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陆小凤很纠结：“我知道这件事耽误不得, 但我也很想看飞雨和叶孤城的紫金之巅之战啊！” 萧飞雨拍拍他的肩膀, 说你要是真的特别想看，以后我带着你去白云城踢馆，再打一遍给你看。 陆小凤：“……”讲道理这是不是有点太凶残了！ 而且他觉得很奇怪，萧飞雨是个天才不假，但叶孤城未必就当不起天才二字了吧, 她到底哪来的自信她一定能赢叶孤城的？ 对于这个问题, 萧飞雨也没有隐瞒，直接把自己每逢黄昏就去找阿飞比剑的事给说了。 陆小凤和叶开听罢，除了服气还是服气。 尤其是叶开，他见识过阿飞的剑, 比陆小凤更清楚萧飞雨这样连着练一个月到底会有怎样的效果，又想到叶孤城此次给萧飞雨下战帖的目的，一时间都忍不住有些同情这位白云城主了。 不过这样的话, 当着萧飞雨的面，他还是果断吞回了肚中。 “算了，虽然查上官小仙比较重要……”他说，“但小陆如果想看紫金之巅的决战，可以留在金陵，我一个人去云州便可，这件事说到底和你们关系都不大。” 而他作为李寻欢的徒弟，作为上官小仙儿时玩伴，却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陆小凤听他这么说，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是同你一道去云州吧，反正叶孤城都输定了。” 听他这么说，萧飞雨都有点惊讶，她还以为以陆小凤的性格，会更爱看热闹呢，结果居然肯放弃热闹去云州，看来他和叶开是真一见如故啊。 他们俩离开金陵的时候，金陵城中关于白云城主于紫金之巅约战“南璧”的消息已经传了个铺天盖地。 就如去年西门吹雪下战帖时那样，城中的地下钱庄也开出了赌局。 萧飞雨完全不缺钱，但还是没有放过这个能大赚一笔的机会，她听说了之后便毫不犹豫地跑去赌坊押了一万两“谢霖”胜。 只是此时的她已不像去年一样只有名字出名而没几个人能把脸对上号，是以一进赌坊就被认出了身份。 隔天城中就开始流传起了“南璧”狂妄自大，根本不把白云城主放在眼里的说法。 萧曼风出门听到了，还吐槽了一句你这样一样是毁自己名声。 萧飞雨一脸冷漠：“没说错啊，我就是不把白云城主放在眼里啊。” 至于狂妄自大，她就更不在乎了。 因为她知道给出这句评价的人绝对没胆子来找自己过几招。 受玉罗刹影响，她越发觉得行走江湖根本不需要那么谦逊低调。 江湖就是一个谁有本事谁有资格说话的地方，藏着掖着有什么好处？ 萧王孙对于她这种心态不置可否，毕竟他知道他已经管不住这个女儿。 不过叶孤城下了这一张战帖后，萧曼风倒是没再把当年的事情继续捂着不愿意说了，甚至将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萧曼风说：“我不知道他这回是不是想为我出头，但这事您就别插手了吧，他和小雨打完，我自会去解释清楚。” 说这话时她特别平静，至少萧王孙是听不出她对叶孤城有什么留恋了。 萧王孙沉默片刻，想到这趟出谷前，与发妻吵的那一架，到底还是没忍住问大女儿道：“所以你已经不再喜欢他？” 萧曼风摇摇头。 她目光很远，不知望见了什么，但语气仍是平静的。 她说：“不瞒您说，我其实还是会经常想起他，但很多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不像您，我不喜欢强求。” 又一次被顺便怼了一下的萧王孙：“……” 行吧，那他就不插手了。 一个月下来，萧飞雨能在阿飞手下支撑的时间自是越来越久。 最后一晚他们换了地方，在那片布满了连环阵法的林中对战。 月影斑驳，树影交错，但完全挡不住四溢的剑气。 打至一半时，萧飞雨已经在阿飞的衣衫上划出了五道破口，这对她来说还是头一回，于是她更兴奋了。 阿飞也很惊讶于她这神鬼莫测的进步速度，更不敢分神。 两人打得林中草木瑟瑟，剑锋所到之处，更是摧枯拉朽，最后竟以两柄剑之力，硬生生暴力破坏了这个树阵。 观战的西门吹雪本以为这一个月来他差不多已经见到了剑道的极致，但到了临战前这一晚，才惊觉这两人远比自己以为的要可怕。 或者说萧飞雨远比自己以为的要可怕，她用的不过是当年他用来进步的方法，所得所进却比当年的他要多得多。 两人收剑的时候，月已至中天。 阿飞问她：“明晚不来了？” 她喘着气回：“不来了不来了，明晚我就要去紫金之巅和叶孤城打了。” 阿飞点头，又问：“现在去山巅不怕了？” 她没想到前辈居然还记得这一茬，挠挠脸，有点尴尬道：“也不是不怕，但总归比以前好多了。” 何况紫金山同天山比起来并不高，当初被西门吹雪强行带着在天山上飞来飞去的时候，她都活下来了！ 阿飞听到这个答案，抿唇露出一个淡笑，而后像之前的每一晚一般直接进屋去了。 萧飞雨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忍不住问：“前辈明晚来不来紫金之巅看？” 