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她的状态完全没有被影响到，回到舞台上，红蓝绿色的舞台灯光四处扫射，灯光最集中的舞台上，慕君依旧一边跳舞一边唱歌，慕深影这才注意到她全程舞蹈不带喘，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从观众席跨越半个会场跑过来，又在中间唱跳了不少时间，她气息居然一点都没变，不但没变，连换气声都听不见。 等等！换气声？换气声呢！！！ 完全听不见换气的声音！ 如果他不是在现场，看到他没看到慕君在换气的时候把话筒往下移了移，他几乎要认定这首歌是假唱了。但凡移开话筒，中间总会漏掉些音，而这些缺陷放她身上完全站不住脚，说的也是，谁能有她的声压和共鸣，谁能衔接得如此流畅？ “uth，ohohohoh how'diturnmyshirti?iright。” 她的唱功达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啊？简直让人望而生畏，即使是歌星级的他，也无法保证让观众们听不到换气的声音！在他几十年的人生中听过的歌中，只有丽君大人才能做到这一点，而她的唱功居然可以跟丽君大人媲美了吗？这个猜测他光想一想都觉得惊恐。 不止是慕深影有耳朵，其他评委也同样注意到这一点，宁谧在上一轮比赛还觉得nobody没唱功，认定她的唱功也就那样，虽然他们没听过丽君大人的原唱，想不到没有换气声的技术含量到底有多高。可听了这首歌后，他们便不再认为她一点唱功也没有，而是多少有了那么一点。 “what'r? rdbabybuti're……” 而观众们可没注意到什么气息啊唱功啊，他们评价的标准只有一个，好不好听。这首歌无疑是好听的，而且还朗朗上口，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感觉比nobody有节奏一点。” “好听！完全不同的风格！但这个也好听！慕君的歌都好好听！” “可惜这首歌的舞蹈比较难学……” “连我奶奶听了都在笨手笨脚地学，她说以后叫上姐妹们去大广场跳，画面太美不敢想。” “doommm doommm” 慕君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一甩头一踢腿依然张力十足，就连身后的伴奏都有点喘了，她气息仍丝毫不乱，这是对声音的绝对控制力，一个停顿，一个转音都在她的指挥之下。然而明眼人实在不多，受刚才慕君穿过观众席的热闹影响，大家只觉得现场越来越火热，再这样气氛的熏陶下，就连最矜持的女士也脱掉了高跟鞋，赤脚笨拙地学着舞蹈动作，但更多的只是胡乱瞎蹦。 “真的好嗨！”曹萱又叫又笑，她高举双手跳来跳去，头发蓬松，像个疯婆子似的，“天呐！我觉得这首歌的现场比nobody还燃。” 她座位那一片都差不多空了，大家像潮水一样涌到观众席前列，一双双高举的手就像森林一样。 此时，慕君唱到了这首歌的rap部分，在ladygaga的版本，这首歌的rap是由配唱歌手唱的，嘎嘎也曾在演唱会中露过一手rap。慕君选好歌后已经来不及训练rap伴唱，索性直接自己上。 “kin'outthatcatalog 'tbelievnwithoutaflaw……” 不管是咬词、语速还是节奏，每个方面都超出她许多，慕纯咬住下唇，面色复杂，作为nobody的rap歌手吸引到人气的她，发现慕君的rap唱得比她还好，心理不可谓不复杂。 连rap都唱得那么酷！陈仪在心中把慕君往重点关注对象名单又往前移了移，在如今五个指头就能数清楚rap歌手的现在，这种能力可谓非常稀有。 杨家，听到这里，面色平淡的云少也露出了惊疑的神色，转而又一笑，“哗众取宠。” “演唱本来就是哗众取宠，”听了这句评价，杨家家主没有丝毫贬低慕君的意思，“她的天赋是我有生之年见过最惊人的，这首歌会开创一个时代。” 云少微抬唇角，嘲讽地笑道，“她的唱功，还不如我带来的小音。” 杨家家主皱紧了眉，语气郑重，“看来你是在外面冒险太久，耳朵都退化了，且不论她的其它唱功，你听她唱跳了那么久，每个音都那么稳，你再仔细听听，有听到换气的声音吗？” “woo！let'sgo！ ic。” 