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范书林算是他们这群知青里的老大哥，虽然他不是来的最早的，但是随着回城的成家的病退的，现在剩下的这些知青里面也就他资格最老了，再加上范书林为人热情，几乎跟所有人相处的都很好。 “什么还行，现在你这种状况就应该好好的躺一躺养好病，要不然上了考场再不舒服怎么办。”范书林难得的严肃着一张俊脸说道。 柳树屯只有一个赤脚大夫，医术也就是半吊子，农村人病了大多数都是自己吃点儿药扛着，再加上去镇上并不方便，因此吴静也是只让人给简单看了一下，连药都没开就这么养着了。 听范书林这么说，吴静露出了一个苦笑，说道：“没办法，我实在是心里没底。”吴静低下头说道。虽然十分憔悴，但是属于少女独特的白皙脖颈还是让范书林心里一动。他下乡六年，现在已经三十岁了，因为一心想着回城并没有成家，平时他就十分欣赏吴静，既不像许冉那么矫揉造作又不像张善美那么物质，再加上吴静学习好，这次高考十有*是能考上回城的，范书林这便动了心思。 范书林端起盛着梨水的碗，递给吴静却并没有松开反而攥住了她的手，吴静这么聪明的人一定知道他的意思，果然吴静看到和她的手握在一起的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范书林欣喜若狂，然后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说道：“小静，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咱们一起努力考大学，一起奋斗。” 看着包裹住自己手的一双大手，曾经这应该也是一双十分漂亮的手，但是经过这些年，这双手上面也有了疤痕，现在甚至已经被冻得微微开裂，而被这样一双微凉的手握着，不知怎么的，吴静却想起另外一双干燥却温暖的手来。 那双手十分温暖，跟那如烈火一般的性子一样，那天晚上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见过面了，但是吴静却越来越感到不适应，以前没什么感觉，但是过了一段有人照顾的日子之后才发现一个单身女人就算是再坚强再能干她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病中格外的脆弱，面对范书林的示好，她很快便接受了，范书林不同，他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和高建峰之间的问题，而且范书林的父母都是老师，以前虽然成分并不算好，但是据说最近都已经被返聘了，再加上范书林基本功扎实考上大学的希望很大，他们两个人才是最合适的。 吴静一直是个理智的人，她能很顺利的跳出情感之外做出最正确的决定，那时候决定跟高建峰在一起的时候是，现在同意范书林的示好也是。只是偶尔想起那个笑起来很傻，却活的很滋润的女人，吴静心里才会有那么一丝丝涟漪。 ☆、第14章 上门 相比较吴静他们努力的备考，张善美这个整天把考大学挂在嘴边的人却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张善美有种子精华的帮助，皮肤莹白透亮，好气色简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以前张善美便做过实验，种子精华能存留的时间不长，过上一周的时间就变得跟普通的水滴没什么区别了，因此她并没有什么保存的想法，有时候还会兴致勃勃的往肚子上涂上一层，防止出现妊娠纹。 刘志强这段时间经常往县城跑，弄回来的好东西不止一星半点，前段时间还给张善美买回来好几个橘子，点心、鸡rou、猪rou也是隔三差五的吃着，张善美都担心自己会不会给补成个大胖子。 因为刘志强时不时的往县城跑，崔凤兰那里到开始逐渐往家里照顾了，不过大多数都是杜桃儿过来，过来帮着张善美做做饭，洗洗衣裳。杜桃儿话不多，每次一来就只知道低头干活，干完就走，如果有什么东西张善美不硬塞给她她是绝对不会要的。 