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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你帮我去哄哄玲玲吧。”

    ☆、第16章

    帮着小兔崽子哄小女朋友?

    谢楚清将手上的rou干掰碎了放进卷饼的食盆里,将手机换了个耳朵,挑眉问:“你又闯什么祸了?”

    “没——闯了闯了,都是我的错。”谢楚明本来想辩解,话到出口时却转了个弯,他语气难得地毕恭毕敬,就差没在电话那头举着打石膏的手捶胸忏悔,“这事怪我,都是我前天把纪念日给忘了,现在玲玲她已经两天没回我电话了。”

    他就说那几天玲玲怎么总旁敲侧击地问东问西,他还以为她怀疑自己跟小护士有一腿,因此连忙申请换了个护理。

    说完他追悔莫及地又补了句:“姐,你可千万一定绝对要帮我,我后半生的幸福就全交给你了啊,以后我肯定给你做牛做马……”

    “这话你都说过多少回了?”谢楚清挠了把卷饼的脑袋,笑眯眯的,“想要追回小女朋友简单啊,我教你,你现在就爬起来买束香槟玫瑰到她学校门口跪着,最好雇几个小提琴手给你拉点伴奏乐,身上的绷带记得别拆,我保证到时候你小女朋友一定感动得立刻原谅你。”

    “……”谢楚明听完,发自内心地开口:“……姐,我真不相信你是我亲姐。真的。”

    谢楚明从小乖张到大,能闯的祸该惹的事一桩一件都没落下,在他这个年纪,泡吧飙车把妹能做的都做过了。谢楚清以前也知道她这个弟弟换女朋友如换衣服,但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谢小少爷的每段恋情都是以对方主动分手收尾。

    不仅如此,连分手的原因出奇的一致。曾经就有一任前女友跟谢楚清哭诉:“我觉得他爱谁都没爱他那辆法拉利来得多,楚清姐你告诉我,他找女朋友到底是不是为了配他那辆车?”

    而玲玲目前是跟谢楚明持续关系时间最长的女朋友,也是难得不介意自己男人每天对着辆车的时间比陪女朋友时间还长的人,所以谢楚明嘴上不说,心里却格外宝贝着这位小女朋友。

    谢楚明拖长音央求:“我订了花跟礼物,单子我等下就拍给你,姐你看在我三级残废的份上,就帮我送一回吧?”

    .

    谢楚明顺带着把她的手机号一并发了过来,谢楚清转道去领了礼物,在去学校的路上打了个电话给玲玲。

    玲玲正在听校内的讲座,接到谢楚清的电话后忙不迭地报了地址,在讲座中途溜了出来。

    白漆红砖的教学楼上长满了爬山虎,入了秋就铺满了深红的一片,楼里正在举行讲座,门口立着宣传易拉宝,几个穿正装的学生站在门口发传单。

    “阿明他真是的,以为送了礼物我就会原谅他吗……”玲玲接了礼物,又是抱歉又是感动,一只手抱着玫瑰,另一只手牵住了谢楚清,“麻烦楚清姐你跑一趟了,要不然我们到学校咖啡厅里去坐坐吧?”

    玲玲长得清秀可爱,身上带着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有的清纯娇俏,无论跟谁相处下来都能讨人喜欢。

    谢楚清笑着推辞了两句:“我也是好久没在校园里逛了,有时间也想好好逛逛,但我等下工作上还有事,有空我一定再来。”

    已经耽误了时间送礼物,玲玲不好意思再耽误谢楚清的工作时间,她又问了两句谢楚明的状况,接着打算送谢楚清到校门口。

    这时教学楼大门口突然开始热闹起来。

    有一名西装男人被人群簇拥围着走下了楼梯,一些围观的学生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周围喧哗声闹成了一片。玲玲顺着谢楚清的目光看去,解释说:“这是我们学校创业组织举办的讲座,请了什么知名企业的总经理来……”

    “我听说还挺有名的,”玲玲狡黠地笑了笑,“有不有名我也不清楚,但人长得帅倒是真的。”

    随着人群的挪动,一部分学生散开了些,中间被人围着的男人终于露了脸。谢楚清跟着扫了一眼,在对上那双熟悉的桃花眼后,暗道了一声流年不利。

    齐途。

    她那位花花少爷二世祖的前任。

    这位在两年前给谢楚清劈腿劈出了新高度,两人上一回见面是在牧悠悠喝醉的pub里。齐途当年是谢父介绍给谢楚清的,她本来对他就毫无好感可言,上次在pub里也没给对方留多少面子,但是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谢楚清转头对玲玲告了别,正想离开,齐途就勾唇笑着迈步走了过来。

    “清清,真是太巧了,我在这里办讲座都能碰到你,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孽缘来了挡都挡不住。

    玲玲惊诧看着面前的齐途,低声问:“楚清姐,你们两个认识啊?”

