,非一般寻常之地能镇住。于是便遣来三十六部兵将头目,亲自运送往那无生殿去,上离恨天让老君也好瞧上一瞧,这究竟是趋附了些何物什在上头,致使煞气如此繁重。 巧就巧在,那日本是和风万里,自南天门起便是万道祥云之光,而神像一路上亦是未见有何异常。然而,就在后头那跌跌撞撞飞来的润泽君出现之时,倏尔电闪雷鸣,乌云盖天,往脚下瞧去,凡间之地竟是乌黑黑的团了一球。 虽上界未曾受那影响,然而三十三天上,离恨天之地连须弥山都开始晃动起来,晏初跟在后头,本不知发生何事,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她竟是硬生生瞧着那灰色石像竟是睁开了它那双石眼。 她本以为是自己眼拙,待再生一瞧,便觉浑身阴冷,因那石像虽无眼珠,但分明便大有是瞧着自己之感。与此同时,她几乎全身汗毛竖起,唾液横生,大有一阵呕吐之感,背脊冷汗全出。 三十三天,地动山摇之时,便是异象降临之际。那日,因天降异象,晏初封神之日便遇此事,大呼不祥。遂让童子相告,择日封神。然而众人都未曾瞧见,从三十三天那早已有一人坠下了仙界。 那人便是晏初。 众仙家颇觉此物邪气颇重,老君却道,物非邪物,人却有邪心。便差人将此物送至了阎殿,让好生用之。更是开了金口,此物是一面良镜。 随着老君话音刚落,哔啵两声巨响,此像竟是从中裂开,显现出一面上古的朴镜来,其上头还有篆文两字:业镜。 虽是阴气颇重,但亦是吸收了阴地万来年的水阴之气。放置于那冥界是颇为合适,一可吸纳那冥界之戾气,二可用来鉴别往生之人是非善恶。 这便是那业镜的由来,而话说那头晏初从天界坠落,一路从三十三天离恨天砸落到蛮荒之地。全身筋骨尽碎,仅凭一口仙气和神骨撑着。 她摔落之际,耳中多闻皆是神像之语,而后便神识全无。 “来自异界的阴魂,鹊巢鸠占,三界会因你而乱,生灵皆因你而亡。神格之人,阴魂毁之。” 此话便如深入脑髓般的咒语,急遽地钻入脑中,她竟是浑身僵硬,挣扎不得,口不能言,手不能动。随着那句千古的罪人,自己便硬生生从三十三天一落而下。 她惨遭此劫,那时容凡刚入门下,初化那小海神,粘她粘得紧呼呼的。即便全身剧痛动弹不得,她那刻想的亦是,“我不在,他可莫将我枕下不可描述之书给耙出来了。” 她亦不知,那会的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蛮荒之地,异兽四起,能活着似乎已是幸运。她在蛮荒之地高烧长达十日之余,灵魂的撕扯感至今难忘。 * 现如今,再次见到业镜,仿若那日的记忆覆水重来一般。而那散发着寒气的业镜似乎在悄然张着血盆大口,就等着她,将她拆骨入腹。 她步伐坚定,一步一步朝孽镜台走去。万年已过,她已非初日的她,当日那般难都能熬得过,如今又有何惧? 她从容而上,脸上神情一丝不苟,定睛瞧着孽镜台上躺着的二人。两人衣冠十分的齐整,神色一如平日,安静得如同只是在假寐而已。 业镜此时正对着晏初,缓缓散发出一道道阴寒的煞气,团团围绕在她的周身,只见黑雾化作一条巨大无比的黑龙,一双煞气浓郁的龙眸微微睁开,露出一抹金黄色的光芒来,光芒正缓缓朝她笼罩而下。 她就在一片光芒下,伸出了右手,轻轻覆盖在白无常身上。而后,她面色凝重的,又将手覆盖在了黑无常的身上。 业镜的光芒缓缓顿住了,身上那条黑龙也尽数散去,龙眼睛的精光倏尔消失,仿若无事发生一般。火德星君的脸色并未见得十分好看,而秦广王似乎觉得此景便在情理之中。 业镜又怎生会对润泽神君起那作用呢? 见晏初脸色也十分的不好,便有些担忧,“不知神君可是看出了什么?” 晏初唇角冷冷的掀起,只那眼神却瞅向了荧惑,犀利而带着点意味不明的冰冷,“星君不妨也上前看上一看?” 第20章 悬案未悬·贰 四周除去万籁之声,更似有两声轻叹,悄然在晏初耳边响起。她笑容微掀,梨涡最是迷人,眼神却冰冷至极。就在方才,她的灵台之上,倏尔出现了系统虚脱的声音。 【开启……亡、亡灵家芒】(翻译君:亡灵之眸) (???) 便在这一瞬间,灵台上再无软糯声音响起。系统方才声音变形,连字句都道不明。应是启动保护装置,关闭了系统。此番情况出现之时,亦是在冥界。想起之前电波亦曾受到干扰,再次让她起了疑心。 她手触摸在黑白无常身上之时,便是那业镜化龙笼罩她之际。她腰际乾坤袋开始隐隐发热起来,一团黑龙之雾中,隐见乾坤袋口从里被打开,一丝微弱羸弱的木润之色从里散发出来。 黑龙一双金黄的龙眸本已转红,倏然便淡了下来。 一道道木色的符文从乾坤袋开始升起,翻动的字眼滚动向上,缓慢的融入煞气之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