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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棠棠觉得自己好像心口受了一掌一样,猛地一震,不由迅速低下头来继续穿自己的鞋,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滨大那个校草评选结果没有黑幕,他确实比叶星泽还帅。 她和他看上去,真的配吗? 不不不,配又怎样,娱乐圈不是很多让人磕糖停不下来的CP吗,都是假的。 吴婶她,也不过是在磕糖而已! 心里各种思绪翻腾,但嘴上却想不出一句回应的话,她只能沉默。 梁志渊也没说话,最后吴婶似乎意识到这话不合适,连忙道:“你们晚上回来可能饿,我去做些点心,回来可以吃一点。”说着就躲去了厨房。 薛棠棠很想说不用,但又觉得刚才不回话,现在回话,这么明显的挑话回更显尴尬,她就什么都没说。 梁志渊也没说一个字,甚至这种沉默持续到了他们坐上车。 薛棠棠找话题道:“我好像很久没有在国内听音乐会了,至少有三四年的时间。” “我一次也没听过,可以和我讲一讲,在音乐会要注意些什么吗?”梁志渊问。 薛棠棠忍俊不禁道,“不用注意什么啊,别大喊大叫,你就当看电影一样。” “真的?”梁志渊笑了笑,“但电影我至少知道好看不好看,音乐会我可能完全听不出好还是不好。” “但你知道好听不好听啊,除了某些特殊的古典音乐,大多数音乐的目的都是为了好听。”薛棠棠说。 梁志渊回道:“你这样说,我就放松了很多,本想提前学一学音乐欣赏的基本知识,但这一周太忙,实在没抽出时间。” 薛棠棠“噗哧”一声就笑了起来,“你还有紧张的时候,你看上去像那种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人,我以为你从来不会紧张。” “当然会。”梁志渊回答,“我第一次乘飞机也紧张,那时候是入职薛氏半年后,跟着主管和另一个同事一起去日本,提前做了很多功课,就怕被主管和同事看出我是第一次乘飞机,连空乘给的饮料也不敢喝多,怕找不到洗手间在哪里。” 薛棠棠掩嘴笑得停不下来。 第一次乘飞机紧张她能理解,但梁志渊第一次乘飞机紧张她就觉得好玩,因为他这人平时看上去实在是太沉稳了,就好像什么都有提前谋划好、什么都成竹在胸一样。 所以想象他表面一副持重的样子,内心紧张得不敢喝饮料,当着同事和主管装模作样,还真是可爱啊! 等等,可爱? 为什么她要对梁志渊用可爱这个词啊啊啊啊啊啊! 镇定,她今天是有任务的,不能掉以轻心! 轻咳了两声,她止住了笑声,说道:“我好像有点累,先靠着睡一下,到了叫我。” 梁志渊点头,“好,你放低座椅,躺一下。” 薛棠棠于是将座椅放低了些,小心翼翼靠在座椅上,就怕弄乱了头发,弄皱了衣服。 然后她就后悔。 为什么要用睡觉这个理由停止交谈呢?直接说有个东西放购物车忘了买,然后玩手机不就好了吗? 真是……中午才睡的午觉,这哪能睡得着? 不过,她倒有点意外,没想到梁志渊会和她说这些。 内心敏感、对上门女婿身份介意的话,不应该将这些事永远藏在心里吗?就像他在主管面前装作不是第一次乘飞机一样。 看他现在的样子,倒是挺坦然的。 说到底,她还是一点都不了解他,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路程有点远,她也就意思意思躺了一下,到半路就坐起来玩手机了,梁志渊问她是不是睡不着,她“嗯”了一声,没多作回应。 整个音乐会有近两个小时,薛棠棠听得心潮澎湃,浑然忘我,而梁志渊也全程认真专注,竟比他看电影还用心。 音乐会结束,梁志渊和她说:“我听出来了,确实好听,音乐能感染和表达人的情绪,几个音符,可能让你觉得愉悦,几个音符,又可能让你觉得悲伤,听某一段,似乎在月光下散步,再听某一段,又似乎置身千军万马的战场,音乐会,大概就是一场耳朵的盛筵,情绪的极致体验。” “对呀,听他们的音乐,就是一场情绪的极致体验,好像身临其境,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走过好多地方好些年。”薛棠棠觉得梁志渊真的聪明,这么快就弄明白了音乐和音乐会的意义。 两人站定在音乐厅外,梁志渊说道:“我们把车放在这里,坐轮渡回去吧。” 滨江之所以叫滨江,是因为它境内有一条江流穿城而过,名叫东江,这座城市因在东江之滨而得名。 以往交通不便时,过江只能坐船,后来有了跨江大桥,有了穿江隧道,坐船就显得不那么便利了,所以现在东江的轮渡大部分作用就是观光旅游,薛棠棠虽然从小生在滨江,但轮渡好像还只坐过一次。 “现在这个点还有轮渡吗?”她问。 梁志渊回答:“有,夜行东江也是一个滨江的旅游项目。” 薛棠棠想起小时候和爷爷乘轮渡的时光,不禁有些怀念,于是同意了。 两人往码头走去,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因为不是旅游季,天气也不好,所以没什么人,他们很快买了两张票,登上轮渡。 轮渡有两层,下层是全玻璃封闭式的休息区,有一排排的座位,舒服一点,而上层则是观光区,没有座位,只有一圈护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