调音师的确很内行，他知道有的比赛会在直播的时候调音，加上没有换气声这个可能太过惊悚，便直接把换气声归结于调音师，心不在焉地听了半句，打了个哈欠，“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说着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直接抬腿往外走，“回去补觉，今天晚宴我就不参加了。” 双马尾的小音看看杨家家主，看看门外，一溜烟地跟着云少走了。 “杨云轻！”喊了半天发现他真的走了，杨家家主瞪了几分钟门，叹了口气，松了肩膀，揉着太阳xue，这时的他已见不到杨家家主的气势和威望，露出疲色和老态。 他活得太久，见多了太多歌手，有的如流星般划过半空，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的如星星般挂在黑夜之中，光芒虽弱，但一直亮着，可这些人，没有一个比慕君更有威胁。未来的歌坛注定是属于她的，当他看到那些电子乐器，那个脚下的踏板效果器时就明白了，这些全新的东西最吸引观众的注意，歌修的一切力量都系于观众，唱功再有用，有人气有用吗？ 但他这个老东西明白有什么用？他已经那么老了，而云轻还那么年轻，如果他还抱着这种思想走下去，被时代淘汰的必然是他而不是慕君。 “doommm doommm。” 唱到这的时候，观众们被感染得跟着节奏高举双手蹦蹦跳跳，慕君握着旧式话筒，唱到“mmm”的时候把话筒往场内一伸，让观众们和她一起唱“”，起初观众们还不了解，不过重来两次，他们很快就理解了慕君的用意，当她第三次把话筒伸向观众时，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大合唱“”。 原本就火热气氛一下子high上了一个台阶，红色、蓝色、白色的射灯变幻着角度，不停地在观众席中游移，前排的观众们都有经验地挤在舞台下伸出手，等待慕君过来一排一排握手时能碰上她的手，如果能碰到，书呆气的晨墨想，那明天就不洗手了！不，后天也不洗了！ 稍后排的观众们在托的带动下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疏松地挤在舞台下方，一边跟着节奏跳舞、摇摆身体，一边渴望地望着那旧式话筒，慕君也不辜负他们的希望，唱到一半就把话筒随手递到一个被抱起来的小男孩面前，让他童稚的声音跟着自己一起唱“”，这和声怪怪的，但在场的所有观众都沉浸在这热闹的气氛之中，忽略了这一点。 就调动观众的热情而言，慕君可谓是他见过的所有歌手中最擅长的，何萨羡慕地瞅了眼舞台处的观众们，舞台这层的观众几乎有一半都离开了座位，在座位旁甚至舞台下方合着音乐跳动，歌修练了那么多年唱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取悦观众吗，如果慕君每首歌都能保持这样的水平，她或许能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歌王级歌修。 最后一句“just，jj”后，整个会场的尖叫口哨鼓掌声经久不散，当然，可以理解，林空酸溜溜地想，大家从没见过这么亲民的歌手，平时歌手们都是按部就班地，站在一个地方单调地唱，观众们安静地听，但换成慕君，一切都不同了，她居然就坐在观众席上！就坐在自己旁边！这种天上的星星砸在头上的感觉，让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又是高兴又是遗憾，又是满怀期待。 常常上场的时候，观众们都不满地对她发出了嘘声，好像在怪她打断了大家和慕君无言的交流，常常也是十分委屈，她换了一身蓬蓬裙，梳上包包头，嘟起嘴，“大家好像不欢迎我啊，慕君，这都是你的错！” 嘘声更大了。 常常也撑不住笑出来，“好了，我知道你们不想就这么结束，所以，敬请期待第三轮比赛，现在让我们请出慕甜儿。” 慕甜儿走上舞台，站在另一边，她们刚一站定，身后的红绿柱子便开始上升，出人意料的是，慕甜儿的人气停在了五百九十一万，反降了不少，落在慕蕊后面，很明显，观众不满意她的表现。 而慕君的红色柱子飞一样往上升，鹤立鸡群般，她最后升到四千二百一十万，十分默契地，当她的人气定格时，全场爆发出狂欢似的鼓掌尖叫，不少人把自己随身的帽子、手绢向天上扔，好像他们是一体的，像看着自己孩子赢得了奖项，竟有种有荣与焉的自豪感。 “好像一场盛大的庆典！”这个念头只在曹萱脑中一闪，她便跟着大家尖叫着把丝巾扔向了天空。 