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不理解
洛薇现在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给程锋打电话。但是张宁就在旁边，她又不能打。 等跟张宁分开，各自闷闷地回了家，剩她自己的时候，她又不想打了。 这两天间，有一次她和立案庭的同事在附近就餐，碰到了崔冰，他只是气地点了下头。洛薇的同事中有认识崔冰的，劝洛薇把握住，洛薇含糊地应着。 程锋“出关”的消息，洛薇是先听到张宁说的，她打电话来，说程锋和何东两人终于出关了，她把何东收拾了一顿。 然后她进入正题，程锋跟何东之所以闭关，就是为了要保密，所以没放任何人进去，除了宁提香。 洛薇握着电话，静静地听着，也不发问，不发表任何看法，偶尔“嗯”一声。 这简单的回应就足够鼓励张宁继续说下去。原来，就连程锋要发配美国都只是个烟雾弹！何东察觉到公司有内鬼，超过职级访问了网络安全系统的一个子系统，而这个子系统，管理着上亿用户的云空间，一旦发生泄密，后果不堪设想。为了让内鬼敢于动手，露出马脚，才传出何东这尊“护宅大神”被发配美国的消息。 何东设置的网络安全系统十分完善，一旦有超越本人岗位需要的访问，系统会立即记录及工号、姓名，并立即上传给何东，这个核心领域一直是何东亲自管控的，公司绝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但是何东却追踪不到这个内鬼的任何作息，很显然，他窃取了其他员工的账户信息。 而青锋公司的内网只有在公司里面才能用，于是何东调取了同一时间段在公司加班的人数，头却胀成了两个大，现在正值购物节高峰期，业务部门几乎全员加班，想从这里面找出内鬼，可以说大海捞针。 于是何东向程锋做了报告。程锋也是清大计算机系毕业，在这一领域曾经也是赫赫有名的，但近些年主要是抓公司的大方向、招人、收购，早已不再亲自负责网络安全业务。 听到何东的报告，程锋先是震怒，然后便定了策略，他要亲手把这个内鬼揪出来。当然，公司里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件事，更多的人都以为他出国了。 “黑”程锋重出江湖了。 两位青锋公司最顶级的高手闭关合作，每天在监控中心狙击内鬼，像最有耐心的猎人等候着他的猎物。他们在核心区域里设置了重重迷障，系统现在不仅会自动记录其员工账户、电脑ip、物理位置，而且会启用附近所有可用的摄像头留影。 内鬼也是个中高手，又连续进入了两次，都没有攻破目标，于是又安全地撤了出来。他似乎察觉到了系统内部的变化，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看着系统自动记录的员工账号，足有六个之多，全都是被内鬼盗用的账号。内鬼不断地换“新马甲”出入系统，迷惑程锋和何东。 后来他们研究出了一个新对策，一旦黑进入系统，便自动锁死系统，让黑无法退出，然后后台统计被锁死的账号，足有六十个之多。 程锋看着六个账号，还有这六十多个被锁死的账号，这些账号全都进这个核心系统。 程锋让段恒恺拿来公司人事部门档案，一页一页地翻。他不再登入系统狙击黑，只是在纸上写下这些名字，一个一个地比对。 这些人里，有些是程锋经常叫来“谈话”的，他比较熟悉，但是并不全面。而他身边有个人，比公司的hr还要熟悉公司的每个人——段恒恺。程锋让他一个一个地解说这些人的关系网，后来锁定了一个人，这个人并不在这些账号里面，但是他跟这六个人都有密切联系，而且，他在这六十多个账号里面，也就是说，此刻，他正在公司加班。 何东瞠目结舌，惊异于段恒恺像江湖百晓生一样，掌握着公司无数的秘辛，人际关系复杂如蜘蛛网，他却能条分缕析，精准分析。 于是，在程锋的授意下，文昕艺向公安机关报了案，当场将其逮捕。 听着这一切，仿佛是电影里的情节。 张宁兴奋地说完了，察觉到了电话另一边洛薇情绪不对劲，于是给洛薇打气：“薇薇，你好好想想，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这都什么年代了，男未婚女未嫁，喜欢就追，不丢人!” “好了，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有事，先挂了。” “哎，薇薇，你好歹多告诉我一些何东跟文昕艺的事……” 洛薇毅然挂了电话。 她登入青锋公司云空间，已经一切正常了。她的心里面五味杂陈，明明知道程锋已经与宁提香分手，但是心里却仍然难受。 整个下午，做什么都心不在焉，手机一亮，她的心里抖，接起，却是当事人。 突然，手机屏幕一亮，是程锋发来的一条消息：“薇薇，我晚上有事，你好好吃饭，不用等我。” 洛薇回复：“好。” 然后程锋的电话就过来了：“怎么了薇薇？有事？” “没事，你忙。” “你在哪？” “外面。” “定位给我。”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走走。”然后洛薇挂了电话。 电话也没有再响起。 沿着长长的河边走着，天渐渐黑下来，路灯的微光落到水面上，一个个光圈在水面起伏。这条河仿佛没有尽头似的，洛薇漫无目的地地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身后一个高大的男人拥住她，紧紧的。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程锋，他是可以轻易定位到她的。程锋在她耳边说：“薇薇，你心里有任何话，都可以跟我说。” “没有。” 晚风阵阵从河面吹来，冷气浸入体内，让洛薇打了个哆嗦。程锋脱下西装外套，罩住洛薇，揽着她坐到路灯下的长凳上。 “因为提香？” 洛薇见他坦白，也不再压抑自己，便道：“这几天她一直跟你在一起？” “是。” “我问完了。” “提香心脏病犯了，我不放心。” “现在怎么让她离了你的视线？”洛薇咄咄逼人。 “薇薇，我以为你理解。” “不，我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