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作者有话要说: 等到魏夫人请魏溪过去说话的时候,魏溪不单提议置办祭田,甚至要求将祭田分布在各个州郡,不仅仅选择在皇城。 “说我未雨绸缪也好,我一切都是为了将军府好。皇上眼看着快要成年,内阁替他处理的奏折越来越少,三公也几近放权,随着这一次大胜归来,兵部的格局会有大的改变,义父首当其冲。” 魏夫人的笑意还没溢出来,魏溪就摇头道:“升官没有人不喜欢,可是,君弱臣强不是好事。有些隐患也就是在一次次升官加爵之中埋下的,我不是让义父拒绝升官,我提议让他彻底放下兵权,将虎符交予皇上。当年,□□皇帝自己领兵,所以虎符大部分时候都是在他自己的手上,随着大楚建立,天子坐不垂堂,轻易不再涉险,虎符才到了兵部重臣的手中,这有利有弊。利,自然是调兵更加容易,一旦皇城或者皇宫有变,在城外的将军们只要手持虎符就可以调兵遣将救主于危难之中。弊端更加明显,若是持虎符的将领省得皇上信任,不持兵自重,不会轻易被别有用心之人蛊惑收买,倒还好。一旦,他们被策反,那么让龙座上的人随便换一个人去坐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我相信义父有一颗忠君的心肠,可是,人心隔肚皮。世间的人是会变的,年少时,皇帝需要一个忠心耿耿的兵部大臣对他马首是瞻,一旦皇帝长成,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那时候,虎符就成了催命符。皇帝不是□□,却想要像□□那般手握兵符,才能安心。到时候,义父要如何自处?是等着皇帝垂询之时再交付,还是在君臣还没猜忌之前就亲手呈上,那一种都可以保全家族,可是,前一种与后一种的最终结局却是天差地别。” “让魏家将祭田分散到大楚各州郡也是以此来做打算。不论当前如何富贵滔天,我们只考虑往后子孙后代,分散了祭田就等于分散了族人,日后但有差池,也分散了风险,狡兔三窟,总有一个可以保全火种,让魏家能够延绵下去。” “如果还有余财,母亲还可以暗中购买一些药堂份子。不管是平安年代还是乱世,药材从来都是紧缺之物,要么不开大张,开张就够吃三年。前些年我随着师傅游走天下,感受甚深。天底下,最为保命的东西,一个是粮食,一个就是药材了。生老病死,是人生最重要的四件大事,我们掌握了病这一项,就等于掌握了生存的命脉,何愁家族不富!当然,说是暗中,那么明面上的掌事之人必须深得魏家信任,或者是旁支,本家与其有恩,且对方是感恩之人方好。” 魏溪一口气说完,抱着茶碗狠狠的干了一碗,环视了一圈魏家目瞪口呆的众人,叹道:“富贵迷人眼,大家最好商议一下,早些拿出决断才好。不管是购置祭田,还是收购药堂,或者是提交虎符都不是一日之功,必须早一点谋划。” 魏家三兄弟相互对视一眼,纷纷感受到了繁荣下的危机,魏夫人更是抚着心口久久不语,半响后才唤出一口气:“今晚你义父回来,我就与他商议,别的不说,虎符这事他必须提前有个决断。” 魏溪点头,不再多说。等到用了午饭,魏溪与魏海魏江两兄弟就直接去了他们几年前开的药堂——和安堂。 和安堂开张多年,因为暗中有太医院众多学徒出宫出力,加上位置太过于便利,生意一直红火。四年前大批的学徒包括魏溪一起去了战场,余下的新人接手旧人的事物,隔了一年就同陈老商量,又去西街开了一家分号,专门给穷苦人看病针灸按摩,许多学徒们就是在西街的药堂里慢慢的锻炼自己的医术,等到太医院审核出师后,再各自分散去了各州郡。 