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嗯。”不情不愿地应一声。 “说起来,梁小姐你可是有段时间没来我们科室了。怎么,这段时间很忙?”曾医生试探着开口,一双眼睛围绕着梁满满和霍承远滴溜溜打转,似乎很是期待听到满满姑娘的答案。 梁满满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看身侧的霍承远,高深莫测地说:“这段时间在忙人生大事,顾不到那么多。等我得空了,就去你们骨科逛逛!” 曾医生:“……” 曾医生瞅瞅梁满满,又瞅瞅霍承远,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呵呵!”曾西北咧嘴一笑,“忙人生大事好啊!不像某些人,永远都想不到这茬。” 躺枪的某医生:“……” 陈清源觉得自己膝盖莫名其妙中了一箭,好疼! —— 没过多久就上菜了。其实梁满满和霍承远两人早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如今不过做个样子。 霍承远端起玻璃杯,“我以茶代酒敬三位,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大伙儿多多关照!” 对面三人见状,纷纷端起玻璃杯,“霍医生言重了!” 曾医生是话匣子,话题打开了就收不住,一个接着一个问题。何况他对这位空降的霍医生也是十分好奇。 曾医生问:“我听说霍医生以前是无国界医生,援非是么?” 霍承远一边不动声色地给梁满满布菜,一边回答曾西北的问题:“是的,之前一直在满世界跑。” 陈清源看着霍承远的动作,眼神旋即深了一深。 而曾西北和丁孜看在眼里,则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当无国界医生很危险吧?非洲有些地方时局动荡,战乱不断,传染病横生。霍医生你真勇敢!” “其实无国界医生也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危险,外界对这个职业可能有些夸大其词了。危险是有的,不过也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恐怖。” “真佩服你们的勇气。我们医院胸外的沈医生也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愣是跑去援非了。” 丁孜妹子说话不过脑子,想当然地就说了。完全没有意识到“沈医生”这三个字在陈清源面前是违禁词。 “丁孜!”曾医生轻斥一声,小心地观察着陈清源的脸色,赶紧转移话题:“这秋葵真不错,很清爽,你们快尝尝!” 丁孜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顺着曾西北的话往下说:“秋葵呀,我的最爱啊!” 话音未落,就夹了满满一筷子塞进嘴里。 “沈医生?”霍承远却是抓住了重点,“是沈恋恋医生么?” 这么明显地转移话题,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道的东西。 “没错,是她。”一个低沉的男声打破周围尴尬的气氛。 陈清源出人意料地接话,这让曾西北和丁孜二人顿时就愣了愣。 “我援非的时候就听过她的名字,胸外有名的专家,给z国领导人做的那台心肺移植手术,很是漂亮!在业界引起了莫大的轰动!可惜我回来的不是时候,不然真该跟沈医生好好交流交流的。” 沈恋恋没离开第一医院以前,号称“胸外第一把刀”,在业界颇负盛名。做了无国界医生以后,名气更是与日俱增。她亲自主刀的z国领导人的那台心肺移植手术,更是享誉中外。 陈清源表情平静,音色沉稳,辨不出喜怒,“沈医生和霍医生一样,也去当无国界医生去了。沈医生很优秀,你们两位胸外的专家凑在一起,肯定能够有很多学术和专业交流。” “陈医生和沈医生很熟?” “她是我前女友。” 霍承远:“……” 这特么就尴尬了啊! 曾医生就不懂了,这一来二去的,话题怎么就绕到沈恋恋头上了呢?他的重点明明是梁满满和霍承远啊! 两男人谈话,梁满满完全插不上话。话题愣是硬生生地被霍承远给带偏了。 不过她对这个传闻中的“沈医生”也很好奇,毕竟那可是陈清源的前女友,潜在情敌呀! 之前她在骨科的医护人员嘴里打听了不少有关这位沈医生的信息。 丁孜说沈医生是个温婉知性的女人,很像旧时名门望族出身的小姐。不仅长相出彩,医术更是精湛,很多男人都甘拜下风。 曾医生说沈恋恋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眼里只有她的大爱和大义,根本就不顾陈清源的死活。 程护士长说沈医生是副院长的女儿,和陈清源是青梅竹马,感情很深厚。 却是第一次从陈清源口中听到沈医生。 原来也不过一句—— 很优秀! 梁满满扯了扯霍承远的衣袖,示意他适可而止。 霍承远心领神会,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这顿饭大伙儿都吃得心不在焉。 —— 结束时梁满满和霍承远先行离开。 一走出饭店,霍承远就皱眉问:“满满你真的确定要找一个医生当自己男朋友?你知不知道外科医生的工作又忙又累,忙起来根本不着家。别说陪你风花雪月,各种浪漫了,他们甚至都不能陪你好好吃一顿饭。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些时候还会迫于现实的无奈而做出一些让自己痛苦的选择。这种选择一旦做了,那随之而来的可能就会错过很多很多。所以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梁满满不甚在意,掰着自己的手指头,不以为然地说:“我不在乎啊!哪有你说得那么恐怖辣!照你这么说起来,外科医生都不要找对象辣!二哥你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啊!” 霍承远:“……” 霍医生气极,被梁满满的说辞弄得头疼不已。原本以为他这么严肃郑重地和她讲道理,她会听得进去。结果倒好,这姑娘是油盐不进。他都被整得没脾气了。 他换了个角度继续劝她:“看清陈清源的反应了没?一提到沈恋恋时,他的表情当时就不对劲儿了。明显是没有对前女友释怀。满满,这样的男人你还上杆子去追,值得么?” 霍承远说的,梁满满又何尝没看出来。刚才在饭桌上大伙儿提到沈恋恋,陈清源的表情看上去是很平静,一点也辨不出喜怒。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他是在克制自己,压抑自己的情绪。说明他还没有彻底从那段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 “二哥,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男女之间,一场感情的拉锯战,谁先动心,谁就先输了。