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谨守秘密
“玲珑福地？我怎么会来这里？福地怎么尽是黄沙尘土？我是参加凌霄宗三关测试的。”长安喝完最后一杯茶问道，暴晒已久，三杯茶根本不解渴。 “公子体力未复，不可急急饮茶，且要歇息片刻，待我新泡些茶水给公子喝吧。”少女体贴的对他说，口称他为公子，低头去煮泡新茶。 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少女不仅美貌出众，性格更是温柔体贴，长安对她的好感情不自禁的增加了许多。 “公子如何来了此地，自己却不知道吗？凌霄宗三关测试早已结束很久了。”白衣少女低头轻轻说道，也不看他。 她的话让他更迷茫，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如何来了大漠之中。原来少女也知道三关测试之事，听见她如此说，他有点沮丧的低头不语。 少女只是忙着煮茶，见他不说话，也就不言语，很有耐心。 “姑娘，请问你知道三关测试之后的事情吗？我又该如何走出这大漠呢？”长安思考了半天，总得想办法走出去，不然就会渴死的在此地。 “三关测试后，很多人都拜入了凌霄宗做弟子，更有几人被镇宗老祖收为亲传弟子，福缘深厚，令人羡慕。公子误入荒漠，却是错过了机缘，甚为可惜。”少女用眼角观察着他，见他神色恍惚，忍不住抿嘴偷偷一笑。 “很多人拜入凌霄宗了？还有这等好处？姑娘你可认识苏苑芷和方明彦？他们是跟我一起来的。”他想起苑芷，不知道她和明彦怎么样了，于是开口问道。提炼云山，她未必会知道，只好直接说了二人姓名。 “苏苑芷和方明彦啊，他们二人倒是好运气，通过了三关测试，已经被凌霄宗掌门、紫霄元婴老祖，收为亲传弟子。本次参加测试的弟子们，都交了好运，本来说只是给些灵石功法的，后来元婴老祖出面说，南瞻部洲修炼人才稀缺，这次凌霄宗广开大门，只要愿意加入凌霄宗的，都可以由元婴老祖收为亲传弟子。”少女平平淡淡的说着。 长安听了却心中激动如潮水起伏，元婴老祖亲传弟子，那得省去多少自己琢磨的精力和苦功，可惜自己已经错过了拜师的机会，一阵懊恼涌上心头。 少女见了他这般表现，掩嘴一笑，轻声说道：“要想走出大漠，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说实话，这里是一处阵法所在，想必是你误入进来。虽说正式拜师已经结束，公子若有奇珍异宝奉给老祖，老祖网开一面，再收多一个弟子，也没什么打紧。” 奇珍异宝？自己身上哪有什么奇珍异宝？倒要想办法先离开此地才行。听说是一处阵法，他就想试试破解，但阵法太大，以他的修为，一时半会儿的不可能找到阵眼所在。 布阵都是有阵眼的，此地黄沙亿万计，更有空中广阔的空间，处处都可能是阵眼，不是他布置个小小的隐匿阵能比的。 “除了奇珍异宝呢？就没有法子自己走出去？姑娘你是如何进来的？莫非你是阵灵？”长安觉得有些奇怪的问道，要是阵灵的话，可以让小圣出来试试跟她说话。 “公子见多识广，以你的修为，居然知道有阵灵，想来阵法造诣非凡。”那少女心中一动，却没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要想自己出去，除非你神识强大，找到阵眼后，以神识攻击破解即可。”少女指点着长安。 “可惜我神识修为不够，找阵眼需要时间，此阵规模如此之大，一时半刻怎么找得到？神识攻击的功法，我还未曾修炼呢。”长安摇摇头，却没意识到自己泄露了秘密。 他脑袋一时迷迷糊糊的，无意中说出了功法还没修炼。少女听了他的话，内心巨震，看来老祖要找的人就是他了。 她感应了一下，没察觉老祖神识在关注这边，继续问他以求确认：“公子有所不知，在三关测试第二关，凌霄宗曾拿出神杀功法给诸位感悟，你还记得功法内容吗？” 镇宗老祖不会将功法内容说出来的，连她也只知道神杀功法的名字。老祖只是交代如果有人说记得功法，立刻传讯给他，不得私下盘问。 “开头是。。。。。。”长安马上就要说出来了，却被小圣一声大喝打断。 “傻小子，你是被迷住心智了。