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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对视一笑, 看一旁的娱记就像是在看煞笔。你们只知道这个酒店上不了档次,那你们能不能睁眼看看跟这个酒店隔了一条街的对面是什么。 B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 那么大招牌,你们是眼睛得瞎到什么地步,还看不到发布会选址这件事里面的古怪。 对于社会新闻类记者,相比起一个明星幼年被拐长大后不认亲生父母的新闻, 那当然是这个新闻底下爆出更具社会性,更具吸引眼球的社会性新闻要有吸引力的多。 啧,看来今天是真没白来! 方盛探头看了一眼,看着人挤人黑压压一片的大堂,示意宴灯可以出去了。 “哎,谢哥你干嘛去啊?”宴灯走了两步,才发现谢辞声也跟了上来。 “我陪你一起。” “额……别了吧。” 宴灯苦笑不得,这又不是什么得脸的好事儿,你跟着干嘛。再说了,待会儿他说不定还得演个苦情戏啥的,要让谢哥在一旁看着,未免太羞耻了点。 谢辞声可不这么想,在他看来,今天宴灯是要去打一场硬仗的,哪怕这场硬仗在他们的努力部署准备下,胜利的战果已经快落进口袋了。但是,他还是觉得不放心,这样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陪着爱人一起面对。 “我陪你一起。” 宴灯舔了舔嘴唇,看着谢辞声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以及担忧,忽然就明白了对方想要陪伴着他的心情。不得不说,这种被暗恋的人当成小可爱小脆弱,恨不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呵护着的感觉,怪异地让他的心发酸发软,还有数不尽的甜。 也许是被宴灯的动作影响了,谢辞声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这样的小动作,让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昨天下午那个似是而非的未尽之吻,然后同时有些心虚地撇开了视线。 “嗯,那走吧。”谢谢你想要陪着我。 “走。”谢谢你愿意在这种时刻,给我陪伴你的机会。 当两人并肩从侧门进入酒店大堂的一瞬间,人群沸腾了,闪光灯把室内的光线都提高了八个度。 “宴灯,请问……” “宴灯,能不能……” “谢辞声,你今天也现身,是……” 方盛拿起麦克风,咳嗽了两声,伸出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安静,请安静。发布会马上开始,请大家遵守秩序,保持安静,等宴灯说完以后,我们会给大家足够的自由采访时间的。” 记者们也发现自己这样有点失态,互相看一眼,讪笑着坐了下来。只是看宴灯的眼神,比烤箱里的加热管还要炽热,像极了方盛曾经的形容,就好像闻见血腥味的鲨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垂涎和吃人的冲动。 而在一墙之隔的某个房间里,有人也在用这种眼神看着屏幕里宴灯的脸。 他扭过头,冷笑一声,说道:“待会儿直播的时候,一旦宴灯开始说自己的不得已,自己内心痛苦什么的时候,你们就冲上去。冲上去就跪下哭,放开喉咙给我哭,哭的越惨越好!” “不管宴灯后面想说什么,你们就一口咬定,是他不愿意认你们,你们在第一次看到电视剧的时候,就认出这是丢失的儿子,上门找人,对方一再拒绝跟你们见面,还表示绝对不会认你们。后来,你们一再想办法去认儿子,但是再没有见到过对方,还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懂吗?” 女人扯了扯自己身上洗的发白的旧衣服,嘴里嘟嘟囔囔地背诵着什么,听到这话赶忙谄媚地笑着,冲对方点了点头。 倒是一旁的男人,一边抽烟,一边使劲咳嗽,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他浑浊的眼睛被烟雾冲出一点泪水,表情颇为犹豫。 等交代他们的人走了之后,男人把烟头掐灭,嘶哑着嗓子对媳妇儿说:“他妈,这事,要不就算逑了?” 这些日子,男人看了不少关于宴灯的新闻,知道对方学习好,能干,聪明,讨人喜欢。再看看鼻涕都快落进嘴里的儿子,男人心里总会时不时闪过后悔。 这要是当初没把宴灯给卖了,好好养大,现在宴灯当了大明星赚了钱,怎么也能帮着他们养活弟弟。 男人这辈子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自家儿子是个傻子,他们都快六十的人了,不定哪天俩眼一闭就见祖宗去了。到那个时候,儿子才小小一点,还是个脑子不清明的傻子,谁来管他吃喝穿用,cao心他以后的日子啊。 女人听到这话,就一蹦三尺高,指着男人的鼻子骂:“咋,是嫌额给你生了个傻儿子,现在看着卖了的儿子发达了,你后悔了,想巴结人家去了?” 说着,忍不住嚎啕起来,“要不是么办法,谁来干这么丧良心的事情啊!人家说好以后给额们五百万啊!五百万,额们就能趁还活着给豆娃买个媳妇儿回来,到时候有了孙子,媳妇儿就老老实实跟豆娃过日子,帮扶他。就算额们死了,豆娃也有人照看着,好好过日子啊!” 男人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奈何最笨,比不上老娘们哒哒哒的语速。嘴巴张合半天,终究只是发出一声丧气的嗐声。 红枫酒店大堂,所有人都充满期待地等着宴灯开口,甚至在内心打起了草稿,关于宴灯要如何洗白自己,或者说要怎么演苦情戏的台词。 谁知,宴灯完全没有按照他们的思路走。 他没有哭,甚至是很坦然地对着镜头笑了笑,而后拿过麦克风,道:“我叫宴灯,年龄18岁零142天,是一个达到成年且精神健全的人具有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从法律来讲,我拥有每一个华夏居民应该享有的权利,也愿意为自己所有行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