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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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微博粉都是买的,”方岱川苦笑道,“你还指望我的签名涨粉?” 方岱川翻回本子,重复道:“你出门的时候,注意窗户了吗?还有走廊两侧的壁毯?” 丁孜晖笑了一下,回忆了一会儿,说道:“挂毯?走廊里还挂了挂毯吗?我没注意。窗户好像是开着的吧,那会儿雨还没停,窗户往里正潲着水。” “嗯嗯,那你回屋大概几点?”方岱川又问道。 丁孜晖说道:“十二点四十左右?窗户一直是开着的,别的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杜潮生比我先回去两分钟吧,我看时间也没看太仔细,大概是这么个时间。” 方岱川皱着眉头,拿起纸笔开始写清单。 窗户打开:【12:30】丁孜晖出门 【未知】 杜潮生和牛心妍说话 杜潮生回房 【12:40】丁孜晖回房 【未知】 疯孩子出门,发现挂毯被雨水打湿的画 【未知】 李斯年出门 窗户关闭:【未知】 有人关闭了窗户 【01:00】刘新出门 窗户打开:【01:30】我出门,打开窗户,看见海边的刘新 听见母子对话 【1:47±】李斯年回二楼 【01:50】李斯年和我一起进门 窗户关闭:【01:50】刘新回来,发现窗户关闭 方岱川对着时间表愣了半分钟,心底的冷意逐渐扩散,越来越大。 刚才他假装自己知道确切的窗户开闭时间,来诈刘新这个“假预言家”,刘新但凡有不对劲的地方,都会被当场抓包,那种情况下,他没必要说谎。而且他在海边的时候,方岱川是看见了他的,时间也完全对得上。 不对劲就不对劲在这里,刘新和李斯年之间,必然有一个人,说了谎。 从一点半出门以后,方岱川就一直在走廊的拐角躲着,假如这期间有人出门,开关门的声音,刷门卡的声音,方岱川不可能听不到。这期间唯一到过走廊的,就是李斯年回来的时候,然而他对李斯年说那扇窗户的时候,李斯年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了,明确表示了不是自己开关了窗。 方岱川理所应当地以为是自己和李斯年回到屋里的这段时间,有人出过门,关了窗。可是刘新却明确表示,一点五十回到二楼,窗户已经关闭了。 除非李斯年上楼的时候,是和别人一起的,否则没有任何理由解释,李斯年和刘新前后脚上楼,李斯年看见窗户开着,刘新却看见它关闭了。 假如不是刘新撒谎,那就是李斯年上楼的时候,关闭了走廊的窗户。 方岱川感觉到后背不断涌现出的寒意。 李斯年骗了他,他出于某种目的,关了窗。 牛心妍说,明牌没有任何说服力,死去的三个人身上都没有搜到任何角色卡。会不会存在一种可能,李斯年身上的预言家角色卡,是偷来的?他惯于小偷小摸不是吗?会不会他根本不是预言家,他频繁地开关窗户,就是想看看第二天,谁会对这架窗户有异样的表现。只有至少进出走廊两次的人,才会发现窗户的端倪,而进出走廊两次的人,一定是离开了别墅,出过门的人。李斯年没有拿到村民的说明书,不知道村民也是有理由出入别墅的,他以为,唯一有理由进出别墅的人,只有一个身份——预言家。 他在抿神,他是狼人。 方岱川右手几乎拿不住笔,他霍地一下站起身来,把丁孜晖吓了一跳。丁孜晖小心翼翼后退了一步,紧盯着他手臂上结实的肌rou,防备着他突然发难。却见方岱川径直打开门走了出去,大踏步往走廊尽头走去,鞋底把地板踏得重重的。 “你……”丁孜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追出来了两步,又有些害怕,不敢往前走了。 方岱川挥了挥手:“你回去,锁好门,别去找什么道具牌了,别管是谁,都不要开门,我会保护你的。只要确认狼,我帮你弄死他,别怕。” 丁孜晖心里很感动,想出门帮忙,然而方岱川已经走远了。走廊四周非常暗,黑暗中总像是藏了什么东西,丁孜晖犹豫了片刻,想来想去,仍是退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方岱川情绪很激动,然而他说不出来这种激动里是后怕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 “我摁开门铃直接问他到底是不是狼,”方岱川悲愤地想,“把我骗得团团转,亏我这么信任他!” 