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他只是说了这两个词语,就换来亚丽克西斯怜悯的眼神。 “为了rou欲之欢乐,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天晓得我下次会不会因为为了救一个女孩子被车撞死,就像是那个萨巴斯丁一样,哦天啊,真是一场灾难。” 为了配合着自己小meimei的话作出恰当的应答,艾尔不单单是这么夸张说着话,还戏剧性的将双手捧在左胸前,做出一副要挖出自己心脏来给你看的架势,那副样子看上又坏又贱。 ——分明就是无药可救了。 两兄妹在人前,是那样的密切又关系良好,但是在私下里独处的时候,却是反社会人格的那个刻薄又恶意,花心滥交的那个则是贱得让人怀疑上帝已经彻底遗弃了这个家伙。 当亚丽克西斯举起双手欢呼自己抓住那位四处乱跑的“小猫”时,艾尔也探出头看着电脑屏幕。 他看了三秒钟,就精准的发现了,自己完全搞不懂自己的meimei到底是怎么做的。 ——而这个画面又意味着什么。 他只要摆出一副“我全都知道”的矜持表情,眼中再带着三分戏谑,就能给人一种“我手握内幕消息”的错觉。 可惜,他就算能用这副面孔欺骗世人,也无法欺骗亚丽克西斯。后者是个艾尔眼中的反社会人格,当然也能一眼就瞧见他是在虚张声势。 最初,亚丽克西斯还会一针见血的指出“你在假装自己什么都知道。”但是到了后来,亚丽克西斯自己都懒得去指出这一点真相了。 “你想在后天留个言吗?” 亚丽克西斯向着艾尔低头寻求意见。 在斟酌这方面的刻薄言辞,艾尔才是实打实的宗师。 艾尔给自己小meimei的意见很简单。 “我抓住你了。” 亚丽克西斯眨了下眼睛,采用了这个意见。 她在后台留下了这句话后,将自己入侵的痕迹擦得干干净净,随后合上笔记本,从自己临时霸占的艾尔床上走了下来。 在她走出门前,艾尔扯了扯衣领,困惑的问道:“嘿,亚丽,为什么你老是要在我房间里做这种事情?” 她到艾尔的房间来,不一定是入侵别人的后台,给对方留下一点心惊rou跳的“到此一游”的言语——她还会做其他的事情。 但是总归是一些不能放到光天化日之下去做的事情。全都是灰色地带的事情。甚至有一回,艾尔觉得有趣,专门数了数亚丽克西斯到底违反了多少条联邦法律,可没多久他就放弃了这种做法。 理由很简单,因为数量多的他已经算不清了。 亚丽克西斯打开房门前,冲着艾尔一笑,回答道:“因为这是你的房间。” 看着亚丽克西斯的身影走出房间,再听到关上的门扉所发出的“砰——”的一声巨响,艾尔忽然间觉得被某种难以描述的情绪填满了自己的胸腔。 “哈啊——” 他张了张口,将那情绪随着呼吸吐出口后,决定去做些什么平复心情的事情来。 亚丽克西斯回了自己的房间后,洗好澡,换好衣服,躺到床上,抓起床头柜上的马塞尔`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打开书签夹着的某一页,决定看看这书有助一下自己的睡眠。 正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轻轻敲窗户的声音。 亚丽克西斯放下手上的书,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到窗外的阳台上站着一位穿着白衬衫的少年。 她睁大了双眼,看着对方与自己比比划划的动作,她拉开了落地窗,放对方进了屋。 “艾德,你在做些什么?” “爬你家的阳台,想尽办法来见见你。” 少年对亚丽克西斯扬眉一笑,那股得志得意满的态度,可实在是让人没办法冲他发火。 “我可不是长发。” 亚丽克西斯极其讨厌长发,主要是因为长发打理起来太过麻烦了。所以她在十二岁以后,头发就没留过超过肩膀的长度。 “是的,虽然长发公主不叫做亚丽克西斯,可是你的房间在二楼这一点可是永远不会变的。” 亚丽克西斯神情严肃的提出了个很重要的问题——或者说,她的态度让人感觉这个问题很严重。 “我的父亲为什么没想到,将水管铺在阳台边上,只是为了让邻居家的男孩更方便翻进自己女儿的房间?” “因为——” 住处就在亚丽克西斯家隔壁的爱德华,几乎是无下限的讨好着亚丽克西斯。 “是亚丽你亲手将我放进来的。” 那防弹玻璃材质的落地窗有着特殊的制作工艺,简单来讲,如果不是她愿意,这落地窗可是绝对没办法从外面被打开的。 亚丽克西斯翻了个白眼,对这个话题所作出的回应为:“是的,十分钟前的我自己真是蠢透了。” 爱德华伸出食指,贴在她的唇前。 “不,永远不要说这种话。” 他那双淡蓝色的眸子注视着亚丽克西斯。瞳孔中只有她的身影,仿佛期望着能够如此刻这般,永永远远的这样子注视着她。 “亚丽,你说这种话,是让我这种人情何以堪?” 亚丽克西斯撇过头,往边上走了几步,拉开了与爱德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上,她停下了脚步。 “别担心。”她的语调轻松,仿佛他们两个人在谈论一件不算什么的小事,“你要相信,就算今年你和艾尔两个人都要面对常青藤周,但是没人会和你争普林斯顿的接待员一职的,我们全家都进的哈佛。” 这正是让爱德华所绝望的事实。 亚丽克西斯是个真正的天才,她才十五岁,就要面临大学毕业了。 她十二岁就带着行李走进了哈佛的校区,将“天才”这顶从小就戴在自己头上的冠冕上加了更大的一块宝石。 你永远追在这位比自己小了三岁的小姑娘身后,怎么也追不上,心力交瘁还不愿意放手。 