第40章 根本停不下来 “听啊，”何萨一边鼓掌一边摇头和宁谧感慨，“这欢呼声，无论是其持续时间还是响亮程度，都比和《nobody》相差不远，这个女孩，真是慕家的一座金矿。” 宁谧心不在焉地拍着手，“哦？也许。” 四大歌修家族一向没什么秘密可言，杨云轻归来的消息不到一首歌的时间就传到了她耳中，在这个节骨眼里回来，她不得不想得深一点，是杨家准备和慕家合作了吗？因为那桩绑架挟持事件，杨家决定把杨云轻贡献出去，补偿慕家？如果他们两家真的开始合作，那宁家怎么办？宁家和杨慕两家比不了，他们一合作，宁家的生存空间势必会减少，如果宁家不想陷入到何家的困境，那她不得不想些法子，让他们打消掉这个念头。 “或许她真是新纪元来最大的天才，”宁谧眼神复杂地看向舞台灯光下的慕君，她正矜持地微笑接受全场的欢呼和掌声，“可惜，为了宁家，我们必须要有所行动。” 她不会想着要慕君的性命，也不会毁掉她的唱歌生涯，宁谧按下愧疚的心思，这么说服自己，只要杨云轻不参加这场开歌仪式的保留项目，宁家便安全了，而杨云轻这样年少成名，年轻气盛的歌修，想打消他的念头——如果他有参加保留项目的念头——也很容易。 只是她还是不免愧疚，在这么一潭死水的歌坛中，好不容易出现了微澜的希望，她却要为了一己私利阻止这个人，身为歌修中的一员，她心中也是两难。 就一次，她这么劝告自己，就一次，我发誓。 在她一晃神的功夫，慕君离开会场，舞台再次暗了下来，观众们有了先前的经验，都处之泰然，直播平台上的弹幕们还沉浸在热闹非凡的之中，也有零星弹幕在猜测上一届的歌修会是谁先出场。 “我猜是村姑！好久没见她了！” “希望如梦也来了，突然想听粤语歌。” “不造杨家褐红乐团来了没？” 有节奏的鼓点声响起，一个轻快的男声响起，“i'mhurting，baby，i'dyouw.” 褐红乐团，何萨认出了这熟悉的声音，杨家的好苗子不少，再加上摇滚这种风格很容易组合，杨家涌出了不少松散的乐团组合，而褐红乐团是其中相对固定的乐团之一，主唱杨翰是上届开歌仪式的冠军，其他四人有两人是上届的歌修，有两人是近些年没什么名气的杨家小歌修，他们七年前组成这个组合，因翻唱四十年前的《sugar》一举成名，登上华区歌曲排行榜榜首，并占据三个月的时间，直到当年四月被杨云轻乐团新发布的歌曲击败。 地灯闪烁微光，五人组合在阴影中兀自演唱，鼓手、吉他手、贝斯手、键盘手和主唱挥洒着汗水，散发着放荡不羁的气息，这大概就是摇滚最大的魅力——增添雄性荷尔蒙，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摇滚。 照例，半首《sugar》后，轻快地钢琴声接过了舞台，成熟的女声低低诉说着一个故事，“他跟女友相爱彼此也都知道，走进教堂仿似很远路……” 粤语歌，听到这句歌词，陈仪不禁坐直了，粤语歌在现在的世界是一种珍惜资源，能唱粤语的歌手可以与韩语日语法语之类的小语种并列，甚至比他们更少：韩日法区如今还在帝国的疆域之中，而会说粤语的人仅有一两个单脉相传的小家族存在。 而粤语歌的歌目单甚至比得上一个歌修家族的华语歌，空有宝库而不能入，每个歌修家族都十分憋屈。在歌王级的帝国音乐学院院长杨乐重新发现之后，这种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人家杨乐那是天赋异禀，当年《十年》占据排行榜榜首整整两年时间。此后掀起的粤语歌风潮，跟风者们唱粤语歌都有些怪怪的。 “如梦”宁慧虽然也是歌修，但她唱粤语歌总有股华语味，比不上杨乐正宗。 宁慧走到舞台左边时，正好唱完第一段，吉他的声音从舞台后方传来，清新明亮的女声跟着响起，“shore” 慕纯一听这个声音，顿时打起精神细细聆听，她走的民谣歌路偏向华区，而慕丁香更偏向米区。两种画风迥异，便细分为民谣和乡村，实际上，因为唱的人少，乡村和民谣在外界其实归为一类统称为乡村，与苦情、芭乐并列为慕家三种流派。既然是一种类别，那就有可以借鉴的地方。 慕丁香的基本功很好，这个暂且不提，突出的是她独有的乡土气质，吉他一响，她一张口，就能将人带进一望无际的田野，蓝天白云下黄澄澄的稻谷，红砖瓦绿的小房子。而慕纯自己完全不一样，她更偏向于小清新的城市民谣，校园，高楼大厦，地下通道，诸如此类的。 听到这慕纯便放心了，慕家资源竞争虽然没有杨家那么激烈，但相似的风格彼此有敌意也是难免的，她对村姑慕丁香闻名久矣，不过这一首歌后她倒是放下了心理负担。 慕深影也是这么想的，他非常欣慰慕家的百花齐放，如果慕纯和慕丁香的风格和技巧再成熟一点，或许真能细分成民谣和乡村，只可惜她们还年轻，没有在观众心中留下足够的印象。 