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何宛然不满道：“你不也时常阴奉阳违？你要真听话，会跟我来这里？”秦师姐明明让她尽快回去，她不还是跟自己逃到了这里？ 宗门已经从她们的冥族俘虏口中拷问出了许多重要内容，在丛云山附近的确有一条隐蔽的黄泉，冥族和丛云山妖修都从这条黄泉出入阴冥界，那女修和猴三是阴冥界大门派的弟子，门中也有阳神修士，他们自身也是元婴修士的入室弟子，他们跟丛云山是互惠互利关系，丛云山给他们提供资质优良的rou身，他们让丛云山的修士淬炼阴神。 在丛云山帮助下，他们已经不动声色的取代了北荒某个小门派，从长老到掌教、真传弟子都被冥族夺舍了。至于供犼九和涂山十二食用的人族童子是丛云山专门培养，丛云山在很久之间就开始偷偷抓捕人族有灵根的童子，像牲畜一样饲养这些人族，有灵根的人族生出来的孩子往往都有灵根，他们每代都挑选最优异的资质用来配种，剩下的都当成食物，常年积累下来，丛云山的人族已经成为一种固定的食物了。 他们给冥族夺舍的rou身也大多取自这些食物中，所以猴三和美妇人人族身体的资质都很优异。只是此事毕竟是犯了人族大忌，所以丛云山行事很隐晦，在族中也只有高等贵族能享受，培养人族的地方也只有少数妖才知道。这件事一问出，在宗门中引起轩然大波，秦以清立刻给长宁传讯，要她马上回来。丛云山传自上古一脉，底蕴深厚即便比不上人多地广的太上宗，却也不容易小觑，不是等闲可以撬动的。 犼九和涂山十二都是丛云山嫡系弟子，他们侥幸生来就是纯血，但其父母长辈却都是只是寻常妖族，所以两人在族中地位不是很高，但纯血该得的享受他们都有。长宁想以两人为跳板，引出真正的大鱼——两人的靠山犼六。犼六家中纯血颇多，底蕴深厚，爷爷是元婴后期修为，目前在闭关冲击阳神，母亲早逝，父亲另有妻妾子女，这样的身世简直为他们的计划量身打造的。 “我把我的计划都告诉了师姐，跟她摆事实讲道理，还再三向她保证，绝对不会轻易涉险，一旦发现问题就立刻离开，还每天跟她汇报情况，她当然放心。你呢？”长宁轻哼，“你除了会偷溜还会什么？陈师兄不把你抓回去才怪！” 何宛然语塞，半晌才悻悻道：“算了，哄人也要天赋，我没你这本事。” 长宁哈哈一笑，也不逗何宛然了，从白玉京中取出为准备好的鱼饵，一只沉土制成的泥盒、一颗香珠、一对紫青剑丸、一张玉箓和两张玉简。别的不提，何宛然看到那对紫青剑丸神色纠结，“这么好的宝贝，师傅真要送给胡家兄弟？”这对剑丸是她看着自己九华宫大师伯炼制出来的，她本来没动这对剑丸的主意，可一想到要送给仇家，她就不乐意。 “当然不是给胡氏兄弟的，他们连炮灰都不算，这两个宝贝是给大鱼准备的。”长宁说，“少了高深的禁制还是古修洞府吗？光靠他们两个破解肯定不行，要来犼九和涂山十二，这场戏才演的有价值。”墓xue的禁制是师傅设下的，里面的玉雕上雕刻的内容都是长宁想出来的，上面的文字不是上古妖文，就是古神文，十分高大上。 这些宝物也是实打实的真宝贝，放到阳神修士前也找不出破绽，只是里面加了一点佐料，每一个宝贝在炼制之初就融入了心咒经分咒，只要犼九他们用灵力炼制，他们的心神就能渐渐被分咒所牵引，大家就能通过分咒了解修士附近的情况，如果控制分咒的修士神识够强悍，最后甚至能让犼九他们被分咒控制。 长宁第一个本咒是在筑基初期修炼出来的，分出的分咒也只能控制筑基以下的修士，且很容易被警觉的修士发现，她目前分咒能控制的宝贝，只有她亲手炼制出来的法器或是魔偶，要不就是无意识的死物。要说小虫等活物也可以，但数量不能太多，不然她神识受不住。太高深的法器长宁炼制不来，炼制了也控制不住使用的修士，她跟师姐说了自己计划后，宗门就直接把紫青剑丸和玉箓送来了。紫青剑丸是九华宫的法器，玉箓是宝茶祖师伯炼制的随身洞府。 