    她颔首:“认识,但不怎么熟。”

    谢楚清今天穿了件淡杏色的衬衫连衣裙,细细的浅棕皮带勾勒出她曲弧优美的腰线,裙下一双腿白皙修长。她此刻疏离淡漠的样子,更显气质出挑,齐途不动声色地将她打量了一遍,眼中带笑。

    “清清,我们难得碰到一回,我请你去喝点东西吧?”他看了下手表,“时间也晚了,不然我请你吃个晚餐,正好能聊聊天。”

    谢楚清微微一笑,语气礼貌客套:“不好意思,我跟朋友等下约了咖啡厅,我想应该是没什么时间了。”

    齐途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拒绝,也没说什么,反倒换了个话题:“可惜了,那这顿饭就暂时欠着吧。”顿了顿又说,“清清你的新手机号我还没存,你留个电话,改天我一定请回来。”

    他的语气亲昵,眼神温柔,就连一旁的玲玲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

    旁边还有这么多人看着,有人正窃窃私语,脸上写满了“围观八卦”四个大字,都恨不得替谢楚清把手机号码给写了。齐途态度诚恳,笑盈盈地看着谢楚清,后者却暗暗皱起了眉。

    面前的齐途还在等着,谢楚清沉默片刻弯起唇,问玲玲借了纸笔,把自己的手机号抄上去递给了他:“齐先生平时饭局那么多,还想着请我吃饭,实在是不好意思。”

    “清清你又不是外人,请顿饭是应该的。”

    齐途接过手机号,并没有立即收起来,而是拿出手机拨通了。

    停顿两秒,她的手机亮了起来,齐途见状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口袋,桃花眼中流露出笑意:“那就改天再约了。”

    等齐途走后,玲玲见身旁的人垂着眼,指尖在手机上滑过,于是好奇地跟着凑过去看。

    谢楚清点开最近来电,往下滑到底。

    接着干脆地拉黑了号码。

    玲玲还处在震惊中,对方就侧过脸开口:“玲玲,要是谢楚明那个小兔崽子敢这样在外面撩妹,你记得告诉我。”

    谢楚清收起手机:“我让他在床上再躺三个月。”

    .

    三日后,沈苑重新回了医院。

    自从追债的人来医院闹过后,附近几栋居民楼都知道这里出了事,居然连警察都招来了,因此最近来医院看病的宠物就暂时少了起来。沈苑心里过意不去,于是主动中断了两个星期的病假。

    之前谢楚清替了沈苑几天的班,后者现在手还打着石膏,上不了手术台,但还是能做些问诊的工作。

    “清姐,我联系了那位记者,前天刚做完了访谈,现在新闻已经在网上发出来了。”沈苑点开新闻,嚼着柠檬片感叹了句,“我之前还不觉得,但现在一看,觉得记者真是个……伟大的职业啊。”

    报道中字字血泪,光题目就足够吸引人。

    文章将沈苑定位在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受害人身上,犀利而一针见血地指责了欠债失踪的前夫,同时还字句铿锵地声讨了那些闹事的债主,顺便含沙射影地上升到了社会现象,最后深深地同情了把沈苑的遭遇。

    网友们的反响强烈,甚至还有好心人要帮着找那位前夫。

    沈苑看完新闻,拿笔敲自己的手臂上石膏玩了会儿,才抬头问谢楚清:“清姐,你说这样有用吗?”

    谢楚清过来看了眼新闻,接过笔在沈苑的石膏上签了个大名:“有用。”

    沈苑盯着石膏上鬼画符般的图案看了半晌,又换了个姿势看了半晌。

    “清姐,你画的是……小鸡仔吗?”

