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而失踪的楚王正是殷朝唯一的皇子,想来那些银钱的下落,楚王一脉肯定知晓,可萧远志那个老狐狸,居然大难临头都不肯吐半个字,心甘情愿被发配到南疆。 好在萧长桓是个痴情种,他不过是派人过去透露姜蕴雪一直未嫁,那萧长桓便巴巴地跟来,他可是萧家唯一的男丁,那萧远志总不能将秘密带到棺材里,总会有交待他的一天。 这下也好,有软肋的人用起来才放心,再说……他隐晦地看一眼轻摸肚子的万雁回,有这层关系,不愁那萧家人不松口! 若真是得到殷朝的那些财力,那么,霍风小儿何惧,小皇帝更是不用担心。 想到迫死的母妃,他眼中涌起涛天恨意,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人人都道母妃对父皇情深意义,不愿独活,甘愿追随殉情而去,其实她是被人处死的,想着那天夜里他躲在暗处,听着母妃凄厉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嘶哑,响彻云霄! 她是被霍风小儿和夏明昭派人活活勒死的,居然连死都不给个痛快,用白绫一圈一圈地缠紧,直到窒息而亡! 那凸出的眼珠子,青紫的嘴唇,还有那充血的脸,在很多个深夜中将他惊醒! 总能梦见她伸出手,嘴里哭喊着要替她报仇! 想着这些往事,夏明启的脸色有些阴狠扭曲,把万雁回惊得往里缩,可想想,又凑上前,“王爷,可是又有什么烦心事。” “没有,你现在什么也不用想,替爷把儿子养好,才是正事。” 夏明启说着,恢复常色,不禁又有些头疼,这万雁回在闺中时就与自己的王妃不合,这才进府几日,两人就对上了。 这两女当年可是京都双姝,如今都在他的后院中,不知是喜还是忧! 可眼下万雁回才是最重要的,他便训斥了王妃几句,这下那个病娘们躺在塌上哭天抹地,想想都恼火,沈清瑶缠绵病塌多年,气量越发小,居然回了娘家,有这么个病歪歪的王妃,真是扫兴。 “王爷,雁回定当不负王爷,将我们的儿子养好。”万雁回娇声说着,靠在他身上,心中得意起来,沈清瑶啊,沈清瑶,你没有想到,我萧碧影还有回来的一天吧。 当年,萧家落难,这沈清瑶还专程跑到女牢中去奚落她,那得意张狂的嘴脸,到现在都历历在目,如今,自己身怀王府唯一的孩子。 如果是个儿子,不出意外,便是下任的理亲王,到时候她这个生母,才是王府里真正的女主人,希望沈清瑶能活到那个时候。 她开心地笑起来,却不敢出声! 第49章 妄想 莲笙回到伯府, 见府中一片欢乐,下人们走路都带着风, 杜氏笑逐颜开将她引进屋,娘们俩坐在一处。 她满面春风地说道,“娘真高兴,记得往年里,去那锦宁侯府, 那深宅大院的气息, 压得娘头都不敢抬,没想到有一日,我竟也成了侯夫人。” “夫人, 是锦乡伯府。”戴嬷嬷小声地在旁边提醒。 杜氏笑得更开心, “哟,把这茬忘记了。” 这下次遇见那顾夫人, 论身份,对方似乎还要给她行礼,想着更高兴, 就等着那一天哪! 看杜氏的表情,莲笙便能猜着一二,她笑道,“娘现在是侯夫人,不必再去在意那些人。” “也是,”杜氏失笑,她着相了, 如今大女儿贵为王妃,小女儿也是乡君,便是走出去,还有谁人敢小瞧她。 “jiejie,”常乐从外面跑进来,开心地坐在她的身边。 “哟,我们乡君回来了,”杜氏打趣道,“怎么舍得从国公府回家,我还以为你现在都忘记我这个老娘。” “看娘说的,”常乐挨紧莲笙,“国公府里是很玩,可是也很头疼,那国公府里的两个小公子太能折腾,我这不是回家躲懒吗?” 杜氏听到小孩子,眼睛一亮,直盯着莲笙的肚皮看,把莲笙闹个大红脸,不满地叫她,“娘……” “娘失态了。” 戴嬷嬷很有眼色地将下人们清退,屋内只剩母女三人,杜氏这才拉着莲笙的手,“你不要嫌娘啰嗦,赶紧生个孩子吧。” “jiejie要是生个外甥,那我就是小姨,姐,赶紧生吧,我连见面礼都准备好了。”常乐开心地在一旁帮腔。 杜氏笑起来,“看吧,赶紧的吧,我们乡君等不及要散财了。” 莲笙“……” 看着两人亮晶晶的目光,无语。 眼见日头高升,莲笙才依依不舍地告辞,杜氏拉着她的手,小心地嘱咐着,“大丫头,不是为娘的唠叨,那事得抓紧。” 她有些羞赧,点点头,不言语,心中也有些期待,他和风哥哥的孩子会是何模样,会不会如他一样整天板着个脸,哎呀,可千万不要啊! 胡思乱想着,王府就在眼前,宫嬷嬷扶着她下马车,两人正要往里走,墙角边突然冲出一个男子,一身邋遢。 那双眼满是复杂,似疯狂,似愧疚,直直地往她身上扑,董方一个飞腿过去,那人便被踢得老远,陷进泥里。 “住手。” 莲笙见董方正要上前再补一脚,急急地开口,那人她刚才认出来了,正是以前后端门时给她家送过柴火的大牛! 大牛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突然一个老婆婆颤危危地跑过来,将他拉起来,两人对着她磕头请罪。 老婆婆抖抖嗦嗦地求情,“王妃饶命,这大牛后生……刚死老娘,爹瘫倒在炕,婆娘跟人跑了,才犯了疯病,脑子病糊涂了,冲撞了王妃,还望王妃不要怪罪。” “无事,本妃不会怪罪于他,老人家,快将他带回去吧。”莲笙看着那老婆子,隐约记得是后来搬到她家对门的张婆子。 张婆子瘦小的身体扶起高大的大牛,步履蹒跚地往回走,莲笙一使眼色,董方便派了两个侍卫跟上去。 刚才大牛冲过来的时的眼神,她看得清清楚楚,根本就是个正常人,再说便是他疯了,为何跟到王府门前撒野,后端门离摄政王府可不顺路,此地也不是寻常百姓该来的地方。 她盯着那俩人的背影,那张婆子正好也回头看她,浑黄的眼珠子饱含沧桑,将她看得认真,那一眼,太多复杂! 那大牛低着头任那张婆子扶着,两人走着走着,他突然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张婆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好好的一个后生,哭得跟个婆娘似的,“哎呀,你这个后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便是有再大的理由,也不能起那坏人的心思,今日幸好是我老婆子碰到了,要不然的话,你就等着把命搭进去吧。” 大牛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么隐秘的事情她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