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节
那一夜,不止是林琅一人的沉沦,他也是动了情的,第一次有人为了他奋不顾身,尤其是他爱的小姑娘。 沈连卿低头看到林琅的霞红的耳朵,本来愤懑的心情突然柔和,低头吻了一下,很快,她感受到林琅浑身一颤。 这反应让他觉得有趣,于是,再亲一亲。 每亲一下,她都在抖,可从脖颈到耳廓,那染红的霞色,他真是喜欢,于是情不自禁,开始解她的衣衫。 林琅再怕,也赶紧按住了沈连卿手,她终于抬头,望着那双形状优美的眼眸,她坚定道:“不行。” 沈连卿皱眉,脸色微沉。 林琅咬了咬红唇,“……孩、孩子。” 可听到她这话,沈连卿失笑起来,他凑近,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傻姑娘,你真以为自己怀孕了吧。” 林琅彻底愣住了。 “即便你不见我,你难不成以为我占了你便宜后就不管你了?”他刮了刮她的鼻梁,“傻瓜,你只是胃脾不适,这阵子知道的事情太多,胡思乱想,也没有好好吃饭吧。” “可是那碗药?” “那是给你治肠胃的,”沈连卿眼神一瞬间暗了下来,“好在你扔了那药。” 沈连卿知道那不是堕胎之药,可林琅不知道,若是她真的喝了下去,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能不能还想这样平常的跟她说话了。 他这人骨子里的阴暗,还是不想让他的小姑娘看到的。 林琅瞠目结舌,待知道自己误会了之后,整个人简直没脸再看沈连卿了。 她真是发疯了! 以为自己怀了孩子彻夜不眠,以为会给死去的亲生父母蒙羞,害了母亲和哥哥,还荒唐的想要找皇上要个男宠。 她注意到沈连卿戏谑的眼神,顿时一张脸几乎都要烧着了。 沈连卿摸了摸她guntang的脸,笑了一声,“那些胡话,以后莫要再说了。” 他意有所指,林琅却无法察觉,她如今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再也不见人才好。 而沈连卿的笑声更是激起她极大的反应,也不知哪里攒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跑,一边大喊:“你别跟来!” 她的声音都差点破音了,可见羞到了什么地步。 没心思再跟司镜打招呼要离开,她落荒而逃的离开了奉天监,上马车赶紧回郡主府,等到马车悠悠往前走,林琅才慢慢缓过神。 等精神好一些了,她才觉得嘴上有点刺痛,一摸是破皮了,始作俑者是谁不必言说。 林琅闭了闭眼,知道以后想和沈连卿断清关系并不容易。 她忘了,他是个大妖怪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给你们拼一万的,但是…… 连续三四个小时,楼上的小孩都在跑圈、拍皮球、砸东西…… 各种被打扰情绪,心情down到极点了,手动再见。 第137章 送礼 林琅终于回到家中,一张脸依旧烧得通红。 正好撞上在花园散布的蕙娘,一见林琅这幅模样,第一反应是她病了,直接拦住,手摸上林琅的额头,“蓁蓁,你脸怎红成这样,是发热了么?” “我没事。”林琅急急退后一步,想赶紧回屋子,蕙娘却是没让,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屋子里带,也不许丫鬟跟着。 ************************************************************************************ 到了蕙娘的寝屋,让屋内伺候的人都退去,等屋内只剩下母女两人时,蕙娘对着林琅叹了一声:“蓁蓁啊,你如今身份变了,咱们住的屋子也大了,可难不成,咱们母女的情分也不如从前了吗?” 林琅虽说心乱,但也看出母亲是要跟她长谈,她努力静了静心,道:“娘,没有的。” 蕙娘将林琅鬓角的发丝拢到她的耳后,“自从你知晓了你的身世,娘也知道你有心事,只是你也习惯了藏在心底,娘也就没问,可一直压着,人的身子会撑不住的,能不能跟娘说说?” 林琅咬唇,心知哪怕是说一点也能安慰母亲心情,只是难以启齿。 “是和那位端王有关吧?”自从林琅无故在夜间离去后,蕙娘便知晓了她对那位王爷的情谊,以前是高攀不上,可现如今不同了呀,只是不知为何,女儿还是这样深陷情网的困苦模样。 这话,蕙娘在以前的林府也是问过的,当时,林琅否认了。 现在,林琅垂着眼睫,沉默了片刻才道:“娘,我与他无缘。” “这话是这么意思?” 林琅面露苦笑,“曾经是我奢望,其实都是我多想,如今我想明白了,那些不该有的情都应该断了。” 听闻这话,蕙娘板起脸,声音都沉肃起来,“这是什么话,你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说不要便不要了?” 林琅抬眼看着蕙娘,她少有看到母亲有这样严厉的神色,她一直是很温婉柔顺的。 蕙娘问林琅:“你之前为我讨回来的那扇云绣屏风可还记得?” 那是母亲用云绣针法绣的百鸟齐飞,被林正则拿去讨好还是太子的高殷,而后又被高殷赏给了自己,林琅自然记得清楚。 她点了点头。 蕙娘眼神不好,一双眼总是半眯着,此刻她的眸光之中带着一丝追忆,目光也柔和了,“那扇屏风是我毕生最佳之作,为了那扇屏风我的确累伤了眼,但你知道么,那扇屏风的绣图是你爹画的,”她顿了一顿,“现在不该这么喊了,总之,那云绣屏风也算是我们的合作而成。” 林琅愣了一下,注意到母亲说这话时,神情十分温柔,似乎也想到了曾经的缱绻恩爱。 蕙娘按住林琅的手,“我知道他待我不好,对你与云旗也是绝情的,但他从前并非是这样的冷酷之人,我们夫妻也是有过深深情意,蓁蓁,你若是受了一点伤就舍弃情爱,岂不是也是绝情。” “那位王爷,从前也曾待你好过的吧。”