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邵华池艰难挤出了几个字,“别…碰……我!” 一说完,就晕了过去。 傅辰无法,将他背到了重华宫,放到床上。 “去太医院请左院判梁成文。”傅辰看到老宫女碧青慌乱的哭泣的模样,对她道,“先别哭,救人要紧。马上准备几桶温水,记住,必须是温水,多准备些。” 等太医院的人过来还要还要好一会,傅辰知道他必须做些应急处理。 吩咐完后,傅辰的动作停留在邵华池湿漉漉的衣襟上,“殿下,我现在要脱去您的衣服,你不反对的话,奴才就逾矩了。” 当然,是没有回应的。 傅辰将那冻成冰的衣服剥下来后,面对一具并没有表面瘦弱的绝美躶体,他就像以前在医学院里上解剖课时看的身体一样,只专注关注上面的伤痕,没有冻伤,这是傅辰预想的最好情况。这就不难办了,现在只需要让邵华池慢慢回温,恢复血液循环就行了。冻伤后,并不能像影视剧中那样,通过火烤或是用雪在人体上摩擦,这很大程度会让冻伤部位的溃烂、坏死。 水桶准备的很快,傅辰试了下水温尚可,将人缓缓放入水桶中,以双手托着不让他滑下去。 看到邵华池身上的皮肤慢慢泛起了健康的的色泽,不再冰冷僵硬,傅辰才停下加热水的动作。 氤氲的水雾中,邵华池见到那人清冷的眼神中透着零星的柔和,除了没坦白前他就再也没见过傅辰对他温柔过,在傅辰察觉前,他动作快于思想,又闭上了眼。 他能感觉到那人把他从水里捞出来,用干布轻轻擦着他的身体,他整个人是靠在那人身上的,身体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邵华池觉得很安心。 因脸上的毒瘤,从来不让人服侍自己的邵华池,头一次没那么反感。 受了太多的恶意,他相当敏感,而傅辰身上是没有对他的嫌弃的。 母妃去世后,再也没有人这般对他。 给邵华池换上新的衣服,准备离开的傅辰,被人拉住了衣角,转头就看到躺在床上,睁着明亮眼睛看着他的邵华池,“傅辰。” 傅辰见他醒了,放下手中的水盆,跪在地上,头几乎磕到地面上,“左院判还没到,奴才擅自做主为您沐浴更衣,亵渎了主子,请您降罪。” 邵华池张了张嘴,艰涩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这次帮我,只因为我是你主子?” “您一直是奴才的主子。” “呵呵,是啊,你说的没错。那么现在我已经好了,你可以滚了!”邵华池冷笑着,笑意未达眼底,他在期盼什么答案?如果不是让傅辰投诚,这个人刚才一定会转身就走,就像他们以前见面时那样。 他帮他,只是因为不得不帮。 傅辰磕完头,转身就要走。 “站住,你刚才说降罪。”邵华池染上了一丝愠怒,他想撕破傅辰脸上的平静自若。在他沉浸在刚才温暖的气氛中时,为何这人能始终如一,从不被任何人影响。邵华池戴上放在床边的面具,不让傅辰看到那令人倒尽胃口的另外半张脸,他一手撑起头横卧在床上,那细长的眼眸中,泛起慵懒瑰丽的气息,“宫里十三四岁就有人给我们做启蒙,只是给我启蒙的那宫妇被我吓晕了。” 说到被自己吓晕,邵华池并没有露出难过或者厌烦的情绪。 傅辰转身,走近床边。 邵华池掀开了被子,露出了身下某处的一柱擎天,“你应该会吧,我要你伺候我!” 邵华池今年十四岁了,也到了身体发育的年纪,太久没发泄过,忽然刚才被热水一刺激就起来了,也算青少年的正常生理反应。 傅辰面上划过一道怒色,看来刚才给他加速血液循环,加过头了! “奴才这就喊宫女进来。” “不必,我说的是你,傅辰。” 门外忽然传来碧青的声音,“快快快,梁院判,我们殿下……” 他们还没进来,就听到屋内的邵华池的低吼,“滚!” 然后门一打开,就有什么瓷器茶杯椅子往外扔,左院判梁成文直接被砸得头破血流。 梁成文捂着头上的伤口,一脸欲哭无泪地望着碧青,“殿下,他真是冻伤吗?” “这……”冻伤的人,怎么可能起来扔东西啊! 碧青也是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现在门口没人敢进去,七皇子发癫起来可是打伤了很多人了。 一片寂静中,邵华池关上了门,嘴角微扬,沙哑的音色混杂着阴狠的戾气,“过来,马上!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傅辰在原地跪着,一动不动。 邵华池也不催促,只是望着傅辰,目光深邃。 傅辰动了。 一步、一步以跪地的姿势挪上前。 他知道,邵华池经过刚才那些事,心情定然不好,需要发泄。 古往今来,下位者都是发泄的工具。 而作为一条狗,他还需要给主子在这方面提供服务。 以医者的身份看男人的躶体不会有任何感觉,但若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去伺候另一个男人呢? 那是侮辱,奇耻大辱。 第31章 傅辰跪倒在邵华池面前,视线正对着那昂扬之物。他抬起身子伸手摸到邵华池的亵裤边缘,像是放了慢动作。 他散发着死寂的气息,即使是邵华池也能清晰感觉到傅辰在瞬间即将要爆发的气势。 傅辰狠狠闭上了充血的眼, 停止了自己所有动作, 往后退了些,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请殿下赐……”奴才死罪。 