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书迷正在阅读:专业撒糖指导手册、我和医生恩爱的日常、愉此一生、每个世界苏一遍、每天都死在魔尊手下、隐婚成爱:宋少的专属娇妻、天下男修皆浮云、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盛宠(作者:逗猫遛狗)、金丝雀驯主手册[娱乐圈]
“嗯?” “程池你可顶住!” “你妈的!”程池正要挂电话,只听白悠道:“是一份捐肾协议,本来一开始没太在意,结果往下一扫,落款就俩字。” 程池拿电话的手,僵了僵,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 白悠顿了顿,听见程池那边沉默了,她说:“要不,我还是等你上完课再给你打过……” “许刃?”她打断了白悠的犹豫不决。 是许刃吗? 是的。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瞬间,眼前天昏地暗。 “程池,你可千万顶住,我这就去找沈淮,我跟他问清楚!” 白悠的声音她已经听不见了,远处有火车,轰轰隆隆地驶过,她的耳朵里嗡嗡嗡的,全是他的声音,在狂风骤雨中,回响不绝。 “只要刃哥这条命在,把你往死里疼。” “我妈死的时候,我都没哭过。” “特别想和你,有个家。” …… 程池的心,仿佛被无边的大雨冲刷过,泛着无边的秋凉与潮湿,她扶着墙壁,颤巍巍地走进了教室里,重新回到讲台上,身体仿佛是有千斤重,可是脚下却空落落,就像踩在腐烂的泥土里,无边的沼泽里伸出了无数只手,将她沉重的身体拼命往下拽。 她全身都痛,每一寸皮肤,都在被撕裂,就连呼吸都是痛。 程池扶着讲台,站了好久,就连后排玩手机的同学都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她。 程池拿起课本,颤栗地翻开:“我们…我们接着上课,刚刚讲到哪了?” 台下,同学们大气没敢出一声。 良久,距离讲台最近的一个女生,轻声安抚地说:“老师,您…别哭。” 别哭。 她哭了吗? 一滴眼泪掉下来,“啪”地一声,打在了课本的纸页上,将上面的批注的钢笔字晕开。 程池颤颤地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湿漉漉的,她用手背,用力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对…对不起。”她慌张地道歉,大口地呼吸着,平复胸腔里涌出来的酸涩,捂住嘴哽咽地说:“老师没有办法…这节课上自习。” 她说完步履踉跄地跑出了教室,一个人躲进了办公室里,窗外的闪电一阵接着一阵,将办公室照得透亮,闷雷在耳边轰隆隆地想起来,程池背靠着墙壁,全身绵软地坐了下来,瑟瑟发抖。 恰是这时候,白悠的电话打了进来,程池接过,努力使自己平复心绪,让声音不再颤栗。 “白悠。” “沈淮还在手术室,估计一时半会儿完不了,我刚刚又溜进他的办公室翻了翻,那个捐赠协议上的受赠人,你猜是谁?” “我猜是谁…我猜…”她机械地重复着她的话,脑子里一片空白。 白悠大喊到:“是林简,咱隔壁班那个大学霸,没想到居然会是他!” “哦!林简。” “程池,你还好吗?” “我还好吗?” “程池,我担心你,你现在在学校吗?我过来找你。” “不用了,白悠,不用。”程池用力擦掉了眼泪,强作镇定:“我没事。” “真的?” “嗯,这件事,你先别去问医生。” “听你的。”白悠爽快地答应:“但是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许刃他…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的。” 挂掉电话,程池站起身,用手背擦掉了眼泪,然后锁上了办公室的门,颤抖的手拿出了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又摸出打火机,火焰颤栗着,点着了香烟,她深长地呼吸了一口,平复心绪,随即将打火机扔到桌上,走到窗边,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她的侧脸,风吹过,她闭上了眼,睫毛轻轻抖动。 很快,一根烟抽完,程池摸出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杨靖接到程池的电话时,刚从会议室走出来,他将文件袋递给助理,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程大小姐,请说你跟许刃和好啦,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啊?”