以清虚宫和九华宫的底蕴，这两样法器也属于稀罕的宝贝了，平时只会赏给长宁、何宛然这等受宠的入室弟子，要不是盘算着丛云山的家底，两脉怎么都不可能把这两件都送出来。这两样宝贝犼六只要得了，以他目前的处境，遮掩还来不及，哪会送到长辈手中？这就方便宗门用分咒监视他们了。洞府玉箓掌教师伯也没费心打理，只空荡荡的给长宁送来了。还是长宁觉得太空了，着实不像上古末期富裕散修的设定，咬牙在里面放了一万块灵贝状的蓝田灵玉，她怀疑师伯是故意的，他就是等着自己来放。 长宁青梧居里有灵脉之源，当年帝流浆之夜，她洞府里的灵贝都转化成了蓝田灵玉，大半都被她分到了白玉京下面滋养灵植去了，剩下的一些还留在青梧居。青梧居才是她最常待的地方，灵气一定要充足。当初水晶兰的形态九华老祖和宝茶祖师伯都见过，后来长辈们提都没提这宝贝，她估摸着大家都默认灵脉之源归自己了，她在明白水晶兰是灵脉之源后，再也没问师门要过灵石了。 现在青梧居下面新产出的灵贝仍然在缓慢转化中，甚至灵珠都在转化。当然像帝流浆之夜那般，一夜转化是不可能的，照这个速度起码一千多年。长宁也不急，大不了下一次帝流浆，她试试看再吸一次，说不定能再多一个灵脉。当然这次她一定跑的远远地，不祸害中洲妖修，她听师兄说过，她上次害得瀛洲大半妖修都没吸到帝流浆。 “师傅他们在里面动了手脚？”何宛然问，她并不清楚宗门得到的心咒经是改版的，明华元君也不可能让她修炼心咒经。 “对，师傅他们说这些法器炼制之初就加了些小东西，等蕴养到一定阶段就知道威力了。”长宁没详说里面有心咒经，这也是犯忌讳的事，在宗门心咒经改版的事仅高层得知，加起来人数不超过二十人，都是阳神和元婴后期的道君，长宁不知道有多少高层修炼，可看宗门出手这架势就知他们是很支持他们给丛云山找茬的。 何宛然不舍的看着那些宝贝，“这么多东西，弄死犼九和涂山十二太亏了，起码要啃下他们一半身家下来。”宗门许她们两个小弟子插手，就是把她们当真传弟子在培养，她一定不能让宗门失望，好好跟鹤儿把这件事办好。 “只要计划得宜，问题应该不大。”长宁对自己计划很有信心，当然也不排除意外，所以需要她们随时监控，这也是师姐暂时没抓她回来的主要缘故，当然她要是敢轻举妄动，她们估计马上就会被慕大他们捆了送回宗门，“我们今天收拾下，明天出去摆摊赚钱。”做戏就要做全套，不能露馅。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轻风薄雾 扔的手榴弹 谢谢 十一石、王木木、山中閑雲 扔的地雷 谢谢大家的订阅留言 ☆、第202章 丛云山（二） 长宁和何宛然的对外的身份是一对散修门下的师兄妹，他们的师傅十年前跟人斗法死了，只留下一对师兄妹，两人平时靠采集灵植、抓些低修为的妖兽为生，生活过的很是艰辛。这对师兄妹身份是真实的，但两人早在一年多前就死于一场跟妖兽的争斗中了。 两人尸骨还是何宛然收敛的，她那次无意间路过，发现他们跟妖兽同归于尽，翻了两人的储物袋才得知两人身份，便将两人连同他们的储物袋一并安葬了。她当时留了个心眼，将两人容貌和身份记下，想着将来也能多个易容对象，也算是她安葬他们的报酬，没想这么快就用上了。 “这对师兄妹是器修，师兄修炼的是紫阳剑，我的飞剑稍作伪装也能用，可这师妹用的是一方火云彩霞锦，这东西炼制需要费些时间，师兄已经让人去炼制了，需要等两天才能送来。”何宛然说。 玄门修炼不外乎练气、符箓几种，器修不为玄门正宗所认可，被认定为旁门杂家之一，但这门功法却是最受长生无望修士欢迎的功法，所谓器修就是修士在修炼之初就要炼制一件本命法器，修炼和祭炼法器同时进行，最后人宝合一，证得长生大道。 长宁是接受不了这种把自己炼成法器的功法，但不可否认，器修若能在修炼之初得到一件上好的法器，在与人斗法都能占不少便宜，所以这类功法在散修中极盛行。