有钱,又聪明,而且还有克莱斯基家族遗传的高情商。 艾尔他身上没有流着克莱斯基家族的一滴血,却比谁都更像是一个克莱斯基家出来的人。 “艾德,你可不能因为我小时候救过你,就真对我念念不忘那么多年。” “不,当然不!” 爱德华抬高了音量。 又放轻了声音:“你、我怎么可能这么对待你?” 好几年前,几家的大人们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组团去森林中露营时,爱德华曾经失足落到过水势湍急的河中,是亚丽克西斯伸手抓住了他,而且直到喊成年人们来的艾尔与成年人们到来之前,她一直牢牢的抓着他的手。 爱德华后来花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才克服了自己的恐水症,而亚丽克西斯当时抓着他的左手里侧则被拉扯的惨不忍睹。 救命之恩这玩儿意虽然挺好用,但是也会有很多遗留的麻烦。 比方说,自那以后,爱德华在亚丽克西斯面前就永远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无下限去讨好的样子”(艾尔语)。 艾尔这话形容的确实刻薄,可也并非完全的不符合事实。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爱德华迷恋了亚丽克西斯好多年,而后者永远是那副让人难以招架的若即若离的态度。 好歹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情谊,艾尔也曾经在私下里给爱德华一个与真相有关的忠告:“克莱斯基家的女人都糟透了,趁着你还没陷入绝境,还是现在这副衣冠楚楚讨人喜欢的英俊样子,赶紧离她们越远越好。” 而他偶尔认真起来给予的忠告,却得到了砸在脸上的狠狠一拳作为回应。 爱德华揉着自己的左脸,龇牙咧嘴的看着这位气红了脸,为了维护克莱斯基家的小姑娘而对自己挥拳的友人,在心中暗暗发誓:他今后再也不要管这个一厢情愿的傻蛋的感情了。 因为那一拳,艾尔在心中恶意的想到,等你被亚丽克西斯的态度玩得心力交瘁时,你就算是想走——也难了。 而现在,一切的发展正如艾尔当时所恶意嘲笑的那样。 别无二致。 就在亚丽克西斯与爱德华两人陷入僵局时,亚丽克西斯的房门被敲响了。 她的继母——艾尔的圣母,珊卓拉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继女和那位不请自来的“来客”,脸上浮现了惊讶之色:“小爱德华`凯斯提斯先生,我想相信你一定知道我们家的大门朝那边开。” 珊卓拉没有岁月痕迹的脸上绽放了个迷人的笑容。 “我们家的大门可是永远都会向凯斯提斯打开的,所以——” 她没继续说下去,爱德华已经迅速的回答:“是的……我很抱歉,我马上就离开。” 他在临走时回望了亚丽克西斯一眼,后者冲他轻轻一笑。 这笑容似乎给了爱德华无限的勇气,更让他的脸上散发了一种只有陷于绝境的人得到希望时才会绽放的表情。 那表情很难形容,但是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清了那表情,并且目送着爱德华离开克莱斯基家的艾尔,则端着香槟酒,眼中含着一分怜悯、二分嘲笑以及七分恶意。 就在好些年头之前,当艾尔他难得想要告诉爱德华一点真相,却被对方照着脸上打了一拳后——打那之后,他和爱德华的友谊就已经被他单方面在心中宣布结束了。 现在,他只想看看这家伙在将来知道自己已经身陷地狱,此刻所见的希望不过是海市蜃楼,就算时光倒流回到此刻、也无法抽身离开的瞬间—— 他会露出什么愚不可及的表情罢了。 第65章 综美剧(二) 亚丽克西斯的漂亮皮囊里,装着的是一个带着记忆不知道转世投胎多少次的灵魂。 正如她从来不会随便让别人摆布了自己的思维和行动一样,她也向来不会对什么事情长久的报以一种专注。 一辈子那是这一辈子的事情,到了下一世,能够重新再来,何必再重复上一辈子的事情? 或许她有重复过某些职业,但是她的记忆力却不足以让她永远的记得每一世到底做了什么。越是久远以前的事情,就越是如同隔着结有厚厚冰霜的窗户向外看去的景色一样,模糊不清。 而对行动力极强的亚丽克西斯而言,爱德华`凯斯提斯简直就是个腼腆又踌躇的怀春少年。 她毫不怀疑,爱德华的父母在当初给他起名的时候,一定在维特和爱德华两个名字之间纠结了半天。 在爱德华爬了亚丽克西斯的窗的第二天一早,时逢双休日,晚上才会有一个派对要参加的艾尔,本想是睡到中午再起床,可却被赤着脚跑到自己屋子里的meimei给吵醒了。 他困倦又无奈的看着亚丽克西斯抱着那只有着又长又夸张的耳朵的兔子玩偶,仿佛理所当然的一样爬上自己的床。 虽然他心底还是很期待的能与这位没有血缘的meimei发生点什么事情,但是这份期待当中,可是绝对不包括“亚丽怀里抱着只没有半点情趣的毛绒玩偶”这一项。 艾尔被迫在一大清早就从床上醒过来,然后躺在床上听着亚丽克西斯的那关于“爱德华的取名”这个猜想。 听完了这个猜想,他立刻就挺好奇的问她:“为什么?” ——他知道若是自己不摆出这个态度来,这一整天都别想过得自在了。亚丽克西斯可是有一万种方法让自己一整天都过得不舒坦,而且他毫不怀疑这一万种方法后头还跟着另外的一万种备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