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小菱生了
根据冷泗所说的话,我明白了过来,原来燕北凊一早就知道这朱思把他拉到这里来是算准了要对付他的,所以他其实根本没有中计着道。 至于后面他是想看看朱思到底搞什么鬼。 “我说,我这已经把所有的实情都如此相告了,南鸢你可千万要替我保住秘密,算是我拜托你了,以后不管你有任何事要我帮忙,我冷泗绝对不说二话,鞍前马后的为你效劳!” 这冷泗看来是真的明白自己的心了,能说出这种话来对他而言是不容易的,我打了一拳他的胸膛,“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不过朱思这个家伙比表面看上去更具有城府,若是成为燕北凊的敌人,怕是不好对付。” 此时这青楼的二楼突然传来呼唤声,这被叫的是玉衡的名字,我们三回头望去,看着朱思正左拥右抱的在二楼的雅间里开着窗户向我们望过来。 不知道他这叫住玉衡是想干嘛,冷泗正想开口问询,只见这朱思空出手来从一旁拿了一个物件,随后朝着我们扔了下来。 接过他这抛投下来的物件,确是一块石头。 “多谢朱世子了。”玉衡将这石头往我手上一塞,随后示意我们可以离开了。 “这朱思朝着我们扔石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石头有古怪?” “去你医馆吧,我府上不方便。” 最终我们三个人去了医馆,然后我将这石头给摆了出来,先前在街上没来得及细看,可现在仔细端详了一阵才发现这石头上面居然雕刻了不少的花样,只是这朱思特意扔给我们一块花石头是几个意思? “这人什么鬼,这石头不就是石匠拿来练手的玩意,莫不是以为我们是小门小户,对这种玩意也会稀罕?” 冷泗看清之后就忍不住的开始发起牢sao来,倒是玉衡一直盯着这石头,最后他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让冷泗找来一个石锤,接着又让冷泗将这石头给砸碎。 “砰!” 冷泗的准头很好,一击即中,顷刻之间这石头便四分五裂的散落开来,而在这石头中间俨然夹着一颗珠子。 我将这珠子置于手掌之中,“这是什么?” “这是火珠,是世间难得的神药,纵使是我师傅也只见过一回。” 冷泗听到玉衡的话后,连忙将我手上的火珠拿了过去,“天呐,这就是火珠,长得也很普通啊,这朱思为何要将这东西给我们,他自己个留着不是更好!” 冷泗的话说的没有错,朱思特意给了这火珠,到底是为何? “居然还有一张字条!”先前我们三个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火珠之上,以至于忽略了在一旁的字条。 玉衡将这字条细看了一遍,眉头紧皱,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这上面短短的八个字,以火填海,生死由命。 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朱思为何要在这石头里面夹着这火珠和这么一张字条。 “这什么意思,朱思为什么要留这么八个字给我们?” 玉衡将这字条置于一旁的火苗之上,随即燃尽成灰,“这是冷氏秘术上记载的一句古语,火珠之所以是难得的神药,那是因为它可以让死人复活,但前提是必须要有水珠镇体。” “这朱思为何要送给我们这玩意,玉衡,你要小心着点,天上可没什么好馅饼能掉下来。” 玉衡将这火珠小心翼翼的藏于腰间的香囊之内,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火珠玉衡重视的很,仿佛这玩意可以达成玉衡的心愿。 我说我有事情要同冷泗说,便没回玉衡的府宅,而玉衡最后告诉了我两件事情。 冷泗不知道是不是聪明过了头,他看玉衡要同我说话便自动自发的离开了内堂,他这搞什么,我和玉衡之间的对话他有什么听不得的。 “你是不是生气我昨天的提议,所以一早就离开了,要不是燕北凊派人来府上通知我,我都不知道你最后去了那种地方。” 原来是燕北凊派人通知的玉衡,我没打算隐瞒玉衡,便道,“我的确是生气,原本说好你杀了立信我就放过龙施漓,可是你现在却是让我自己去完成这事,玉衡,若是你不愿意同我做交换,大可不必一开始就应允于我的。” “你认为我是因为护不住龙施漓所以才答应你的要求吗?你认为我是那种违背承诺的人吗?我之所以让你进王府,是想让你亲手报仇而已,你恨立信不亚于施漓,且我不信你真能放过施漓,南鸢,你不要把我当成是笨蛋。” 玉衡的话让我汗颜,他说的句句在理,既然我的心思都已经被他看透了,那我也不必再做戏了。 “没错,我的确是想利用你对付立信,我也的确不会因为立信死了而不对付龙施漓,玉衡,既然你早就猜到了,那我的事情你以后就不要再过问了。” 转身准备离开,可玉衡却死死的拉住我的衣脚,他一字一句道,“答应过你的事情我绝不会食言,至于施漓欠你的,我一定会帮她还给你,你要的是人命,我这条命就时刻恭候着,可若是你杀了她,我……” 玉衡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而我也能知道答案了,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没做任何回应。 等玉衡彻底离开后,冷泗这才进来,他谨慎小心的问道,“你和玉衡怎么了,他离开的时候好像很伤心呢,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伤他的话?我说我告诉你他喜欢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捅他刀子的。” “冷泗,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坏女人是不是,好像谁喜欢我我就会伤害谁,燕北凊如此,玉衡也如此,可以你什么都不了解,就这样片面的给我安上了罪名,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冷泗这时候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我命不久矣的事情,他连忙向我致歉,“这我嘴欠,我说话没把门你也是知道的,你千万别动气,现在你这身子可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啊。” 