然而他转念一想:“假如他真的是狼呢?他会不会杀我灭口?” “算了,”他恨恨地咬牙,“拼武力值,他可不一定拼得过我,撕破脸来啊,看谁毒得死谁?!” 方岱川脑子里左右互搏一样,不断地斗争着。他想快点见到李斯年,让他告诉自己,是自己又犯蠢了,用严密的逻辑骂醒他。然而又怕真的得知真相,看见李斯年用一贯的嘲讽脸挑眉笑道:“对,我就是狼,你怎么样?”那怎么样?真的把李斯年毒死吗?他闭了闭眼睛。 方岱川焦躁地在李斯年门口走来走去,手里的钢笔几乎要被捏断。他烦躁地掏兜拿出了一支烟点燃,这才反应过来,兜里只有半包烟一个打火机,毒药和解药都他妈藏在小树林里。 毒个屁,就算李斯年是狼,他也毒不死他。 算了,方岱川此刻反倒坦然了,他咬紧后槽牙,恨恨地砸响了门铃。 没人来开门,和昨晚一样。 方岱川半支烟都抽完了,铁门仍旧纹丝不动。 李斯年真的是预言家?出门验人去了?方岱川狐疑地拧了拧眉,可万一他是狼呢?出动去杀人了?他扭头看向刘新的房间,怎么都放心不下。刘新那种常年坐办公室的体型,是李斯年这种职业雇佣兵的对手吗? 不过,无论如何,刘新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这点信心方岱川还是有的。 他走到刘新的门前,按动了门铃,想提醒他今晚最好不要出门。 没有人来开门,铁门如同李斯年的房间一样,纹丝不动。 窗外咔嚓闪过一道闪电,猛地照亮了整个二楼走廊。 方岱川自己站在走廊中,四处安静没有动静,只有墓道一般的壁毯挂在两侧,仿佛住在一座孤坟。 他打了个寒颤。 这两个人都不在,都出门了。 两个对跳的预言家,一真一假。 假如出门他找到了刘新的尸体,是不是就证明了李斯年真的是狼人呢?想到这里,方岱川的脚步似乎被黏在了原地。 窗外的雨又大了起来,方岱川握了握拳,终于毅然走下楼,走进了无边的大雨中。 “求求你,证明你是真的预言家。”方岱川心里祈祷着。 然而那个时候他没有料到,证明李斯年身份的事件,是那么的极端和危险。若有可能,他宁可能用另一种方式,白天的时候就直接找李斯年摊牌。即使有可能被毒死也好,不至于经历那样的惊心动魄。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或早于此刻,或晚于此刻,还活着的十个人,有志一同地在这个雨夜,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孤岛上的大逃杀之夜,终于拉开了帷幕。 第32章 第三夜·02 雨声惶惶,方岱川站在屋前的半山坡上,四周一片漆黑,只能凭借天边一闪而逝的电光查看脚下的地形。 方岱川走得跌跌撞撞。半山腰有一片竹林,不知哪个天杀的挖了几支笋,方岱川一时不查,一脚踩在了笋坑里,摔了半裤腿的雨水。 李斯年会在哪里? 方岱川左右环顾,四周都是阴瘆瘆的树影,方岱川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脚踩歪,猛地伸手扶了一把身边的树干。 遥遥的夜空中裂开一道闪电,电光火石的那一刹那,透过重重的雨雾,方岱川和另一双眼睛在半空中一个对视。 “啊!”方岱川猛地爆发出一声尖叫,他闭上眼睛,身体却条件反射似的,一拳冲着眼前砸了下去。 那双眼睛的主人挣都没有挣扎,顺着方岱川的力道重重磕在身后的树干上,然后身体麻布袋一样,一歪倒了下去,砸在地上发出吭地一声。 方岱川也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水坑里,沾了半身泥,他一边闭眼向后撤,一边胡乱蹬着腿踹上去,反正穿的后牛皮的马丁靴,不怕对方一针筒扎进来。 过了片刻,听那边仍旧没有动静,方岱川躲在另一棵树后面,悄悄探出了半颗脑袋。他弯腰摆出一个最容易发力的姿势,一手捂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口,另一手握紧了拳头,然后放低了身体的重心,转过了藏身的树。 那个黑影仍旧头朝下匍匐在水滩里,一动不动。 “喂!”方岱川叫了他一声,心道你可别是被我一拳闷死了吧?那我罪过就大了。他从树后钻出来,小心翼翼用靴尖碰了碰那人的腰侧,然后戒备地看着那人的反应。 没有反应。 有些不对劲,方岱川就着依稀暗淡的月光查看,对方整个头埋在一个水坑里,一动不动。也不太像蓄大招啊,方岱川皱着眉想:“醒醒,哥们儿,你在这儿憋气玩呢?走两步去海里多好?这儿多脏啊。” 对方仍然没有反应。 