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宣泄
贺言记皱着眉头没有将她后面的话听进去,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林染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知道他现在恐怕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于是林染与贺言记两人两相沉默不说话。 过了许久贺言记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起身离开。 林染看着他离开,在感慨他聪明的同时又有些不明白他过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难道就仅仅是为了过来问她一句这样的话。 而且最关键的事情在于……他似乎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进入离开了。 这让林染很是莫名其妙。 若是以前林染一定会觉得这个人神经病,但现在熟悉了贺言记这个人之后,她却知道他是一个与自己很相似的人,于是有些东西也便不必言明,可无论事情捅破与不捅破……他还是没有从这里得到有用的东西就这么走了呀! 林染这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高兴这人不烦自己了,生气他让她生了好奇心却没有解惑? 这时候林染自己心里都有些矛盾,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林染这边按部就班的处理事务,一件一件的安排着自己离开京城之后的事情,林洛在知道夏华会留在京城之后对夏华有些留恋,每天去上课回来便去夏华那里玩儿一段时间,似乎是想要在自己还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尽可能的给夏华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对林洛的心思林染与夏华都看在眼中,却什么都没有说,既然她想要这样做就让她这样做吧!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即便林洛比同龄人相比成熟许多,但在依恋身边信任之人这一点上却与普通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她喜欢与夏华多待一些日子也便多待一些日子就是了。 林染不知道的是在看到林洛那样不舍的模样,夏华有过那么一瞬间后悔自己留在京城的决定,但想着若他不留在京城便需要林言或者林洛其中一个留在京城,让他们母子分离他又觉得自己的决定并没有错,虽然林染不喜欢自己,但在将林染这个人驱逐出自己的心海之前,他仍旧愿意为她付出,为他们母子三人付出,心甘情愿。 正在想着尽快处理事务的林染自然不知道夏华的心思,但她明显的感觉到夏华对她的拒绝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不,应该说是在几天的失魂落魄之后便什么反应都没有了。现在夏华面对她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反倒是她虽然表面上掩饰得很好,但内心却很清楚自己实在有些难以面对他。 而夏华就像是没有察觉到林染的不同,就像平常一样与林染说话,玩笑,一切都很正常。 其实以前她也曾拒绝过夏华,但那是在他半真半假的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这一次明确的拒绝让她曾以为夏华会离开东境去往其他的地方,却没有想到他竟在沉寂一段时间之后,就像一个没事儿人一样,这让她这个心理承受能力强大的人,也有些无所适从。 然而,林染不知道的是夏华不是不在乎,也不是全然走了出来,而是他虽然第一次面对林染这样明确的拒绝,但在之前就大约猜到林染的态度,也明白自己大约会被拒绝,所以才不至于太过颓废。说白了,夏华的情况就是希望原就不大,现在希望落空失望也没有那么大。 在交接完所有京城事务之后,林染想着夏华离开时的背影有些惆怅,“梓心,你说夏华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他能够在遭受了拒绝之后仍旧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反而是自己这个拒绝的人,心里有了负担。 梓心看了一眼林染,“奴婢也不知道,但现在这种状况对夏军师和主子来说都是好事吧!” 林染抬眼看了她一眼,“为何你会觉得这是好事?” 她反倒觉得这一切都很别扭。 “因为现在夏军师没有离开,而主子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疏远夏军师呀!”其实梓心想要说的是现在夏华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尴尬的离开,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发生什么改变,这让原本有些危机意识的梓心觉得心安了。 林染哭笑不得,说实话她没有觉得这种相处比其他的方式更轻松反而觉得心里的负担更重了,毕竟她内心里很清楚现在的夏华是在压抑着自己,否则他也不会主动提出留在京城了,这让她心生愧疚,即便这种愧疚很是轻微,但却切实存在。 若是现在夏华离开京城,远离她,远离东境,找寻到一种发泄的方式,她的心里或许会更好受一些,因为这至少能够明确让她知道夏华在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人的情绪就是这样,若是自己一个人想着一件事情或许会抑郁,但若是那困难的时候有一个人分享,那么一切就会变得更简单一些,进一步再多发泄一些或许会让事情过去得更快,而林染就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在她的思维观念里面,夏华这时候应该考虑离她这个鬼魁祸首远一些,然后在平静了之后再回来,然后以一种朋友的姿态好好相处。 可是夏华并没有那么做,这让她内心里有些不安。 其实在夏华看来,林染并没有必要内疚,因为喜欢一个人是他自己的事情,能不能得到回应都是寻常,她若对他有情便是最好,若没有也没有必要强求,好好做朋友他不是不能够接受,只是他需要一些时间转变自己的心态。 林染听了梓心的话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索性也便什么都不说了,只靠着软榻撑着脑袋发呆。 见着林染这般模样,梓心也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退了下去。 刚到院门口见着林洛进来,梓心小声的道:“小主子这时候就不要去打扰主子了,主子这会儿累了。” 林洛脚步一顿,没有继续往里头去,拉着梓心的衣袖疑惑道:“母亲这两日在处理什么事情,这般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