此地哪是什么玲珑福地，还是在那青石路阵法之中，这茶水凉亭、豆蔻少女，都是幻阵所化而已，无非是让你绝望之中又起贪念，目标还是你那道德经，万万不可上当。”小圣已经听二人对话多时了，开口说道。 自从进入幻阵，小圣就已知晓，他想着锻炼长安的心性，一路的焦渴折磨，加上少女的谆谆引诱，小圣都没有说话。眼见长安禁受不住幻阵的诱骗，迷失了心智，要将自己的大秘密透露出来，小圣这才出声，喝止了他的冲动。 怎奈他喝止有些迟了，已经被少女看出来，长安是记得功法的。 经小圣提醒，长安神智恢复，前情如流水一般在脑海掠过，少女的话步步为营，颇多引诱，他心智迷失之下无法辨别，差点上当。 他面不改色，语气恭谨的对少女说道：“在下一心向往能成为凌霄弟子，只是不知道功法内容，方才想是骗你，还请恕罪。若论奇珍异宝，在下身无长物，只有这一册功法奉上，不知可否？” 说完，长安拿出得自天风的筑基玉简，递给少女。少女见他神色如常，接过玉简贴在额头一看，却是炼云山筑基弟子的修炼口诀，不禁笑了一声，将玉简拿回给他。 他耍弄了少女，她却没生气。少女正要开口说话，却神色一变，一股强大的神识已经扫了过来，急忙中手蘸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谨守秘密。 只见她手臂一挥，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消散在空中。 少女知道了他的秘密，怎么没有把他交出去呢？时间匆忙，她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或者她真的只是个阵灵？跟这幻阵一样，不是真实存在的？长安眼望少女消失的方向，一股强大到令他窒息的神识，从另一边扫了过来，他还没来得及感到害怕，也消失在了原地。 那股神识扫了过去，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异常，毫不停留的消失了。 凌霄宗一处小小山洞中，少女走了出去，方才若是见机稍慢，就会被老祖发现，她此刻还心有余悸。那位公子既然有缘得到老祖重视的功法，想来也是有福之人，只盼日后有机会再相见，得偿她的心愿。 凉亭，茶桌，乃至无边大漠，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长安抬眼观看，自己正站在大石对岸的山涧旁，青石道路也消失不见。眼前一条山道，伸向远处，通往凌霄峰。 再看身边，圣剑门诸弟子和明彦师兄，已经早早出来。左心棠居中而坐，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谦恭微笑，见他出来了，起身拱手道：“恭喜柳师弟过三关，灵石功法指日可待。” 长安微笑着还礼，口中并无多言。直觉里左心棠此人气得过份，虽不让人厌恶，却让人觉得不能自然的相处。 “苑芷师姐还没出来吗？”长安挪开两步，问明彦师兄。 “尚未过关，长安师弟稍安勿躁，此次测试虽有凶险，却无性命之忧，苑芷性子浮躁，多磨练些于她有莫大好处。”明彦老气横秋的说着，长安点头称是。 明彦的气与左心棠的温文尔雅，看起来好象是一种风格，但明彦让人觉得是发自内心的关怀，而左心棠更象是一种虚伪的表演，这是二人本质的区别。 其余各派弟子有全部出来的，也有部分还在第三关测试的，紫洮真人独自占据一块大石，闭眼打坐。出关众人也在左近各自寻了个地方静静等待。 筑基之后，长安的元灵珠以神识空间地面为依托，形成小小的一个水坑，不用他行功，便自行吸收天地元灵气，面积逐渐增长。 三关测试所在之山涧两边，本就元气充沛，灵气更加浓密，加上以灵石布设的阵法，灵气浑厚之极，他只需控制吸收速度即可，不要形成漩涡引人注目。 元灵珠一丝丝可查的不断壮大，龙眼大的水球分外晶莹。 长安不敢此时修炼神杀功法，内心颇觉遗憾，又担心苑芷，在山涧边选个靠近阵法最近的地方，闭目打坐，翻看天风所留的筑基功法，里面有筑基修士才能修炼的飞行术。 达到筑基境界，道德经再无动静，没有新的功法和法术出现，好似此经只是为长安打下了一个绝好的基础，成为正式修士之后，一切要靠长安自己摸索前行。 