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这里的餐桌静悄悄
洛薇想了想，职业的严谨让她质疑：“我们需要制定一个量化指标，究竟怎么样证明林威是gay？不能莫哥说是就是。” 她对莫建德笑了笑，道：“莫哥，我不是质疑你的专业，但我需要输得心服口服。” “鉴定一个人是否是gay，有一百种方法，我会选一种让你最能相信的。”莫建德温和的自信又显现出来。 “能否提前透露一下？” “你会看到的。” 洛薇套不出话来，便去厨房杀鱼做菜了——不能让古丽娟看到活着的鱼，她需要在古丽娟来之前把鱼解决掉，只呈现出菜肴。 鱼还在锅里蒸着，古丽娟率宁提香、林威到了。 见到莫建德，古丽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道：“这是？” “妈，这是建德，我的初中同学。” 古丽娟想起来了，道：“那个校花？” “是校草。” “怎么变成这样了？”古丽娟的战斗力还是爆表。洛薇发现，和古丽娟对话，必须要有极其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否则，还真容易患上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不过，如果真患上了，倒是可以找古丽娟治疗，毕竟她是专业的心理学大师。然后，等着陷入发疯治疗发疯的恶性循环。 莫建德油光锃亮的头和脸本就是一体的，头脸不分家，现在一红俱红，抓了抓头顶，道：“阿姨，我现在过得还行，就是形象毁了。” “很有意思的个案。”古丽娟扶了扶眼镜，换上一副专业的笑容，“有兴趣配合我做个心理调查问卷吗？像你这样人生转折比较——剧烈——的人，我想知道你是怎样维持这种不温不火的心态。” 因为很少接触像您这样一针见血的人——洛薇心里叹了一句。 古丽娟还在游说：“你的经历可能会帮助到别人，当然，我是会给你回报的，这年头，给实验对象的钱占用了经费很大一部分。” 程锋替莫建德答应了，给了莫建德一个眼神，然后正式介绍双方认识。 因为从小在一起的缘故，宁提香和莫建德也是早就认识，笑着打了个招呼。 介绍到林威的时候，程锋笑着道：“握个手吧。” 洛薇看到莫建德握着林威手的时候，在他手心里捏了一把，盯着林威。 这就开始了？ 林威却表现得很正常，没表现出特别的样子。 落座之后，古丽娟坐在正中间，左手边程锋、洛薇，右手边宁提香、林威。 莫建德很自然地挨着林威坐下。 一桌子的心怀鬼胎。 林威照顾着宁提香，宁提香眼睛都在程锋身上，程锋和洛薇盯着莫建德，莫建德忙着测试林威。 古丽娟咳了一声，指着鱼道：“这条鱼临死之前，痛苦吗？” 洛薇一愣，道：“挺痛快的，应该不会太痛苦。” “那就好。”古丽娟满意，看了看一桌子的小辈，似乎都心不在焉，各怀心思。 无非就是儿女情长，真是没长进。古丽娟慢条斯理地夹菜。 莫建德将餐巾纸折成了一只千纸鹤，折到一半，抓抓头，想不起来怎么折了，向林威求助。 林威接过折了一半的纸鹤，轻轻展开，细细地把印痕抹平，低头认真地折起来。 “不对，这里不对，”莫建德突然轻轻握住林威的手，调整他的手指，抓起，折，既折纸鹤，也折林威的手。 好不容易一个纸鹤折完了，林威拿着，送给了宁提香。宁提香讪笑着接过，看了看程锋玩味的眼神，道：“程锋哥，我记得莫哥好像初中就退学了？“ 宁提香要反击了。 “是的，那时候家境不好，上不起学。”莫建德解释。 “我记得好像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宁提香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好像，是因为某个男生吧？” “和男同学打架？”古丽娟也在回想，宁提香一提，她也有点印象，记得那时候莫建德退学对程锋的打击还挺大，但是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退学的呢？ “妈，提香，建德不愿意提以前的事。” 宁提香顽皮地道：“可是我觉得莫哥好像没放下以前的事，要不怎么会不愿提呢？正好古阿姨在这，这么厉害的心理学专家，可是不好遇的，正好帮莫哥开解开解。” 宁提香还在继续：“我记得，莫哥好像是给一个男生写了封信，那个男生张贴到了学校的宣传栏里，全校都知道了。” 有宁提香提醒，古丽娟的记忆全面苏醒，她放下餐具，挺直了背脊，“你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林威不由自主地往提香身边靠了靠。 宁提香一脸轻松，调皮地看程锋。 洛薇的心提了起来，看了看莫建德，不知道他是否能承受得住。 但是莫建德很淡定，他已经出柜这么多年了，哪会在乎这个，他温和地道：“我是同性恋，这是我的天性，其实人最重要的就是知道自己是谁，并且接受它。”他看着林威说。 林威脸红到了脖子，质问：“莫哥，你为什么看着我说？” “因为，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我知道！” “好了，我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了。”古丽娟扶了下眼镜，发话：“不过，医者难自医，你的直觉再准，也不会比标准的心理学测验准。吃完饭，每个人都测一下。” 程锋失笑：“妈，我是你儿子，你还不知道我？” “说实话，初中的时候，我就怀疑过你是不是受到了建德的影响。” “妈，你饶了我吧，我不是。” “你是不是都没关系，我不是迂腐的家长。” 这份开明，让洛薇有些诧异。看来古丽娟还真是位不按常理出牌的母亲。除了选定了从小做她心理试验“小白鼠”的宁提香做儿媳，其他方面她还真是宽容。 这里的餐桌静悄悄，是这顿饭的真实写照。有一份据说是最权威的性向测试，由大心理学家古丽娟亲自主持，想想真让人觉得。。。可怕。 每个人都闷头吃饭，悄然无声，但是心里的算盘都打得噼里啪啦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