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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安城:“……” 禁食两日,对于花仔那种吃货来说,确实是艰难了些。 不过,花仔如此得桑伯的心疼,让他着实有点意外。 但再一想……那个小小的身板里仿佛永远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活力,桑伯好像一直都很爱追着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哪怕她一脸不耐烦。 这一个瞬间,他竟有一些懂桑伯的感受——她的脸小小的,眼睛圆圆的,哪怕是不耐烦的表情,看上去也十分可爱。 也许是别院太静了吧,桑伯无儿无女,遇见了花仔,便忍不住疼了起来。 桑伯内心:我确实心疼花公子,但更心疼的是主子您呐。 主子您看了一早上,书都没有翻过一页。饭菜也只是略动了几口,这会儿水都快凉了,您还在那边发呆……再不把花公子接回来,我怕您先熬不住。 当然自家的主子自家最清楚,这话一旦真说出口,主子只怕反而会恼怒。 然后便是生生克制住自己,重新成为平日里冷静自持的姜家少主,不再出一丝纰漏,直到花公子跪到明晚结束。 果然,他这么稀里哗啦流泪之后,姜安城叹了口气:“罢了,一会儿我去麟堂看看她有没有在罚跪,你若实在担心她,便一起去吧。” 桑伯眼睛亮了:“谢主子!老奴这就去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当然是准备吃的! 桑伯上马车的时候拎着一只老大的椿箱,姜安城选择了无视。 这点完全在桑伯的意料当中——若是不肯,主子根本不会让他跟来。 夜色下的麟堂十分安静,经过牌楼的时候,昨晚的情形又一次闪现在姜安城面前。 竟敢打御笔的主意,真是胆大包天。 但想到她一手端盘一手执刀的样子,又觉得有点好笑。 真是奇怪,明明是一件分外让人恼火的事,昨晚他也确确实实是相当生气,怎么一天时间过去,再回头看时,笑意却像清泉一般汩汩从心里往外冒,一直冒到了嘴角上? 这丝笑容转瞬即逝,但桑伯还是看到了。 心中满是欣慰。 桑伯从来没有看见过主子脸上有这样的笑容,这样清浅,这样轻盈,笑得就像主子十五岁之前那样轻松明快,又比那时多了一丝温柔。 看来撺掇着主子来这一趟,是一个无比英明的决定! 武庙的窗子上透着极淡淡的光,那是供桌前的烛光。 桑伯明显感觉到主子的脚步加快了一些,连忙也提速跟上。 然而就在两人走近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里面的笑声。 姜安城的脚步一顿,跟在后面的桑伯一时没能刹住脚,整个人向前跌去,手里的椿箱磕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响。 庙内的声音骤然消失了。 姜安城脸上原本柔和的神情也消失了。 “你就在这里,不要跟来。”姜安城吩咐,然后,踏上台阶,推开了武庙的门。 武庙内,烛火微微摇曳,两名生徒躬身向姜安城行礼,花仔端端正正地跪在蒲团上,一动不动。 一切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异样,如果三个人的嘴上没有泛着油光的话。 “知错了么?”姜安城声音平静。 花仔:“知错了。” “下回还犯吗?” 花仔垂着脑袋乖乖答:“不敢了。” 这应该是标准答案,但姜安城的衣摆并没有从她身边离开。 话说姜夫子罚人跪还要专程来查岗,着实让花仔有点意外,您是小姜大人啊,真的闲成这样了吗? “……还敢再期瞒师长吗?” “不敢”两个字已经熟极而流,到了花仔的喉咙口,但她忽然发觉好像有点不对。 姜安城的声音一贯是温和舒缓的,可这一句却莫名透着一股子冷意。 好像心情十分糟糕的样子。 明明昨晚他那么生气,声音也没有冷到这个份上。 她抬起头,想瞧瞧他的脸色,奈何烛光太暗了,他又逆着光,看不清楚。 便索性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凑到他的跟前。 她一凑,姜安城便习惯性一退,后背抵上供桌。 供桌底下,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冷气,响在寂静的室内,分外明显。 花仔:“!” 已经被拉下水的两名生徒:“!” “出来。”姜安城的声音益发冷了,“莫要等我掀桌。” 锦缎桌帘从供桌上垂下来,下垂到地,桌帘簌簌发抖,慢慢钻出来一个韩松。 再钻出来一个风长健。 最后是一个姜钦远。 三人手里一人端着一只捧盒,捧盒里是吃到一半的酒菜。 姜安城的视线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三个人无法承受,只想当场晕过去。 这还没完,姜安城微微吸了吸鼻子,不知闻见了什么,然后伸出手,从武圣塑像后拎出一壶酒来。 他拎着酒,慢慢抬起眼,望向花仔,慢慢地挤出两个字:“很好。” 花仔:“………………” 花仔:“!!!!!!!” 现在打道回府逃回北疆,还来得及吗? 第28章 受罚 ……最后抱在一起了? “你们统统给我出去。” 姜安城的声音冰冷,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