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内室中空无一人，服务员引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给他泡了一杯茶：“您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去请经理过来。” “嗯。”林凡点头，随意打量着内室的装扮，虽然是金店的会客室，整体装修却十分淡雅，除了几处放置着几样精致的黄金摆件之外，剩下的地方都很简单，整理来说会让不管是什么身份的来客都十分放松。 “你好，我姓陈，你可以叫我陈经理，请问是你要出售金条吗？” “你好，我姓林，”林凡从口袋里套出金条，放在对方手上，“你可以检查一下，然后给我估一个价格。” 陈经理自进屋后就一直注视着林凡，见他竟然是从口袋里拿出的金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一般说来，会将家里的金条卖掉，都是生活窘迫，可看林凡拿出金条时的动作，就像是家有千金的有钱人一样，要说这样的人会缺钱，他是怎么都不信的。 心里这么想着，陈经理还是接过金条，走到保险柜的位置，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仪器，然后将今天放入。 “成分99.99%，重量516g，今天的金价是263元/g，不过因为你是私人出售，价格会稍微便宜一些，我算你250元/g怎么样？” 林凡点头，这个价格开的十分诚恳：“没问题。” “一共十二万九千元，请问是支票还是转账？”陈经理十分客气道。 “支票吧。”林凡蓦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证还没办，自然也没有银行卡。 得到这个回答，陈经理也不多嘴，很快就让人开好了十二万九千的支票，在林凡临走的时候，他又提了一句：“如果你还打算卖金条，尽管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 林凡接过名片，想了想又问道：“请问陈经理有没有收玉石或者翡翠的好友？” 陈经理眼睛一亮，立刻在心里认定林凡一定是家庭富裕，偷偷拿了家里的东西出来卖，不过他也不在乎来源，若是有好货，来源究竟是哪里没有人在意。 “我有一位朋友专门收购未雕刻的玉石，至于翡翠的市场，因为差距太大，他也没敢入手，但如果有好的翡翠他一定愿意花钱，而且他为人很诚实，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林凡点头，虽然把黄金卖掉了，但自己的空间里还有一块玉石和一块翡翠，既然他专门从修真界运了出来，不卖出去实在浪费体力。 “这样吧，下午我再过来一趟，把玉石和翡翠带过来，到时候你们估一下价，如果合适我会一起出手。” “好的，我会立刻跟我朋友联系。” 离开金店的时候，林凡口袋里的黄金不见了，多了一张支票。 十二万九听上去不多，如果一次性取出来，因为他没有身份证，也无法存入银行。 想了下，他还是去了学校附近的派出所。 因为林凡的情况特殊，再加上学校已经打好招呼，他拍好身份证照片不久就拿到了崭新的身份证。 办好了身份证，之后的事情变迎刃而解。 首先是去银行办了一张银行卡，将支票里的钱全部取出，自己留下九千，剩下十二万全部存进了卡里。 走出银行之后，他又跑去手机店买了一只手机，由于不喜欢手机店里的号码，他又顺便去营业厅挑了一个新号码。 开机的第一时间，他就给韩竹发了一条短信。 【新号码。——林凡】 此时的韩竹正在开会，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声音顿了下，本来不理会打算，但还是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等看到手机上显示的短信后，他忍不住露出笑容，迅速回短信。 【嗯，知道了。】 回完短信之后，他开始编辑姓名：【a 林凡】，然后又将林凡的电话设置为第一重要联系人。 “老板……” 韩竹抬头，严肃道：“以后我的生活重心将主要落在h市，a市这边暂时先由张经理负责，不过以后公司的重心还是要慢慢移到h市，大家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众人纷纷摇头，本来公司就是韩竹一个人的，如今韩竹决定将公司重心转移，他们也没有立场说什么。 韩竹点头：“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大家解散吧。” 众人离开后，有一人留了下来，笑呵呵地凑到韩竹面前：“老板，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他的，不是说那天在火车站没有接到人吗？” 韩竹漠然看他：“张经理，工作之外的事少管。” “啧，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啊，”张栋早就习惯韩竹的性格，也不介意，反而仍然腆着脸笑：“那个人应该是你喜欢的人吧，如果真是那样，你用这种态度面对他可不行，难保他不会被你吓跑呦~~” 韩竹冷眼看他，眼神似乎比以往更加寒冷。 