他明白此时自己只要勤加修炼，壮大筑基元灵珠，一路筑基、金丹、元婴修炼下去，恐怕要到化神境界，道德经才会有新的变化。 此时他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一把青玄留下的法剑。断道虽然可以用，但长安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能让人发现。尽早修炼神杀之法，杀敌于无形之中，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手锏。 半个时辰之后，苑芷迟迟过关，身影出现在山涧石边，见到长安满心激动，冲上来抱住他的胳膊急切的说道：“哎呀师弟，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们了，还好最后能过关出来。” “师姐，你过关情景如何？”他心中就想问问，别人是否和自己遇到的幻阵情况一样，难不成真的是有人打自己道德经的主意？ “吓死我了。我在第三关内是一片火海，走到哪里烧到哪里，我被烧得面目全非，真是不想活了。后来来了一个年轻英俊的金丹修士，说有恢复容貌的丹药，却不肯痛快给我，一定要我拿神杀功法来换。我哪里记得功法内容嘛，后来他见我不是说谎，这才让我过关。”苑芷边说边拍拍自己的胸脯，幻阵内的凄惨景象犹自让她心有余悸。 原来这幻阵是针对每个人有不同的幻象，不过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测试闯关之人是否记得神杀功法。 “那你为何这么久才出来？”长安出来的不算早，可也不算晚，苑芷多用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不知道她在关内做什么。 见他如此问，苑芷不禁脸红了红，低声说道：“我容貌毁了，心想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一心求死，可又不敢自尽，亏那金丹修士好言相劝了这半天，我才跟他对上了话。”长安听了，也觉得无语，不过女孩儿爱美，也是天性，耽误了些时间情有可原。 旁边圣剑门的几个弟子，听到了他俩的对话，阴阳怪气的说道：“还好第三关只是幻阵，若是真的，恐怕这小姑娘就跟英俊的金丹修士跑了，小白脸师弟又得重新找师姐。”几个人哄笑着，说些不堪的言语。 苑芷怒气上来，要找他们理论，长安拉住她低声说道：“师姐且莫计较，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愿意说就由得他们说去，先不要理会，我一定替你出这口气就是。”几个人见他并不理会，哄闹几句也就住嘴，闭目养神不提。 长安冷冷的眼神，再次看了看他们，把各人的样貌牢记在心。第一关的时候，就是这几个人取笑苑芷，现下又来语出不逊，他心中一股杀意强自抑制，等找到机会，必定将他们一一击杀方可泄心头之恨。 苑芷见圣剑门诸人，接连两次没来由的羞辱自己，心下发恨，却又无可奈何，跺一下脚，走了开去，站得离圣剑门诸人远远的。长安和明彦随即跟着苑芷站到一起。 紫洮真人见众人都过了第三关，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既然三关已过，诸位且随我上凌霄峰，领取灵石功法。” 说罢拿出一件宝船法器，迎风而涨，长有十丈，宽五丈，灵气分外饱满，离地一尺，悬浮在众人眼前。紫洮打头上船，一众人等分头跟上，一百多人毫不显得拥挤，紫洮打个法诀，宝船在灵石驱动的嗡嗡声中，往凌霄峰而去。 此时在凌霄峰后山腰，一座外面看不到的洞府之中，一个鹤发童颜，身材高大的老者正暗自思量：老夫测算今年有上古道德经，出现在南瞻部洲之西，由一个低阶修士获得，合该我凌霄宗得此机缘。 传说道德经可衍生神识空间，没有境界限制即可修炼，那是何等的神识威力！可惜老夫测算之法，无法测算获得之人姓名样貌，南瞻部洲西部大陆，门派何止过百，修士不下十万，不能当面一一审视，唯有安排测试，用神杀功法做饵，排查获得功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