他摆了摆手，没有回头。 门关上后，他的声音才传出来。 他说：“输赢已定，我就不去了。” 得到肯定的萧飞雨差点没跳起来，一直到回去路上都还持续激动着。 她心情好，便看什么都顺眼一些，而本来就相当顺眼的西门吹雪，在这个晚上更是到了不能更顺眼的地步。 西门吹雪见她这般开心，心情也变得很好。 他如之前一般将她送到她房门口，又在她主动伸手抱过来的时候低头吻了吻她额头。 萧飞雨嘿了一声，眨着眼睛踮起脚说不行，今天能不能多点奖励？ 说罢直接揪着他的衣襟将他拉下来，贴上了他带着凉意的唇。 正逢霜降，夜风渐凉，在这样的深夜里，还颇有点萧瑟的意味。 但被他抱在怀里的萧飞雨却浑然不觉，她非常努力地反馈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从他那学到的吻技，立志要找回场子，只可惜才吻了片刻，腰就不争气地软了下来。 主动权被抢过去，呼吸不再受自己控制，心跳一声快过一声，而原本横在她腰间的手，也不知何时收得越来越紧了，紧得她能隔着衣物感受到他身上的每一寸起伏。 最终打住的时候，萧飞雨都有点不太敢看他的眼睛了。 她自己也喘得厉害，只能垂着头缓声道：“好了，明天还有正事呢，先睡吧。” 西门吹雪：“……”这是没有正事就可以继续的意思？ 她大概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多容易惹人误会，顿时尴尬得恨不得捂脸，但面上还要装得若无其事。 西门吹雪看着她故作镇定地挣开自己怀抱推门进屋，勾了勾唇角，在那扇门关上之前，伸手捏了捏她红至发烫的耳垂。 他的手是凉的，一贴上来就让萧飞雨下意识抖了抖。 但这凉意持续了不到半瞬便离开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你放开。 关上门后，她一个人倚在那抚着胸口平复了好一会儿才从方才的战栗感中缓过来。 美人误人啊美色误人！ 第二日便是全江湖都期待不已的紫金之巅之战了。 萧飞雨作为主角，却是比那群等着看热闹的人都淡定，拉着西门吹雪跑到醉仙居慢悠悠地吃了一顿丰盛晚饭才过去。 她到的时候叶孤城已经候了一会儿，不过离他们约定的时辰还有一刻钟。 人群中有不少熟面孔，萧飞雨随意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和萧王孙站在一起的萧曼风。 她并不介意在开打前给叶孤城再添一点堵，所以看到他们之后便扬起笑容抬手打了个招呼。 不过叶孤城还是比她想象中要淡定不少的。 大半年不见，这男人身上的清冷感似乎又多了不少，见到这番场面也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一刻钟很快就过去了。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里，是萧飞雨先开了口：“叶城主，请吧。” 叶孤城年纪比她大，成名也比她早，按江湖规矩该是叶孤城让她先请才对。 所以此话一出，观战人群便是一片低声议论。 萧飞雨都不用听就能猜到他们大概在说什么，无非是说她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并期待叶孤城能够给她点颜色瞧瞧嘛。 不过很可惜，这么想的人，今天是注定要失望了。 叶孤城本人倒是没有拘于形式，萧飞雨请他出手，他就毫不犹豫地出了，带着寒芒的剑一出鞘，便让人群发出了阵阵惊呼。 “好剑！” “此乃神兵！” 萧飞雨见他上来这番架势，也不由得在心里赞了一声果真天才。 是的，抛开叶孤城这个人不说，对于叶孤城的剑术，她还是相当认可的。 当初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而现在的叶孤城，当然也比当初更快。 须臾之间，那柄闪着寒光的长剑已经近在眼前。 萧飞雨深吸一口气，全无躲避的意思，反而拔剑直迎了上去！ 她面对阿飞的剑锋尚能如此，面对叶孤城，更没害怕的道理。 白色的短剑划开一道优美的弧，风声渐收，剑气却溢得愈发骇人了。 “大半年不见，叶城主的剑怎么好像变慢了？”她一边变化着剑招一边高声问。 其实叶孤城的剑怎么会变慢，不过是她比从前更快了，又同阿飞打了整整一个月，所以看谁都觉得慢而已。 围观的人虽然都不知道内情，但是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议论纷纷。 三十招过去，那些原本将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喊得最响亮的人已经噤了声，因为他们发现场面跟他们想的根本不一样！ 此时此刻的白云城主，虽然还能跟上她的剑势，但却已经露出了一点颓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