蕙娘虽不知林琅与沈连卿的内情,但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能让蓁蓁如此恋恋不舍,一定是有原因的。 林琅被蕙娘的一番话触动心境,突然想到了从前种种,山洞里的糕点,追杀时的别离,她被常姨娘害的全身肿胀丑恶,沈连卿一点都没有嫌弃,带来了司镜为她解围治疗。 母亲说的没错,沈连卿对她,真的很好。 林琅流出两行清泪,这阵子的烦忧苦恼都涌上来,“娘,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突然间知道身世,父母沉重的过往压得她不知所措,成为郡主,拥有了地位与钱财,她却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了。 还有沈连卿…… 她不知道自己与他怎样。 “娘,其实我真的想舍下这一切干脆离开京城,可是我知道,我已经舍不掉了。” 蕙娘长叹一声,抱住哭泣的林琅,她的小女儿,几乎不曾在她面前软弱哭泣,可这道坎,只能自己走。 “我的孩子。”蕙娘抚着林琅的长发,低喃的哄着,她的孩子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是那个会在她怀里哭泣撒娇的宝贝。 ************************************************************************************ 林琅的一直紧绷的情绪发泄出去,心情不再沉重,只是那些迷局依旧不得解开,每日来讨好之人依旧会来,她应付的疲惫,有时候也不免会想到沈连卿,还有那个乌龙事件。 没多久,宫中传来一个消息,说是明莹公主死了。 明莹公主毕竟是京中人人知晓的公主,且名声极好,荣妃殉葬,五皇子被遣走后,大家都议论当今圣上会不会苛待这位贤明公主,只是还没听到多少传闻,竟然一下子就死了,宫里的说法是公主太过思念父皇与母妃,食欲不振渐渐染上嗜睡之症,是在睡眠中过世的,并不痛苦。 这大大的安慰了京中崇尚明莹公主之人。 然而还有一股小道消息,说是明莹公主是在自己寝殿中自缢而亡,临死前还咬破了手指,在纸上写了当今圣上的名讳,诅咒他下地狱。 而且不仅仅有皇上,还有安平郡主。 这消息显然更震动人心,只是刚传没多久,这话就被掐住,没能流传出去,也就鲜有人知。 ************************************************************************************ 林琅自从成了安平郡主,一直闭门不出,也避免了一些麻烦,然而就算呆在家里,“祸事”也能从天而降。 当平叔过来,说有人要见她时,一听对方名字,林琅下意识就想拒绝,可平叔的态度很不一样。 自从杏儿出事之后,平叔也因此被伤,养了数月,终于伤口好了,现在肚子上就只有一个疤。 也应了当初杏儿来林家叫平叔的称呼,他现在真成管家了,遇到不服的,把衣服一掀,碗大的刀口一亮,底下的人吓也吓服了。 受伤这件事,给平叔也带了一个显著的心理变化,从前来京城,他是受过云小将军帮助的,这次救他命的人是端王爷,而且从前种种,显然端王爷帮他们不少次了,于是,平叔本来倾向于云小将军的心,慢慢转移到端王这边了。 毕竟看他家小姐的心思,显然是在端王这块的,这男女的事,还是得看他们小姐自个儿乐不乐意嘛。 当了郡主府的管家,平叔也改不了爱唠叨的习惯,看着林琅的脸冷下来了,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小姐啊,人家季明大老远的来了,总不能一杯茶都不给就让人回去啊,咱以前受过人不少帮助呢,哪能现在风光了就把人拦门外呐,不行的呀。” 林琅禁不住平叔一句句的劝,也知道他说的对,可季明是沈连卿身边的人,他来这里为的也一定是他主子,可无论自己与沈连卿如何,确实不能将人拒之门外。 “好吧,你请他进来。” “这就对了嘛,小姐真乖哈。”平叔一拍手,乐滋滋的去请人了。 听到平叔还当自己是小孩,林琅也忍不住弯唇一笑。 ************************************************************************************ 没多久,季明走进堂内,一张圆脸上带着几分红,像是因为情绪激动的。 “见过安平郡主。”他老老实实跪下。 林琅还是不太习惯别人见人就跪自己,连忙让他起来,“你我都是旧识了,以后再见我,不必行此大礼。” “多谢郡主了。”季明粲然一笑,随后笑容又垮了下来,“郡主,小的来是求您一件事。” 他有什么事能来求自己的? 林琅诧异,但从前在沈连卿的京外宅子中,季明照顾他们很多,他的求助林琅自然义不容辞,“但说无妨。” “郡主,能不能请您去趟端王府。” 林琅虽说已有猜测,但听到季明的话后还是不免开始犹豫,她这一沉默,季明更急了。 “林小姐,啊不,郡主,不要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找上门来,实在是我家王爷那边不行了……” 林琅心中一咯噔,问道:“是端王病了么?” 前几年山洞里他的异样令她记忆深刻,难不成又发了急病? 季明哭丧着脸:“比病了更严重,求郡主跟我去瞧瞧,成么,到了府上您若是改了主意,再走也不迟。” 林琅抿住唇,无法否认自己的确是在意沈连卿的状况,尤其是她难以拒绝季明的请求,她这个人对于待自己的好过的人是不太能狠心的。 就如母亲而言,沈连卿,也对自己好过的,若是他出事,她怎能无情无义的弃之不顾。 她想断情,是儿女私情,但从前的情义,她不能通通忘记,否则真成了绝情的冷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