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沈国安盯着他,他淡漠地扯了扯嘴角:“既然同样不痛快,为何不放心地将集团交由他掌权,至少他是您的直系血亲,集团依然姓您的沈。” 周霁佑保持姿势不动,以这样的角度观看他,所有的感觉都变得直观立体。 他像是一个客观冷静的旁观者,已经不会再被沈家的烂事牵动情绪。 “所以,你要告诉我的答案是,事情都解决了?”眼睛轻轻眨动。 沈飞白沉静的眸光与她相对,他双手一使力,将她提抱起来。 周霁佑不得已,只好双腿叉开,转换成一个舒服的姿势。 她被他按在怀里,下巴枕在他肩头。 “你只说五年,哪天开始哪天结束,按年份还是月份,我都一无所知。” 听他语气不像兴师问罪,可她的心却骤然一缩。 “回来了,不出现。出现了,又故意和我闹。”他偏头咬她耳朵,用牙齿研磨她薄薄的耳垂。 “……” “何止霸道。”一声一声喟叹着,手也从衣摆滑上来。 “……” 要命,她真觉得要命。 chapter 84 从沈飞白口中得知,她母亲蒋茹慧在沈国安病倒时搬离了沈宅,具体原因不明,她也并不感兴趣。 房租押一付三,这套一居室她住了不到三个月,搬回丽都花园那套旧房子时,她问沈飞白:“你觉不觉得咱们这个举动有点败家?” 她随口揶揄,沈飞白却看着她:“咱们?” “……我,我败家,行了吧。” 她低头整理衣服,懒得理他。 不就是还在怪她不早出现么,早早出来哪还用跑外面租房…… 想想还是闷,她双手按在衣柜里,头转过来,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沈飞白斜倚柜门,承接她这记白眼,问:“晚上想吃什么?” 她取走一只衣架,回到行李箱旁,抖开一件黑色毛绒外套,看都不看他,说:“不吃。” 沈飞白眉目平和,他看了她一会,看她挂好衣服又将一件白色针织毛衣铺展身前、麻利迅速地叠整齐,他抬脚往外走,“那好。” “……”周霁佑当即就是一愣,“你站住。” 他停住脚,在她走上前时,偏眸看向她。 周霁佑抱臂立他身前,凉凉注视他,心中无力;倏尔,眼睑上翻,说:“你以前可不这样。” 沈飞白神情不变:“我以前哪样?” 又不按常理出牌。周霁佑扬唇,眼神里含几分调侃:“好玩吗?” 沈飞白高高的个子立她面前,低敛着眼帘看她,表情清清淡淡:“你还没说我以前哪样。” “……再玩可就没劲了啊。”她忍不住瞪眼。 “哦,你也知道。” “……” 周霁佑无语,倒也没生气,纯粹只是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慨。 他们面对面互相对望,一个环抱手臂,一个手抄裤袋;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光芒四射。 周霁佑率先哼笑出声,点头认栽:“有病。” 她散漫悠闲地绽放笑容,映在灯光下的模样娇美而灵动,上下的内衬都是贴身款,实打实地勾勒身段,成熟.女性的韵味在她身上展露无遗。 清晰的,耀眼的,无时无刻不在牵动他思念已久的心。 沈飞白唇角略勾,单手从裤袋里抽出,伸到她面前,将她一绺垂至眼前的发丝拨至一边,微垂着眼,清和看着她:“吃吗?” 周霁佑咬牙:“……吃。”但又不解气,于是,扬手一指,“你去给我收拾。” 沈飞白回眸看一眼,收回视线时,墨黑的眸色轻轻流转:“好,你想想吃什么,我们出去吃。” 说完,他转身行至衣柜前,俯身从她箱子里拿出一件白色荷叶边雪纺衬衫,挂至衣架。 周霁佑怔怔看着他,脑海中仍在持续回放刚刚他瞅她的那记眼神。 心上开花——用此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再不为过。 挺好的,她想。他们就像现在这样明简舒适地相处,哪怕被压制的人是她,也挺好的。 随车出行的确比以前方便,但北京交通堵塞严重,时间同样会耗在路上。 