    谢楚清看她一眼:“直接点。”

    “字体很有特色。”

    “……”

    .

    晚上牧悠悠下班,照例约谢楚清出来吃饭,地点是西单地下新开的一家港式茶餐厅,内部装潢别致,环境优雅。

    “这家餐厅刚开张,所以有头几天的折扣优惠,我觉得味道还不错。”牧悠悠点完单,把菜单给谢楚清。

    平时牧悠悠约的地方都是在一些小餐厅大排档之类的,这还是第一次来这么正式的地方。

    谢楚清正打算问,对方就又开了口。

    “楚清,我觉得孟和言对我有意思,你说我是不是想多了?”牧悠悠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捧脸回忆,“他已经连着给我发了一星期的短信了,虽然吧没什么内容,但是一个男人——单身男人,没道理会给一个女人发这么久的短信吧?”

    谢楚清看着她一脸花痴的表情,打趣道:“你把我叫来是来吃饭的还是吃狗粮的?”

    牧悠悠显然没肖想完,还打算补充两句,谢楚清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来自本地的一串陌生号码,停顿两秒,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牧悠悠好奇:“怎么把电话挂了,有事吗?”

    “没事。”

    就算来电显示没有备注,谢楚清想也不想都知道,电话是齐途打来的。

    她那天拉黑了齐途的手机号,转头就忘了这件事,没想到隔天就接到一个陌生的来电,接起来一听,是齐途的声音。谢楚清当然没含糊,下一刻就直接挂电话拉黑号码一气呵成。

    没想到拉黑了一个号码,齐途总还有办法用另外的号码联系她。他第二回委婉了许多,选择了短信攻势,内容除了暧昧地嘘寒问暖以外,就是拐着弯提出用餐邀请。

    一开始谢楚清还能耐性地一个号码一个号码拉黑过去,到后来烦不胜烦,干脆直接忽略了所有陌生来电和短信。

    齐途他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

    一个游走风月的男人,花钱慷慨,为人大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偏偏碰上了像谢楚清这样难搞的女人。

    齐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个极具魅力的男人,他懂得如何在女人面前展示自己,如何张弛有度地保持暧昧距离,甚至多数行为举止称得上是贴心温存。

    但这也不能改变他是个渣男的事实。

    服务员开始陆续地上菜,牧悠悠戳了只元宝虾,边剥边提议:“楚清,这附近有个bar,改天我们有空去坐会儿吧?”

    .

    与此同时,凯悦酒店顶层餐厅。

    齐途见谢楚清挂了电话,将手机顺势放在了桌旁。他看了眼时间,琢磨着人应该快来了,就抬手让服务员先开了瓶葡萄酒。

    酒是柏图斯酒庄的干红,酒色深浓,味道醇香。服务员将酒缓缓倒入醒酒器,还没等他倒完,另一个服务员就将一个男人领了过来。

    “先生这边请。”

    齐途见到男人走过来,连忙堆笑着起身,恭敬地伸出手:“顾总。”

    眼前的这位是逸丰集团的副总顾行,逸丰科技的老总。顾家在b市赫赫有名,名下企业的总资产数额惊人,齐家早就想攀这棵大树,但顾老爷子有自己的商业圈,现在想挤进去恐怕困难。

    顾行虽然是顾老爷子的孙儿,但他手里掌管的企业股份不比顾老爷子少多少。近年来逸丰科技在以令人咋舌的速度扩大发展,他这位掌权人的手段陈府可见一斑,因此齐家也想方设法地想巴结这位后起之秀。

    齐父的意思是,齐途跟顾行的年纪差不了多少,可能更谈得来些。酒足饭饱好谈事,这也是为什么会是齐途坐在这儿跟顾行吃饭,而不是齐父。

    但这个顾行也不是省油的灯。

    齐途在此之前查过顾行的底,本来是为了更方便地迎合对方的爱好,想着塞女人、送名表豪车、甚至于直接给股份都行,无论怎样都先套好近乎再说。但一段时间后,他发现根本查不出对方的私人爱好,可以说是基本没有。

    一般这样的人,不是私生活真的太检点,就是私生活太乱。

    面前的男人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是人中出挑的,比起齐途他们圈子里的花花少爷,顾行身上更多了份位高权重的沉稳矜敛。

    服务生将两份菜单递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