张善美的肚子现在已经有五六个月大了，肚子比之前鼓了很多，不过腿脚却十分灵便，刘大伯娘就常常一脸欣慰的说看这样子保准是个儿子，不过私底下却没少跟刘大伯嘀咕，都说儿子丑娘，张善美越来越漂亮，没准儿肚子里就是个小丫头。 刘大伯最不喜欢听老婆子唠唠叨叨说这些，村里今年赚钱赚的多，每个人都能多分点儿钱，刘大伯这几天跟几个村干部都在商量着分钱的事儿哪有时间听她说这个便说道：“是闺女小子又有啥，这才是第一个，是闺女小子都好，你没看强子宝贝的跟啥似的，你可别说些闺女儿子的话惹强子不高兴。” 刘大伯对这个侄子很看重，他就只有刘志强爹一个亲兄弟，刘志强爹没了之后他就把刘志强当亲儿子养大的，刘志强也格外争气，刘大伯觉得再等两年自己岁数大了这个村长就可以交给刘志强来当了，那小子有股子闯劲儿，只能比自己干的好。 刘大伯有三个儿子俩闺女，现在就剩下一个小闺女没嫁人，不过看来看去刘大伯还是觉得刘志强是个最出息的。自己三个儿子都差着些火候。 说起张善美刘大伯娘又是满肚子的唠叨，“当初强子非要娶善美，你看看这娇气的，不过是怀了孕跟怀了个金蛋似的，恨不得走路都让强子抱着，大妞就是坐月子都没这么娇气。”刘大伯家大闺女刚生了孩子，也是个小丫头。不过之前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刘大伯娘倒也不担心。 “得了，你别跟这烦人了，你去看大妞拿的红糖点心哪个不是强子送回来的，就你这么多事儿，强子媳妇儿我看不错，虽然娇气了点儿，但是你看那些知青闹腾的越来越厉害，那孩子却稳稳当当的。” 刘大伯自是不好对侄媳妇儿做多少关注，但是见张善美一直这么安静却觉得这孩子不错，是个心定的，没见顺城关王家那闹得，十里八乡都知道了。最近王家正压着那知青结婚呢，反正也闹成这样了，如果不想闺女死就只能走这一条路。 见刘大伯已经满脸不耐烦，刘大伯娘便闭嘴不再说了，转而说起了小闺女的婚事。刘家的小闺女名叫刘志英，小名儿英子，今年十八岁，是刘大伯的老来女，在家里也是备受宠爱，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 刘家家境好，刘大伯更是柳树屯的村长，自从刘志英十六岁开始就有人陆陆续续的上门给她说婆家了，不过刘大伯娘觉得闺女岁数小都推了，眼看翻年刘志英就十九了，刘大伯娘这才着急了，十里八乡的扒拉着年轻人，就想给闺女说个好婆家。 这段时间刘大伯娘还真看上了一个合适的，捅了捅刘大伯说道：“你看建峰咋样，虽说比英子大上几岁，不过那孩子以后也是个出息的，咱英子跟着他也受不了委屈。”高家是本村的，小闺女就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有她跟老头子的面子在，高家两老就不能磋磨儿媳妇儿，再加上建峰出息，以后闺女可是享不尽的福气。 刘大伯听老婆子这么说心里也是一动，建峰那孩子自小跟强子就在一块儿玩儿，强子出息那孩子也不遑多让，不过那孩子都二十多了还没相上媳妇儿，心气儿高的很，整个柳树屯甚至是十里八乡的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呢，虽然他是村长，但那孩子还真不见得为这个就看上他们闺女了。 “建峰倒是个好孩子，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看的上咱家英子。”刘大伯沉吟了一下说道。 “咱英子咋了，长得俊，性子又好，你说这街坊四邻的谁不说咱家英子好，他高建峰凭啥看不上咱家英子。”听刘大伯这么说一说刘大伯娘不乐意了，在她眼里自家闺女那是千好百好，怎么可能配不上高建峰。 “等强子回来我让他去探探那孩子的口风，这婚事总不能咱女方提出来，他要是有意自会找媒人来说亲。”刘大伯说道。 刘大伯娘也觉得这样好，高建峰和刘志强是一起光着屁股玩到大的，两人说什么话也方便的多。 