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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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什么意思!”薛柔的声音都紧张地变了调。 “我的意思不是很清楚吗?”顾霖站起身,拿起薛雪重新放在桌上的纸团,“这个东西是你从外面故意丢进来的,我当然看得清清楚楚!” “你……”怎么可能,顾霖怎么会忙薛雪,完全没有道理啊,薛柔慌了,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你考虑清楚!” “乌鸦嫉妒着凤凰,甚至想要对方身上的羽毛拔下来,好让对方成为和自己一样,甚至不如自己的存在,但凤凰就是凤凰,怎么会是乌鸦能拔下羽毛的。”顾霖慢悠悠地说着,悠闲的语气仿佛在说着再普通不过的话语,但所有人都听懂了内里浓重的嘲讽。 “你竟然说我是乌鸦!”薛柔不可置信,顾霖难道不想被米国那边的亲戚认可吗?难道不想拿回第一的位置吗? “难道不是?”顾霖反问,“你以为毁了真正的大小姐以后,别人就会把你当成薛家的千金?” 话音落下,少年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顿时引起周围人的共鸣。 “痴心妄想,用这种恶心的手段,真让人恨不得给她几巴掌。” “乌鸦就是乌鸦,又黑又臭,还晦气!” 薛雪看着薛柔,没有说话,但眉宇间从始至终的自信却让薛柔越发心慌。 不,为什么事情都不一样了,她不相信,冷静下来,还有办法的,自己不会一次次被打倒! “顾霖当然会帮着你这位薛家大小姐。”薛柔一边说着一边委屈地哭了出来,仿佛自己才是受迫害的那个人,“jiejie,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真的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啊。” 李昂也担心自己那一百万的赌注,加上刚才被顾霖的言语一激,立刻吼道:“没错,你们蛇鼠一窝,说不定是一起**,才会互相包庇!” 呵,根本就是丧家之犬的低吠,真吵啊。 薛雪无可奈何地叹了声,拿起自己的卷子,又接过顾霖手中所谓的**证据。 “好吧,既然如此,请两位老师看看这道题的解题步骤吧。” 两个老师都顺着薛雪所说的地方看了过去,李昂原本还准备负隅顽抗,口出恶言,此刻看到卷面后像是被人从后面抽了一棍般,脑袋晕晕乎乎,什么也说不出来,女老师看完后更是厌恶地看了眼薛柔,眉头紧皱。 怎么回事,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薛柔瞪向薛雪,只看到对方唇畔温柔的笑容,在她眼中却格外讽刺。 “这两道题的解题步骤根本是不一样的!”女老师将自己所看到的高声说了出来,“根本就不存在**的可能xing!” 一道题有很多种解法,薛雪今天用的是平日里课堂上不曾教过,但也同样精准的法子,这样一来冤屈彻底被洗脱,如果真的需要靠**来完成这道题,又怎么会用和纸上完全不一样! “我就说薛雪不可能**吧。” “是啊,一开始不该怀疑小雪的。” 不少人羞愧地低下头,薛柔半张着嘴,哑口无言。 她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薛雪本可以一开始就将这个当成洗脱罪名的方法,却要抽丝剥笋,一层层地将真相展现在旁人面前,不但让她刚才所有的表演沦为被人嗤笑的惺惺作态,更是让那些曾怀疑她的人心中蒙上了一层愧疚。 日后若是再有人想要攻击薛雪,恐怕第一个出来阻止的就是这些心怀愧疚的人。 好聪明的做法,好镇定的心态,就算是对手也不得不让薛柔称赞一句。 从一开始自己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啊,否则她怎么会用全然不同的解法解题,简直像预料到自己的举动一般。 “jiejie,是我错了,我是被人逼着这样做的,我……” 薛柔反应很快,立刻抽泣起来,似乎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 反正之前那么多次薛雪都已经原谅她了,既然喜欢假装老好人,这次也是一样的举动吧。