只是这门功法对本命法器要求太高，且修炼时需要一心二用，故非集资质和气运大成者不能练成。 “火云彩霞锦是什么样子的？”长宁问。 何宛然指尖清光一闪，凝出了火云彩霞锦的影像，是一方七彩红锦，色泽艳美，流光溢彩，“火云彩霞锦是用云锦棉制成，同时采集地火之精和朝晚霞光炼制而成，攻守兼备，还能当飞行法器使用，此法器极受女散修欢迎。”何宛然说道。 长宁看到这方五彩红锦，取出自己的红绫轻轻一抖，红绫如流水般散开，长宁又在红绫上打了几个多宝诀的禁制，幻化出了七彩霞光，“这样如何？也不用费心思炼制了。如果遇上打斗，我可以用太阳真火。” “不错。”何宛然见长宁常用这方红绫防身，她神识微探，见上面居然只有一道云水遁禁制，“鹤儿，你为何不在上面多炼制些禁制？我看你时常用这法器护身。” 长宁想到这红绫是自己蛋壳，她就有点不自在，但何宛然的话也让她心头微动，她到处找可以承受住太阳、太阴真火的宝贝，却忘了在自己身上找，红绫是自己蛋壳，阴阳环是她的伴生法宝，这两样宝贝应该能承受灵火吧？不过它们可以随意祭炼吗？长宁没这方面的记忆，要是能遇到敖初就好了，他说不定会知道。 “我暂时还想不到拿它来做什么，就先放着了。”长宁说。 何宛然点头道：“也是，法器祭炼还是等修成了金丹再说，宗门的好些功法都是到了金丹期才有祭炼本命法器的法子。” 长宁暗想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定涅槃经也要等她进入金丹才有本命法宝炼制之法，红绫和阴阳环还是暂时不要动了。 两人收拾了一番，妆扮成了那对师兄妹，架起云水兜，去了离他们居所约有百里之遥的另一个集市，两人交了入场费，将早已备好的妖兽遗骸、药草、矿石和几块似玉似石的砖雕在集市上一一摆开，摊位上几根硕大洁白的妖骨让人侧目，坐在他们左侧的一名修士看了那虎骨几眼，忍不住开口问何宛然道：“赵道友，你们可有段时间没来了。”这对师兄妹时常会来这里摆摊，常来这间集市的修士大多认识他们。 何宛然扮成的师兄憨厚的笑了笑，蒲扇般的大掌挠了挠后脑说：“我们遇到了一头烈焰虎，跟它打了五六天，好容易才磨死了它，害我躺了好几个月才起来。” “哦？你这腿骨就是烈焰虎的？”众人闻言来了兴致，妖兽的修为大部分在金丹以下，修成了金丹的妖兽基本都是开了灵智的，那就不是野兽而是修士了，烈焰虎的实力在妖兽中是数一数二的，筑基散修遇到它基本是九死一生的，能活着回来都能发大财。 “对，就是烈焰虎，这瓶子是是它的鲜血，我这里还有它的虎皮、虎筋……它的rou我也让师妹腌制过了！”何宛然热情的将战利品一一摆开，烈焰虎属于少见的妖兽，筋骨皮膜作用也广泛，哪怕是兽rou都是上等的滋补血气的好物，何宛然一吆喝开，跃跃欲购买的修士一哄而上，将摊上的烈焰虎一扫而空，连带那些不甚值钱的药草、矿石都卖了不少。 “道友，你这些砖雕怎么卖？”一名做白衣文士打扮的修士蹲在地上，津津有味的看着那些没人注意的砖雕。 “百块灵石一块。”何宛然说，这里的修行集市，默认的灵石是下品灵石。 这价格一出，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白衣文士又重复问了一遍。 “百块灵石一块。”何宛然扮得师兄再次露出了招牌憨厚笑容。 长宁心中暗笑，阿颖演得够像，她扮演的师妹是腼腆的性子，很少在卖东西的时说话。 “小道友，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白衣文士好笑的问。 “不知道。”师兄特别干脆的说，随即又嘿嘿笑道：“不过这几块东西可废了我们不少心思，没有百块灵石我们不卖。” “比你打烈焰虎还费心？”白衣文士挑眉问。 “差不多。”