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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

    而现在郑牧和婉柔公主的婚事传出来之后,一些人笑着,郑指挥使为了得到皇帝陛下的信任,真是够拼的;另一些人则编些风花雪月的段子,说郑牧未曾娶妻,就是因为婉柔公主嫁人呢。胎记算什么?看习惯了也很好看啊,这才是真爱。

    余柏林听闻此事之后,惊讶之余又有些无奈。

    这两人终究还是走到一起了。

    因一年后余柏林大概在海上某座岛上吃海鲜吹海风了,不能参加郑牧的婚事,因此他特意抽了时间去郑牧府上一坐,顺便问问郑牧到时候想要什么贺礼,他提前准备。

    郑牧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和澈之待久了,也学得他的不靠谱了?送贺礼哪有问别人想要什么就送什么的。”

    余柏林摸摸鼻子,道:“是这样吗?反正我问都问了,你就说吧,只要别太破费。”

    “你看着送吧,只要不太寒酸就好了。”郑牧叹气。他越发觉得余柏林和封蔚像了。

    余柏林是个多文雅的人呢,怎么会把破费不破费的挂嘴边。只有封蔚才会对钱财斤斤计较。

    那人也是。

    大概是那十几年吃了太多苦吧。

    余柏林看着郑牧走神,心想,郑牧真是因为这婚事动摇的厉害。

    郑牧作为金刀卫指挥使,城府深得很,平日哪能从他的表情就窥出他的想法。

    郑牧走完神之后,看着余柏林担忧的神情,苦笑道:“我的表现很明显吗?”

    “大概因为我和澈之和你是同样的,所以勉强猜出一点。”余柏林道,“其余人应该是猜不出的。”

    “那就好。”郑牧点头,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变回了平日的金刀卫指挥使。

    余柏林知道郑牧能说这么一句,已经是十分难得。他不可能对自己吐露过多心声,便与郑牧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府了。

    封蔚道:“你也不必担忧,这事肯定是渔樵和大姐商议好的。毕竟他们两过的好,哥和嫂子才会高兴。他们两总是想让哥和嫂子高兴。比起其余人,渔樵和大姐知根知底,感情挺好。他们在一起相互扶持着,日子也能过得不错。就当和朋友搭伙过日子了。”

    余柏林点头。不再和封蔚提起这件事。

    他也怕被人听见了,对郑牧和婉柔公主不利。所以两人谈起这件事的时候,都是说的悄悄话。

    两人瞒得紧,若不是封蔚天生弯的,又直觉敏锐,也不会发现端倪。而余柏林是在封蔚发现之后,才观察的两人,肯定了封蔚的想法。

    郑牧和婉柔公主的恋情不可能有结果,他们不怕被厌恶,只怕心爱的人会难过。

    帝后感情融洽,他们说什么也不可能去打扰,甚至连让他们产生烦恼都不忍心。

    若是他们两坚持不成家,帝后也绝对不会强迫。只是他们知道,这样帝后会担心。

    不过或许一个人守着苦恋,也太难熬了。有一个同样处境的人相互舔伤口,日子也会好过一些吧。

    余柏林看着趴在桌子上看话本的封蔚,心里叹息。他和封蔚这样能顺水顺风的走在一起,真应该感谢上苍。

    封蔚感觉到余柏林的视线,转头道:“看什么看?是不是越看越爱我了?”

    余柏林:“……”

    他无奈笑道:“好吧,你说是就是吧。”

    第114章

    余柏林在京中悠闲了几月,终于等到了任命的日子,准备外放了。

    封蔚也同时得了任命,和余柏林同时出发。

    这时候朝中大臣才知道,皇帝陛下那么好说话,是在这里等着。

    原来是要建设专门的海师。

    以往军队是陆军水师不分的,封庭特意把海师的概念弄出来,明摆着是要加强这一块。以后海师就有专门的提督,和陆上军队分开了。

    皇帝陛下这么做,让许多大臣担心,皇帝陛下又要“穷兵黩武”,给国家百姓造成负担了。

    但为首的大臣们却很支持,让其余不知情的大臣十分纳闷。

    他们当然支持了。为首的高官们,可是知道大晖从海上得了多少好处,现在年年花钱,国库还是那么充足。这都是从海上捞的钱。

    只要有利可图,只要国家和百姓能从中获利,让大晖越变越好,这些大臣们也就无所谓什么“穷兵黩武”。何况皇帝陛下说得对,现在不只是他们吃到了其中甜头,西方那么一大片地方的国家们都从中吃到了甜头。即使他们不打出去,人家也会打进来。

    每一次朝中有什么决策,总会有人反对,不过皇帝和为首的大臣已经决定,那反对也就没什么意义了,余柏林和封蔚还是会按时启程。

    余柏林离开的时候,大宝还好,毕竟已经长大了,虽然心里难过,但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闹别扭。

    但小宝就不高兴了,余柏林说好的会陪着他,结果又要走了。

    封蔚一边挠着小宝的痒痒,一边道:“我们说的是这段时间会,又不是一直会。大人要出去办事,要赚钱,不然你小孩子吃什么喝什么?”

    “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小宝挣扎着从封蔚那里跑出来,扑到余柏林怀里道,“我也要去!上次是大哥去!现在轮到我了!”

    “等你再长大些。”余柏林劝道,“海边风大,环境恶劣,你会生病的。”

    “生病也要去。”小宝抱着余柏林的脖子大叫,“我要去我要去!我不要听别人讲课!他们只会让我念书!背书!还不听我说话!我一问,他们就说圣人之言圣人之言!”