张栋眨眨眼，不会是不小心戳到韩竹的底线了吧？难道真的生气了？ 他小心翼翼看着韩竹，正打算说什么，对方却率先开口了。 “我在他面前不会这样。”说完，韩竹转身就走。 张栋的思绪呆滞了一会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老板，你这么说我更好奇了，难道说你还有两张面孔不成？” 给韩竹发了短信之后，林凡就把手机踹进了兜里，迈步往附近的高档服装店走去。 只是刚刚走到门口，他就目睹了一场大戏。 店内有一男一女正在争执，男的穿着西装革履，而女的身上却穿着店内的统一着装，显然是这家店的服务员。 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女的在纠缠男人，但仔细听就会发现店内的争执状况完全相反。 “我说过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我没有同意，只是你单方面说分手而已，清荷，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叶清荷冷笑：“对我好？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就是对我好？打我骂我就是对我好？让你妈联合你meimei欺负我就是对我好？很抱歉，我不犯贱，不需要这么廉价的好！” 男人顿了一下，随即便用更加炙热的眼神看向叶清荷：“清荷，难道你忘了我们当初的誓言，你说过我们可以一起奋斗，一起成长，你说你不在乎我现在一事无成，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叶清荷眼神闪烁，显然有些被说动了，但她身旁另一个女孩子却拉了拉她的袖子，使得她再次硬起心肠：“以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我受够了，分手吧，我们分手对你我都好。” “不，我不同意分手。”男人继续纠缠，并没有放弃执着的想法。 “行了，如果不是清荷太软弱，她绝不会跟你相处到现在，我见过很多胸无大志的男人，可还是头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吃软饭还理直气壮的人，你快走吧，我见你一次就恶心一次。”叶清荷身边的女孩嫌弃地道。 “不，”男人继续摇头，“只要你还没有男朋友，我就还有机会不是吗？我保证我以后会好好对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林凡无奈摇头，如果换成别人，他大概会一走了之，可偏偏是叶清荷。 “清荷。” 叶清荷顺着声音望去，看到林凡的身影后双眼都泛着激动的泪光，三两步就走到林凡面前，狠狠抱住他：“林凡，真的是你，林凡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林凡的手在叶清荷的背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拍着：“是我，我回来了。” “林凡……”叶清荷呜咽着，眼泪哗哗地留下来，似乎要将所有承受的委屈全部释放出来。 叶清荷身边的女孩子连忙上前，抬着头看向纠缠不休的男人：“现在你可以走了吗？清荷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可以滚了！” “我……”男人看了看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眼里满是不甘，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第8章 顺心顺意 “你们俩？” “他是我弟弟。”叶清荷欣喜说道，挽着林凡的手臂，仍然沉浸于林凡回归的喜悦当中。 林凡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臂从叶清荷手里抽出来，在叶清荷反应过来之前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工作？” 饶是如此，叶清荷仍然察觉到了林凡对她的冷漠，苦笑道：“你刚刚也看到了，刚才那个人是我的前男友，我们在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我大学没有毕业。” 说到这里，叶清荷的声音越来越低，她不敢面对林凡。 林凡深吸一口气：“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这样，软弱无能，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一直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之所以林凡在大学之前都没有朋友，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他本身性格冷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拜叶清荷所赐。 