他们之中,有的只是单纯为了学医游走各地替百姓看病;有的为了利益,只给富贵人家坐诊;有的自己开了药堂,在某地娶亲生子;有的却是心怀天下,明面上是游医行走诸国,暗中却是朝廷培养的密探,给各国权贵治病之时顺便刺探消息。这些,魏溪知道得不多,偶尔回来的学徒们太少,她又没有常年驻守,故而除了每年和魏家兄弟一起拿分红外,俗物居然都没有经过她的手。 她也不在意,将这么多年储存下来的分红一次性拿出来,再与魏海魏江兄弟的合拢在一处,又是一笔巨富。三人一合计,到底要不要将远在深山的父母接来皇城的事情又展开了讨论。好在,魏海在回朝之前就让人给父母捎了信,现在就等回音了。 没想到,魏溪只是在和安堂帮个忙,白术居然也优哉游哉的出了宫,让人搬出了桌椅,直接义诊。 魏溪问他:“宫里的事情不忙吗?”新年过后,应当有很多病患请太医们出诊了吧?百姓们信奉过年过节不看病,看病也得在年节之前或者之后,故而,这时候太医院其实很忙碌。白术又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少不得跑腿出诊。偏生这时候他居然跑出了宫,太奇怪了! 义诊的招牌一挂,闻讯而来的百姓就开始排起了长队。有人的确是要看病,有的是没病也要看个病,头疼脑热是病,鸡眼痔疮那也是病啊,一视同仁的都排着队来了。 白术刚刚给一位妇人开了美白的方子,闻言就懒洋洋的道:“忙啊,就是忙我才跑出来躲懒嘛!” 魏溪看着师兄有条不紊中快速飞动的毛笔,笑了笑:“师兄偷懒的方法真是别致。” “那是!”白术道,“不像某人,连请假的日子也暗藏深意。” 魏溪听而不闻,直接替他打下手,接了一看就是外伤的病患过来。正骨的直接就嘎查掰正,肩周炎的送去后堂按摩,烫伤、烧伤直接拿药。 白术久久等不到师妹接茬,不由得叹气:“你就不问宫里出了什么事?” 魏溪头也不抬:“没兴趣!” 白术锲而不舍:“皇上昨日彻夜未眠的事儿你也没兴趣?” 魏溪耸了耸肩:“我睡得很好。再说了,我是负责他膳食的医女,除了他被毒死了,其他事儿都不归我管。” “好狠的心!” 魏溪也叹气:“最毒女人心啦!” 白术彻底无语:“你告诉我,皇上又哪里招惹你了?你要这么折磨他?” 魏溪怒了:“他夜不成寐是我折磨他?我都没在宫里我怎么折磨他?我才回宫多少个时辰?有一百个时辰吗?我就可以折磨大楚的君王?师兄,你把我看得太厉害了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我冤枉,六月飞雪啊!” 白术这下是彻底的沉默了,想到昨日皇帝的膳食,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问一问是不是自家师妹的手笔,斟酌半响,还是开口道:“御膳里面,你让人加了多少车前子?” 魏溪无所谓的道:“也没多少啊!” 白术还待再问,魏溪接着道:“他的茶水里,高汤里,淘米水里,甚至漱口水里都各自加了十钱吧,真的不多!” 白术汗水就下来了:“一般便秘顶多六钱,你居然放了十钱?还只要是汤水全部都无一幸免?”怪不得皇上昨夜彻夜未眠了,他是没法睡啊!腹泻了整日整夜,怎么睡?白术确信,魏溪肯定在皇帝泡澡的药包里面也加了车前子,而且肯定不止十钱! 皇上这是用血的教训在告诉世人,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学医的女人啊!太可怕了,一个不小心就被暗算了。 “皇上最近上火厉害,我给他泻泻火而已。”魏溪笑眯眯的望向自己的师兄,“有问题?” 白术吞了口唾沫:“没,没问题!”顿了顿,竖起大拇指,“师妹你干得好!” 魏溪再问:“那今日宫里有何不妥?” 白术狂摇头:“没有!”负责给皇帝把脉的是他,暗算皇帝的是他师妹,白术脑袋抽了才会告诉皇帝,你是被我师妹给整了!