周霁佑寻思后决定,干脆就去国贸那边,不堵车的话半小时之内能到。 他们在银泰解决的晚餐,江浙菜,菜色看着不错,很有食欲。 周霁佑过去胃口很小,现在倒是不忌口,什么都吃一点,吃得慢条斯理,却也专心致志。 反观沈飞白,吃着吃着就停下来,手肘撑桌,双手交握支在下颌,平静安然地看着她。 周霁佑慢慢咀嚼嘴里的鱼饼,末了,喝口杨梅酒,对上他黑淳淳的眼眸。 “你看我干嘛。”随意一瞥,眼神示意他看周围,“别人盯着你看,你就来盯着我,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 “你好像饭量有所增长。”他指出不同。 周霁佑微怔,笑了笑:“和奶奶生活久了,被她养出了大胃。” 正说着,有人过来求合影。 一对姐妹花,年纪二十出头。 沈飞白没拒绝,她们站在座位旁边,没好意思请他起立,手扒在座椅后,雀跃而又小心地把头朝他近处靠了靠。 咔擦咔擦,一人拍一张,一个合影,另一个拿手机负责拍。 周霁佑在对面默不作声地观望,意外发现,沈飞白在配合拍照时竟然是会主动微笑的。 只是嘴角一个细微的幅度,浮现在他的面庞,有种婉约的绅士风度。 对方道谢后离开,沈飞白颔首致意,眸子偏转过来,与周霁佑眼神相碰。 察觉到她眼中别有深意,眉目一转,问:“有什么想法?” 周霁佑眼角一动,起身坐过去,调出相机模式,举起手机,歪头靠他肩膀,“笑一个。” 横置的屏幕中,周霁佑嘴角轻抿,在笑;眼睛明亮,富有神采。 沈飞白凝神细望,唇边笑容缓缓而动,如日光冉冉升起。 周霁佑的心,敞亮而明媚。 餐后,他没有开车带她直接回家,而是前往一个交付已有一年的新楼盘。他在那里全款购买了一套三居室,尚未装修,依然是毛坯。 北京风沙大,空置一年的房子灰尘更是多到令人呼吸难受。 沈飞白打开一扇窗,任由夜晚的寒风吹进来。 周霁佑里里外外全部看过,他自始至终没有解释,也没有介绍,就只是问她:“喜欢吗?” 她迎风而立,在肆虐的冷风中将发丝别至耳际,低头不语。 沈飞白走上来,敞开大衣,自身后拥她入怀,她乱舞的长发因他的贴近而部分服帖。 “我们把家安在这里,好不好?” 风起声动,屋内灰尘肆意,可他的声音却干净得不染尘埃,恍若一条流动的清澈河水,直直灌溉在她心田。 背后那具硬板的胸膛,身前包裹自己的整件灰色呢大衣,以及后脑勺轻轻贴上的那条戴在他脖子上的浅棕色围巾,每一处、每一个属于他的地方,都让她感到温暖又踏实。 她听见自己说:“还真是有钱了啊。” 车,房,都有了。 犹记得他说,等能力够得上回报,他会使用从沈家赚来的钱。 他们终究不过是寻常简单的人,一套普普通通的三室两厅便心满意足。 顿了顿,她说:“好啊,我要自己设计装修。” 沈飞白下颌一低,在她耳边轻语:“空置这么久,就是等你回来,怎么喜欢怎么弄。” 心尖一颤,她歪头过去,在他围巾上蹭蹭,缓解酥.痒;然后,顺势一转身,正面朝向他。 人依然裹在他暖和的大衣里,手搭他脖颈,踮脚凑他耳边,嘴唇碰上,触感冰凉,是在寒风中吹冻的。 故意紧贴着他:“你再对着我耳朵说话试试。”明知她极为敏感。 像冰块融化在热水里,她一碰,沈飞白也随之一震。 他低着嗓子,说:“回去试?” “……” “嗯?”从喉咙深处顺出这一声淡淡的询问。 脚后跟落地,周霁佑与他四目相对,不甘示弱地埋汰:“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癞.□□想吃天鹅rou。” 他背对光源,那双眼尤为黑亮润泽,眸光流转间似笑非笑:“嗯,我是食髓知味。” “……” 她忽然感觉,耳根在发烧。 chapter 85 周霁佑和沈飞白都是典型的行动派,装修很快提上日程。 当初临走前,她没和雷安夫妻说实话,后来一年又一年逢年过节都不回国,他们曾非常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