有些事能妥协,有些事却是不能。 “算了!”邵华池猛然打断他, 他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想听到傅辰接下去的话,就好像听到了就有什么再也无法挽回,“不过是让你伺候我, 何必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这似人非人的模样谁又看得上,连你一个个小小的太监都能嫌恶如此。” 像是自嘲,又像习惯了。 邵华池显得有些脆弱, 但傅辰毫无动摇。 屋内没有声音,安静得诡异。 邵华池的声音在夜晚就像幽灵,好像完全忘了刚才那出戏,“让你去办的事进展得如何?” 傅辰报告着在福熙宫的情况,邵华池的三点要求,也只有接近德妃有进展。 “国师闭门谢客,奴才不得见。” “想办法,混进去!”邵华池来回踱步,眼神有些狰狞,深吸一口气,温和了许多,“傅辰,我很看重你。” “奴才尽力而为。” “那么,我等你好消息。”邵华池微微一笑。 “是,奴才万死而不辞。” “我记得你熟识中有一对差点要成了名分的太监宫女,既然你不会,什么时候让他们来重华宫,表演一下何为男欢女爱。”调查傅辰的时候,自然能把他周遭的关系网都梳理清楚,只要仔细调查,王富贵和小央的事不难知道。 傅辰神情微滞,邵华池当然不会无的放矢,这是在变相提醒和警告。 “他们无名无实,无法达到殿下的要求。” 邵华池轻笑,凑近傅辰的脸,“罢了,我是个体贴的主子,怎会强迫于人,我就当他们不会。那么就找会的人吧,等内务府选好人选,又会送新的宫女过来伺候,到时候你来为我挑选,我相信你的眼光。” 邵华池虽然傻了,但晋成帝并未取消他的性启蒙,如果没有一次经人事,对帝王来说这个儿子太过丢皇家的颜面,不能人道甚至比毁容更无法容忍。那些宫妇有的被邵华池吓到,有的是被他赶出去的,导致到如今邵华池也没经历过男女情事,这次皇帝下了死命令,加大选择范围,必须要让邵华池完成这人伦之事。 “奴才遵命。” . 很快,七皇子受了风寒,高烧不退的消息传遍了宫里上下,如今还卧病在床。 国师前来为七皇子问诊,说是熬不过去三日,人也就彻底去了。 晋成帝大怒,降了八皇子和十二皇子的罪,玩物丧志,目无兄长,命他们一路陪同十五皇子到羌芜。 宫里盛传七皇子要不行了,但没几日,奇迹般的七皇子恢复了神智,帝大喜之,重重封赏为此殚精竭虑的国师。 国师却推拒赏赐,他要为晋朝祈福,即日起到三个月内都要观天象,为大晋祈福。 晋成帝甚为感念其赤诚之心,勒令无要事不得打扰国师。 观星塔。 这是从晋朝开国后就为历代国师打造的地方,位于皇都西郊,全塔高八层,是晋朝最高的建筑物。 “怎可能算不出此人的命数……”扉卿盘腿坐在蒲团上喃喃自语,他身下是一个巨形阴沉木罗盘,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个凹槽,每一个凹槽放置着三枚铜钱,用蓍草串联,所有铜钱都好像被历经岁月洗礼过,上面的纹路因长期被人使用而有些褪去,表面散发着柔润的光晕。 铜钱内方外圆,代表天与地。 自从上次在千步廊外见到傅辰后,他就觉得此人面相太过古怪。对大业的执念让他不愿看到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回来后就演算起此人的前世今生,这是由钱筮法和草筮法演变而来的相术,名为噬魂术,使用一次寿命减少一日, 又失败了。 算不出来,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他从罗盘上起身,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将帕巾扔到篓里。 扉卿迈步走向栏杆外,穿着一身宽松青袍,在夜风中观察布满星辰的高空。 一头银发在风中飞舞着,他面上平静无波,淡雅出尘。 门外传来轻叩声。 扉卿的观星塔中无任何仆从,但一般人无法入内。 他布下了五行八卦阵,塔外曾贴出告示,若有人能破解此阵,便可入内。 晋朝仰慕国师扉卿的青年才俊并不少,有人年复一年来挑战,也始终无法入内。 而能不通过破阵进来的,又是这个时间,也只有他告知捷径的那几位。 “请进。” “外边盛传你闭门谢客,都道你在为这国家鞠躬尽瘁,却没想到这样悠闲。”来人推门入内,走向扉卿。 扉卿没有回身,对身后人道:“沈大人,今日到访可有要事?” 此人叫沈骁,晋朝长史,右相属官,在现代就相当于秘书长一职。他为人清廉,从地方上一步步升职到京城,在当地被百姓叫做父母官,青天大老爷,备受右相赏识,一身浩然正气。 “你之前与我说,紫微斗数再次变动,从你算出有天煞孤星降世到如今已经过了八年了,主人让我问你,你是否能确认我们的计划能顺利进行。”沈骁早已习惯了扉卿的态度,顺着这话说下去。 他们潜伏在晋朝整整三十年,绝不能在这最要紧的几年里功亏一篑,任何一个可能性都要全部扼杀。 “沈大人可回复主人,按原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