方岱川心头被这阵夜雨浇得越来越冷,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盘旋不去。他想了片刻,咬牙蹲下身去,直接上手掀翻了对方的身体。 杜潮生沾满了污泥的脸露了出来,脸色青白,双眼圆瞪,嘴角有黑红的血迹。他仰面看向树林缝隙间的天空。 死不瞑目。 方岱川脑子里嗡的一声就断片了。他久久回不过神来,茫然地左右四顾,极目尽是粗壮的温带阔叶树,和惶惶急急的雨幕。杜潮生躺在半泥半水的地面上,口鼻处出了不少血,血液都是半凝固的块状。 方岱川愣了一会儿神,他深呼了几口气,满带着水腥的潮气灌了满肺,让他多少冷静了下来。他伸手去摸杜潮生的颈动脉,确认了杜潮生的死亡。这要是第一天到这儿来的时候,黑漆漆的冷夜遇见一具尸体,方岱川是死也不敢上手去摸的。——三天下来,多少也有了些长进。 他拖着杜潮生的尸体,一路拖下了山腰,死者的头不断地碰撞在树干树根上,磕得砰砰作响,令人牙齿生寒。方岱川没有心力再去顾忌死者的体面了,他右手痉挛一般地颤抖,几次要喘不过气来。最后他将手扶在树干上,仰面淋了一脸冷雨。他突然很想呕吐,呼吸不畅。 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不管拿没拿到村民的说明书,这些不要命的疯子们,为着各自不同的目的,显然已经决定出来游荡了。我他娘的只有一瓶解药,方岱川苦笑道,你们前仆后继自杀,老子救谁?! 将杜潮生拖到别墅后面的空地上,别墅巨大的玻璃落地窗透出一些灯光,方岱川吸了口气,上手生生扯开了杜潮生的衬衣。 杜潮生显然是一个不甘心岁月侵蚀的男人,身上的肌rou结实漂亮,虽然看起来就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花架子,然而怎么看也不像他这个年纪的身材。方岱川也没心情观赏这个,他细细寻找着死者身上痕迹。 杜潮生右手肘弯里有一个圆圆的针孔,针头入体的地方不太干净利落,还拖出来了一道挺长的血痂。 说不通的,方岱川握着杜潮生的右臂,怎么也想不明白。杜潮生这种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在明知道处境危险,大家都不可信的时候,是怎么可能在半夜,将肘弯亮给别人的? 他旋即想到了最有可能的情况——是牛心妍用了某些不太光彩的手段,例如色诱?然而他细想了想,又自己否定了。——牛心妍怎么能如此自信,杜潮生的尸体不会被人发现呢?只要尸体被人发现,肘侧的针孔难道不是对她最不利的证据?更何况,假如牛心妍想杀死杜潮生,在自己屋里,说得再不好听一点,在自己床上,明明就有无数次机会,何必凄风苦雨地到野外来,跟一个保养极佳的成年男性斗体力呢? 方岱川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看了看天色,决定回别墅一趟,他必须弄清楚别墅里还有几个人在,提醒大家今晚已经有人死了,都在自己房间里呆好别动,然后找一个能防身的武器,再到案发现场看一看。 他也想等天亮,然而这种大雨,一夜过去,现场不会留下任何印记。 是时候carry一波了,方岱川刷卡走进别墅,在心里提醒自己,这种时候你这个武力值高的人不出面,好人简直要血崩。 此刻他也不太慌,今夜反正已经有人死了,李斯年就算是狼,今夜也没有机会再杀人,大可以明天再好好审问他。 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方岱川回到了二楼,先摁动了丁孜晖的房门。 他想得很简单——丁孜晖再怎么说也是个妹子,这种局势下,人留得越多,对好人越有利,何苦白白去送这个人头? 然而事实用结果狠狠打了他的脸。——丁孜晖的房间里没有人。 那一刻方岱川脚步都稳不住,心态简直要崩盘。他蹲在丁妹子房间的门口,狠狠地揪了揪头发,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 “我为什么不回屋里反锁住门,蒙头大睡呢?”方岱川质问自己,对人性产生了心理阴影式的质疑。 他闭了一会儿眼,想起李斯年说:“不可说的东西永远改变不了可说的。” “老子偏不信你这个邪,”方岱川拗劲儿上来了,“老子还就逆天一回。”他站起来,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敲门。 李斯年的屋子他也没落下,从李斯年这边的拐角,一路敲到了对面牛心妍母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