当慕丁香站到舞台右边时，灯光大亮，照得舞台纤毫毕现，中间的摇滚乐团酷酷地举着吉他、鼓棒、贝斯摆pose，左边的宁慧一身简洁的白色小西服，慕丁香则是一袭波西米亚风的印花长裙，戴着粗糙的草帽，此时常常又换了一身淡绿长裙，长编发垂在胸前，“谢谢几位的表演，很荣幸能在这个舞台再次见到大家……” 台上那七个人唐凝一个都不认识，也是，他们出名的时候她才七八岁呢，此时她关掉直播平台，期待地打开天网头条，果然排第一位的就是##，第二位是《nobody》，#开歌仪式第二轮#紧随其后，她捧着脸欣赏了一番，又熟门熟路地打开慕君的官网，顿时被一片又一片割草一样的留言刷屏了。 天蓝色：告诉我，慕君为何辣么叼。 lily：原来nobody真的只是一个开始，无法对更满意了，这就是我心中的舞曲！ 奇偶树：这首歌告诉我们，话不能说得太满，否则脸会很疼[捂脸] ga：根本停不下来！ 奥大要减肥：谁能告诉我还有谁的歌是这种风格？我还想听。 jojo：搜遍全网找不到第二首。 啊啊啊啊：我快被慕君弄疯了！！！大半夜的在房间跳舞，我麻麻以为我哪根筋错乱了。 …… 唐凝一字一句地读着这些留言，脸上不自觉地挂着有荣与焉的笑容，可惜没过一会儿她就发现这实在是一个大工程，因为留言在不停地刷新，每分钟都有上千条留言出现，她很快便放弃了这个举动，单纯地陶醉在飞快刷新的页面中，直到被嗡嗡响的玉符惊醒。 她不耐烦地抓起玉符，看到通讯频道上一个熟悉的名字“邻居家的孩子”，一瞬间想把玉符摔出去，深呼吸了几次才接通频道，“干嘛？” “慕君？～”唐凝听到这个名字，警惕地问，“你问这个干嘛？” 通讯频道那边说了几句，她马上就荡漾了，“哦～你也迷上她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没人能逃过她的魅力。” “当然，她的每一场比赛我都关注，oh，你不知道她有多酷，如果我是个男人，我一定会爱上她的。身世？当然！你是在质疑我的粉丝值吗？她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外祖家，据说是什么卦修说姐妹不能放在一起养，我还收藏着她初次露面的视频！简直霸气侧露！你能想象吗？那时她才十五岁！” 一向脱离群众的苏仙居然向她问起自己最了解最崇拜的偶像，这种成就感就像夏天喝了一瓶冰水那么痛快，她在柔软的床上大字摊开，一边微闭着眼睛一边如数家珍，“你简直想象不到，世上居然有那么完美的人，她在开歌仪式前参加家族内比的选拔，第一名！还是首苦情的《我等得花儿也谢了》，可惜这个视频至今还没有放出来，大家都说慕家是想保留悬念，因为她现在最有名的还是舞曲，在nobody之后还有人说一首歌怎么能建立一个新的流派，结果一出来，他们全萎了，哈哈哈哈……” 大概是太困了，她精神虽然还很亢奋，眼睛却撑不住地往下坠，到后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仿佛一瞬间，她就跌入了香甜的梦境。 可在她的梦境之外，却没有那么风平浪静。 第41章 有广场的地方就有广场舞的传说 《nobody》后，慕君的影响力已不局限于歌唱界，但人们都是健忘的，当时兴奋不已，过些时日便热情消退，重回正常轨道，但一出，二者相加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歌唱界就不必再说了，街上照例涌出了一群白发紧身衣裙的效仿者，媒体通通用“慕君提前锁定胜局，慕家成为最大赢家”“不输《nobody》，火爆程度惊掉眼球”为标题，大肆以她炒作话题，凡是跟慕君有关的文章图片，阅读量和点击量全都翻倍上涨，凡人歌唱界人士纷纷称慕君为“慕老师”，以慕君为主角的同人小说，同人画也被粉丝们二次创作传到天网上，路人纷纷表示“萌到心肝颤”转为路人粉，逐渐形成一个以她为中心的二次元圈子，这在歌修之中还是第一个，或许跟她太接地气有关。 修士圈的消息最灵通，尽管慕君还没成为修士，不过起草天地人榜的玲珑阁早已把她放进最受关注的歌修之一，其它修士圈子，丹修、剑修、玄修等大型修士圈子已对这位慕大小姐有所耳闻，小众的画修、言修都对她密切关注，因她容颜美丽，气质不凡，玲珑阁也暗搓搓地把她加到修士美人榜备选名单，只等她成为修士就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