她没消火,我不敢给您止泻啊! “昭熹殿从秋末开始就烧了地龙,皇上一半的时辰都在昭熹殿,原来就有些火毒,经过一个寒冬倒是相互压制着,眼看着开春了,地龙也撤了,寒火失了平衡,这才腹泻不止,等火泻干净了,自然就可以痊愈了。” 魏溪笑道:“那就好。” 昭熹殿,秦衍之再一次与马桶相亲相爱后,蹒跚的爬出来,虚脱的靠在美人靠上,哭丧着脸,对挽袖姑姑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挽袖姑姑咳嗽一声:“要不,奴婢再去请一位老太医来给您看看?” “不要!”秦衍之毫不犹豫的拒绝,“朕不喜欢看他们那张老脸,会没有食欲。” 挽袖姑姑提醒他:“因为您身子不适,今日的御膳全都是清粥。没有食欲也必须吃,否则会饿坏身子。” 秦衍之脸色更加沮丧:“魏溪什么时候回来?她都彻夜未归了,难道不回宫了吗?” 挽袖姑姑淡淡的道:“她虽然负责皇上您的膳食,名义上还是太医院的医女,不属于昭熹殿,自然也不属于朝安殿。” 秦衍之抚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望着窗外盛开的粉色春梅:“姑姑也觉得我太宠她了?” 挽袖垂下头,低声道:“身为宫人,荣辱都是君恩。奴婢只是怕魏溪得意忘形,失了平常心。” 秦衍之轻轻笑道:“你不是怕她失了平常心。她多年前不辞而别,你为此懊悔了好些时日,朕知道。姑姑一切都以朕为重,你以为是你对她的恶语才导致她一怒之下离宫,其实不是。” 挽袖抬起头来,听得秦衍之道:“其实朕也是之后才想明白。她在这宫里太艰难了!你们都说朕宠着她,哪怕被她暗中下了药,食不下咽睡不安稳,还不肯让老太医来把脉,只招了她师兄来。她师兄包庇她,不肯告知是她对朕用了药的缘故,老太医们却不同,为了自己的荣辱与小命,十有八·九会招出她来,那样少不得对她一顿责罚。所以,朕怎么也不肯让老太医来把脉,情愿自己受着。朕知道她难,哪怕离宫多年,再一次回到宫里,她依旧艰难,难得不是在宫里生存,而是伺候朕,而且伺候好朕。” 挽袖不明白:“奴婢并不觉得皇上难伺候。” “不同的!”秦衍之说,“对于她来说,教导朕懂得民间疾苦,不让朕因为帝位而与朝臣离心,甚至,为了让朕做个明君,做个有德之君,她耗费了所有的心力。她想着让朕好,同时,也有人想让朕过得不好,或者说,有人想要利用朕让他们过得更加好。那些人,与她自然而然的成了敌人,站在了敌对面。她其实也怕,怕朕不再宠幸她,那样,她在这皇宫里就只有死路一条。” “朕哪一天不再护着她,她就真的会在皇宫里任何一个黑暗的角落,悄无声息的死去。而朕,再也找不回那样一个一心一意引导朕成为明君的人。” 挽袖干涉的笑了笑:“那皇上前日还与她起了争执。” “朕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虞。朕总觉得她在暗中防备母后,可是她从来不说,朕也问不出来。” 挽袖道:“明明是皇上想要她梳理一下昭熹殿。昭熹殿中人大半都是太后安排,一旦她动了太后的人,太后不高兴之下,拿她开刀也不是不可能。到那时,皇上您是护着她,还是不护着她呢?” 秦衍之神色冰冷,手指无意识的抚摸着桌案上的明黄奏折,缓缓的道:“朕也不知道,所以朕才生气。”所以才对她怒目而视。 之后,又嘟囔:“她性子越来越急躁了,去了兵营这么多年,好像心都野了似的。朕都怀疑,她是故意与朕争吵,就是为了去宫外躲懒。” 挽袖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想了想,道:“您是皇上,直接招她入宫不就是了?” 