何宛然扮演的师兄外粗内细，只是面相看着憨厚，真实性子却很精明，肯定不会说他们是怎么得来这些砖雕的。 白衣文士道：“这是砖雕，一般用来建造道观，这些砖雕看着应该有好几千年了，上面灵气也散了，不值多少钱，我就想买回去当个摆设用，你这里有十二块，你要是乐意，我给你一千灵石，你都卖我如何？” 师兄笑着说：“道友，我是粗人，也不懂什么叫砖雕，可我能看懂几千年前玉简上的字，却看不懂这上面的字，所以你别蒙我。” 白衣文士瞪眼道：“天下文字这么多种，你都能认全？知道水月真君吗？那位在五千年前飞升的大能修士，她曾经创立过自己的文字——水月文，但现在已经失传了，这就是水月文。” 鬼扯！长宁、何宛然同时心中暗骂，这明明是上古妖文！“既然是阳神真君的留下的砖雕，那我要一千灵石一块！指不定上面有阳神修士的秘籍！”师兄的话让好些修士颇为意动。 “小道友莫说笑，谁不知道水月真君乃上古青莲修炼而成，身上自带仙灵之气，莫说是我们这等修士了，就是本体是草木的修士都不能修炼水月真君的功法。”白衣文士恼道。 “就算不能修炼也是阳神真君的宝贝，买回去图个吉利也好。”师兄眼珠子一转，又找了一个借口。 “谁乐意花那么多钱买个摆设？那我再多加一百灵石，一千一百灵石！” “不行，起码也要一万灵石。”师兄分毫不让！ 两人讨价还价了大半天，白衣文士袖手而去，长宁、何宛然丝毫不急，依然在集市上摆摊，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白衣文士再次出现，同何宛然又唇枪舌剑了一番，总算花了五千灵石将十二块砖雕抱了回去。 等白衣文士离去后，两人互视了一眼，眼底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笑意，想不到第一天就进行的这么顺利。两人在这个集市上赚了大钱，也没回他们的小院，匆匆离开了集市。他们身后自然跟着好几个鬼祟的身影，两人也懒得对付这些不怀好意的修士，捏了个遁法，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些想杀人夺宝的修士气得只咬牙，对着两人离去的地方破口大骂了半天，也不知这两人从哪里学了高深的遁法，居然一眨眼就不见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这对师兄妹游走于自己小院附近方圆千里内的集市，每半月都会去某个集市出售各种妖兽遗骸和一些古修遗物。两人行事谨慎，每处集市只去一次，且每次都易容换装，卖了东西后就飞快离去，两人甚至对自己的本命法器都稍作修改，师兄的一柄紫阳剑变成了一对双钩，师妹的火云彩霞锦变成了一柄软剑，两人的修为也比之前增进，粗陋的剑术也精妙了起来，尤其是用来逃逸的遁法，更是施展的出神入化，每每都将追踪的修士甩得远远的。 他们出售物品的方式也从集市摆摊改为卖给商铺，商铺给的价格也比较大方，三个月下来两人的荷包以显而易见的速度鼓胀了起来。这一日两人再一次甩开了追踪的修士，没有同往常一样回他们的住所，而是选了一个僻静的小山洞暂住了下来。 “师妹，我们手上的东西都卖完了。”师兄挠着脑袋说道。 “对！师兄，我们赚了好多钱，我们可以去中土安居了！”师妹喜孜孜的数着储物袋中的灵石，仰着小脸对师兄甜甜微笑，师妹的容貌不过清秀，但她气质温柔，笑容甜美，让人一眼见了就心生好感。 师兄迟疑下，“师妹，那地方的东西这么好卖，我们要不要再去一次——” 师妹笑容一凝，向来温柔的声音带了几分尖锐，“师兄，你忘了我们是怎么才活着出来的吗！” “可是师傅不常说富贵险中求吗？”师兄浑厚的声音带了几分狂热，“我们现在赚的灵石也只够我们两人勉强度日的，我们回了中土难道就不修炼了？我们将来要是生了孩儿怎么办？” 