他声音轻快,似乎心情不错。 “杨靖,我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回答我。” “这么严肃,说来听听。”杨靖的脚翘上了红木办公桌。 “许刃的公司,跟林家有没有关系?” “林家,那个林家?” “林简,咱们的高中隔壁班的同学,校草。” “哦!哦!”杨靖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了:“你说那个病秧子啊!” “对,是他,我记得你以前提起过,许刃开始创业的时候,有人帮过他。”程池急切地问:“那个人是谁?是林简吗?”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许刃可没跟我说过这些事,不过我可以查,我公司跟他公司有合作,查起来不难。” “麻烦你了。” “说的什么话,先挂了,我这就去帮你问问,有结果了打给你。” “谢谢。” 晚上,许刃开车过来接程池,车门推开,他撑开一柄黑伞,一路小跑到了教学楼边,程池连忙迎上去,用衣袖擦拭他脸上的雨珠:“这么大的雨,你直接去老宅啊,都说了不用过来接我。” “下雨天不好打车,更何况。”许刃轻笑了一声:“你是我的护身符。” “我爸又不会吃了你。”程池闷闷地说了声,这时候许刃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粗砺的指腹,摩挲到了她的眼角,微微皱了皱眉:“哭过?” 程池在早在卫生间用凉水洗过好几次脸,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了。 她信口胡诌:“上课的时候,几个学生调皮,把我给气着了。” 许刃拿指腹揉了揉她的眼角,挑眉笑道:“问题老师,居然会给问题学生气哭。” 程池嘟起了嘴,作出委屈的表情,然后将脑袋埋进了许刃的胸膛里。 许刃拍了拍她的背:“把那几个学生还在不,帮你收拾他们去。” “行了。”程池笑了笑:“走吧,回家了,迟了老头子又得说。” 许刃撑开黑伞,护着程池走进大雨中,上了车,程池这次没有坐副驾座,而是坐在了后排。 车刚驶出去没多久,杨靖的电话便打了过来,程池看了前面开车的许刃一眼,指尖顿了顿,还是接过了电话。 “杨靖。” “程池,我查到了,许刃的公司,跟林简没什么关系,但是他们公司最大的股东,姓杨,叫杨澄月,那就厉害了,她是鹿州最大的财阀杨氏集团的继承人,而且还是林简的妈。” 程池的心,宛如从高空中被抛掷向无底的深渊。 杨靖后面的话,她已经听不清楚了,她望向后视镜,凝视着他那双深邃,平静,碧波无澜的眼眸。 果然。 果然是这样。 他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了他想要的,追逐半生的名与利。 好一个,远大前程! 程池缓缓闭上了眼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咽下喉咙里的酸涩。 许刃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喃喃问:“怎么了?” “没事。”程池面无表情地睁开了眼,瞥了瞥他:“之前拜托杨靖给我查点东西,刚刚有结果了。” 许刃点了点头,她既不说,他也就不问了。 “你穿的,是我爸爸送给你的那件armani么?”下车的时候,程池问他。 “才看出来?” 程池走过来,理了理他的衣领,目光凝注在他的襟前,喃喃着,不无心疼地说:“瘦了。” 六年前,念大学那阵,是他体格最壮实的时候,穿什么,都能隐隐约约看出肌rou的轮廓,修长挺拔。 “没时间,锻炼少了。” 许刃从车后面取出了礼物,牵起她的手,与她一块儿进屋。 “还带礼物呢?”程池看向了他手上提的口袋。 许刃素来是讲礼的人。 “见岳丈,怎么敢两手空空。” 程池好奇地问:“买的什么?” “朋友从川西弄回来的虫草。” “我爸身体好着呢。”程池说:“你留着自己……” 她话没说完,就顿住了,恰是这时候,程正年从楼上下来,居高临下地瞥了许刃一眼,面无表情问了声:“来了?” “程叔叔好。”许刃将礼物给了陶婶,跟程正年微微屈身,鞠了个躬。 程正年走下来,坐在了沙发上,吩咐陶婶:“上次我带回来的西洋参,你给许刃泡了水,端过来。” “是,老爷。”陶婶将礼物放好,便去橱柜里拿西洋参泡水。 程正年回头望了俩人一眼,道:“站在门口做什么,过来坐。” 程池推了许刃一把,两个人坐到了沙发上,与程正年面对面。 程正年将烟斗往烟缸里磕了磕,漫不经心地问道:“公司最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