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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仔脚尖一点地,跟在两只仙鹤身后,掠进了荣王的院子。 片刻后,饭桌上堆上山一样的rou菜,花仔以风卷残云的速度疯狂进食。 荣王带着才从床上爬起来的慵懒,身上披着一件家常外袍,打了个哈欠:“你这是多久没吃过饭了?你家夫子虐待你?” 花仔疯狂点头。 只管饭不管rou,不是虐待是什么? “安城过于严厉了,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我回头跟他说说。”在荣王心里,花仔顶多十四岁。 花仔连忙阻止了他,“你一说,我连这点rou都吃不上了。王爷,你要是想帮忙,以后就管我的饭吧。” 荣王答应了。 “好兄弟!” 这一顿花仔吃得心满意足,吃完继续翻墙回去。 刚落地,就见竹林下,池塘边,姜安城长身玉立,一身官服在渐明的天光里明净夺目,眉眼被衬得十分鲜明。 “夫子早啊。”花仔吃得好,心情也好,笑眯眯,眉眼弯弯,一脸灿烂,“要去早朝了吧?” “你去隔壁干什么了?”姜安城眉头皱起一点,审视着她。 “我帮你看着那两只鸟去了。夫子你是不知道,那两只鸟跑到荣王院子里大吃大喝,把食盆吃光了。” 姜安城:“……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怎么可能?!” 花仔早有准备,为了掩盖自己跑去吃rou的事实,吃完饭还逮着晴光和云影薅了好一阵子毛,她义正辞严地凑到他面前,“你闻闻,我身上都是鸟毛味儿,光顾着抓鸟了,你闻闻!” 天边是一种淡青的颜色,朝阳刚刚升起,周围还伴着明媚的霞光。 霞光与阳光在天地之间交织成一种温柔的、清浅的金色,洒在花仔的脸上,少女的每一个毛孔好像都会发出玉光,眸子晶莹黑亮,瞳孔深处仿佛都是金色的。 太近了。 近到让他不由想起,面前这个人虽是无法无天任意妄为的沙匪,但也是像花朵一样正准备绽放出一生最美丽姿彩的少女。 反射性地,姜安城后退了一步。 “下不为例。” 他在转身离开前,板着脸道。 第11章 绑架 我要回去好好学习 当所有生徒在校场肆意挥洒汗水的时候,花仔在苦战兵书。 即使姜安城每天只在麟堂待一个时辰,周珉也为姜安城准备了一间单独的房间,以便姜安城备课或是休息。 但姜安城兵法韬略已是烂熟于心,根本不用备讲,至于休息——花仔深深怀疑姜安城脑子里根本没有这两个字。 所以姜安城自己从未来过,全归花仔一人用了。 一张白纸铺在花仔面前,今天的兵论还没有写出一个字。 而脑袋已经快要炸开了。 她把笔墨往韩松身边一推:“你来!” 韩松:“又我?姜夫子发现了怎么办?” “交了几篇了他都没发现,怕什么?” 花仔把自己从折磨中解脱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风长健和姜钦远的声音: “我先来的,你给我靠后边去!” “一步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吵什么吵?”花仔在里头吼,“都给我进来!” 两人一起从门口挤了进来,风长健比较圆,两人险些卡在一处,眼看又要吵起来,还好花仔过去一手一个,把两人拎了进来。 “查到了吗?”花仔问。 “简直都不用查,那周士明看上了平阳阁的花魁月娘子,几乎天天去捧场,咱们只要在他下衙的时候去堵他就好了。”风长健道。 姜钦远“哼”了一声:“说了你是饭桶,今天是工部巡查的日子,他下衙的时辰一定是比平时晚,从工部衙门到北里又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差不多要到戌时才到。” 周士明者,是祭酒周珉的堂兄,时任户部侍郎。 跟清水衙门麟堂不一样,那可是肥差中的肥差,国库的银子皆要从他手里过。 因此周士明在周珉面前向来是趾高气昂,对周珉肆意嘲笑,从不分地点场合。今天一大早周士明和周珉的马车在麟堂门口相遇,周珉的马车拔了缝,挡住了周士明的去路,周士明便大肆将周珉羞辱一番,扬长而去。 当时正是生徒上学官员上值的时候,围观者众多,周珉一张脸憋得紫涨,这会儿还把自己关在学舍里没出来。 花仔没有亲见,这一番景象是听韩松描述的,她一听就抓住了重点:“这个周士明很有钱?” “那还用说?户部侍郎,天下大小银钱,都归户部管,他随便捞上一点子,就够祭酒大人过一辈子了!”韩松说着,压低声音道,“据说上次修河堤,他贪墨了大笔银两,导致河堤被冲垮,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可他只推出几个户部主事,自己什么事也没有,可以算是大央第一贪官了。” 花仔摸下巴。 很好。 贪。有钱。还喜欢欺负自家兄弟。 非常符合她的目标。 她叫来风长健和姜钦远:“想不想给祭酒大人出气?” 坦白讲,给祭酒大人出气什么的,风长健和姜钦远并不是很感兴趣,但花仔准备搞事情的眼神立刻就打动了他们:“好!怎么出?” 花仔微笑了。 笑得特别阳光,特别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