被两人惦记着的刘志强现在正在省城四处打听地方呢，刘志强手里提着一个不算大的包，马上就要过年了，这是最后一次出来，最近这几天天儿也不算很好，零星的飘着点儿小雪，买的大多数东西都放在招待所里，刘志强拿着一个信封和手里的小包照着信封上的地址一家一家的打听张家在哪。 张善美家的这个地方还真不少找，这是张家老两口当年分的老房子了，等终于找到门的时候刘志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张善美那丫头自以为不往家写信他就没辙了，刘志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找上门来了。 给刘志强开门的是张母，见一个大小伙子站在门口，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找谁呀？” “这里是张善美家吗？”其实刘志强心里已经有几分肯定了，因为张母跟张善美有几分像。 “是啊，你是？”张母一听是自己小女儿的名字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张善美已经下乡两年多了，怎么会有人找到家里来了，张母根本没往是张善美丈夫那里想，在张母眼里农村的男人大字不识几个，身上都是一股子村气，站在眼前的刘志强五官端正，眼神清亮，穿着一件*分新的棉袄，跟他们想象中的实在是有很大的差距。 “您是mama吧，我是强子，这次过来附近办事儿，就来家里看看。”一听找对了门，刘志强毫不认生的便叫道。“爸他们在家吗，小美挺想你们的，就是她现在不太方便过年回不来了。”刘志强十分自来熟的便往屋里走，见张母还在门口站着便说道：“妈，快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现在这个点儿还早，家里就只有张母和小孙子在，见进来一个陌生人，蛋蛋十分奇怪的说：“奶，这谁呀？” 而张母这时候才跟回过神来似的说道：“蛋儿，你快去把你爷爷叫回来，就说，就说家里来客人啦。”到底是没说出是小女儿她女婿上门来了。 ☆、第15章 女婿上门 张家不大的屋子内坐满了人，甚至因为没有座位，齐敏站在一边领孩子。张父刚才跟几个老伙计下棋，小孙子突然去叫人说家里来人了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等到进家门来就更懵了，只见一个大小伙子大刀金马的坐在自己家里，而他老伴儿虽然陪坐在一边却有些不安，见他回来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说道：“他爹，你回来啦。” “这是？”丈夫有些疑问的说道。 “爸我是强子，走到咱家附近就顺道过来看看。”刘志强说道。之后张善聪夫妻俩，张善明和庄静都赶了回来，一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坐着。 不尴不尬的做了一会儿，刘志强便说道：“这天儿也不早了，嫂子开始做饭吧，善明你去买点rou和菜回来，一会儿咱们爷几个喝两盅儿。”说完直接从包里掏出来几张票和两张十块钱递过去，那副自在的神态仿佛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齐敏哎了一声，下意识的就往厨房走，等走到一半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为啥要听一个外人的，尴尬的站在屋子中间看了看丈夫，见张善聪冲着她点头这才进厨房去了。 其实不只齐敏，张善明也挺尴尬的，刘志强虽然比他大但要是从张善美那论应该叫他一身哥，但是刘志强倒是叫了张善聪一声，对他就直接称呼名字。不过看看手里刘志强递过来的钱和票，他到底是说道：“那我跟小静出去买吧，小静有熟人，要不这个点了估计买不到啥了。” 张家一家子今天都有些懵，见两个人作伴出去也没说什么。等到出了张家门，庄静才说道：“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你meimei嫁了个农村人，怎么看着一点儿都不像？” 