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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惩罚

    杜敏章的话让韦丽娘皱起了眉头,她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事到如今为何还能这么诬陷她?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如此不信任?

    韦丽娘想起两人相识相知,再到后来的相爱相守,短短不足两年时间,怎么就会走到了劳燕分飞的局面?

    “我自问无愧于心,你自己心胸狭隘,不仅杀害他人,还想要害死我,如今倒是把所有都怪罪到我头上,你怎么会这般没有人性?”

    韦丽娘悔不当初,当年千挑万选,怎么会选了这么一个男人?看来兄长说的对,自古商贾多自私自利,又如何可以托付终生?

    杜敏章咬牙恨恨的道,“我心胸狭隘?若非你与那人眉来眼去被人诟病,害的我颜面无存,我如何会抛下娇妻远走他乡?你以为这是敏郅的缘故,却不知是你自己不检点。”

    “那人?何人?”韦丽娘眼神里的厌烦不难看出,她着实厌恶极了这种永无止境的猜疑,这些年来,杜敏章不在杜家,竟然是她最舒心的时候。

    “丁顺,还能是何人?”杜敏章咬牙切齿的说着,一字一句都似乎想要将牙齿给咬断,他连提及丁顺这个名字都觉得恶心,那个丑陋的男人,怎么配拥有他妻子这么美好的女子?

    可事实他们竟然有了一个孩子,还那么可爱...

    “哈哈哈...”韦丽娘哈哈笑起来,笑的一脸嘲讽,“你想知道答案吗?你想知道真相对不对?我不会告诉你的,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切的真相,我就是要你带着这个疑问到死!”

    她的笑无比疯狂,也无比悲伤,她这一生最幸福的是嫁给了杜敏章,她这一生最不幸的是也是嫁给了他,那个在自己母家面前口口声声保证会对自己好的男人,转头便怀疑她与人私通,只是因为怀疑,便能设计于她,甚至要她的命。

    韦丽娘不敢想,当初如果不是自己早就洞悉一切,她和儿子此时此刻是不是早就双双殒命?

    京兆尹很快判了杜敏章的罪,杜家上下被抓的抓,逃的逃,一个好好的家,就这么说说散就散了。

    安长月此后再去看过韦丽娘,她与杜敏章和离后已经搬到城外居住,韦家没有不管她,但也没有特别管她,只将枫叶山庄买下来给她栖身。

    长安城中对杜家这一次的风波褒贬不一,但却没有人去说韦丽娘的不是,似乎人们对她格外的宽容,哪怕传出杜唯并未杜家骨rou,而是她与旁人所得。

    但安长月却觉得,并非如此,因为杜敏章死后,韦丽娘却并没有给杜唯更名改姓,她心中好奇,曾因此问过纤娘有没有可能是韦丽娘为了保住一点杜家血脉,可这孩子并非姓杜啊。

    纤娘当时的表情安长月记得十分清楚,是一种十分玄妙的神情,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说却不大好说,到最后她像是想到了旁的什么,说道,“杜家哪里需要血脉?杜敏郅不是还活着吗?虽然散了大半家业,但好歹也还是撑起杜家来了。”

    安长月哦了一声,她倒是把这个人给忘了,可既然如此,韦丽娘又是为了什么?

    纤娘摆摆手,示意她自己好好想想,安长月于是便蹲在溶月楼的廊下想了好长时间...

    城外枫叶山庄,韦丽娘看着先生一点一点教授杜唯知识,看着孩子一点一点长大,她心中十分平和,七年前若不是她心神不稳,孩子又怎么会一出生便受尽苦楚?

    她站在微寒的风中,那颗紧绷的心渐渐柔软下来,眼神里的温柔也似乎即将溢出来,如果当年杜敏章不做那件事,不用丁顺试探她,也许她会原谅他的不信任,不会做出那么偏激的事。

    “一步错步步错,我们终究走到了这一步,也好,生离不如死别。”韦丽娘抬眼对着湛蓝的天空轻声说到,末了又忍不住说了句,“可他终究是你的儿子啊...”

    安长月在溶月楼前的廊下蹲了整整一天,最终决定再去见一次稳婆,只是她还没计划好明日的行程,却见到一个手持食盒的侍婢从门外进来。

    她忍不住一歪脑袋仔细打量那侍婢,越看越觉得眼熟,蓦地突然想起这人是谁,赶紧起身迎了上去,“你是韦夫人身边的人?”

    那侍婢看见安长月便缓缓行礼,“奴正是,奴奉夫人之命前来给安娘子送些糕点,重阳将近,这些茶点正好可以配着桂花酿之类的酒水下肚,是十分好的。”

    安长月伸手在下巴上抓了抓,有些迟疑的问道,“难道韦夫人没别的事要说吗?”她跟韦丽娘不过几面之缘,实在犯不上让她大老远派人给送糕点。

    侍婢抿唇笑了笑,朝着安长月轻轻行礼道,“奴只是来送东西的,安娘子打开食盒看一看,自然可以解心中所惑,不过还请安娘子不要再将糕点送与他人。”

    她说着便转身离开,安长月提着食盒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转身朝二楼跑上去,弄的六福和叶云深一脸疑惑,还以为她中什么邪了。

    安长月跑回房间把食盒打开,里面有一盘糕点,还有一封信笺,她一挑眉把信笺打开,顺手拿了一个糕点塞进嘴里,眼睛还没看清楚信上的内容,嘴里倒是先觉得糕点的特别。

    “真好吃。”安长月嘀咕了一句,这才集中精神看手中的信笺,信上记载的是一件七年前的旧事,说一个妇人因家中夫君猜疑,故意做局让他以为孩子不是自己的,后又招来稳婆作证,好让他有把柄可抓,没想到夫君信了,出手想杀死妻子,却最后多行不义,害死了他自己。

    这个故事看起来简单,却让安长月越往后看越心中沉重,她到底把人心想的太过简单,杜家这件事绝对是她有生以来最复杂的,她所推测竟然次次都有疏漏。

    “哎,有时候真是厌倦了这般猜度人心,可谁叫我善良呢?”安长月说着将那封信扔进水盆里,瞬间上头的墨迹便全部化在了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