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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安城:“!!!!!!” 花仔原是打算搁下衣服就走的,但没想到一进来竟看见姜安城玩水,顿时大跌眼镜,叹为观止,忍不住想就近观摩一下。 七宝树灯的光芒照在氤氲的水汽里,空气仿佛变成了另一种模样,每一颗细尘都饱含水分,被灯光映得闪闪发光。 姜安城的头发经过水,益发黑如墨,贴着脸颊,蜿蜒附在脖颈间,一直伸进水面,像水草一样飘散开来。 他的肌肤泛着一层水光,结实的胸膛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其它,急剧起伏。花仔还有心想数一数他胸膛上有几道疤痕,姜安城已经护住了胸膛,“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花仔看他耳根极其明显地发红了,活像是姑娘们被调戏后的样子,当即开导他:“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以前常跟兄弟们一起泡澡的,什么没见过——” 话没说完,就见姜安城抓起浴斛旁的衣裳,朝她兜头罩下。 花仔从头到脚被罩了个严严实实,正要扯下来,就听姜安城的声音里饱含着极大的怒意:“不许动!” “你也不许动!”花仔大叫一声。 这家伙疯了,用的居然是受伤的右手。 “转身,出去!”姜安城命令。 “走走走,我走还不成吗?” 但这件外裳细密厚实,遮得是一丝光都不透,她两眼一抹黑怎么出去?遂想扒拉出一条缝来。 姜安城紧绷的声音立即传来:“向后转,前三,左转,笔直出门。” 花仔照做了,朝前伸出去的手很快摸到了门。 她出了门,将衣裳扔上屏风。 屏风内灯光透亮,姜安城的影子清晰地映在屏风上,胸膛仍在急剧起伏不定,显然气还没消。 “夫子,其实你不用害羞的。”门关上之前,花仔脑袋探进来,飞快地道,“你的身材真心不赖,而且还有疤,没有人不喜欢的!” 说完她立即关上了门。 几乎是同时,门上“砰”地一声响,不知什么东西砸在了门上。 花仔一笑。 姜夫子样样都好,就是这脸皮,着实太薄了。 * 花仔在书房里磨好一池墨的时候,姜安城过来了。 他的头发已经重新绾得一丝不乱,身上的衣袍穿得齐齐整整,脸上没什么表情。 “夫子来啦,快,姜汤趁热喝。” 方才不小心惹毛了他,花仔抓紧时间拍马屁。 姜安城坐下来后,看了她一眼:“你喝了么?” 花仔疯狂点头:“喝了喝了喝了。” 姜安城看着她,笃定地:“你没有。” “真喝了!”花仔凑近他,“不信你闻闻,我一嘴的生姜味儿!” 她当真凑近了,几乎要碰到姜安城的唇。 姜安城的眼神凝固在她唇上。 她的唇小巧而饱满,像四月天里刚开始泛红的小樱桃,泛着阳光,带着果香。 “……” 他猛地将身子后撤,动作之大,几乎碰翻了面前的姜汤。 花仔讶异地看着他。 她有什么不对吗?他为什么像是突然见了鬼似的? 好在姜安城很快恢复了镇定,一指那姜汤:“把它喝了。” 花仔:“我明明喝了!” 只是没喝完,因为才入口她就喷了。 “喝没喝,把桑伯叫来一问便知。欺瞒尊长,三顿不许吃饭,外加罚银一百两,你都忘了么?” “……”花仔不情不愿地端起碗,在姜安城的注视下,捏着鼻子,一连歇了三口气,才把一碗姜汤喝。 然后把汤碗重重一搁,脸皱得像个桃子干:“他妈的这也太难喝了吧?!糖!有没有糖?蜜饯果子什么都行!” “你在我这儿见过这些东西么?” 姜安城一面说,一面给花仔递过去一杯水。 花仔接过去咕噜咕噜灌下,嘴里那惊人的味道才稍稍减淡,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桑伯告状了?” 她明明已经逼桑伯封口了,当然桑伯也请她别提是桑伯让她送衣服的事。 “你若真喝了,定然会骂娘。”姜安城声音清淡,听上去一如既往平静从容,只有嘴角勾起一丝极浅的笑意,“……就像方才那样。” 而不是殷勤地给他捧汤。 花仔:“……” “书拿来。”姜安城准备开始上课。 “等等。”花仔转身跑出去,片刻后重新端着一碗姜汤来,“夫子你还没喝呢。” 姜安城看着她:“你这是关心我,还是报复我?” 花仔笑得灿烂:“哈哈哈哈瞧你说的,我这是孝敬你!” 姜安城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在她期待的注视下,一口气喝完了姜汤,就像喝完了一碗白开水那样平淡。 花仔:“……这又辣又苦的玩意儿你到底你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喝下去的?” “这点也算苦,你没有吃过药?” “当然没有。”花仔一脸骄傲,“我小时候跟老大比谁不怕冷,穿条裤衩在冰天雪地里打滚,照样没事。” 姜安城:“……” ……不是很敢去想象那样的画面。 下人进来收拾汤碗,姜安城和花仔开始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桑伯忽然急急跑进来:“主子,家主大人来了,马车已经到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