两人从小就被扔在孤儿院，相依为命，原本应该是一对互相依靠的好姐弟，只是后来叶清荷被收养，连带着当时的林凡也受益，那家人的条件还不错，在收养了叶清荷的同时，也让林凡有了一个读书的机会。 林凡也很争气，除了一开始的学费之外，之后好多年都拿到了学校的奖学金，那笔钱的其中一部分交了学费，剩下的他尽数交给了叶清荷的养父母，权当是报答他们的恩情。 当时叶清荷与林凡在同一所学校，一开始的时候两人的关系还不错，但慢慢的，叶清荷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觉得林凡的存在会让她丢了面子，然后慢慢疏远了他。 在那段时间，林凡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冰冷的，直到他遇到了韩竹。 刚才之所以会站出来，也是看在两人还有一层血缘关系的份上，还有就是报答叶清荷养父母的恩情。 “我错了，林凡，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了，”叶清荷突然冲回店里，拿着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拿出银行卡，然后又转身跑到林凡面前，把银行卡塞进他的手里，“我知道你失踪了五年，现在突然回来肯定一无所有，这里面有我这几年工作存下的三万块钱，你拿着，如果你还要继续上学，我会供你上学，直到你毕业为止。” 林凡愕然，万万没想到叶清荷会这么做。 叶清荷捏着林凡的手，垂眸道：“我知道以前是我做得不对，当时的我自尊心太强，其实那个时候远离你也让我觉得很难受，可是却没办法回头，三万块钱不多，但这些是我现在所有的存款了，你一定要拿着，jiejie一直没有承担起照顾你的责任，以后就让jiejie照顾你好吗？” 林凡反手又将银行卡放回叶清荷的手里，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不需要你的钱，以前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你继续上班吧，下午我再来找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 叶清荷看着林凡离开的背影，眼眶中立刻聚起了泪水，对她而言，此时的心痛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后悔，煎熬，难受，痛苦，如果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远离自己的亲弟弟。 叶清荷身边的女生见到她的痛苦，叹了口气扶着她进店，擦干了她脸上的泪水后才小心询问：“你以前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弟弟对你这么冷漠？” 叶清荷哽咽着将曾经发生过的事说给女生听。 女生听完后狠狠叹了口气：“我第一次觉得你优柔寡断的性格这么讨厌，你弟弟就比你强多了，自强自立，你竟然还觉得他丢了你的脸，怪不得他对你会是这种态度，换成是我，我也懒得理你。” “我知道错了，我早就知道错了，”叶清荷哭泣着。 两个孩子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早就受够了旁人的同情，在得知自己被收养的那一刻，叶清荷觉得像是天上掉了馅饼，那一刻她也希望养父母能一起收养弟弟，但他们却只想收养一个贴心的女儿，并表示无力承担两个孩子的生活。 虽然如此，那对善良的父母还是承担了林凡的部分学费，直到林凡开始拿奖学金，开始偿还他们。 那个时候开始，叶清荷就总是听到养父母赞扬林凡，说早知道这个孩子这么贴心，当初不如收养他。 叶清荷很忐忑，生怕自己做的不好，生怕自己被送回孤儿院，她很敏感，但最初的时候，她只是将这些埋藏在心底，直到林凡为了学业和生活开始打零工。 那时的叶清荷身边有几个交好的女生，一直到很后面，她才发现这些女生真正的性格，但那是她却觉得这些人都是大好人。 一次次被提起，一次次被嘲笑，叶清荷终于忍不住，开始远离林凡。 一直到五年前，林凡突然失踪。 唯一的亲人也走了，叶清荷这么想着，然后开始加倍对当时的男朋友好，她想要补偿，却补偿错了方向。 过去的五年里，叶清荷总是一次次在心底问自己，为什么小时候那么傻，为什么要将唯一的亲人推开。 离开服装店之后，林凡换了一家店随便买了一套衣服，在试衣间就将衣服换好，替换掉之前那套简陋的衣服，又在附近的店铺买了一个包。 他在路边找了一个公共卫生间，将隔间门锁上之后进入空间，拿起房间里的两块石头，剔除里面的杂质之后把它们塞进包里。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