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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什么功夫?很厉害啊!”花仔发现了,姜安城出手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毫无花招,永远都是用最简单最实用的方式切中要害,跟她见过的所有招式都不同,她十分感兴趣,“叫什么名字?” 姜安城的声音没什么起伏:“钱袋。” 花仔笑嘻嘻:“什么钱袋?我不知道。夫子你钱袋不见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找找?” 姜安城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伸手探向她怀里。 花仔低头一瞧,不好,她的钱袋鼓鼓囊囊的,在衣襟底下突出一块,好不显眼。 可已经到手的钱财哪有还回去的道理?她飞起一脚踹开姜安城,转身打开房门,就要冲出去。 奈何脖子猛然一紧,后衣领被姜安城拎住了。 “夫夫夫子有话好商量!”花仔急忙道。 姜安城没有理她,一手将她拎到近前,伸手就要她怀里拿。 花仔使劲捂住:“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姜安城冷哼:“二当家这是承认钱袋是你的了?” “以前不是我的,不过按我们沙匪的规矩,到了我们手里就是我们的!”花仔拼命挣扎,奈何吃夸在身量太小,又可护钱袋,根本挣不脱,只要放声大叫,“救命啊!抢钱啊!” 姜安城给她气笑了:“要么你认下这是你的钱袋,自去领罚,要么就吐出来,不能侵吞他人财物——” 他的话到这里顿住,抬起头。 约是听到他们的动静,下人们提着灯笼赶过来,围了一圈,一个个目瞪口呆,下巴全掉在地上。 姜安城僵住了。 回观一下,他把花仔扣在怀里,手还往花仔衣襟里伸,而花仔护着衣襟,一口一个“救命”。 “走、走吧,都回去吧。”桑伯声音有点发颤,“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下人们如梦初醒,纷纷转头撤离,有几个脚下不稳,还摔了一跤,被同伴们扶走了。 姜安城:“…………” 等等,回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第10章 扳指 你家夫子虐待你? 花仔吃惊。 一个个跑这么快干嘛? 见鬼了吗? 不过一想就明白了,这里是姜安城的宅子,这些都是姜安城的人,他们当然是站在主子那边的! 可恶! 她使出全力,正要猛地甩开姜安城,结果却把自己甩了出去,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姜安城松手了。 她连忙捂住怀里的钱袋,准备跑路。 “二当家明日便回北疆吧。” 花仔站住。 “二当家来的第一天,我就说过,来我这里受教,便要守我的规矩。不守我的规矩,二当家便请回吧。” 花仔豁然转身,正看到姜安城转身走向房门,晚风吹动竹林,竹叶沙沙作响,他的发丝和宽大的寝衣也在风中飘扬。 “可你这些破规矩到底跟兵法有个屁关系啊?!”花仔冲着他的背影大声道,“我吃了rou就学不好兵法吗?我有钱就学不好兵法吗?!有本事教我一点兵法试试,我叫你看看又有钱又能吃的人是怎么学东西的!” 姜安城脚步顿了顿,就在花仔以为他会回头的时候,他继续往前走,只有风中传来了他的一声叹息。 像是对着一截已经长出蘑菇的朽木所发出来的叹息。 他径自回房,手已经碰到门扇,打算关门。 “妈的,算你狠!” 花仔用力把钱袋掷向他,他没有回头,一伸手,手上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接住了钱袋。 “半年后我要学不成兵法,我就把你这院子全拆了!哼!” 花仔气呼呼就要走,姜安城的声音传来:“站住。” 花仔停下脚步,没回身,高傲起昂起了头。 想哄老子?门都没有! 半年后见真章,学到东西便罢,要是没想到,不单拆院子,我还要把这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榨干! 花仔在心中发誓。 姜安城的声音沉稳清冷:“把屋顶补好再走。” “……”花仔不敢置信地转身,瞪着姜安城。 姜安城在门内,目光波澜不惊,定定地回望她。 花仔拿手点了点姜安城,想放点狠话又发现实在没什么好放的,只能翻身上房顶。 算了,自己掏的洞自己补,也算是职业道德。 明月在天,秋风阵阵,她在房顶上哐哐把洞补上。 一面补,一面嘴里骂骂咧咧:“哼,我要学不到兵法,到时候就从你这间屋子拆起,先拆瓦,再拆墙,把你的床都拆了当柴烧,再烤了那两只鹤,就这破院子,一只鸡也别想跑!” 当然,碍于夫子的威严,她的声音不大,就在那自己咕哝。 这么咕哝完,洞也补好了,气也消了,轻轻松松跃下地,拍拍袖子准备走人。 “站住。” 姜安城的声音再次传来。 花仔肚子里才熄下去的火,“腾”地又烧了起来,她愤怒地转身:“你他妈有完没——” 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 转身看到的是一只匣子。 匣子只有巴掌大小,乃是整块沉香木刻成,方才花仔在姜安城的衣柜里见到过,就搁在那套麒麟甲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