张善明看看手里的两张大团结和刘志强随手扔出来的几张rou票说道：“我看着也不像，他跟我说话的语气跟你大哥跟我说话一样一样的。”张善明被刘志强震的昏了头，那话到嘴边直接就秃噜出来了，等回过神儿来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啥。 见庄静一脸不善，张善明连忙赔笑，不过无心之语往往都是真心话，庄静大哥说话那语气态度跟刘志强还真的很像。 “小妹嫁的人家条件一定很好，要不然哪能随手就拿出这些钱来。”庄静工作体面，偶尔还能拿些剩下的瓜果蔬菜回家，别人不知道有多羡慕，但是就是这份众人羡慕的工作一个月也不过三十块钱，而rou票更是有价无市，这人随手就拿出这么些来，眼睛亮眨都不眨的，看来家里条件是真好。 庄静跟张善明谈朋友的时间不长，没见过张善美，不过虽然没见过，但平时也听过一些张善美的事情，在家里也见过张善美的照片，她就说张善美那样漂亮的小姑娘再怎么样也不会随随便便嫁个农村人。 张善明也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他就说以张善美那副矫情性子，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当个农民，看来这个姐夫家家底一定很深。别人没看到，他刚才可是看的真真的，刘志强可不是装的，他那包里可真是厚厚一沓子钱。 张善明跟张善美年纪接近，两人从小就是打着架长大的，要说对彼此的了解还真是没人能比得了。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回去的时候屋里的气氛已经不像是刚才那么僵硬了，刘志强正在逗蛋蛋，就跟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把糖来，小孩子没人能低档的了奶糖的诱惑的，不一会儿这小子就一口一个姑父叫的甜的不得了了。更何况刚才这个姑父说提前给他压岁钱，足足给了五块钱呢。 见两个人回来齐敏连忙出来提东西，张母也跟进厨房做饭去了。庄静倒是想在外面待会儿，不过见张善明不停的使眼色，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几个下酒菜就摆上桌了，张家父子三个和刘志强坐在一起开始喝酒，现在的规矩不管是农村还是城市，家里有客人的时候家里的女人孩子都是不上桌的，齐敏虽然给儿子留了菜但是哪里能和男人们桌子上的相比，一会儿皮小子就溜到桌子前面去了。 张善聪见儿子凑过来，眼睛就是一瞪，想把这小子吓唬下去，不过刘志强却夹了一根鸡腿递过去说道：“来吃吧，就咱爷几个，也没外人，蛋蛋这孩子我看着到有那么几分像她姑姑。” 刘志强马上就要当爹了，正是父爱爆棚的时候，看着和张善美有几分相像的蛋蛋便爱屋及乌。蛋蛋得了一个大鸡腿，更是一口一个姑父叫的响亮，把刘志强逗得喜欢的不行。 几个男人喝酒连带吃饭喝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张家父子三个都有些微醺，刘志强倒是仍旧精神奕奕，除了眼睛发亮，看不出一点儿醉酒的迹象。 吃过饭这才坐下继续说话：“我一直就说来家里看看，善美最近身子也不太方便，又惦记家里我就自己过来了。当年我跟善美婚事办的匆忙，也没俩得及跟家里交代一声，按我们农村的规矩，娶媳妇儿都是要给彩礼的，不过善美说咱们这不流行这个，我便自作主张给家里弄了张缝纫机票，就当我这个当女婿的一点儿心意。” 刘志强把手里的票子递给张母，张母看了老头子一眼见他点头，这才接了说道：“你这孩子干嘛这么客气，这东西可是难得，你跟善美自己留着吧。” 缝纫机虽然比不得自行车，但是没有门路也弄不到，起码张家弄不到，家里如果有张缝纫机还不定被街坊四邻给羡慕成什么样子，这东西比给钱还要有面子，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不买也有的是人高价买这张票。 “家里有了，这个是专门拿来孝敬您的。等明年善美生了，我就带着她一起回来，善美还想着明年考大学，如果她能考上省城的大学离家也近。”刘志强又说了一些近况，看天色不早了，这才提出了告辞。 一晚上几乎没说过话的张父见人要走便说道：“天儿也不早了，要不就在家待一晚上再走吧。” “不用了，还有人在招待所等我呢，明天一大早就走了，善美自己在家我也不放心。”刘志强说道。 张母见丈夫留人自己也跟着劝，不过见刘志强执意要走，这才给收拾了一些自家做的咸鸭蛋之类的给刘志强带着，说这是张善美爱吃的。这才把人送出门走了。 走出胡同口见张家人还在门口看着他，刘志强摆了摆手，嘴边露出一个笑，这才加快步伐走远了。 张家父子三个喝的酒都不少，送走刘志强除了还惦记着要送女朋友的张善明，张父和张善聪都回去睡觉了，齐敏笑呵呵的把儿子叫到屋里刚才她可看到刘志强给蛋蛋钱了，还是五块钱，这么一大笔钱说啥也不能让蛋蛋拿着，齐敏跟儿子斗智斗勇，就想把钱要过来。 蛋蛋已经有七八岁打了，这个岁数的孩子早已经知道了钱的重要性，知道这个可以买零食买鞭炮说什么都不肯掏出来，一时间母子两个闹得鸡飞狗跳的。 而张母正拉着庄静的手掉眼泪呢，“小妹那孩子还记着这事儿呢，要不然也不会心心念念的惦记着要给我买个缝纫机。”张母以前有一台缝纫机，不过后来因为家里孩子多日子困难咬牙给卖了，这些年谁也没提过，现在刘志强拿了一张缝纫机票来，张母瞬时就想起来那时候她心疼的直掉泪，不过*岁的张善美跟她说以后一定会给她再买一个。张母那时候只当女儿是孩子话，谁想到那孩子真的还记得，一时之间张母的心是又酸又软。 ☆、第16章 志气 刘志强可不知道自己的一个无心的举动挑动了张母那颗慈母之心，说真的那张缝纫机票的确不是那么容易弄到手，这次说来也是巧合，他弄了一张自行车票一张缝纫机票，自行车票舍不得，他又猛然想起张善美曾经说过她妈想要一台缝纫机的事情来，便把这个送过来了。 现在大件珍贵到什么程度，掏出一百块钱刘志强或许还不是那么心疼，如果拿出那张自行车票过来估计他今天晚上该心疼的睡不着觉了。 但是想来想去刘志强也觉得直白的送钱不太妥当，反倒不如送些东西，送钱没准还生出是非来呢，尤其是来过张家一趟之后。 高建峰正在招待所等着刘志强呢，见他回来身上还带着nongnong的酒气，便说道：“看来没被你老丈人大棒子给打出来，还好酒好菜的招待你了。” 刘志强虽然面上没什么醉态，但其实已经有些微醺了，他这酒量在柳树屯也是数得着呢，不过被张家父子轮着灌酒，喝的也不少。 “咋地，你羡慕啊，羡慕你就赶紧娶个媳妇儿。”刘志强见高建峰这么说便说道。高建峰现在可是大龄那青年，把他爹娘急的跟什么似的，偏偏高建峰不着急不着慌的。说起这个刘志强突然想起大伯娘话里话外想把英子说给高建峰的事情来了。“兄弟，你说实话，你看我们家英子怎么样？” “英子，你别逗了，英子可比我可小好几岁，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呢，她小时候穿着开裆裤满村子跑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的清清楚楚。”高建峰一听刘志强有把堂妹介绍给他的意思吓了一跳，开玩笑，他可是一直把英子当meimei的，小时候英子没少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跑，那时候他们都不喜欢带她，那丫头死皮赖脸的跟着。刘志强对她的印象还一直停留在那个阶段呢。 “啥玩意儿，英子可都是十八的大姑娘了。”刘志强拍了高建峰一巴掌哭笑不得的说道，不过也算清楚了高建峰一点儿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也就不再提了。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是颗钉儿，高建峰既然说不愿意就是真的不愿意，没必要勉强，再说了他刘家闺女还找不到好婆家咋地。 “不过我说你这一直不肯结婚成家，不会是还惦记着那个吴静吧。”刘志强说道：“以前吴静还经常来家里找张善美，最近倒是不来了，要不是高建峰现在还一直单儿着，估计刘志强早把这么一号人忘到脑袋后面去了。 “啥呀。你想多了。”高建峰听刘志强提起吴静便说道。他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倒不是为了吴静，但是却也跟吴静有那么一点儿关系，前段时间他碰巧看到吴静跟范书林走在一起，两人一副十分亲密的样子，看样子是搅和在一起了。 高建峰到没有怒火中烧，但是心里却十分不得劲儿，也是慢慢的高建峰才认识到吴静是个现实到极致的女人，不管是以前跟他在一起还是现在跟范书林在一起都是再清楚不过的选择，但是作为被放弃的那一个，他心里十分不自在，就想着闯出一个样子来让她看看，她当初的选择是多么傻。 “我就想闯出个样子来，现在不想给自己找个家拖累。”高建峰说道。他觉得现在这样很好，想出来出来，想在家待着就在家待着，哪像刘志强出来累个半死还得惦记着媳妇儿娘家。 刘志强听出了高建峰的意思，笑着说道：“好小子，有志气，咱们一起闯闯，就不信不能闯出一片天来。” “好兄弟，”高建峰也是哈哈大笑，跟刘志强击掌。 两人并没有继续再省城待，第二天一大早便开始往回赶，半下午便到了柳树屯。张善美正挺着肚子自己给自己烤红薯呢。就在炕洞里，加上一把柴火，一会儿炕上就热乎乎的了，里面放上几个红薯土豆，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 张善美最近饭量很大，每天还要加餐，要不然根本吃不饱。刘志强知道她现在的习惯，因此回来的时候提的满手的大包小包的，除了日常用的，都是给张善美买的吃的。 “回来了？”张善美以前跟刘志强相处着还有些不太习惯，尤其是不敢看刘志强的眼睛，现在倒是越来越适应了，见刘志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第一时间就去翻他手里的包，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张善美吃着糖炒栗子有些诧异的说道：“怎么还没咸鸭蛋回来，家里前段时间腌的鸡蛋呢现在吃正好。”随后又翻到些咸菜，这才感觉事情不太对了，满面疑惑的看着他。 刘志强虽然在外面奔波了好几天，但是他现在这个年纪正是浑身都是力气的时候，睡一晚上第二天又是精神奕奕了，因此还有心情跟张善美开玩笑说：“你猜呢？” “你去我家了？”张善美虽是这么猜的，但是却还不敢肯定。似乎觉得有些不太现实。 “对头，我抽空去你家一趟，你爸妈都挺好的，还见到了你大侄子，甚至是你小哥的女朋友也见了，就是没见到你二哥和大姐，不过听说他们两个都报名参加高考了，估计很快就能回城。”刘志强说道。至于一些不适合孕妇知道的事情，他一句话都没有提。“你妈知道你怀孕了，还专门拿了点儿咸鸭蛋和咸菜过来说你就爱吃这个。” “你去我家干啥，不会真去送彩礼了吧？”张善美听刘志强提到父母眼圈有些红了，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两老了。 “可不是，这还有假，你爸妈已经同意了，你以后就好好待在咱老刘家吧。”刘志强哈哈大笑着说道。 刘志强笑了两声，张善美的眼圈却越来越红，甚至掉了金豆豆下来，刘志强这才不敢再闹连忙坐在一边开始哄人，“咋地了这是，我这不是看你想家，就顺道替你去看看了，你家里人都挺好的。” “我想家了，”张善美一边哭一边说道，到后面甚至还有些抽噎了。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张善美其实只有那么一点点伤感，但是眼泪却根本止不住。她重生之前两老已经去世了，两老一辈子没享过福，到了晚年几个孩子争房产，挣钱财就差弄得老死不相往来了，两老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