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不管是孟峥嵘还是许愿都是生平第一次坐火车，只不过两人现在完全没有新奇的感受。 这两天已经体会过很多次了，他们实在没有那么充沛的精力去感慨了。 将超市里买的床单铺在卧铺上，两人便坐在床上看着车窗外。 无论是飞机还是高铁，在面对这种天气也只能束手无策，反倒是火车不急不缓的在雨中行驶着，这种感觉都快被时代淘汰的交通工具，此时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孟峥嵘此刻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句话。 有时候生活就是需要这样一点小小的偏差。 “孩子他妈。”孟峥嵘笑着喊了许愿一声。 许愿理都没理他，拿出手机正在看着微信朋友圈。 她有这样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完全不意外，孟峥嵘也不恼怒，继续自顾自地说：“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 本来许愿不想回答他的，但这会儿正是下午，卧铺间的很多人都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站在一边聊天，演戏就要演全套，这是职业道德，她只好放下手机，冲孟峥嵘假笑道：“我都可以，你呢？” 尽管是在演戏，但这也是许愿的真心话，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喜欢。 以前她就搞不懂，为什么宫里的嫔妃在得知自己生的是女儿之后，表情就很不对劲，就算在她那个朝代，女儿是不能继承皇位的，那又怎样，不都是自己的孩子吗？ 因为是儿子有机会登上皇位，就对他喜欢多一点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生的到底是孩子，还是工具呢？ 孟峥嵘还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道：“我也都可以，男孩调皮捣蛋但是好养，女孩的教育就很需要费心思，不过女孩懂事听话。” “恩。”许愿其实不大愿意讨论这个话题，尽管她此刻根本就没怀孕。 上辈子看着嫔妃们怀孕那么高兴的样子，她也会忍不住在想，如果能有自己的孩子就好了，当然上辈子她是绝对不可能有孩子的。 现在有了机会，她当然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不过还没到时候，等她在这个时代站稳了脚跟，才会去考虑这些。 给孩子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环境才是最重要的。 孟峥嵘本来只是逗许愿玩玩，但这时候他也被自己带进去了，这要理解一个三十多岁的正常男人对孩子的渴求。 “那我们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就要准备婴儿房了？”孟峥嵘定定的看着许愿，“女孩就住粉色的，男孩就住蓝色的。” 许愿觉得孟峥嵘真是入戏太深了，居然跟她探讨起婴儿房来了？ “现在准备太早了。”许愿刚想怼孟峥嵘几句的，却看到他眼底的炙热，顿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总是下意识地忽略孟峥嵘的年纪。 仔细想想，就她那个时代，像孟峥嵘这么大的估计孩子都快出嫁或成亲了。 也对，他都三十一了，想要孩子无可厚非。 事实上许愿愿意回应这个话题，孟峥嵘就很高兴了，“不早不早，先准备着，等宝宝出生了就可以直接住了。” 虽然这个话题让孟峥嵘很有讨论的欲望，但人有三急，中午又喝多了水，这会儿只想去洗手间。 他起身礼貌地问了问一旁的人：“请问你知道洗手间在哪里吗？” 他是第一次坐火车，但目测这些人不是，人家总会比他有经验。 那人指了指方向：“就在那边，走过去就可以看到了。” 虽然说刚才孟峥嵘跟许愿因为换位置的事跟那两个倚老卖老的人发生争吵，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就他们两个人的气质穿着还有谈吐，一看就是知识分子，再想想今天的天气，指不定人家是因为飞机晚点还有去市里的路不好走，这才退而求其次选择坐火车的。 孟峥嵘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坐在铺上的许愿道：“我先去个洗手间，你就呆在这里。” 许愿恩了一声。 孟峥嵘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这些人看起来都很面善，除了那两个倚老卖老的人，他稍微放心了，这才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洗手间这会儿没人，孟峥嵘站在门口，却是迟迟不敢进去。 虽然说小镇上的洗手间也很简陋，但好歹主人家知道有客人要来，所以打扫得还算干净。 孟峥嵘看向厕所，这会儿甚至都不敢呼吸了，就怕一呼吸，会开始怀疑人生。 一股说不清夹杂着臭味的尿sao味扑鼻而来。 厕所很窄小，只能容纳一个人，还能看到蹲厕里有用过的纸巾。 不管是什么地方，都不允许将用过的纸巾扔进厕所里，无奈这样做的人还是有很多。 这两天的所见所闻，都在对孟峥嵘的世界观进行着不小的冲击。 这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接触过的世界，然而此刻就这么真实的出现在他眼前。 如果可以，孟峥嵘真的很想掉头就走，可现在不行，因为他真的很急。 这个洗手间是这样，那么其他的应该也都差不多，可能找遍整个火车，都找不到一个他觉得还干净的洗手间。 “你不进去吗？那我去了。”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嘴里叼着牙签，以为孟峥嵘不上，说着就要进去。 孟峥嵘赶紧挤了进去，“我先我先。” 刚关上洗手间的门，孟峥嵘就恨不得cos芭蕾舞演员了，实在感觉没有下脚的地方。 没一会儿，孟峥嵘就出来了，他面无表情的来到洗手的地方，洗了一分钟才作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身上也带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因为那味道太冲了，总感觉眼泪都快被熏出来了。 等孟峥嵘重新回到位置时，许愿正在听歌，看到他回来，她扯掉耳机，“怎么这么久？” 孟峥嵘至少去了十分钟…… “……”一言难尽，不说也罢。 火车卧铺一共有三排，分为上铺、中铺还有下铺。 孟峥嵘跟许愿是下铺，上铺是刚才想跟他们换位置的两个人，中铺则是一对年轻的情侣。 看起来像刚毕业不久的学生，一脸稚气未脱。 “jiejie，你肚子里的宝宝几个月啦？” 刚才他们跟那两个人发生争执的时候，这对情侣还帮过他们，这会儿女生趴在中铺上好奇问道。 许愿面不改色的道：“没多大，三个月不到。” “难道你站着我都看不出来你怀孕了。”女生嘟囔了一句，又笑嘻嘻问道：“我们本来准备坐高铁的，没想到天气这么差，也挺好的，火车比高铁便宜将近两百块呢。” 许愿也不知道高铁票价，不过看小女生长得可爱，刚才又帮了他们，就冲她笑了笑。 “jiejie，你们是去a市吗？”小女生又追问了一句，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 男生大概觉得不礼貌，就皱眉低声训斥了一句：“你查户口呢。” 女生吐了吐舌头，可能正是她年纪还小，所以做出这样的动作，不会让人反感。 许愿也乐得跟周围的人聊天打发时间，“恩，我们是去a市。” “那jiejie你知道a市的房子贵吗？我是说租房子。”女生双手托着下巴，苦恼道：“我们去a市找工作，也不知道那边是怎么个情况。” 这个许愿还真不知道，她看向孟峥嵘。 孟氏本来就是做房地产起家，哪怕孟峥嵘从来没租过房子，对跟房子有关的事也很清楚。 “看你们租在哪里，还有租多大的。” 男生对这个很感兴趣，赶忙道：“就我们两个人住，单间就成，之前在网上找过房子，太贵了，稍微偏一点的地方，单间都要两千多。” 孟峥嵘想了想：“这算便宜的了。” a市是很多年轻人非常向往的城市，节奏快，压力大，但还是有不少人往这里奔。 男生跟女生对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 他们刚毕业，工资也不高，付个房租水电什么的，只能刚刚够生活了。 不过一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了，即使如此，还是要去a市。 “jiejie，你们肯定有自己的房子了吧？” 尽管孟峥嵘跟许愿也跟他们一样在坐火车，但这两人周身的气质就跟旁人不一样。 许愿刚想回答些什么，孟峥嵘已经抢在她前面开口了，“刚付了个首付，还得每个月还房贷，辛苦得很，你们还这么年轻，只要肯拼，肯定会有未来的。” 不是孟峥嵘多心，虽然他没有经历过太多社会的阴暗面，可这不妨碍他不相信任何陌生人，特别是这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许愿看了孟峥嵘一眼，明白他是什么心思，也不拆穿他，对女生笑眯眯地说：“是啊，紧紧巴巴过日子才付了个首付，不过好歹是有自己的房子了。” 本来就是陌生人，谁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哪怕是聊天，也只是这种程度，没一会儿，男生跟女生也躺了下来，用很小的声音说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方言。 许愿也困了，戴着耳机闭上眼睛睡着了。 孟峥嵘坐在铺上，时不时看向窗外，又看向许愿。 一直都知道她长得很美，哪怕是跟以美貌著称的明星比较，也不会输，只是很奇怪，这会儿看着她的睡颜，心里会有一种异样感。 从“这居然是我老婆”变成“幸好这是我老婆”，孟峥嵘也分不清内心的那种满足到底是来自于许愿的美貌，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也许他知道，但这会儿已经不愿意再往更深层次的方面去想了。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许愿的皮肤几乎没有什么瑕疵，白白的嫩嫩的，很想……很想亲一口。 孟峥嵘下床蹲在一旁，他离许愿很近。 大概是他禁欲太长时间了，现在觉得她不管做什么都充满了诱惑，哪怕这样睡着什么都不做，他也想咬她的脸蛋一下。 这里都是陌生人，没人认识他们。 现在他偷偷地亲她一下，也不会有谁知道。 再说了，她是他老婆，他亲一下又怎么样了？ 孟峥嵘慢慢地靠近许愿。 许愿睡觉是蜷缩着的，就像婴儿在母体里的姿势一样。 她的手枕在脸下，可以看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这是结婚了的象征。 他突然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看了她好一会儿，勾唇笑了笑，又回到自己的铺位。 很怪异的想法，偷看她洗澡的话，虽然觉得很猥琐，但也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已，现在如果偷偷亲她的话，会有一种唐突她的感觉。 没必要心急，她已经是他的妻子，来日方长，多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