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他看了眼杵在墙边的女儿,奇怪道,“玉穗,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上个洗手间,半小时都快过去了。 一个俩个都去,结伴一样,最后包间就剩下他一个人,在那干坐着。 程玉穗的头后撞了个大包,疼的厉害,有苦说不出,她说,“没事。” 白明明一副关切的表情,“头撞到是很严重的,容易脑震荡,不能不当回事,还是尽快去医院的好。” 程父困惑,“白老师,谁的头撞到了?” 白明明眨眼睛,“程女士。”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 王义心想,他起初觉得苏夏这个男闺蜜就是一个娘娘腔,小白脸,现在发现自己是以貌取人,对方不是一般人,是妖孽。 这样的局面,换谁都不会轻易发表看法,揽事上身。 人白老师不一样啊,他随心所欲,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一看就是活的舒坦,不憋屈。 苏夏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她认识白明明很多年了,熟悉他的为人,不怕事大。 听白老师那么说,程父立马就皱起了眉头,“玉穗,怎么回事?你刚才把头撞了?” 程玉穗嘴角僵硬,“爸,是我自己不小心。” 程父看她的脚,“穿那么高的鞋子,走路能好走吗?” “爸看看,有没有出包?” 程玉穗避开父亲的检查,已经够丢脸了。 程父看女儿这样,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恐怕另有隐情,他看向沈肆,想告辞。 这一看,程父喉咙里的话卡住了。 沈肆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他的面部有可怕的戾气。 程父看的头皮一麻,估计跟女儿有关,他咳了两声,“贤侄,伯父临时有事,就先回去了。” 沈肆不语。 程父头一次觉得内向的性子也不全是坏事,起码不会满嘴冰刀子,不然他都不好离场。 “白老师,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喝茶。” 白明明心里哼哼,老头,我讨厌你女儿,没有下次了。 “快九点了,我也走了,回去还有个直播要看。” 苏夏说,“一起吧。” “不用。”白明明摆手,“我打车就行了。” 苏夏蹙眉,“很远。” “没事。”白明明拨刘海,“我又不是女人,搭黑车白车都不会出啥事。” 周三那黑球露出一口白牙,轻飘飘一句,“现在有些人专攻身材纤细的男人。” “……” 白明明瞅一眼,牙真白,再瞅一眼,脸真黑。 “兄弟,夜里少笑,能吓死人的。” 周三还龇着牙,晃眼。 尽管不顺路,苏夏还是拉着白明明上车,送他回去。 白明明坐在左边车门那里,他跟大冰山之间隔着苏夏,仍然觉得有一股寒意在车里,绕来绕去的。 真不知道苏夏是怎么适应下来的。 沈肆话那么少,闷,还冷,这要不是有立定成佛的本事,根本相处不来。 白明明都严重怀疑,俩个内向的人在一起大被同眠,是不是都没交流。 车里安静无比。 王义开车,周三在副驾驶座,两人目不斜视。 经过第二个路口,苏夏的手被沈肆握住,指尖包裹着。 第三个路口,苏夏的脑袋靠在沈肆肩头,亲密的依偎着。 瞄了两眼,白明明刷着手机,之前在剧场发的那条微博下面有上千条评论,同是单身狗的秒懂,问他狗粮好不好吃。 “明明,你不是说要给我几个电视剧看看吗?” 白明明正在开心的翻微博,听到苏夏的声音,他吓一跳,扭头去看,刚才腻在一起的两人已经分开了。 还以为这一路上,苏夏跟沈肆都要虐|狗。 白明明合上张大的嘴巴,“等会儿。” 他上网去搜观看记录,再挖出还记得的那些。 片刻时间,白明明搞定了,“小夏,行了,都发给你了,按照我给你介绍的一部部看,保准你看完之后,三观重组,并且怀疑人生。” 苏夏的嘴角轻微抽了抽,“听起来好吓人。” 她很少看电视,都是一集一集的,故事分散了,需要很多耐心和时间。 不像电影,一两个小时就能知道结局。 白明明笑容满面,“也能受益匪浅。” 苏夏的食指滑动,眼睛挣大几分,“这么多?” 白明明说,“慢慢看。” 他习惯的要拍苏夏的胳膊,又把手缩回去了。 另一边的那人眼睛看不到,白明明还是忌惮,万一对方吃起醋来,要他在荆城失去立足之地,是轻而易举的事。 苏夏换了个姿势,舒服的倚着沈肆,按照顺序,问白明明那一排电视剧的具体内容和结局。 白明明一阵无语,见过痛恨剧透的,没见过求着要剧透的。 全程都是苏夏跟白明明你一言我一语,沈肆那个闷葫芦一声不吭。 到了目的地,白明明下车,他扒在车门上说,“沈大少爷,苏夏的脚还疼着,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又是舞蹈老师,脚的受力很重要的,你晚上要打水给她泡泡脚,能让她好受一点。” 说完就溜。 苏夏搁在旁边的手机发出提示音,她一看,果然是白明明,发了一个月亮宝宝的表情,附带两个字:晚安。 “他对你好。” 冷不丁听到响在耳畔的声音,苏夏一愣,“你说明明?” 沈肆抿唇,“嗯。” 苏夏头靠椅背,轻笑着说,“他是我师哥,比我大一届,当初我们都留校当老师了,大概是经历有点相同,就成了朋友。” “明明有时候是个大哥哥,会照顾我,有时候像弟弟,会发点小脾气,我跟他是亲人。” 苏夏侧头看身旁的男人,在一片昏暗的四周,他的脸庞黑沉沉的,显得格外的冷漠,难以亲近。 “你不会介意吧?” 沈肆摇头。 他知道,白明明对这个女人的重要程度,也许更胜过他的分量。 毕竟他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他还没能让她足够了解,完完全全的爱上自己。 闻言,苏夏的眉眼带笑,温柔的让人看了,心都会跟着暖起来。 她望着窗外,极速倒退的夜景模糊,“回老宅?” 沈肆说,“不回。” 苏夏舒口气,老宅的氛围太压抑了,也阴暗。 除了爷爷,其他人她都不想有任何接触,如果能一直不打交道,老死不相往来,那就好了。 苏夏异想天开。 高架桥上,发生了一起事故,交通受堵。 苏夏跟沈肆下车透气,满天星光。 附近烟雾缭绕,几个男人扎堆,叽里呱啦的,脏话乱飞,靠烟来发泄不满。 苏夏好奇的问沈肆,“你抽烟吗?” 沈肆说,“不常。” 苏夏哦了一声,她从没见过。 沈肆摸着苏夏的手,往上抚摸,停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摩|挲着。 快十二点了,他们才到住处。 王义跟周三哈气连天,两人打了招呼离开。 苏夏关上门,冲立在她身后的男人说,“我给你拿衣服,你先去洗吧。” 沈肆,“好。” 他伸出手,苏夏牵住了,带他去房间。 那只手宽大,微凉,苏夏想,等这个男人的眼睛好了,应该就不会依赖她了吧。 沈肆开口,“不要多想。” 苏夏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好像她的一点情绪波动,他都能感觉的到。 沈肆冲了十来分钟,喊苏夏进来扶他。 浴室雾气腾腾。 苏夏看见男人穿着短裤,上半身肌|rou线条分明,一块块的,如刀割的大理石,却不过分张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