难得他还能想起我活不成的事情,“冷泗,我别的什么都不求你,只希望你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人,不管是燕北凊还是玉衡,就连顾染和琨曳也不能说,另外我这些日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在你这浪费时间,你只需要让别人认为我一直住在你这就可以了,这算是我对你最后的请求了吧,就看在我曾经撮合过你和琨曳的份上。” “你,你该不会要做傻事吧?” 我没回答冷泗,而是离开了这里,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怕是就只有头上这根簪子了吧,这还是先前在王府的时候,那些丫鬟给我戴上的。 我去当铺将这簪子给当了,换了五两银子,然后用这五两银子买了一些吃食和糕点,我记得之前慈安和小菱的地址,在我还有时间还有精力之前,我得去看看她们。 到了慈安她们所在的染坊之后,是夏管家最先看到了我,因为已经入夜了,所以夏管家一开始还不敢认我,直到我唤了一声他的名讳,这他才敢确定。 “王妃,真的是你啊,王妃,我,我给您磕个头!” 夏管家是个实诚人,虚头巴脑的话不会说,只能是用这种行礼的方式来表达他的心情。 “你这是做什么,你要磕头,那我也得给你磕一个。”说着我便真的打算屈身下去,而夏管家这才立刻起身将我给扶住,“王妃,这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随后,夏管家把这里所有的人都给叫了出来,没想到当年我无意中救下的那些来莫城谋生的女子居然也在这里。 “王妃,你怎么这么晚来了?”慈安站在最前面,她一脸惊喜的问着我,我笑道,“给你们送好吃的来了,我只是今天特别想你们了。” 我们四十多的人围坐在一处,夏管家他们将新鲜的瓜果和一些荤食都摆了出来,而我除了傻傻的站在一旁,别的什么都不准我干,看着他们这般高兴,我这鼻头不知怎的就开始酸涩了起来,这次便是我最后一次与她们相见相聚了吧。 这个晚上,这里除了笑声和歌声之外,再无其他,夏管家他们还把珍藏了一年多的酒都拿了出来,说是原本准备小菱生孩子的时候再拿出来,可是现在却是要提前开封了。 吃食的时候,我问了小菱为什么不在自己的屋子里住,而是和慈安以及府上的人住在一处,小菱告诉我当时把这所有人赶出王府的是太子妃龙施烟,她说不准任何和南鸢有所联系的人出现在王府,而方宙当时让小菱同夏管家他们都在一起,否则小菱会显得突兀。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一直以为把王府的人赶出去的是龙施漓,却不想是龙施烟,她当时应该已经怀孕了才对,她那个时候不是对燕定宸已经动心了吗,怎么又会干涉青王府的事情,她堂堂一个太子妃难道连闲言碎语都不顾了吗? 只是这时候我不知道的是龙施烟早就给自己给自己的儿子留好了路,她早就知道燕定宸会出事,但是她却故意招人惹嫌,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怀疑她肚子的到底是谁的,而这样一来,燕子拓肯定不会对她赶尽杀绝,因为燕子拓要留着龙施烟来给燕北凊泼脏水。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燕定宸居然能不死,而龙施烟自然而然也就被带着一起离开了莫城。 “王妃,我,我这肚子,我好像,好像要生了!” 在我们所有人都在开心嬉闹之时,小菱居然开始冒冷汗了,我看着她开始气息不稳,然后身下已经湿了。 “快去请大夫,快去,小菱要生了!” 前半夜是欢愉的聚会,后半夜是揪心的生产,我和慈安都是没有生过孩子的,所以我们只能在外面等着,而小菱撕心裂肺的喊叫一阵一阵传来,喊到最后都快失声了。 这里面照顾的都是已经生儿育女的妇女了,她们帮着稳婆在里面照顾小菱,只见里面一趟两趟的往外面端着血水。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洪亮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 这是小菱拼了性命才生下来的孩子,是个女孩,就那么一点点,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来。 当稳婆将这小不点递给我的时候,我竟不知该先出左手还是该先出右手,等到这孩子真的在我怀里之后,我才觉得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看着这软糯的孩子,感叹生命竟是如此神奇,她的一生就从一阵啼哭声中开始展开了篇章,我看着她觉得内心所有的戾气都开始荡然无存了,除了柔软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王妃,给我看看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小菱此时醒了过来,她顾不得自己此刻还很虚弱的身子,她只想看看自己几乎拼掉性命生下来的孩子,现在这一刻对她而言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幸福。 我将孩子放在她的旁边,这孩子似乎感受到了自己娘亲的气息,居然嘴角弯弯的翘了起来,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啊。 “王妃,方宙先前就说过没有王妃就没有我们,这孩子你给她取个名字吧。” 取名字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我,怕是不好吧,“小菱这孩子是你生的,你是她的娘亲,你自然有权利给她起名字。” “不,王妃,这孩子是在你到这的时候才选择来这世上的,说明她和你有缘,你就给她娶一个吧,随便什么都好。” 此时在身旁的众人也开始说着让我给取一个,即是如此,我只好当仁不让了,想了一会儿之后,我开口道,“叫方随心如何,随心所欲,随心所向,希望她这一生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活着。” “随心,随心,是个好名字,多谢王妃赐名,随心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了,随心。”小菱高兴的喊着自己女儿的名字。 这时候染坊里所有人几乎大半都挤在这里面,我趁着他们注意力全在随心身上,便暗暗的离开了这里,他们生活在这里倒是比在王府要幸福的多,至少不需要时刻担心自己的生计和不可估计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