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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宫野说。 蒲龄想发脾气,但这会儿浑身都疼,也没什么劲儿发。 去医院做了个全身的骨头检查,医生说没伤着骨头,全是皮外伤。 “你就运气吧你。”宫野抄着检查报告打了一下蒲龄的脑袋。 蒲龄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医生给蒲龄上了些药,就赶他走了。 “买书包去。”宫野搭上他的肩膀。 “疼。”蒲龄推开他的手。 “哦,对不起。”宫野忍着笑道。 医院对面就有个挺大的商场,商场里挂着很多样式的书包。 蒲龄随便指了一个灰白条的,销售员给他拿下来,热情地解说道:“这款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很多男孩子都喜欢的,它很方便,可以......” “很多人买?不要了。”蒲龄说。 “啊?为什么?”销售员jiejie愣住。 “会撞包。”蒲龄面无表情地说。 宫野在旁边笑得不行,骂道:“你怎么就这么别扭。” 又看向销售员jiejie笑道:“他就这么矛盾一人,别理他,包起来吧。” 销售员jiejie笑了笑,去打包了。 “我不要这个。”蒲龄皱眉说。 “你就喜欢这个,我还能看不出。”宫野说。 “你看错了,我真不喜欢这个。”蒲龄说。 “那换一个。”宫野抬手,“姐——” “算了。”蒲龄把他的手压下去,面无表情道,“我嫌麻烦,不换了。” 宫野乐死了。 “一共299元,请您收好□□。”销售员jiejie笑眯眯地把装着书包的纸袋子递给宫野。 “我不要了。”蒲龄说,“太贵。” “拿着。”宫野把纸袋子往他怀里一塞。 蒲龄抬头看着他。 “就当送你的生日礼物。”宫野啧了声。 “我生日早过了。”蒲龄说。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宫野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故意惊道,“哎哟赶紧剪头发去,脏死了。” 蒲龄瞪着他:“你丫......” 瞪了一会儿蒲龄没憋住笑了出来:“靠。” 最后去的阿勇发屋剪的头发。 宫野插兜走在前面,蒲龄跟在他身后走着。 两人穿过烈日下香樟的阴影,这会儿中午,路上很安静,连个鸟都没有。 宫野的背上出了一层汗,T恤有些湿了。 蒲龄一抬头就看到。 “衍......” “嗯?”宫野拉开发屋的玻璃门,回头看他,“进来啊。” 蒲龄闭了嘴,进门。 理发师傅阿勇是个有十几年手艺的老师傅,这片儿的老居民几乎都在他店里剪头发。 “先洗头吧,”阿勇看了看蒲龄说,“你这头发直接剪不太好下手,剪出来的效果也不好。” “卷毛不好剪是吧?”宫野笑着说。 “滚。”蒲龄说。 蒲龄的头发天生带点儿自来卷,短的时候还好,看着挺俊挺秀气,一长长那就直接奔流浪艺术家去了。 但是。 宫野哪儿来的脸笑他呢。 一个脖子上架着顶常年废弃没鸟住的鸟窝的人,哪儿来的脸。 蒲龄洗了头之后坐在镜子前,阿勇给他盖上一块塑料布。 “这是雨衣吗?”蒲龄问。 阿勇礼貌道:“不是。” “我还以为是雨衣。”蒲龄说。 阿勇:“......” 宫野笑得肩膀都抖:“蒲龄你真烦人。” 蒲龄没理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想到了很小的时候。 有一回老爸带他去剪头发,剪完蒲龄没满意,坐在理发店里哇哇大哭,还非说老爸一点儿都不爱他,让人把他头发剪得那么丑。 老爸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把他抱在怀里亲。 那是有模糊记忆起,老爸对他最亲密的一次。 后来老爸没再带他剪过头发,老爸连看都不愿意看他。 老妈说老爸是因为讨厌她连带着讨厌他,蒲龄不知道该不该信,但漫长的童年记忆里老爸的冷眼相待又不得不逼着他去信。 再后来老爸和老妈离了婚,老妈一个人带他搬到这里,一住就是五年。 蒲龄再睁眼,头发已经快剪好了。 阿勇的手艺果然不是吹的,没半个小时就完事儿了。 “好了,看看满不满意。”阿勇把布掀开。 蒲龄站起来,捋了一下前面卷卷的刘海儿。 还成,还挺好看。 “多少钱?”宫野问阿勇。 蒲龄急忙掏兜道:“我自己付。” “你付?你衣服都是我的。”宫野说。 蒲龄这才想起来,哦了一声。 剪完头发,两个人都饿得不行。 楼上的余粮已吃完,宫野下楼到宫河屋里找吃的去了。 蒲龄躺在宫野家的沙发里,浑身一股药味儿,哪儿哪儿都疼,一动不想动。 余光里茶几上放着一包还没拆的烟。 蒲龄直起身,拿了起来。 宫野端着一锅煮得稀烂的饺子上来的时候,蒲龄手指夹着烟,坐在沙发上咳得脸通红。 “你干嘛?”宫野把饺子放好,低头看着他。 “好奇,”蒲龄把烟头在烟灰缸里使劲地按了按,轻声道,“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