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偏偏宁夏耳根发热,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从他今晚出现开始,从他一次次撩拨她开始,她的大脑就已经短路了。 倘若真遇到流氓,他们朝夜半无人的公园里走,不是正好给流氓创造了下手的大好机会? ……蠢死了! 她用力挣扎了两下,挣不开。 之后,她就不动了,倔强着脸,遥望远处闪闪发光的寿岂塔。 表面一副冷硬派,心里正羞窘无比。 她看着塔,叶昭觉看着她。 她不用说话,只要负责认真听就好。 “小夏。”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以免她走神,“我很想四十岁以后的回忆都用三十岁来填补。你,愿不愿意加入?” 你,愿不愿意加入? 无论是这七个字还是中间的那一小刻停顿,都让宁夏的心神随之一荡。 她呐呐地转头看他,他的眼睛里糅合了太多令她心甜意洽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正是她不自觉所期待的。 ... 第37章 chapter37 姜熠然察觉宁夏今晚有些异常,倒不是因为她比往常回来得晚,而是她回家后的第一句话是:谢谢。 谢什么? 他打电话让她回来路上买一盒淡奶油,她一反常态地没抱怨,反而道谢? 他将她堵在楼梯口,不急着开口说话,只是上上下下反复打量。 宁夏站得低,还得仰着头,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微微心虚地往后缩脖子,“你搞什么?一边去。” “你刚才谢我什么?”姜熠然靠墙而立,一只长腿高高翘在楼梯扶手上,宁夏若想过去,除非从他腿下钻,但这举动特怂,她做不出来。 “别闹成么,我快困死了。”她抬手打呵欠,“明早七点的班,还得早起呢。” 姜熠然送她一个字:“装。” “我真的困。”宁夏白他一眼。 “接着装。” “……” 都到零点了,其实装的成分只占一半。 楼下的灯一路走过来都被她关了,就这样背对着空洞洞的黑暗,阴森森的。 楼梯口的一盏小壁灯劈出一方昏黄色的光亮,壁灯恰好在姜熠然的头顶上方,他侧身而立,半面清晰,半面隐藏,清晰的那张侧脸全是不罢不休的神色。 宁夏暂时还不想说什么,她态度凶起来,一口气呛声:“你说你这人逗不逗?突然打电话找我买东西不就是我下夜班你不放心么!淡奶油你会急着用?你会深更半夜的心血来潮想做蛋糕?骗小孩呢吧!我知道你关心我,让我买淡奶油只是个借口,这么晚了不睡觉也是在等我,说什么有事忙,你不好意思表达,我都懂。我和你道个谢,你心里明白就好,干嘛非得问问问。你不是傲娇大叔么,怎么现在变成憋不住的大妈了?” 这回,换姜熠然语言梗塞了。能这样转移话题,她也真够能耐。 “起开。”够能耐的宁夏抬起膝盖顶了一下挡路的那条腿,模样依旧拽拽的。 姜熠然气得冷笑,腿放下来了,话也放出来了:“指望把你这种性格的人早点嫁出去,就和看母猪爬楼梯一样困难。” ……骂她是母猪呢。 宁夏笑眯眯从他面前走过,看他一眼,“公猪也是这么想的,我看您老还是赶紧断掉指望吧。” “……” 她回到房里,摸墙开灯,脚向后一踢,关上门。 她没有立即洗漱,而是先把自己扔到床上躺了会。 为什么要谢谢酱酒? 因为…… 记忆回到寿岂公园的那个斜坡。 叶昭觉说:“我很想四十岁以后的回忆都用三十岁来填补。你,愿不愿意加入?” 她听见自己说:“我不愿意。” 虽然看不大清他的表情,但好歹也能感知到他眼神的变化,这种变化是极其细微的,她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居然能迅速捕捉到。 她稳了稳呼吸,接着往下说:“叶昭觉,我没和人交往过,我曾经一度以为我不会对任何人动心,我可以清心寡欲地独自过一辈子。可是你对我而言很不一样,我也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反正从第一眼见到你就把你记住了。” 她自嘲地浅笑,直视的眼眸改为低垂:“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对你一见钟情,我的意思是,你很特别,特别到不会过眼即忘。” 这些天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她有很多话想要一次性说明白。并且,她只说这一次。 “说实话,一开始,我对你挺无语的,我还觉得你很奇怪。我甚至想,你这种有钱人是不是出来体验民生啊,要不然怎么会住在辰良公馆,和我成了邻居。后来,我发现你也没那么糟糕,我还曾忍不住羡慕过晓凡能有你这样的哥哥。再后来……” 停顿,她轻轻摇头,“我不记得了,好像真的是不知不觉间就对你动了心。不管是你笑的样子,寂寞的样子,说话的样子,沉默的样子,还是你吸烟的样子……”她轻抿唇,笑话自己,“奇怪,我明明很讨厌吸烟的男人。”她越说越低,低到再也发不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