秦衍之一拍桌案:“她会听吗?她根本就没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挽袖无所谓的道:“那就让她继续在宫外散心吧,反正宫里也没她牵挂的人。听说她被魏将军家收做了义女,现在定然与魏将军一家人相谈甚欢,尽享天伦之乐呢。” ☆、第55章 55 作者有话要说: 秦衍之觉得自己找挽袖抱怨是个错误的决定。他甚至怀疑,他心目中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挽袖姑姑很乐于看他与魏溪的笑话。 若是挽袖知道他的心声,绝对会肯定的回答:没错,我就是喜欢看你们两个别别扭扭的样子!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魏溪忙到晚间才与魏海魏江重新回将军府。魏溪与白术忙着义诊后,魏江魏海就去了太武馆,找了旧日的同窗好一顿比划,恩,有赌资的那种。回府的路上他们就去当铺典当了一部分饰品,大多是发冠、腰扣和玉佩等,金银则去银庄换成了银票。 魏溪打趣他们:“这是在攒媳妇本吗?” 魏江煞有其事的道:“可不是。我们如今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了,日后少不得还要上战场,得趁着最近空闲赶快把宅子置办好,若是父亲母亲愿意过来,正好也替我们把亲事定好,给老魏家留了后,我们在战场上才无后顾之忧。” 魏溪干笑了下:“哥哥们也有深谋远虑的时候。” 魏海瞥了自家meimei一眼:“你呢?准备什么时候找个人家嫁了。” 魏溪很平静,丝毫没有寻常人家一听说自己的亲事时就羞得无法见人的窘迫,她淡定的道:“哪怕是医女,也挂着大宫女的职呢,要二十五岁后才能出宫。” 魏海也只是这么一问,这么一番闲聊还没走到将军府,倒是路遇了一位熟人——秦凌。 多年未见,秦凌已经长得十分的高大。早些年贤王也曾手把手教导过他,哪怕最后被贤王舍弃,秦衍之又在皇宫里开了课,有众多大儒讲课,又有武状元亲自教导武艺,多年下来,他的皇家气度反而比以前更深,骑着高头大马缓步行来,翩翩佳公子引人入神,竟然比当年的贤王还要俊朗几分。 魏溪等人停住脚步,拱手示意:“大公子!” 秦凌跳下来马来,点点头,问他们:“可有闲暇?” 魏溪眉头一皱,魏海不吱声,魏江心直口快:“公子有事?” 秦凌显然有备而来,道:“想请你们出个主意。”说是‘你们’,眼神却落在了魏溪的身上。 魏海上前一步,道:“大公子是何等人物,哪里有难处需要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帮忙出主意的。若是真有难事,您贵为贤王长子,只要去宫里一趟,皇上怎么着也会给您撑腰不是。还请大公子不要拿我们魏家人取乐了。” 这话说得不客气,一方面提醒对方不要轻视魏家人,想要利用他们做什么恶事;一方面点醒对方,让对方明白自己的身份。作为被舍弃的儿子,尴尬的身份和任人可以欺凌的地位让秦凌成长了不少。如今的他,丝毫不将这不痛不痒的话放在心上,只摆了摆手,道:“我最近缺银子的很,听说你们魏家三兄妹很会赚银子,所以才冒昧前来,想要找你们讨个法子,你们只要说帮还是不帮,别的废话就不用说了。” 魏海一顿,魏江好奇的问:“作为堂堂贤王的儿子,怎么会缺银子?” 秦凌面上微微一白,向左右看了一眼,指着旁边的茶楼道:“进去说!” 魏海想要走,魏江想要跟着,魏溪倒是另有想法。因为她的缘故,秦凌如今的境遇与上辈子天差地别,他的性子也因此改变了不少。不得不说,相比以前,魏溪倒是蛮欣赏如今的他,有种宠辱不惊的味道,虽然还很稚嫩。 