    原来是不想上课啊。余柏林叹气。

    “你跟哥说过吗?”封蔚把小宝从余柏林怀里扯下来,拍了拍他的脑袋道。

    “澈之,不要捣乱。”余柏林责怪道。

    教导小宝的人都是有才学之人,只是他们的教导脱不开这个时代的模板而已。从小跟着余柏林启蒙,长大后又有大宝和皇帝陛下教导的,自然是不习惯这种教导方式。

    不过小宝在人前都很乖,老师们说什么他都会照着做,甚至在皇帝陛下面前也乖乖的,只在余柏林面前显出他有些熊的一面。

    “不要告诉父皇,也不要告诉大哥,他们已经很忙很累了。”小宝闷声道,“我想出去!我已经长大了!”

    然而,即使小宝再嚷嚷,余柏林也不可能把小宝带走。

    这个时代不像后世,哪都能住。这里有个说法叫水土不服,小孩子又没有从小打疫苗,换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很容易生病。

    即使余柏林再舍不得小宝,也得把人哄下来。

    小宝虽然在余柏林面前闹腾的厉害,但心里也知道自己去不了。于是他跟余柏林约定好了通信的频率,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这期间帝后二人一直在看戏。他们知道余柏林会劝好小宝,所以一点也不担心。夫妻两还打赌,余柏林什么时候能劝好小宝。

    若是皇帝陛下赢了,皇后娘娘就得承认他的画技。

    可惜,连老天都站在真相那一边。

    封庭恨铁不成钢的把小宝提溜着一顿训:“你说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就缠了长青这么一会儿?”

    小宝背过身用屁股对着封庭,道:“多缠一会儿,父皇你就让我去吗?”

    “当然不让!”封庭斩钉截铁道。

    小宝转过头,给了封庭一个鄙视的眼神。

    封庭挽着袖子就要揍小宝,小宝一溜烟跑到正走过来的大宝身后躲着。

    大宝忙护住小宝不让封庭揍,封庭道:“翻了天了!你们两小崽子!”

    大宝给小宝使了个眼神,小宝拔腿就往外跑:“我要去找母后!”

    “给我回来!”封庭忙道,“你居然敢告状!”

    小宝一溜烟就跑的没影了,封庭又不可能真的追过去。他对大宝道:“有你这么宠着弟弟?”

    大宝老老实实道:“可小宝又没说错啊。”

    封庭:“……”

    他儿子这是怎么了?!还他以前乖巧可爱的儿子!

    “小宝很乖,知道不能去就不闹了,父皇应该高兴才是。”大宝劝道。

    封庭摸摸鼻子。他儿子乖巧,当然高兴,但是输了赌注不高兴啊。

    大宝显然也知道父母二人打赌的事,心中十分无奈、看来他的确要快点长大才成,至少要能够保护弟弟……嗯,不被教坏。

    ……这一次外放,因是和封蔚一起,又因是直接坐船从运河南下,余柏林路途上又比上一次要舒服挺多。

    封蔚对着又一次和余柏林一起“出游”十分兴奋,很想途中靠岸溜出去玩玩。

    距离两人去江南,有好几年了。

    余柏林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住了。

    去建立军事基地这么大的事,他还一路走走玩玩,这不又是给人弹劾的理由吗?

    封蔚虽然觉得被人弹劾也无所谓,但余柏林说了他还是会听。不靠岸,但是披着蓑衣垂钓什么的还是可以有的。

    “这船来船往的,你能钓到什么?”余柏林笑话已经垂钓好几天都没钓上来东西的封蔚。

    封蔚眨眨眼睛:“别说,我好像钓到什么了。”

    余柏林惊讶的看着鱼竿前端沉了下去,还真钓到了?

    “好大一条鱼!”封蔚差点被鱼线拉的一个踉跄,“停船!我钓到鱼了!”

    随着封蔚一声大吼,艄公忙把船停下来,侍卫也忙上来,帮封蔚拉鱼线。手中拿着鱼兜准备网鱼的人也已经准备就绪。

    余柏林看着船头一阵兵荒马乱,忙后退好几步,免得被挤到了。

    “这么重,肯定是一条大鱼。”封蔚兴奋道。

    余柏林无奈笑着摇摇头。虽然运河里肯定有鱼,但淡水河里的鱼能多大,连鱼竿都要崩断了?该不会不是鱼,而是谁丢弃在河里的垃圾吧?或者说是沉在水底的木头?

    不过余柏林没有说出来给封蔚泼冷水。看着封蔚无聊的守了几天,终于守到了有东西上钩的时候,就让他先高兴一会儿吧。

    如果真没东西,他再去安慰。

    余柏林正想着,突然船头传来一阵惊呼。

    余柏林愣了愣,难道还真钓起来很大的鱼不成?

    “长青!”余柏林听见封蔚一声大喊,前面人立刻让出一条路,让余柏林通行。

    “怎么?”余柏林皱眉,封蔚这声音可不像是钓到鱼的兴奋。

    余柏林走向前,看着已经被钓起来,平放在船头甲板的东西,强烈的味道刺激的他差点反胃。

    “靠岸,报官。”余柏林当即道,“澈之,陛下是否曾给过你可以调动各地金刀卫的令牌?”

    “是。”封蔚把腰间令牌取下来,扔给一个侍卫,“去找金刀卫过来。”

    余柏林蹲下身,不顾刺鼻的气味和已经被泡的浮肿腐烂的尸体强烈的视觉冲击,从怀里拿出一方锦帕,裹住手,翻开尸体身上的杂物和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