师兄的话让师妹沉默不语，师兄拉起师妹的手道：“阿妹，我们再去一次吧。” “可是——”师妹依然有些犹豫。 “你放心，我们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一定不会这么危险的，我们这次做足了准备再去！”师兄柔声哄道，“我们就去这最后一次，这次多带些东西出来，干完这一次，我们就回中土，再也不干这些危险的事了。” 师妹沉默了许久，终于点头答应，“好！” 就在师妹点头的那一刻，某条始终跟在两人身后但两人似乎从未察觉过的阴魂露出了一丝笑容，终于上当了！ 阴魂自顾自的笑得开心，它并不知道那对伪师兄妹同样心里笑得也很开心，鱼儿终于上钩了！她们是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勉强忍住没把这一口气就吹散的鬼东西扇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晋江营养液规矩改了，以后当月的营养液要当月用掉，不然下个月就作废了，至于16年以前的营养液会在今年四月一号过期，大家如果有多余的话，就给喜欢的作者投了吧，省得到四月一号作废了。大家想要知道自己目前营养液数量，只要点击书名下方的[灌溉营养液]就能看到了，跳出的窗口有三个选项，大家可以根据自己需要选择。【最近**抽得疯了，估计就是因为做了这些改版吧。。。 、 谢谢 十一石、山中閑雲 扔的地雷谢谢大家的订阅留言 ☆、第203章 丛云山（三） 北荒究竟有多大，迄今也没有准确的数字，其中有多少妖王更没人能说清，即便是阳神修士也不会轻易深入北荒深处，焉知其中有几个妖族散仙？保不准被人当成肥羊宰杀吞吃。丛云山犼族，因人丁不甚旺盛，又碍着先祖定下的规矩，只占据了一条丛云山脉，可在北荒的势力却不容小觑，北荒很多散修集市都有丛云山的眼线。尤其是几个人修聚集的集市，丛云山甚至开了商铺，特派修士驻守。 人族发展历史比妖修晚许多年，但后来者居上，很多修炼法门、炼器炼丹之法都已经远远超过妖修，人修集市总能淘到不少好东西。犼族妖丁不旺，族中弟子名下财产大多都由狐族打理，胡六和胡十八因办事勤快稳重，又不贪婪大刁滑，被犼六看上点他们为自己的主管，将名下大半产业就交由两妖掌管，堪称犼六的心腹。 犼九和涂山十二是犼六的跟班，两人奉犼六为尊，他们本身身家浅薄，平日享乐全靠犼六支持，他们去凡俗寻欢作乐的各项事宜都是胡十八安排的，两妖残忍好杀，可对胡六、胡十八还是留了几分情面。胡氏兄弟对主人的各种财物灵药赏赐都不甚上心，唯独最重视的就是功法，他们跟族中很多贪图享受的狐妖不同，他们一心求长生大道。只是丛云山的真传心法非族老允许，不得传授他妖，犼六只能拣些不重要的道术教给他们。 胡氏兄弟将全副身家投靠犼六，自然不是来求这些道术的，两妖只能通过商铺收集些修炼心法或是奇珍异宝，只是能送到散修集市的商铺能有什么好东西？要么被各族大能收走，要么就是被龙族海市搜走，偶尔出现一两样极品也是他们买不起的，他们花了百余年时间，才从一个刚入阳间的冥族手中得了一本器修法门，那冥族最后也成了两人的傀儡，为两妖日后的杀人夺宝作出了巨大贡献。 妖族在器修修炼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们的寿命比人族长，两妖得到的这本功法都属于器修的顶级法门，他们没多考虑就开始修炼这门功法了。器修修炼对修炼的法器有很高要求，他们需要不停找优质材料提升自己法宝品质。他们依然借着经营商铺的机会，暗中搜寻。只要被他们看中的修士，最后极少能逃脱他们的手心。他们这次看中的这对师兄妹行事也算谨慎了，可惜在易容化妆也瞒不过他们这种老手，更别提他们还派了一个阴魂跟在两人身后，无论两人做什么都逃不过他们手心。 