魏家人,三个跟着秦凌走了两个,魏海作为大哥不得不跟着上了茶楼,秦凌也没找雅间,只是寻了一个僻静的墙角坐了下来,等小二上了茶,给了几个铜板打发走后才开口:“我也不打肿脸充胖子,父王舍弃我后,我在皇城的日子举步艰难,就这两年,父王捎来的月银也越来越少,我不得不开始变卖自己府邸的古董之物度日。” 魏江惊诧:“不至于这样吧?贤王可是你亲生父亲。” 秦凌苦笑道:“你不懂。若是我随着父王一起就藩,虽然做不成世子,我也可以在他心目中占据一席之地。可是,我偏偏被独自留在了皇城,人的感情是随着年月越来越淡薄的,特别是父王的身边还有一个需要重点培养的世子。关心我再多,对我投入得再多,我终究没法替他在朝中争取一丝一毫的利益。世子则不同了,那是他的亲生儿子,日后父王的一切都要留给世子弟弟,加上属地上的属官们日积月累的挑拨,相信如今父王也已经恨死了我这个间接导致他与皇位无缘的儿子了。因此,别说是养着我,就算养条狗也比我强一些了。” 魏家兄弟虽然从小出来讨生活,可是在十岁之前却是被亲生父亲费劲心力教导过的。父亲对于他们的意义,不止是给予了他们生命,也给予了他们能够生存下去的技能,还有为人处世之法。故而,父亲在他们心目中是高大的、无私的。他们实在体会不了皇族人那种从骨血里带来的冷酷无情,一时之间,居然隐隐的可怜起秦凌来。 魏溪暗叹一口气,秦凌果然了得,单单几句话就哄得两位兄长放下了心防。不过,她更加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你让我们帮忙的事情与古董有关?” 秦凌惊诧的看了她一眼,侧脸微不可查的笑了下。他原本就俊逸非凡,因为境遇,明朗的面庞中透着让女子沉迷的忧郁,这么一笑,如细雨后的彩虹,冬雪里的阳光,看得人怦然心动。再回过头来时,秦凌已经恢复了常态,好像那个笑容从来不曾出现过。 魏溪嘴角微微一扬,单手托腮,无声的对着他吐出三个字:美男计! 秦凌左边眉头微微一挑,似乎有些惊讶,又似乎带着赞赏,喝了一口平淡至极的茶水后才回答她的问话:“这些年我陆陆续续贩卖了一些古董,有一些是我低价从别人那里收购的,有一些是……父王临走之前嫌弃东西笨重而留在府邸的。这一次,是一只半人高的牡丹仕女宽颈瓶,寄卖在了无宝阁。” 无宝阁名为无宝,只有权贵才知道,里面的宝物大多是不能见人的东西。有犯官家里偷藏的财物,也有富贵人家拿来抵卖的珍宝,还有就是逐渐没落的官宦世家的御赐之物了。这些东西不能去明面上的各种藏宝阁,大多是在无宝阁里流通。 秦凌那只仕女瓶如果真的是贤王遗漏下来的东西,秦凌为了生计要卖也没什么大事。反正贤王远在天边,也管不到皇城脚下的儿子败家不是。可是,若只是寻常物品,也犯不着送去无宝阁。 秦凌显然知道魏溪的疑惑,悄悄的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两个字:前朝。 大楚到了秦衍之这一辈才四代,楚国之前是晋国。晋国留下的宝物居然在贤王的府邸这代表了什么?传言晋国最后一任太子逃出皇都,身上曾经带着一张藏宝图,那宝物是不是藏宝图中的一件?这事知晓的人有多少?传言到底可不可信,谁都不知道。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仕女瓶子属于前朝,并且为贤王所有。就靠着这个,并不能说明什么。日后有人追问贤王,他只要说是被人上供所得,或者直接说自己无意中看中买的,你能拿他怎么办? 魏家兄弟惊得跳起的同时,魏溪猛地一边按住一人,面色如常,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