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弗雷的化身
诺思刚刚杀掉了一个人，或者说只是淘汰了他，但是中间的过程都和一个杀人犯无异了。 那个人的最后一缕魔法灰烬也飘散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尼诺手中的藤蔓球也像漏了气一样瘪了下去——那个人残存的灵魂消失了。 “我们走吧，”利亚按住胸前的伤口，“最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已经对付不了下一批这样的疯子了。” 在夕阳落山前，他们勉强找到了一个还可以躲一躲的山洞。诺思想要生一堆火，但还是被利亚制止了。 “烟会把其他人吸引过来的。” 尼诺的治疗法术也失效了，诺思感觉到伤口再次裂开了。而利亚的血也已经把胸前的衣服染红了。 “我的魔法还要再过一阵子才能继续生效。”尼诺蜷缩在山洞深处的角落里看着他们。 夜色很柔和，天上的星星比诺思任何时候看到的都要明亮。晚风轻轻吹过，不过诺思现在却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不只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有心里那种不可言说的奇怪感觉。 那个人一定很痛苦吧，现实灵魂被强制分裂，然后身体又被劈成了两半。 卢恩社的人说这个试炼中的人会感受到绝对真实的疼痛。他现在的伤口就已经疼痛难忍了，那个人究竟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他回到那个世界之后会不会也一直记得这种疼痛呢？ 死时的痛苦……诺思又想起了那个纠缠他的恶梦，洪水一点一点到吞噬了他的身体……最后消失在了远方…… 想到这里，诺思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一分钟，两分钟……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诺思的脑子已经要失去意识了。 “啊……” 诺思连忙张开嘴，大口地呼吸着夜晚的凉风，眼泪跟着流了下来。 窒息而死之前的痛苦……他的朋友在最后一刻要比他刚刚清晰十倍、百倍…… 诺思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只是靠在洞口地岩壁上，转过身望着灿烂的星空。 星星的光影变得模糊一团，一切都像是梦幻。 忽然，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你！”诺思惊讶地喊出了声，随后连忙闭上了嘴巴回过头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尼诺和利亚。 他们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依旧在沉睡着。 面前的这个男孩子，就是诺思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帮助他击败魔物的人。 大地的丰饶神——弗雷的化身。 “他们听不到的。”那个男孩子居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如三月的春风一般柔和。“终于又见面了，神的长子。” “你……”太多的问题绕在他的脑子里，诺思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里的结界力量可以让我的身体这样维持一会，不过很快就会消失的。”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诺思直接问出了一个总结性的问题。 “一万年的事情，我就算是神也解释不清楚啊。”弗雷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里来？还有什么神的长子又是什么？” “你的种族是神的第一批造物，也是我们在那个世界的遗产。而你又是对于我们一族的信仰中比较强的那个，贤者之书和胜利之剑感应到了你，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这里。” “遗产？” “在比一万年前更久远的时候，世界上出现了第一批拥有魔法的人。除了阿斯加德，还有其他地方——奥林匹斯、希拉康坡里斯、阿兹特克、乌鲁克、不周山……我们来自不同地方，但都是这个世界的先行者，也就是后来的你们所说的神。” “也就是说……我们传说中的那些神话……全是真的？” “如果你们在我们离开之后没有再靠想象力编出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话，那么就应该都是真的。我们在那个世界创造了最初的文明，还依照各自的模样创造了为自己战斗和劳动的工具。你们的种族，就是我们的第一批造物，也就是我们的长子”说到这里，弗雷的化身指了指面前的诺思。 “当初你们创造人类只是为了把他们当作工具？”诺思不屑地说道。 “你们饲养动物的时候是为了和它们平等相处吗？” “我们是人，不是家畜！”诺思争辩道。 “但是对于造物者来说，你们都是它的产物。就像造物者认为他们有别于你们以及其他东西，你们认为自己优于其他野兽的原因，无非也是在我们离开之后，你们占据了世界的主导而已。” “那你们为什么要离开？”诺思压下怒火继续问道。 “世界上有一种被称作源灵的力量，我们依靠它获得力量，维持生存。为了让你的种族更好的工作，我们也准许你们吸收它。但那种力量对你们进行了超乎预期的进化。源灵使最早的长子们拥有了自我意识，不再完全听命于我们。。”弗雷似乎是在回忆着一段极为久远的故事，“哪个神族都不愿意消灭自己的工具，但如果这些造物继续吸收源灵的话，那么他们将会超越创造者，破坏原本的秩序。于是所有的神族都决定放弃那个世界，去寻找新的力量。我们创造了更多造物，让他们平分了剩余的源灵。这样他们虽然通过源灵有了自我意识，但依旧没有得到可以匹敌我们的力量，我们利用曾经的祭坛作为枢纽，以长子们残存的信仰为力量，前往其他世界创造新的工具，继续生存。而将原来的世界留给了你们。” “活该。”诺思听到了这番极具歧视性的话，淡淡的哼出了两个字。 “一个种族的生存本来就是在掠夺其他种族的东西。”弗雷说道，“而现在看来，当年的事情也算是一份等价的交易了。你们拥有了自由，还有了一个属于你们自己的世界。” “那你把我叫到你们的世界做什么？” 弗雷的化身伸出手，抚摸着诺思的脸庞，诺思感受不到有任何东西的存在——这个丰饶神，确确实实只是一个幻象。 “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们限制了新的造物对于源灵的契合度。再也没有凡人能够战胜神族了。我们在阿斯加德活过了数个时代，最终一部分神的野心彻底毁了这里——洛基的血脉、还有巨人族，他们开始再次觊觎长子们的世界，想要重新占领那里，找回曾经的仆人。但奥丁他们认为，让长子们来到这里会再次强化他们的力量，威胁到诸神的地位。最终双方的矛盾越发激烈，演变成了不可挽回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