胡十八踢了踢脚下的尸身，这对师兄妹被他们一剑毙命，面上仍保持着临死前错愕惊惧的表情，估计是没想通他们行事这么隐蔽怎么还被人发现了？胡十八捡起师兄的紫阳剑，居然整把宝剑都是用五金之精制成，剑身紫阳之气浑厚纯正，甚至带了些太阳真火的气息，他抖了抖长剑，“六哥，这柄飞剑的紫阳气不错。”至于师妹的那块火云彩霞锦他只扫了一眼就收起来了，一般男修都不大可能会喜欢这种色泽鲜艳之极的法器。不过这块彩锦品质也不错，让器匠修改下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胡六正蹲在洞xue里看着设下的禁制，闻言吩咐胡十八说，“十八，你把这里设个阵法，清扫下痕迹。” “六哥，我们不进去看看吗？”胡十八问，他们在一座荒山的半山腰处，就在两具尸体倒下的不远处有一处隐蔽的洞xue，里面是最寻常不过的山石和青苔，唯一能引起人注意的是，山洞内部仍然有个黑洞，洞口散着一些零碎的砖雕。这荒山在两年前曾有一次地动，这洞口应该是两年前震开的，也亏得这对师兄妹能发现这么一个山洞，运气真不错，可惜命不够好。 “暂时不了。”胡六放了两只傀儡进去，只走了片刻就跟他失去联系了，“里面的禁制还没损毁，我们今天准备不够，等改天过来。”必要时还要找几个散修帮忙，等解开了禁制再处理他们。 “好。”胡十八将山洞复原，还用灵气催生了一批草木，在山洞了设置了一个简易禁制，又将师兄妹的尸骨喂了饲养的阴魂后，才跟胡六一起离开，那山洞口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两妖也没有发现，在他们离开后，离他们几丈之外也有几条身影离去，长宁、何宛然已经恢复了真容，坐在飞行法器上由师兄师姐带着回宗门。她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就是让犼六发现胡氏兄弟的小心思了。不过犼六本来就有防备，他只是看着粗豪罢了。 秦以清手搭在师妹脉搏上，检查她是否受伤，何宛然抿着小嘴，一声不吭。被胡六、胡十八杀害的两具尸体只是明华道君为两人做出来的替身，气息、灵力跟真人无异。 陈真言以为她受伤了，用目光示意秦以清快些给阿颖检查，阿颖现在大了，多了好些让人伤心的毛病，比如说以男女大防为理由，不许他随便检查自己修为之类的，让陈真言很是忧伤，总觉得被师妹嫌弃了。 秦以清检查完长宁，赞许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又伸手检查何宛然，其实两人一开始就被师兄姐换下来了，怎么可能受伤？只是他们不放心而已。 长宁见何宛然一脸沉重，等师姐检查完阿颖，凑过来小声问：“阿颖，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个替身死得太惨了？没事，等他们落到我们手里后，我们让他们死的更惨。” “不是。”何宛然摇头，她瞄了师兄、师姐一眼，长宁善解人意的设置了一个阵法，美其名曰为要说女孩子的私密事，不让师兄姐知道，秦以清忍俊不住的摇头，任小丫头胡闹，陈真言苦笑了一声，干脆接过师弟手中的法器，加快速度往宗门赶去。 “鹤儿，你说我们这次动作是不是太大了？”何宛然等长宁阵法设置完，咬了咬下唇忧心的问：“如果我们弄不下丛云山，只为了杀两个败类，却让宗门花了那么多宝贝，是不是不好？” 长宁想了想问，“你是不是怕我们这次计划会不成功？” 何宛然点头担忧的说，“你看我们连犼九、涂山十二的衣角都没碰到，只引了两条小鱼，就送出了两具白玉莲藕的替身，要是不成功的话，宗门损失不是亏大了吗？紫青剑丸和洞府能收回来吗？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