从一开始我就是输的那方。所以根本不用计较输赢。也不怕再输的惨烈一些。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总得走到底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更何况谁还没有点过去不是?没能更早地遇见他,就注定了现在我需要面对这些。需要将另一个女人从他心底驱逐出境,我才能成功地占领制高点。既然木已成舟,又何必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呢?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快一点,再快一点,让他爱上我。而不是总是想着他的前女友给自己添堵。” “二哥,不管他是什么职业,和他再一起未来我会遭遇什么。也不管他前女友神马的。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留到以后再去烦恼。不是我现在所要考虑的。与其现在就去烦恼你所说的这些担忧,我还是更想睡到他。” 他好像很好很好, 又好像很糟糕很糟糕, 可她还是想要拥抱。 第二十六章 梁满满信誓旦旦地说完, 霍承远安静地听完, 似乎想起了一些遥远的过去。眼神旋即变得幽暗深邈起来, 表情似乎也有几分哀伤。 他仿佛陷进了沉思之中, 眼神缥缈,良久之后方开口,声音压的很低很低,更像是在呢喃:“满满, 如果他真的喜欢你, 不需要你开口。可如果他不喜欢你,追了也没用。” 不知道是不是梁满满的错觉, 她总觉得霍承远这句话说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她。他们从小一起玩到大,最是了解对方。 她一出生就被霍老太太认了干女儿,和霍家兄弟俩的关系也格外铁。霍声远大她四岁,霍承远大她两岁。老大霍声远不如老二霍承远活泼,话多。因而她从小就更喜欢和霍承远玩儿。 霍声远十几岁的时候就进了娱乐圈,后面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导演。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两面,又因为身份地位越来越悬殊, 她和霍声远的关系也就渐渐疏远了。 可她和霍承远不同,这么些年,除了他最近两年当了无国界医生满世界跑, 他们聚少离多, 过去的时光几乎都是共同度过的。感情更是好的不像话。 他们都很了解彼此,熟悉对方的性子和喜好。这种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默契, 很多时候,根本不用开口,只需对方一个眼神,另一人就能心领神会。 所以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几年霍承远只身在国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二哥,你不会是被哪个女人伤到了吧?” *** 这边,医护三人组一走出饭店,曾医生就贱兮兮地问陈清源:“怎么样老陈,失望吗?心痛吗?想不想哭?要是觉得想哭,大兄弟我肩膀借你?” 陈清源:“……” 陈清源没好气地踢了曾医生一脚,音色沉冷,“皮痒了欠抽是吧?” “老陈你就嘴硬吧!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心痛,心里肯定在滴血,很想放声大哭一场。只是碍于我和丁孜在场,不好意思直接哭。指不定等回到医院一个人就会躲在办公室里偷偷抹眼泪了。” 陈清源:“……” 这惊人的想象力,水土都不服,就服曾医生! “不过说真的老陈,你难怪你失落伤心。你说梁小姐怎么可以这么不厚道呢?不是说好了不拿下咱们骨科的高岭之花,誓不为人的么?这才过了多久啊!就转移目标了。不得不说,你们女人就是善变!” 躺枪的丁护士:“……” 曾医生激动地发表长篇大论,还不忘适时“照顾”一下丁护士的情绪,生怕冷落了她。 不愧是好兄弟,曾医生说这段话的时候,他的表情那叫一个愤慨,那叫一个义愤填膺。看得陈清源都感动了。 可咱们的丁护士可不乐意了,嗷嗷大叫:“曾医生,不带你这么攻击我们广大女性同袍的。你还好是在我面前说,要是被程护士长和小美她们听到,这些人一人一句,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再说了,这事儿能怪满满么?如果陈医生不这么高冷禁欲,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不动不动就不给满满好脸色,人家会这么快移情别恋么?人满满追陈医生追了这么久,陈医生不给人家一点回应,是人都会累的好吗?何况女孩子追人,本来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如果长时间没有收到成效,人姑娘肯定得转移目标辣!” 躺枪的陈医生:“……” 陈医生觉得自己的膝盖又莫名其妙中了一箭,好疼的赶脚! 很好,这两只一个□□脸,一个唱白脸;一个甩一巴掌,一个又给两颗糖。愣是将陈清源从头到脚给批/斗了一遍! 很好,陈医生觉得他是时候,有必要和这两只绝交了! 他原本是走在最前面的,当时脚步一顿,转身,看着走在后面的两人,清俊的脸庞上浮现出危险的笑容,音色渐沉,“怎么,合着今个儿您二位是合起伙来挤兑我来了,是么?” 曾医生:“……” 丁护士:“……” 曾医生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小心肝颤了颤,扑通扑通直跳。 该死的,惹毛了! 咱们曾医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看到陈清源露出这种危险性十足的笑容。只要陈医生的脸上一浮现出这种笑容,就意味着咱们的曾医生要倒霉了。 曾西北顿时就怂了,立马换了副嘴脸,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嗓音更是极尽谄媚,“这哪儿能啊!我们怎么敢挤兑陈医生您呢。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出息!”陈清源抬腿就给了曾医生一脚,“主任前两天还问我下个月下乡义诊,咱们科室该派谁带队。我惦记着你这个月刚带了一次队,已经够辛苦了。本来还想这次由我来带队,让你轻松一阵。如今看来我怕是要改主意了。既然咱们曾医生这么闲,成天就知道关心别人的感情问题,还不如下乡替老百姓们多做做贡献,谋谋福利。这样也不失为功德一件!” 曾医生:“……” 卧草,这厮真特么狠!