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凌晨的再次邀约 “你的确错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的薛雪却没有像之前那般帮她擦干眼泪,轻声安慰,话语中多了几分严厉,“meimei,我不能让你继续这样堕落下去了,这次你的行为还能不能让你留在学校,已经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薛柔愕然,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把她送到教务处? 旁人倒是纷纷叫好。 “就应该这样做,这种人丧心病狂,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多少事。” “真尼玛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差点被骗了过去,要是我立刻就把她从家里赶出去了,只是开除实在太轻了。” “刚才还让薛雪认了**的罪名呢,我还以为是为了薛雪好呢,真是心机够深啊。” 解决了薛柔的事,薛雪将目光看向直冒冷汗的李昂。 “既然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那老师和我的赌注,是不是也应该实现了。” 男人推了推眼镜,鼻梁上满是汗水。 “薛……薛雪同学,老师不小心冤枉了你,给你说声对不起,不过赌局什么的本来就是一时的玩笑,要不然就算了吧。” 玩笑,要不然就算了? 旁人忍不住发出嘘声,就连站在旁边的女老师都低着头捂住脸,一副不忍心继续看的模样。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只看到纸团就认定是薛雪**,咄咄逼人差点就要把薛雪赶去教务处,现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就要揭过? 如果这场赌局是薛雪输了呢,恐怕这位李昂老师不会算了吧。 “老师是准备赖账?”顾霖挑着眉说了句,李昂立刻挥手。 “不是不是,只是赌博这种事学校向来是禁止,之前薛雪同学说的时候我只是随口一应,薛同学应该不会当真吧,怎么说我也是老师嘛。” 李昂看着薛雪,笑脸迎人的模样和刚才的凶神恶煞形成鲜明对比。 薛雪看着对方如此无赖的模样,微微偏头。 上一世的那些人也经常这样,明明是欠了自己或者拿了自己的东西,却要想方设法地赖账,最后付出劳动却一无所有的人反倒成了自己。 何况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好像在学校中风评不太好,继续留在学校里也只能将这里染得更黑。 “老师。”薛雪淡淡开口,“打赌这种事的确是学校一直反对的。” 李昂面上显出惊喜,又拿出老师的架子。 “薛雪同学知道这点就好,既然如此……” “但从小到大爷爷一直教导我做人要诚实守信,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又怎么收得回来。”薛雪看向李昂,目光清澈而澄净,却让男人的心一寸寸下沉,“尤其是作为老师,更应该是诚实守信的榜样才对。” “薛雪同学,你考虑清楚……” 李昂气得不住颤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学生,竟然和老师对着干,真是没有教养! “要考虑清楚的是老师才对,或者说很快就要辞职的老师。”顾霖打了个哈切,漫不经心道:“欠了薛家的赌债,要赖掉可不是那么容易。” 李昂打了个哆嗦,薛雪的语气太过温柔,让他几乎忘了对方的身份。 这可不是纯然靠着成绩进来的天才贫寒生啊,人家本来就是薛家的千金,是薛老爷子从小一手带大的孩子。 今天自己逼她的事如果传到了薛家人的耳中…… 李昂越想越觉得害怕,之前不知怎地被薛柔眼泪一惊,竟然忘了这回事,现在就算想赖债他也不敢了。 “那就这样吧,关于一百万的事,希望老师能捐给学校,做些有意义的事。”薛雪深深地看了李昂一眼,“我会监督老师的。” 事已至此,李昂哪里敢再说半个不字,眼睁睁看着薛雪和顾霖离开。 