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从南歌不见的那一刻起…… 整个人都疯掉了。 ☆、当风秉烛 自昏沉中苏醒, 还未完全睁眼,便听见秦珩的声音:“醒了?” 南歌半眯着眼看秦珩,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世界在自己眼前顺时针旋转, 天与地仿佛翻了一个面。 秦珩笑看她:“比预想的晚了几个小时。” 南歌问:“你之前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安定剂而已,”秦珩似想到了什么, 眉头微抬, “你以为是什么?” 南歌沉声回他:“我不知道。” 只要她还在秦珩手中一天,心里那根绷紧的弦就一天不得松懈。 秦珩转身在一旁坐下的时候, 南歌多打量了他几眼。 最近秦珩来的次数愈发频繁,不排除其在故意躲着什么的可能性。 犹豫几秒, 南歌细若蚊蝇道:“我饿了, 想吃东西。” 秦珩眼中泛起得意之情:“求我。” 南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求你……” 有时候, 示弱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就好比现在。 秦珩恩赐般的为她端来一碗稀饭,还顺便一同为她带来了有关于徐逸舟的最新消息。 有新闻报道说徐逸舟近日订婚,听说女方与其门当户对, 天作之合。 秦珩笑她:“听说是徐志文提出的建议,有没有很惊讶?” 南歌没吭声, 秦珩说:“你觉得新娘子会是谁?” 南歌咬唇:“不知道。” 很愉悦的声音:“是吗?” 秦珩一边说,勺举到南歌的嘴边,她凑近, 还未吞下先猛的咳嗽起来。 被热粥溅到手的秦珩下意识打翻了碗,玻璃渣碎了一地。 秦珩隆重蹙起眉,正待发怒,耳边便响起了南歌的隐隐哭腔:“我不是故意的……” 她咳嗽, 说的含含糊糊。 这些天她瘦了非常多,脸上也透着不健康的白,嘴唇毫无血色。 秦珩扫了眼南歌红了大片的膝盖。 是刚才打翻粥碗时被烫到的。 秦珩沉吟须臾,一声不吭的走远,待再也见不到对方的背影,南歌这才收起在眼眶里憋了许久的泪水,试着调整了一番角度,使劲往地上摔去。 同复制般,跟《毒刃》中如出一辙的动作。 可惜到底不是拍摄。 尽管已经尽力避开,依旧有零星玻璃渣子划过皮肤,南歌吃痛咬紧牙关,脑袋嗡嗡作响,差点懵过去。 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她一天也不想继续待下去…… 怎么可以坐以待毙。 …… 秦珩回来的时候只看见一地狼藉。 断绳被随意丢弃在倒掉的椅子旁,混着地上的碎渣与米粥,还能依稀看见零星血迹。 看得出来,血迹是刚留下不久的。 秦珩的脸霎时沉下来,环视一周,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杂物堆上。 这里能藏身的地方不多,那里算一个。 他试探着:“你现在和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有意思吗?” 四周寂静得不像话,只有他沉得骇人的嗓音,与他自己的脚步声。 早知道会如此,他就不应该泛起那种不该有的同情心。 秦珩说:“我看见你了,南歌,别躲了。” 走近,他拨开挡住视线的废旧大箱子,扬起一层灰。 空的,没有人躲在里面。 秦珩拧眉,黑了脸,沉默了须臾后大笑起来。 秦珩的眸光微移:“南歌,信不信等我找到你之后,你就别想像之前过得那样轻松了。” 他清楚,没有大门的钥匙,南歌注定走不出这里。 秦珩转身,敛眼似在思考着还有哪个角落能够作为对方的藏身之处。 刚才已经被他翻找过的地方突然发出“咚”的一下声响。 条件反射般,秦珩大步疾走,将所有废弃物翻了个底朝天,空气中弥漫着尘埃的味道,与某种就不见阳光的霉味混在一起。 秦珩嫌恶的屏住呼吸,清了清嗓子,正待直起身子,有什么抵住了脖子。 南歌冷声道:“别动,你应该知道,如果我割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他当然知道,南歌瞄准了他的颈动脉。 秦珩嗤笑:“你以为你打得过我?” 说着秦珩迅速转身,稍一偏头,原本抵在颈部的瓷碗碎片移了位,直直划过他的锁骨处,秦珩半身不吭,死死钳住女人手腕。 不过眨眼间而已。 不料南歌另一只手并非空着,南歌扬起一把沙石,刷的下往他眼里撒去。 秦珩气结,拖拽着南歌的那只手使力,仿佛要将对方的骨头都拧碎:“你……” “你不该在来见我之前碰那些东西的。” 说时迟那时快,南歌咬牙,用力冲眼前人的裆部踢去。 通过多天的观察,她一眼就看出秦珩这回过来是溜了冰的。 对方与她说话的语气,很显然比平时兴奋得多。 只是吸毒过后的副作用也很明显,注意力无法集中,甚至于敏锐度也比以往低了不是一点点。 秦珩不肯松手,二人在瞬间双双倒在地上。 随着一记闷哼,秦珩扑倒在南歌身上,他双眼泛红,吃痛骂:“贱人,我早应该杀了你!” 南歌挣扎着设法摆脱对方,顾不得鲜红血渍透过衣袖源源不断溢出来,南歌提高嗓音:“反正你已经冲林晏和徐逸舟下手了,林晏死在你的手上,你也不在乎多背一条人命了不是吗?” 南歌的声音嘶哑,几乎破了音。 秦珩掐住南歌的喉咙,看着女人不得不微微仰起头的模样,竟有种难得的激动感。 秦珩道:“说起来,若不是林晏想方设法要放你回去与我起了争执,他也不会死。” 南歌自喉间发出几句咽呜,秦珩轻慢说:“他是因为你死的。” 在危机关头,南歌的大脑几乎空白。 她原本以为自己到了这种时候应该是惊恐万分的。 可是竟没来由的平静。 与其被秦珩控制在这久不见天日的地方,时时刻刻都担心着对方在某种时候忽然发了疯,一时兴起的折磨她,还不如搏上这么一回。 南歌瞧得出来,秦珩的精神状态愈发不行了。 秦珩待在这里的时候越来越长,他有时候什么都不干,就这样静静坐在这里,或者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 仿佛透过她看见了其他人,那是种很复杂的神情,憎恶又怀念。 然后在某个瞬间猛然苏醒…… 看着她发笑,某种燃起愉悦之色。 秦珩跟她说:“你不也一样被抛弃了吗,你明明跟我才是一路人。” 她不回答,秦珩道:“我总会把你变成跟我一样的人,你猜徐逸舟届时会不会后悔?” 南歌不敢想徐逸舟会不会后悔,她通过秦珩处得知徐逸舟的所有消息,她都不敢深究。 南歌只是觉得,她总得让秦珩后悔。 耳边是秦珩粗重的喘气声。 南歌拼命伸长了手,将之前被秦珩打掉的瓷片紧攥的手中。 指关节泛白的同时掌心传来阵阵刺痛,顺着指缝淌出血来。 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用尽所有的力气,她将瓷片扎进秦珩的胸口。 感受到对方皮rou绽开的刹那,南歌深深喘了几口气,有醉酒的滋味,如虚浮在半空中,连大脑都断片。 她想起很久之间,当着吴钱的面喝下三杯酒后的滋味。 那时的自己不过是为了争个名气,抢个小角色,差点入了吴钱那王八蛋的局,醉得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