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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沈瑜又发了好一会儿呆,目光才终于有了焦距,“我不知道去不去。” “去吧。”何渡又说了一次,“我陪你。” 沈瑜的母亲是一位画家这件事,直到此时此刻在何渡心里才具象起来。他知道沈瑜不可能刻意去关注生母的动向,说避之唯恐不及都不为过。 可即使是这样,这个长得与沈瑜有七八分相似,也确实像沈瑜描述的那样,美丽且优秀的女人还是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这大概就是命运的玩笑。 何渡看着沈瑜这个样子,心里很着急,他扯了扯沈瑜的手:“你要不舒服的话,咱们就先回去。” 这句话终于让沈瑜彻底回了魂,他先是摇摇头,然后笑了笑说:“不用,我们去玩吧,我现在得玩一下才行。” 冰雪世界仿佛一个晶莹剔透的童话世界,城堡、火车、动物……不同造型的冰雕由一块块整齐的冰砖砌成,冰砖里镶嵌着彩灯,将璀璨的冰雕折射出光怪陆离的幻色。 何渡带着沈瑜进了冰城堡,又坐了两次冰滑梯之后,大概是被周围热闹的气氛感染,沈瑜的心情看起来总算稍微好了点。 至少那张小脸上总算是有了表情,嘴也不再是一直抿着。 “要坐狗拉爬犁吗?”何渡看见带着几条阿拉斯加揽客的摊主,立刻问,接着一转头又看见卖烤肠和煮玉米的,他又补了一句,“要吃东西吗?” 不知道该怎么哄沈瑜,只能小心翼翼的,把所有的宝贝都递给他。 沈瑜笑起来说:“好。” 坐了狗拉爬犁又拍了照,然后吃了根烤肠之后,继续在冰雪世界转悠,沈瑜的情绪终于好转,拍了很多照片,还拉着何渡合影。 两个人玩到九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打车回酒店的路上,沈瑜不顾形象地躺在何渡腿上,何渡已经有些心猿意马,满脑子想着酒店里一地的玫瑰花瓣,还有那张带着馥郁香气的、可以把人整个陷进去的大圆床。 他几乎可以想象今天会是消魂的一晚。 沈瑜先洗澡,然后何渡去,洗完澡吹头发的时候,何渡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海哥说“有伤风化”的那两只竹篮。左边那只竹篮里的小方盒子和润滑都在,右边的…… 眼罩呢? 何渡愣了愣,因为他已经幻想过好几次这只眼罩戴在沈瑜脸上的样子,所以对这东西的位置很留意,眼罩没了,被沈瑜拿走了? 因为他也想玩?何渡挑了下唇角,沈瑜在这方面确实一直对他很热情,这样更好,两厢情愿…… 不对。 何渡的动作忽然顿住了,连着本来已经有点躁动的身体都冷静下来。 如果沈瑜真的拿了那只眼罩想跟他“玩”的话,在让他去洗澡的时候,多少也会暗示一下,沈瑜一直是个在这方面挺有情调的人,可刚刚沈瑜出来只是很淡定地催促他。 这种行为在情理之中,可如果出现在一个主动拿走眼罩的,性/致勃勃的人身上,那就不太正常了。 怎么回事? 何渡有点想不通,但他不敢再耽搁,草草用毛巾抓了下头发,大步跨出浴室门。 外面是黑的。 灯全都关了,只剩下暗香浮动,幽幽的夜色像是一种躲藏。 何渡心里咯噔一声,两步转过走廊,他一眼看见沈瑜的身影。 沈瑜坐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垂着头。 月光从一种奇妙的角度穿过窗打在他身上,照见他纤细柔和的侧影,半弧形的眼窝,窄挺的鼻梁,柔润的嘴唇,还有那看起来有点过于单薄和脆弱,仿佛随时都会折断的颈项。 这个侧影让何渡的心狠狠揪起来,这一刻他在沈瑜身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早该想到的,沈瑜心思很重,抛弃自己的生母突然出现在眼前这种事,怎么可能是坐个爬犁吃个烤肠滑个滑梯就过去的。 何渡在心里埋怨了自己几句,赶紧跑到沈瑜面前,坐在他身边,一只手搂住他肩:“宝贝?你没事……” 沈瑜忽然一抬手,把何渡推/倒在了床上。 他的人跟着压了下来,凶狠地吻住了何渡。 何渡无暇他顾,第一反应是搂住沈瑜。 与其说吻,不如说沈瑜是在发泄,他的动作有点没轻没重,亲吻几乎失去了原本的温柔情意,单纯是在蹂/躏、在碾压、在通过种种有点暴戾的动作宣泄着自己心中的迷茫和痛苦。 何渡感觉到了这些,所以这个吻并不让他兴奋,反而让他心很疼,他看到的沈瑜就像一只迷路的小兽,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 何渡想自己应该像以前一样,用温柔的手法安抚沈瑜此刻的暴躁,可沈瑜显然不这么想,他虽然一句话也没说,却开始挑逗何渡。 何渡不想有反应,他心里现在也没有任何做那种事的想法,可是这方面身体与脑子往往不是那么同步,过去几夜的缠绵里沈瑜早已熟谙如何让他兴奋,更不要说“沈瑜的手”这个要素本身就足以让何渡昂扬。 “沈瑜。”何渡皱着眉叫他,同时抓住沈瑜的手想阻止他的动作,这感觉很不对。 沈瑜就像是努力想要挑起他的冲动,并且跟他来上一发,可何渡并不能从沈瑜的动作里感觉到他有同样的冲动和爱意。 往难听点说,现在沈瑜就像是个努力在挑/逗恩客的鸡,可何渡既不想做恩客,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沈瑜当做发泄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