这场考试已经变成了闹剧,他们的卷子虽然都留在了桌上,但谁拿到第一都已经不重要了。 薛雪在前面走着,顾霖很有默契地跟在她身后,两人虽然没有交谈,但很快走到了教学楼后不常有人来的小径。 “谢谢你。”薛雪忽然开口,转过身,就对上顾霖湛蓝的双眼。 深邃又透彻的双眼,不知道有多少女孩曾经醉死在里面。 “不客气,就算没有我你也能自证清白,所以不用对我说谢谢。”顾霖看似随意地说着,喉咙发出的声音却在微微颤抖着。 “但还是要谢谢啊,如果不是你的话,可能今天没办法彻底证明清白了。” 从昨天顾霖说的那一声小心开始,她就知道这个meimei在打什么算盘了。 实在是因为太了解,毕竟是从上一世开始就一直针对自己的人,有句话说得一点不错,有时候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加上现在的小柔还没有前世那样的实力和阴狠,只有当初的雏形罢了,所以对付起来也并不困难。 “以后还是要小心点。” “我会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往日厌烦的对话却因为对方是薛雪变得有趣起来,从耳畔吹过的风似乎也多了些明媚的味道,少年看着女孩随意撩起耳畔碎发的动作,喉结忍不住动了动。 许多人都不知道,从两个月前,他们就已经从旁人眼中毫无交集的两个学霸变成了关系不浅的朋友,只可惜却无法再进一步。 或许从第一的名号易主,他在公告栏前看到那张笑容温柔的照片开始,就已经有什么东西不知不觉种在心底,就像是一颗种子,逐渐从心尖发芽,直到缠绕着所有的思绪,只剩下眼前明媚又温柔的身影。 “抱歉,顾霖同学,以后第一是我的了。” 明明是宣战,语气却让他忍不住地想笑,至今他还时常回忆着这句话,似是一个宿命。 他甚至告诉了女孩很多从来不曾告诉别人的事…… “这次你为我出头的话,你母亲那边没关系吗?”那个为了自己的婚姻开始后悔,将所有希望深深寄托在自己后代身上的女人,已经像输红了眼的赌徒,压根不管自己的亲生骨rou到底想要什么,饿不饿冷不冷,只强行逼着他每天学习到半夜,只为了让米国的娘家承认顾霖。 所以平常旁人看到顾霖在课上睡觉,只是因为太疲惫罢了。 如果这次被顾霖的母亲知道他出手帮助自己,又一次屈居第二的话,恐怕又要大闹一番了。 提到那个女人,顾霖唇角的笑容不知不觉又消失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想要的都会自己去拿,而不是通过这种手段。” 所以从一开始,那个好像掌握了某些情报的薛柔,想要通过这种手段逼迫自己就范的行为根本就是错误的、可笑的! “加油。” 摇了摇头,女孩压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看到此刻的顾霖,仿佛就看到前世那个从爷爷去世以后,被母亲、父亲、meimei还有未婚夫榨干了每一滴血液的自己,但顾霖比当时的她更聪明,应当也不会落到那种悲惨结局吧。 正想着,忽然薛雪看到不远处的那个身影,仿佛刚刚从脑海中跑出来,就立刻出现在现实中般。 “好像有人在找你,那我先离开了。”顾霖也察觉到了什么,蔚蓝色的眸子深深看了薛雪一眼,“要小心。” “嗯,你也注意。” 顾霖转身离开,两人仿佛交换了什么秘密情报般,看似没有交集,其中却暗含着属于朋友的羁绊,但也只是朋友罢了—— “薛雪同学,我刚才听说了那件事。”凌晨匆匆赶来,恰好没见到从另一边离开的顾霖,他凝视着薛雪,似乎想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伤心,“你对薛柔那么好,她竟然做出这种事,真是狼心狗肺。” 唔,从你口中听到这四个字还真是难得啊,上一世的你可是因为她,用刀子捅入了我的心脏呢,亲爱的未婚夫。 “没什么,小柔还小,不太懂事。” 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凌晨却自以为是地想要抓住这次机会安慰她。 “毕竟只是养女,又是那种出身,最好还是离远点。” “谢谢提醒。”薛雪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该进行下一门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