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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些副将都是曾经跟过岑嘉打仗的,对岑嘉十分尊重,却也亲近, 没有外人看岑嘉时那么复杂的心思。 副将乙也思考了一下,没想出来岑嘉什么时候结的婚,于是问副将丙:“老赵, 你不是跟着千岁爷在京都吗?你不知道?” 副将丙也很疑惑:“千岁爷没成婚啊。”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说:“哦我想起来了, 前不久, 九千岁纳了个男妾,听说宠的很。” 副将甲摆摆手:“这算什么,也值得拿出来说,再宠也是个男妾,怎么能算作家眷?说不定,是千岁有了什么相好,说不定啊,咱们要吃喜酒了。” 副将乙点头赞同。一个妾,无论怎么宠,又不是妻。 唯有副将丙没说话。他觉得不像那么回事。 真理果然往往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 营帐内。 万玉书拿来笔墨纸砚,站在一旁,他余光看着岑嘉铺纸点墨准备写字,眼睛才舒服了一点。 他有点激动,要知道,九千岁的楷书和行书都是大安国一绝,一字千金难求。 万玉书一边研墨一边偷瞄着,心想九千岁平生最讨厌有人字丑,曾经有一位大臣字巨丑,直接被岑嘉撸了官职,让他练好字再来。现在顾公子字那么丑,肯定要被九千岁骂! 说不定还会就此失宠。 然后,他就看见岑嘉抬笔写下了两个字:“我的小心肝宝贝。” 万玉书:“………” 他应该是看错了……吧? 他刚要接着看,就看到岑嘉微微起身,看了他一眼。 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收回了目光。 岑嘉重新将目光落到纸上,拂袖提笔写字。 他刚刚看到信上,顾宁对不让他出门这件事多有气愤,一篇大字,全都是骂他的。 字又圆又大,形状各异,十分可爱。 见字如面,那人气鼓鼓的样子仿佛立刻在眼前浮现。 他眼角含笑,写下:“出门可以,正好找个老师,让人教教你写字。” 话写完,他想到别人和顾风和朝夕相处陪他写字的样子,又觉得心头不适,在旁边又加上了一句调侃:“不如还是算了,免得气死人家,等本侯得胜归来,再亲自教你吧。” 写完之后,他把笔放到笔架上,让墨风干,然后把它装到信封里。 他走到床头,拿开枕头,底下有一块折叠着的布帛。他拿出来,和那个信放到一起,然后拿起蜡,严严实实的封上了口,盖上了自己的印。 他交给万玉书:“你亲自送去,不得有失。” 万玉书:“是。” 他心想纳闷,不就是一篇腻腻歪歪的情书?难不成还有什么机密? ******* 看到岑嘉写的信,老师气没气死不知道,顾宁看到这儿是快气死了。 他字不丑好吗!!他只是不习惯写毛笔字而已!!! 他看完信,忽然发现信封里还有一个折叠的布。 他打开,立刻红了脸,扔到了桌上,又怕人看见,连忙揣到怀里。 这个流氓! 真不要脸! 顾宁脸通红。那个布上画着一个男人的果体小像,看面容有七八分像他。 不行,他要一雪前耻。不能这么白白被他调戏! 他也要调戏回去! 顺便让岑嘉这个古代人看看堪比拍照的西方绘画。 他跟小太监说:“你去给我拿个木炭来,就毛笔粗细大小就行。” 等小太监拿来木炭,顾宁才发现,自己的想法不行。 这年头所谓的“纸”其实都是布帛,也就是帛书,毛笔写在上面没什么问题,但是他拿木炭一写就出现了问题。 压根画不好,甚至画不上去。 他皱了皱眉,忽然发现自己要证明自己字不丑的前提是还要造纸。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不过,顾宁想想,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左右闲来无事,还跑不了。 顾宁此刻的想法很单纯,消磨时光,再为民造福,说不定还能促进文化传播和知识下移。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超前的想法会怎样改变自己人生的轨迹。 他想了想,造纸的过程并不简单,甚至还非常繁琐。 其实书上的很多造纸方法都把造纸过于简单化了,以至于现代人按照他们的方法根本无法做到。更别提各种电视剧里的造纸方法,简单愚蠢到令人发指。 丝毫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 顾宁忽然想起,曾经有一次,去一个偏远地区找寻一种濒危植物,好像遇到过一家专门做纸的。那地方实在落后,没有任何工业化的痕迹,连造纸都还是用原始的造纸术。不过他当时被那个濒危植物怎么保存下来的事情占据了脑子,也没仔细看。 如今只能努力回忆了。 他努力回忆着各种文献和那天看到的造纸的景象,在帛书上写出了三四十种材料。 他皱着眉,把其中几个材料勾起来,对小太监说:“你去把这些东西给我买齐,各买五斤吧,我勾起来的这几个要多买,买个十来斤。” 小太监应和道:“是,顾公子。” 他一说公子顾宁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犹豫了一下,问他:“你叫我顾公子,这府里,还有别的公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